今天应采榕穿着一套白色套装,坐在餐厅里,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脸公事化的命令道:南方隼,我父亲已经相信我们在交往了,他也把保镖撤掉了,所以我们以后不用再表演什么接吻秀了。
喔。
南方隼看着她今天格外冷淡疏远的娇颜,若有所思地应。
原以为再次见到她,会看到她娇嗔羞怯的容颜,没想到却看见一个充满防备的冰山美人,还向他下了新的规定——严禁他吻她。
应采榕继续要求道:反正以后我要你出来赴约时,你只需要来公司接我下班,跟我吃一顿饭,再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但是这样我的工作会不会太轻松、太好赚了?南方隼偏着头问。
应采榕睐了他一眼。
不会。
事实上,她比较想告诉他一句话:你的工作本来就很轻松、很好赚吧!我很少赚钱赚得那么轻松,这样我会赚得很心虚耶!应采榕阿沙力的向他承诺道:放心,一毛钱都不会少给你的。
她只想要一个挡箭牌挡掉父亲的逼婚就行了。
妳还真是一个大方的客人呢!南方隼好笑的瞥了她一眼。
她可真是个超级败家女,付钱找男公关吃饭,结果什么都没做。
如果他真的是男公关,只要陪吃饭就可以领钱的话,那还真是一份很好赚的工作。
你知道就好。
应采榕见他同意了,她也就放心了。
只要他没有吻她,她根本就不会脸红心跳,想必以后她也可以心如止水的演完这出戏。
南方隼似笑非笑的望向应采榕,他当然知道她在怕什么。
她这个小鸵鸟,她以为他不吻她,她就不会对他动心?真是太天真了呵。
几天后,应采榕偷觑了眼正在签信用卡帐单的南方隼,眼神有些懊恼和迷惑。
她原以为她上次对南方隼下的那个新命令,会让她不再对南方隼有任何感觉,结果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耶。
她虽然命令南方隼不准吻她,却无法命令他不准搂她或拉她的手,因为如果她连后两者都拒绝了,那他们根本不像是情人而是陌生人,于是他们偶尔还是会有肢体碰触。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她命令他不准吻自己后,他不经意碰触她的次数比以前多了,而且他还会在她的耳畔低语,让她的耳根子一阵酥麻。
真要命!她原以为只要不再接吻,她的心就能平静无波,结果她却发现到自己会为了他的小举动而脸红心跳。
应采榕呀应采榕,妳以为南方隼不吻妳,妳就不会心动吗?事实证明,妳原先的想法根本是大错特错!当服务生递还信用卡给南方隼后,他看也不看的收回皮夹,抬眸询问她:要走了吗?应采榕匆匆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点头站起来。
南方隼开车送她回家的途中,他趁停红绿灯时转头看了她一眼,不经意瞥见她左边唇角沾到了甜点上的糖粉。
他倾向她轻声道:采榕,妳的唇角沾到糖粉了。
应采榕迷迷糊糊的看向他,没听清楚他讲了什么话,只看到他倾身接近她,他的手还缓缓伸向她……她瞪大了双眼,身子贴紧椅背,紧张地问:南方隼,你要做什么?南方隼瞧见她的反应,压下喉间的笑意道:我说妳的唇角沾到糖粉了。
应采榕眨巴着大眼,脸蛋一红,差点羞到无地自容的想找个地洞藏起来。
呃……我知道了。
她困窘的低头。
她以为他想对自己图谋不轨,结果只是乌龙一场,真是丢脸死了!我来吧。
南方隼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颚,右手温柔的拭去在她唇角上的糖粉。
应采榕被迫仰起头,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浓密的长睫毛,她清楚的感觉到他厚实的指腹缓缓摩擦过她的唇瓣,令她心跳莫名加快。
好了。
南方隼抬眸对上她,愉快的一笑。
谢谢。
应采榕撇过脸,心慌意乱的道谢。
不客气。
南方隼轻笑一声。
他并不介意她最近时常恍神,因为他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碰她、摸她呢!但应采榕却是挫败的直想申吟。
以前她根本不会吃甜点吃到唇角沾到糖粉,也不会突然神游太虚去,结果在他面前却全都发生了。
她完蛋了,她一世英名全毁了!因为她老是在他面前出糗呢!等车子抵达应家大门口,应采榕道谢后,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逃走了。
南方隼看到应采榕的反应,唇角扬起一抹愉快的得逞笑容。
她真好拐,他这几次可是把握机会吃她的豆腐,没想到她居然没有发现。
她想要跟他划清界限,还要看他允不允许呢!所以她愈是想闪躲他,他愈是想亲近她。
最近他似乎逗弄她逗上瘾了……没办法,他就是很喜欢看她脸红的娇羞模样。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上她了。
虽然一开始他是因为她把他误认成酒店男公关,才去当她的假男友,如今他并不介意弄假成真,因为她很对他的胃口呢!一定有鬼啦!应采榕昨天想了一阵天,还是觉得南方隼之前对她做出的亲密举止应该是故意的。
她美眸一眯,不客气的打量他,只是打量到最后,却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长得很祸水,嗓音悦耳迷人,举止优雅,气质一流,根本是男公关中的男公关。
他要是跟别人说他是哪家的名门贵公子,绝对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
南方隼瞧见她美眸毫不掩饰的大刺刺打量着他,他唇角一勾,倾身向前拉住她的手,低声笑道:喜欢你看到的吗?应采榕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再移到他俊朗迷人的笑脸上。
嗯,的确很赏心悦目,我付的钱很值得。
应采榕没抽回手,任由他握住,认真的点头。
他就是长得太赏心悦目,而且他的表情又太真实,所以她直到现在才发现他根本是故意找机会吃他的豆腐!就是他这张过分俊美漂亮的俊脸把她骗得团团转。
她付的钱很值得?南方隼的手僵了下,不动声色的边把玩着她的小手,边轻笑道:谢谢妳的赞美,很高兴妳觉得值回票价。
他都快忘记她是少数能惹恼他的人。
应采榕听见他的话,不禁恼怒的脱口问道:你对多少女人讲过这些话?她凭什么生气、凭什么质问他呢?她早就知道他是男公关了,却还是忍不住在意他的职业……应采榕妳完蛋了,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男公关!南方隼唇角一勾,似真似假的微笑道:这辈子只跟妳一个人说过。
他是个大骗子!在他还没当她的假男友前,她就看过他和两个女人在一起了,他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呢?哼,他那句话八成是公关词,他应该是对每一个女人都是这么说的吧?最好是。
应采榕只要一想起他的职业,就不免想到他所做的一切亲昵行为,只是他男公关的工作模式,她忍不住醋味横生的抽回小手。
一想到他也曾经这样对待其他女人,她心底不免有些排斥他的碰触。
南方隼唇角微扬。
采榕,妳这是在吃醋吗?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诚实是个美德。
应采榕抿抿唇。
没错。
南方隼大方的颔首。
应采榕眯起美眸,不以为然的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他从刚才就一直在说谎,他居然还有脸点头附和?他的脸皮未免厚到令人望尘莫及了!妳这是在怀疑我的话吗?南方隼挑眉。
对。
应采榕回答得很快。
妳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男友呢?妳真是个很不及格的女友。
南方隼煞有其事的摇头叹息。
冤枉呀,他一直在说实话,她却不肯相信他。
她可是他第一次下海当男公关接到的CASE,而且他现在又没有女朋友,所以他是真的没有说谎喔!那你就合格吗?难道你就只有我一个女友吗?应采榕冷冷嘲讽他。
对。
南方隼颔首。
太假了啦!应采榕不客气的戳破他的牛皮。
他长得那么好看,八成约会满档,他的女友肯定有一箩筐,她都不知道被排到第几号女友去了。
唉~~妳还真是难讨好,我好想说什么都不对呢。
南方隼一脸为难的叹息。
应采榕深深瞥了他一眼。
募地,她发现自己对他的工作一点都不了解,既然他们已经在聊这个话题,她决定把握机会问个明白。
你介不介意我问你,你到底当了多久的男公关?已经两年了。
南方隼大方的回答。
不过他回答的是他当唱片公司男公关的经历,因为他总不能讲出事实,那可会穿帮的。
原来他已经做了两年了。
应采榕不自觉的蹙眉。
那……你是经济上有困难吗?不然工作那么多,你为什么会选择去当男公关呢?因为我要偿还一个赌债。
南方隼找了一个适当的理由,避重就轻的回答。
他说的也是实话,因为他是跟司徒狂打赌赌输了,才会帮他工作,倒不是真的欠钱,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会误会。
原来他也是欠钱才不得已下海当男公关啊!知道不是他自愿的,她心情有稍微好一点。
你还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还得完那笔债?她不好意思问他到底欠下多庞大的钱,才会让他不得已下海,于是换个方式问他。
一年吧!他还欠司徒狂一年的时间。
应采榕沉默了半响,才缓缓开口:你工作时需要陪客人喝酒和聊天吧?因为一般的男公关都是陪客人喝酒和聊天,把女客人捧成女王,让她们心花怒放。
南方隼不回答,反问她:怎么了吗?莫非她对他的工作起疑了吗?他查过一些酒店男公关的相关资料,他知道台湾的男公关简单分为陪跳舞和陪喝酒的,至于会陪客人上床的则可以叫做牛郎,不过他那一种都不是。
说实在的,我实在无法想象你要去陪客人喝酒或讨好客人的画面。
依她这阵子跟他相处看来,他并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是吗?南方隼不动声色地笑道。
她观察力真强,看来他以后要小心一点。
那你的酒量应该不错吧?应采榕好奇的看着他。
她有看过他喝过酒,却仅限于浅尝,倒看不出他的酒量到底好不好。
南方隼唇角一勾,俊眼含笑道:还过得去,但如果妳是想把我灌醉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
"虽然他是不介意被她灌醉啦!应采榕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谁要把你灌醉了!她又没有想对他图谋不轨,干么要把他灌醉?南方隼双肩一耸。
我只是举例说明。
应采榕好想踢他一脚喔!这个男人真的很欠扁,老爱捉弄她,把她气得牙痒痒的。
她没好气地道:你工作时都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客人吗?以他这么欠扁的回答,她怀疑有不少女客人会被他气跑。
当然不是。
南方隼神秘的一笑。
他担任唱片公司公关时,一向是挂着职业笑容,虽然心底可能已经把对方的祖宗八代骂个半死,还是得把他分内的工作做好。
应采榕眯起美眸,忿忿不平的抗议道:那你对我的态度和口吻很恶劣耶!男公关不是都要巴结、讨好客人吗?但是他根本没巴结她,还很大牌,她应该扣他的钱才对。
妳是特别的嘛。
南方隼俊眼微扬的望向她。
她特别到把他气到下海兼差扮演酒店男公关,还陪她演戏,当起她的假男友。
少骗人了。
她撇撇唇道。
特别个头!这种特殊待遇她不要也罢。
南方隼笑了笑,也不为自己辩解,反倒单手支着下颚,薄唇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我说,妳似乎对我的工作太感兴趣了。
好奇而已,因为你是我第一个遇见的男公关嘛。
应采榕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
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对他很感兴趣,那太丢脸了。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南方隼爽朗的低笑道。
应采榕看着他俊朗的笑容,忍不住问出她心中最最最在意的一件事: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曾经提过,如果要你提供额外服务是要另外收费,这是真的吗?南方隼俊眼一扬,朝她勾勾手指,附在她耳畔轻声说:妳这么想知道答案的话,我是应该告诉妳的……但这是商业机密,所以不便奉告。
讲完还很顺势的亲了下她的唇,她立刻全身僵住。
应采榕被他摆了一道,连忙坐正身子,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你耍我!商业机密个大头呀!他什么都没讲,还敢吃她豆腐?!南方隼无辜的咧开嘴。
好吧,等我心情好时,我自然会告诉妳。
混蛋!应采榕差点送给他两个黑轮。
她气呼呼的起身,昂起下巴高傲地说:你的服务太差了,而且还违约吻我,所以我今天要扣你工钱,暂时也不跟你联络了,等哪一天我心情好时,我自然会再通知你。
南方隼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
他因为吻她而要被扣钱?!她还真是宝耶!应采榕本来是想惩罚他,见他没生气,反倒是被她的话逗得好乐,她气的扭头就走。
他真是一名超级大怪胎!都被扣钱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南方隼连忙收敛笑意追上她。
见她紧绷脸不理会他,还准备找出租车回家,他赶紧握住她扬起的手。
抱歉,我不是故意笑的,是妳把我逗笑的。
我并没有在讲笑话。
应采榕没好气的吼他。
哼,她是认真的,谁在跟他讲笑话了。
是是是。
南方隼又笑了,但当他发现应采榕眯起眼睛时,他连忙正色道:这一切都是我错了,妳扣钱扣得非常合理,我并不反对,但还是让我送妳回去吧,哼,就算你现在送我回家,我也不会因此心软的不扣你钱。
应采榕不悦的睨了他一眼。
我知道,没问题。
南方隼根本不在意那一点小钱,更何况她给他的现金支票,他可是连一张也没用过呢!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拿她的钱。
不过照她的话来说,是不是表示他下次要是再违规的吻她,他的处罚只是被她扣钱呢?呵,这个处罚他喜欢,因为这对他来说根本是无关痛痒嘛。
接近中午时,应采榕刚从外面回到公司,却在走廊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
个头娇小的小蕊抬眸,双眼盈满泪水,声音哽咽的跟她道歉。
没关系。
应采榕认出这个年轻的女孩,她是公司旗下采蝶服饰设计部的设计师小蕊,她惊诧的问小蕊:妳怎么哭了?是谁欺负妳了?不是这样的,是公司准备……准备……小蕊撇撇嘴,泪水掉得更凶了。
准备什么呀?应采榕一脸头疼的望着眼前无法讲完一句话的泪人儿,她只好把小蕊带进自己的办公室,等待她情绪平复。
小蕊哭了一阵子后,才收住泪水,她不好意思的咬唇道:抱歉,副理,我平常不是那么爱哭的。
没关系。
应采榕微笑摇头。
对了妳是为了什么在哭呢?副理,怎么办?我听说公司……做完下一季后,要把采蝶服饰收起来了。
小蕊是采蝶服饰的设计师,公司如果真的把采蝶服饰收起来,就表示她被FIRE了。
咦?这个消息妳是从哪里听来的?应采榕惊异的扬眉。
采蝶服饰是应氏服饰旗下唯一的自创品牌,主打年轻族群的市场,一向是总经理负责打理,经营虽然不如预期,但是她并没有听说要把采蝶服饰收起来的消息呀!就是总经理的秘书,我跟她是好朋友,她在今天早上不小心听见总经理和董事长的谈话,好像是股东们对采蝶服饰的营运很不满意……副理,采蝶收起来的话,我不就没工作做了吗?小蕊好害怕自己会失业,因为这几年景气很差,她家里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她要是没工作的话,那就糟糕了。
小蕊,妳先别紧张,也别胡乱猜测,这件事我会去问个清楚。
应采榕确实知道采蝶的营运状况不好,但是父亲对于自创品牌一向是大力支持,她想情况应该不至于会那么糟糕。
小蕊咬着唇点点头。
应采榕安抚完小蕊后,立刻杀向父亲的办公室。
她劈头就问父亲:你打算要收掉采蝶服饰吗?应父从公文中抬头,轻叹口气。
妳消息还真是灵通呢!好吧,老是跟妳说,妳也知道采蝶的业绩不好,经营了两年也没有多大的起色,早就有不少股东在反应拿其他部分的盈余去填那个洞太不值得了,所以我跟总经理讨论过后,我们想把下一季做完,要实在没起色,那就结束营业。
爸,自有品牌本来就难做,现在就停掉未免太早了吧?我们应该还要再多试一阵子才对!应采榕努力游说父亲不要这么早就放弃,而且要采蝶在一季内做起来,根本是天方夜谭。
她一向很支持走自有品牌,虽然成本高、利润低,打理又很花钱和精力,但是能培养一个本土品牌还是很有成就感和代表性。
那万一再试个几年,还是做不起来呢?应父是个商人,虽然有心走自创品牌,但市场接受度不高,他也没办法。
我以前看过采蝶服饰的设计图,我不相信它会做不起来。
应采榕对自己品牌还是很有信心的。
妳能担保一定做得起来吗?算了吧!我很总经理几乎都要放弃了……应父挥挥手道。
应采榕豁出去地说:你要担保是吧?那好,给我一年的时间,要是做不起来,我主动辞职以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