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子暗卫回到宫中, 才知殿下也发了高热。
而且时辰症状,竟与姑娘一概相同。
连从神医身边回来的翟温闻言,都沉默良久, 低声问:姑娘如何了?暗卫心中愧疚,埋首道:姑娘高热不止, 郎中来了又去,仍未安好。
翟温抿唇不言, 等楼术进来,才道:殿下与姑娘同时发热, 怕是心病。
楼术已握紧剑, 深吸一口气, 不知是在对旁人,还是在对自己说:如今霍家势强, 我等只能按兵不动。
何况如今姑娘还在镇北侯府中。
翟温转头:可能联系到盛姑娘?暗卫未回答,裕安便已抹着眼泪抬头:姑娘本就是受了挟制, 若是被那贼人发现, 与我等联络,怕是只会令姑娘受更多委屈,况且......他看着昏迷的殿下, 悲从中来:殿下根本不知姑娘苦衷,都病弱至此,若是知道了,还不知要伤怀到何地步, 公子真欲让殿下知道吗?肯拥护殿下的朝臣本就不多, 更遑论手握兵权的大将。
如今连圣上对霍家都极尽安抚, 他们难道还能将姑娘抢回来不成?气氛正凝滞沉哀着, 帘幕却突然被人掀开。
大步而来的萧逆神色也有些苍白, 目光却极为沉静。
楼术等人一怔。
萧逆其实也发了热,只是他身边向来无甚侍从,也不喜旁人跟随,是以竟无人发现五皇子殿下今日异样。
三人中唯一还清醒的人看到昏迷着的萧无恙,叹了口气,转头让他们喊侍从端水来。
裕安像是找到主心骨,跪在地上哭道:五皇子,求求你帮帮殿下吧!萧逆正试着萧无恙的温度,主意识在萧无恙身体里,若不是病情太严重,不会他们三个人都受着病痛煎熬。
不过萧逆也知道,这是体弱之人身体康复必须经历的过程,四号也控制不了,因此也只是转头,向来冷然的嗓音粗哑些:守着。
他还有点口吃,但楼术他们都能听懂:照顾好。
便是。
裕安抬头:可是盛姑娘.......殿内烛火悠悠,昏迷中的人似乎是听到什么,眉头微蹙,脸色苍白地咳嗽起来。
正欲睁眼,被萧逆按住了手。
萧逆见他实在难受,又打湿绢帕敷在他额上。
他知道晚晚现在肯定也不好受,她虽然身体最为康健,平日也无病痛,但底子太薄,何况这病来势汹汹。
若非自己这身体常年受磋磨,他现在怕是也晕了过去。
看着萧无恙的人皱眉半晌,最后才像是下定决心。
我来。
说。
裕安他们不知,五皇子此言,是欲劝说殿下,还是劝说霍将军放过盛姑娘。
但是有五皇子在,殿下的轻生念头总会少些,也会顾惜着自己,只能垂泪埋首退下。
只余翟温与楼术轮流守着,防止居心叵测之人有所阴谋。
瞳眸漆黑的人本想取血,想起自己的血没用,又将匕首放下,静静地看着昏迷的人。
药熬好的时候楼术进来,发现五皇子像之前殿下险些命绝那日,守在殿下身侧。
手覆在殿下手心的人已然睡着了,深邃的眉眼闭着,颇有些锐利的鹰隼双瞳却又蓦地睁开,盯着楼术,才又转头,去试殿下温度。
楼术本欲请他去休息,却发现他的面色糟糕得有些吓人,心下一咯噔,快步上前,拉过五皇子的手。
把脉的人心迅速下沉:殿下。
这是他第一次喊太子外的人殿下,楼术却全然忘了,只是猛地抬头,脸色难看:你......五皇子抽回手,不管楼术怎么说都不肯离开殿下去休息。
楼术只能叫人多备份药,仔细看护着。
见五皇子安静闭眼趴在殿下身侧,又想起当日三皇子阴谋陷害殿下,五皇子和盛姑娘也是如此守在殿下身侧。
怕殿下夜间惊醒,怕殿下突然发热。
寸步不离。
如今三人竟同时病了,可怜殿下还有五皇子看护,盛姑娘却落在深不可测的候府,命似浮萍。
殿下也怕会因此心神受损。
若非霍家欺人太甚,殿下,五殿下与姑娘何至如此?楼术用力闭眼,扶着门墙捏紧手指,勉力控制自己许久,才压下波动的纷繁心绪。
见宫门大开,转头:那马车中是何人?宵禁刚除,即便是朝臣,也不至于此时便入宫等待上朝。
侍从显然也有所听闻,拱手:回公子,应是镇北侯夫人。
楼术眼神冷了。
将军真肯令夫人入宫为将军陈言?白闻殊皱眉,因着姑娘高热,寻郎中采购药材及安排霍家军人等,一夜未眠。
将军为此还让他早些去休息,只是白闻殊如何放心的下,眼见姑娘好一些,便入书房问将军意见:即便将军明面上与太子已相合,但是如今禁中多偏向太子,镇北侯夫人又包藏祸心,令她面见圣上,恐出意外。
霍凌寒刚醒来,便听到军师如此言,下意识抬手,按了按眉心。
才忽然想到,他似乎又混沌了不少时日。
霍凌寒抿唇,转头。
白闻殊见将军视线,以为这是将军让他不必多言,却还是垂首拱手道:诚姑娘与太子婚事还未定下,但闻殊召了下人,细细问过后才知。
他似乎是停顿片刻,咬字用力了些,压着语气中愤懑:太子自被贬起,便派人控制了盛府,而后病重,还命人将姑娘挟制在身侧,对外只称姑娘离家出走,害得姑娘多受颠簸,昏迷至今。
他更深躬身:如今上下只知,姑娘为照顾太子奔袭千里,根本无人晓得,姑娘在边境外为将军挡了那一箭。
太子如此作为,是想令时人以为他与姑娘才是佳偶天成,无人知,姑娘对将军情意!如今世人多议论姑娘不知礼数,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他自然不是怪将军冲动行事。
姑娘才离开太子府便一病不起,想也知道,在太子身边必然受了诸多委屈。
将军将姑娘带离,才是应当。
可毕竟,谣言猛于虎也。
况且太子按兵不动,必然有所图谋,他怕他等落于后手,只能提醒将军:若将军肯,今日还是要亲自入宫,向陛下求请,定下婚事,姑娘才可少受些苦楚。
其余大可徐徐图之。
你是说,出乎他意料,将军闻言,却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眉眼怔松地抬眸,嗓音沉哑,似乎极为疲惫,她为我挡了一箭,还因此受太子和时政挟制?白闻殊收紧手指,声音微低:是。
他忍不住道:名声对于女子,有如当世才学之于学子,若名声受损,姑娘该如何自处?如今姑娘在太子身边日久,怕是。
他咬牙:怕是要受许多风言风语,将军。
他实在不忍将军将姑娘带回,日后还要被狼子野心的人抢了去,只能抬头:如今只有定下您与姑娘的婚事,太子才无从动手。
霍凌寒闻言,正欲开口,左肩上的伤口却在此时迟钝地疼起来,提醒了他什么。
霍凌寒思绪凝滞地闭眼。
白闻殊见将军即将意动,正欲告知将军更多事宜,就听他们将军缓声低道:可我已,时日无多。
白闻殊猛然一怔,而后悲愤涌上心头,哑声怆然:将军。
霍凌寒按住眉心,此刻才有些清醒。
他在想什么?霍凌寒垂眸。
时昏时醒已经算是再危险不过,他还身中剧毒,未为父兄报仇,未叫忠心追随霍家的一众人等有所托付,就已是穷途末路,如今竟还想打着报恩,与救那女子于水火的名义,将人娶进注定潦倒的霍家么?到底是报恩,还是报怨。
想到这里,心底忽而沉静下来的人先是低声:她如何了?叫人看过了吗?白闻殊正满心悲怆,闻言只能闭眼拱手,哑声道:姑娘已好多了。
霍凌寒沉默片刻,又确认道:我进京后,与太子见面,并将救我的人,带回了镇北侯府。
白闻殊知道将军思绪偶有混乱,有时甚至会忘记姑娘是谁,才令自己记录京中事宜,闻言点头。
霍凌寒面上表情依然淡漠,像是从未说过那句她是我之妻。
又像是,早在说那句话时,便已知道自己早无这样的机会,不过是想借此警告威慑那暗中的人:既是我将人带回,传话时,就说,是我挟制了那位姑娘就是。
白闻殊只觉姑娘对将军重若珍宝。
所以即便将军称着那姑娘,话中却没有半分疏离。
私库中有适宜做嫁妆的,都备下。
霍凌寒不知自己何时清醒,他自然不欲嫁娶,也不欲令那女子被他耽误。
索性霍家已败落,他并无妻女,这些家产留着也并无作用,还不如就此转赠那位救命恩人,也可为她谋一门好亲事。
好过连累她因救他而婚事受累。
若是来日行嫁娶之仪,你以母家之名暗中添上就是。
他又想起那姑娘因与他有联系,被太子挟制,转头,完全未注意到白闻殊已眼眶渐红:注意避人耳目。
不要叫旁人知晓,我已在图谋后事。
他总归还未离世,自以为昏迷时,所作所为也无异常,应只是病重导致的记忆缺失,但这些还是要做的,免得他忘了:也莫要让那位姑娘知道。
白闻殊闭眼:是。
霍凌寒刚走出书房,便是一阵晕眩。
再睁开眼时,接管这身体的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头。
白闻殊不知听她说了什么,正眼眶微红地垂首相送。
盛晚:?说好的大概率不会醒了呢?**你确定,这是因为灵魂震荡引起的记忆错乱,而不是因为那灵魂又醒了一次?系统查了程序,底气足些:【宿主放心,我刚刚检查过了,刚刚的灵魂波动和你的灵魂波动是一致的,可能是因为另一个灵魂影响了你的记忆。
】它想了想,觉得刚刚那个灵魂的表现,更多像是宿主在演戏,只不过宿主现在灵魂不稳定,不记得那是她了:【如果宿主不放心,我以后在宿主即将昏迷前,提醒宿主一下。
】盛晚点头:我会让四号和三号看看那时候的灵魂是不是你的。
虽然有些不靠谱,但也只能这样了,霍凌寒却微微皱眉:我刚刚做了些什么?系统:【把霍家大半个私库都留给了一号当嫁妆。
】霍凌寒:.......她现在信了。
镇北侯府的仆从也没想到将军会如此行事,负责管理私库的是镇北侯手下的裨将,闻言就是拧眉:作为聘礼还可,作为嫁妆,此女子是何人?凭什么挥霍霍家祖产?他冷声,显然是觉得将军约摸是被何人迷惑了心智:你等说什么都没用,我要去找将军问个清楚!白闻殊正拧眉,不知如何将将军嘱托完成,就听闻袁何登门拜访。
他等作为北境有功之臣,本可留在边疆,不必返京,但皇帝想为太子平反,竟强说当日粮草乃太子授意运来,还说得袁何在其中作证,为太子添功。
白闻殊和禾励本还想与这位探花郎结交,见此人风吹两边倒,为攀附皇权不惜狂言欺瞒,怒而与其分道扬镳。
没想到他竟敢来府上。
袁何倒是一如既往地冷静,没看到霍凌寒,便问:不知将军现在何处?白闻殊冷眼看着:北境用不到将军,将军自然是赋闲在外,不像袁探花,揭露太子功劳,即将高升,该是迎接宾客登门道喜的时候,竟还有时间,来镇北侯府瞧一瞧。
袁何沉默,他自知白闻殊讽刺缘由,也不气恼,垂眸拱手:白军师有所不知,当日圣旨降下,我等愿回到京城,是因为当日与我等联系,运输粮草至漠北的,的确是太子殿下。
白闻殊冷笑,太子若真如此心怀天下,又何必为难将军和姑娘?姑娘分明从未与太子有过联系,却突从江南奔袭至京城,说不是太子胁迫,又有谁信!袁何却抬首:只是我有一事,既知不可从太子处求证,也不可从姑娘那里得知分毫,是以才登门拜访,想要弄个清楚。
他眸光沉冷:当日购得钱粮,乃尽数出自姑娘母家为姑娘准备的祖产,军师既知姑娘与将军关系,可否告知在下。
当日,究竟是姑娘为协助太子,才令太子与我等通信,还是姑娘根本就是为漠北困境,才不得不求助于太子,袁何说到这里,已然抬头,一字一顿,令众人都变了脸色,才致今日,身不由己?看守私库的裨将脸色难看地审阅那些书信,确认真假后手指收紧,对白闻殊闭眼点头。
白闻殊心猛地一沉。
袁何忽而开口:当日姑娘重病初醒,身边便有了太子暗卫,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
他垂眸:若是盛家肯出手襄助太子,她愿意不再耽误自己婚事。
可她当日要襄助的,究竟是太子,还是太子才可企及的北境,是驻扎在北境两年,苦寒不已的将军,与霍家军。
堂上人不多,但大多为追随将军的忠心之士,其中不乏觉得将军昨夜太过冲动人等,今日却怎么都说不出别的话来。
连禾励也握紧手指。
几千万石米粮,几乎可以掏空一个富庶之家,更别提姑娘还为此,被强留在太子身边,病弱至此。
数车粮草,江南之功,究竟是太子宽和,给了霍家军活路,还是姑娘牺牲,才有此交换,他们难道还不知晓吗?姑娘殚精竭虑,甚至背上如此骂名,只是因为若无太子襄助,若无太子身份,即便是她,也不可能一路指点护送我等到达北营。
袁何低眸:是我误解了姑娘。
不愿开私库的裨将也是又愧又恨,自请去将军面前请罪,霍凌寒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宫中来人的时候道:此事不必再提。
白闻殊还想说,在此时揭穿太子也未尝不可,袁何却在霍凌寒要入宫时,转身提声:姑娘为太子如此筹谋,怕是只是为了霍家军谋求后路,只要将军肯安心辅佐太子,霍家不会再有灭顶之灾,苦心孤诣至此,将军要辜负姑娘吗?院内只有袁何的声音:如今太子未婚妻之声名,人尽皆知,除了将军,便再无人敢与皇权抗争了。
袁何垂下眼眸,怕霍凌寒不依不饶想为当日剑门关之败报仇雪恨,浪费盛晚如此筹谋:还望将军行动之前,为盛姑娘考虑,三思后行。
出了镇北侯府,却见宫人早已等在马车旁,上前想接他入宫。
袁何本以为为太子进言作证是本分,如今却垂下眼眸,直到入朝晖殿的时候,仍然满目冷然地拱手。
楼术冷了脸色,暗卫在旁说他之前曾进过镇北侯府后,眸光就更为难看,几乎要对殿下说,不必再见此人。
可是殿下只是侧眸示意他们退出去,楼术只能抿唇向后。
袁何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体弱多病,不良于行的太子殿下。
之前在太学读书时,夫子就屡次感叹,太子不良于行前后之变化,简直判若两人。
他接到那些信后,也曾怀疑过,往日是否是自己过于浅薄,没有看出太子是在伪装暴戾,实际另有图谋。
但不论朝野如何议论,他看着手中粮草和路线图,都说不出太子有过的话来。
可这是在知道盛姑娘与霍将军关系之前。
他不知当日盛晚到底是在为什么盘算,才不得不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与徐晚扬处理,他只知,现在盛姑娘在镇北侯府,霍将军也愿悉心照料。
他更愿相信霍将军。
旁的不论是粮草是何人指使,当日路线图是谁所作,他只能如实相告,即便太子今日以势压人,逼他改称,他也不会屈服。
床榻之上,隔着层帘幕,一袭青衫的太子却是轻轻咳嗽了两声,很轻,几乎湮灭在风声里,从帘幕中透出来的眉眼,带着些雨后青叶的浅淡,和透明,却不曾先提及江南之功:......晚......他像是才想起改口,缓而轻声:盛姑娘。
怎么样了?袁何不意外自己踪迹被人知晓,却仍垂眸:草民不知。
里间安静了一会儿。
像是知道他不会松口,太子安抚住侍从,才终于看向他,提起召他来的缘由问:明日陛下要召见你。
他猛地咳嗽起来,侍从便立刻点炭添衣,他只是抬手阻止,眉眼氤氲着清浅的雾气:你打算如何禀告?草民自然是如实禀告,袁何垂首,不知太子此是何意。
萧无恙并未开口,像是没听出袁何话中锐意,又像是听出来了,却不在意,只是低声,那话让袁何猛地一顿:与你来往之信件,我已尽数烧毁。
袁何蹙眉。
裕安也想起那些殿下写给盛姑娘,和盛姑娘留给殿下的信,又不免鼻酸,殿下却已然力竭般,缓声道:江南之功,当推盛家。
袁何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果然听萧无恙已勉力支撑道:你与我并无牵扯,不必提及我。
他什么都没再说,只是侧眸示意仆从将墨宝赏赐给他。
可看着袁何的眼神又像是在说。
她现在身在镇北侯府,要与霍家匹配,也需盛家有所功劳。
即便婚事更改,他也只想为她周全罢了。
袁何没想到太子竟会在此刻让功,让的还是盛家,心微微一沉,面上只能抿唇。
要离开时,竟然握拳,下意识抬眸开口:当日想要往北疆运送粮草的,到底是姑娘,还是殿下?究竟是姑娘受殿下胁迫,还是殿下本就想襄助北疆军?殿下真的待姑娘不好吗?还是殿下,也是实实在在爱重姑娘?只是如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留在霍将军身边,却无能为力。
袁何本来想问个清楚,可是看着太子安静沉默的眼神,他忽然又觉得,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被废还未复位的储君轻声开口:霍将军行事沉稳,绝非佞臣。
他嗓音轻缓,竟让袁何不知不觉握紧了手指:不管未来国本如何定夺,朝中是如何局势,都望袁探花可以为霍将军说句话。
若今日说这话的是霍将军,或是白闻殊,袁何可能还会保持沉默,可是太子开口,却不为自己求请,而是为霍将军,甚至是如今在霍将军府中的盛姑娘。
让袁何竟然一时间,心绪极为复杂。
既觉得自己或许是错怪了太子,又觉得,霍将军本也无辜,来去之间,竟然谁都无错。
他真的不知是谁有错。
不管是太子,还是霍将军,亦或是盛姑娘,他们都只是自己被牵绊,却不愿旁人受累。
都只是,想护住自己想护住的人罢了。
太子还在咳嗽,哑声:拜托袁公子了。
袁何只能垂首,半晌才道:是。
作者有话说:将军Cp粉:QAQ姑娘好爱将军。
吃瓜吃不明白的Cp粉(本章特指袁何):怎么办两个人都好惨,要不两个人都帮一下吧。
帮着帮着:为什么世界上只有一个盛姑娘/太子/将军/五皇子!要不你们四个在一起吧。
五皇子即将加入战场,也可能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