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五章

2025-03-22 08:19:13

二号本体对一号的认可值太高了, 让盛晚本能地觉得不行。

所以大理寺以需太子配合他们调查当年剑门关之败缘由,请陛下限制太子出行时,盛晚还是找到霍凌寒, 说想进宫见太子。

霍凌寒是从校场赶来,刚下马, 便见弯腰下马车的人一袭与那日雨夜相似的粉红大氅,头上步摇轻晃, 因马车晃动,踉跄一下, 竟然直直跌入他怀里, 一如当日挡箭之举, 叫他下意识伸手接住她后,心跳都加快几分。

手指无意识触到她发丝的人侧眸, 见她髻上海棠步摇衬得她容若桃华,不自觉错开视线。

等牵马车的小厮忙上前告罪, 才想起要将她放开, 见她下意识环住手腕摩挲,眸光一定:可是伤到了?盛晚忙摇头。

她之前怎么没觉得二号手上茧这么厚,按下心下异样的人上了马车之后还在偷偷按手腕, 试图把手腕上残留的热意给祛除,谁知道车外的人却单手牵着马,令人取了包药后递进来,沉静目光不偏不倚, 等盛晚迟疑片刻后接过, 问这什么, 他才转开视线:屈先生说你畏苦, 不愿尝汤药。

白闻殊:将军寻了两三家医馆, 才找到此类外敷药方,可愈疤痕,姑娘若是手疼,多擦擦便好了。

他其实还想暗示他们将军再多说几句,毕竟姑娘没回镇北侯府几天,便想着要去见太子殿下,对将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可是霍凌寒只是看了她一眼:我让马车再行缓些。

他以为她是手腕上的伤疼了。

白闻殊看着他们将军骑马上前的背影,忍不住道:将军幼时便随侯爷征战在外,家风甚严,将军也无甚机会能与女眷接触,行事冷硬了些。

他声音微低: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盛晚摇了摇头,她看着手上的药。

若霍凌寒行事冷硬,那她和四号三号岂不是对自己都惨绝人寰。

他们受了那么多次伤也没谁想到可以用外敷。

盛晚沉默地将药收好,听到白闻殊道:本来将军是欲令屈先生转交给姑娘,可是屈先生说,姑娘忧思过度,应是没有好好服药。

盛晚眉心微动,听到白闻殊说:所以将军这几日都在寻药膳配方......将军不善言辞,可行事举止,莫不是为姑娘考虑。

他字字未提当初盛晚自刎一事,可大约是看出霍凌寒因家中女眷相继离世后,担心盛晚也会想不开什么,所以白军师才特地有此一劝。

盛晚斟酌着字句:我自然不会轻易轻忽性命。

白闻殊颔首。

霍凌寒已调转马头,白闻殊自觉退后的时候,盛晚低声说了一句:多谢。

霍凌寒一顿,抬手,盛晚这才意识到又有日光落进马车里,下意识抬手眯眼,却看见那跳动的日光微微一转。

她侧眸,看见霍凌寒已挡住了日光,跃动的日光如同金影一般,落在他眸中,将她指尖都染成了温暖的橘色。

宫道还长,他低缓的嗓音很淡,睡吧。

盛晚放心地闭上了眼。

到宫内的时候果然恰好睡醒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的人睁开眼,下意识偏头,才发觉霍凌寒正好收回手,思绪还有些凝滞的人反应半秒,白闻殊假装没有看见他们将军被磕红的手背:将军,宣武门到了。

因为宫乱,如今入宫车马都需经过仔细盘查,他们此类武官,更需在此便解下武器,下马徒步入宫。

盛晚看着霍凌寒的手,在思考,他是不小心碰着的可能性更大一点,还是一路上都在垫着自己脑袋,才和车窗发生磕碰碰红了的可能性大一点,就听到霍凌寒冷淡道:如今宣武令为谁?这正是盛晚上次听闻宣武令被替换后想要问的问题,闻言往车窗外望去。

注意到她动作的人侧眸,垂下眼睫,见她步摇有些歪了,眼看着就要撞上车窗,下意识伸手其轻轻扶住,低声:怎么了?被这么一垫瞬间想起迷迷糊糊间梦到自己被人扶着睡着了情景的盛晚默默地坐直,见到这一幕的霍凌寒目光平静地收回手。

白闻殊垂眸,一板一眼道:陛下亲封汝南郡守军成副将。

盛晚若有所思:此人无功无过,似乎并非四皇子和已被拔除的三皇子一派。

霍凌寒道:命府兵解下武器。

说完这句,太子侍从便已赶来,对那宣武令说了什么,那位成将军面色有异,但仍退后一步,令他们过了。

到宫门的府兵停下马车,抱盛晚下马车的人垂下眼睫:我不进去。

这是盛晚要求的,当时霍凌寒一字未言,她还以为他拒绝了。

霍凌寒却望着她的眼睛:莫要让他伤你。

白闻殊虽知道姑娘怕是担心太子出尔反尔,才必须进宫,见将军如此说,还是抿唇。

姑娘却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将军觉得自己早已倾心太子,往日种种都是她所愿,而非她为霍家为将军做了牺牲,所以听将军如此说,也只是垂眸低声道:殿下不会轻易伤我。

她顿了顿,又缓声补充:若殿下会伤我,那世上便无可护我周全之人了。

白闻殊知道姑娘有苦衷,闻言却还是下意识看向将军,想说将军定会护姑娘周全,却听霍凌寒道:你自己都未尝护你周全。

白闻殊一愣,连暗暗维护马甲的盛晚都是张张嘴。

他说着世上最可能护她周全之人,定然是她只自己的话,手上却握住她手腕,在她手腕上缠上红线铃铛,抬眸:若出了事,便摇晃此物,我会闯进去。

盛晚正望着手腕上系着红绳的那个小铃铛,眼前却忽然出现了熟悉的水囊。

刚刚只是心底微动的人真切地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

从禾励等人那里了解到蛊血作用的人看不出任何取了血的痕迹,只是将水囊递给她身边的仆从,让他们好生看顾她,面色也未有任何变化,比之当时取血救人的萧逆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盛晚听到他说若是太子要她的血,取这水囊里的便是,心绪复杂地张嘴:不疼吗?霍凌寒并未回答,只是看了她一会儿,忽而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他听说南疆百姓擅蛊,但仍有人畏惧蛊虫,为表亲近,会互相拥抱以示,不担心对方蓄养蛊虫进入自己体内,对对方信赖安心之意。

她幼时亡国,想来鲜少有人肯予她支撑,应当也无人告诉过她:你只需在意自己是否会疼。

无论是太子,五皇子,南疆百姓还是他,都是她伤害自己的理由。

所以他定做了那只铃铛,也特地取了他身上的蛊人之血,为的并非是曲意逢迎太子,而是想让她知道。

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不需她牺牲的人和事,若她觉得疼,他可以挡在她前面。

他也知道此举甚为逾矩,所以只是轻轻抱一下,便松开,低下眉眼,无视太子侍从惊怒的目光:我在这等你。

裕安将心中义愤压下,握拳请姑娘进去,看到他们殿下似乎是看到这一幕,眼睫颤得厉害地下意识回身,像是不忍看下去,就是心中酸涩,想说什么,又不欲打扰姑娘与殿下,只能垂首退下。

两个马甲却是默契地颤了会儿眼睫,小声同步:这次又没有马车,他为什么要抱我?一号和四号对视一眼,一号小声:和抱你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说着贴上去亲近四号马甲,萧无恙沉默不语,然后在心中想还是抱自己好,不觉得奇怪的时候开口: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取血了。

以前是四个马甲一起疼,现在虽然少了一个马甲,但是多了一个霍凌寒,她还觉得挺愧疚的。

至于为什么愧疚,两个人都默契地把这件事按下不提,转而叹:要是我们可以一直贴在一起就好了。

萧无恙想了想:三号快回来了。

因为太久没和马甲见面,所以一人接一人地说话,也算是拉近距离了:男女主那里也清理得差不多了。

把四号从江南引走,是他们计划里很关键的环节之一,只有四号这个未来最大助力,坐镇江南的威胁不见了,被系统复活的男女主在江南也就借不到力,能很轻松地被三号的人抓起来了,抓的理由也很简单:此二人居心叵测,冒充南疆皇室。

南疆暗卫虽知道萧逆不是南疆皇室,但到底多年受他驱使,不会轻易改变跟随的主子,加上有盛晚这个皇女作保,也只能跟去江南听令行事。

事情解决得还算顺利。

听三号说暗卫已经找到男女主,他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四号捏着一号的手指:四皇子那里还有些麻烦。

一号按捺不住,和四号分不同的点心,两个马甲,双份快乐,开口说话都省了,直接两个大脑同步飞速运转。

一号:因为他不肯供出如何栽赃太子,大理寺也拿不出证据,温家更全力保他。

四号:如今还号称有我与守城将领通信的证据。

两个人同步吃着点心,整理好后,宫人敲门。

萧无恙正在换熏香,盛晚没有戒心地让人进来,谁料就在朝晖殿中,竟还有刺客现身,剑光闪过,寒意逼人间,尖锐锋刃已对准不良于行的太子殿下,直冲而去。

暗卫被引开,发现有人对殿下不利时,已经是飞身莫及。

而萧无恙发现自己有危险的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推动轮椅推开,而是猛地转身,护住一旁的盛晚!霍凌寒听见铃铛声响,最先发觉不对,脸色异常地踹门而入,竟发现太子暗卫都与不知从哪冲出的刺客缠斗起来,无法近身,而那剑锋竟已掠过太子身侧,然后再度猛地向太子面门袭去!萧无恙本来就行动不便,如今牢牢地将盛晚护在怀里,更不可能闪避分毫,若非霍凌寒及时将矮凳砸过去,将那刺客拦住,那剑如今已没入萧无恙胸口。

暗卫目眦欲裂!加快速度清理开旁人。

盛晚脸却已雪白:四号肩那里中了一剑,离心口其实也没有多远了,但他还是趁那刺客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将人给用力推了出去。

霍凌寒这才发现这殿内所用的香竟有压制人功力效力,他与太子暗卫皆习武多年,受这香料影响最深,入宫时他们武器又被缴下,将那香炉砸翻,才没能让那刺客得手继续刺下第二剑。

但太子侍从与霍家军全都是紧张懊恼之至:殿下!姑娘!萧无恙身上衣衫已被血染红,衬得他像是林中锈迹斑斑的青竹,因失血过多,微微躬着身,像是下一秒就要从中折断,从始至终都被他保护得好好的人都不敢去碰他的伤口,一直紧紧握住他的手,面上惨白紧张地像是受伤的是她一样,眼尾已然红了。

萧无恙只能垂着眼睫,伸手抚她的脸,低声:我没事。

盛晚使劲摇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也能感觉到疼,自然知道自己有没有事。

太医急匆匆赶来,看过伤口后才松了口气,道:应是无毒,就是伤口深,需好好静养。

萧无恙唇色还白着,闻言却睁开眼睛,看向盛晚。

楼术早为她看过:姑娘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萧无恙这才颤着眼睫放松闭眼,感觉到盛晚握住自己的手,轻轻地收紧手指,谁都没有打搅,就连白闻殊,都沉着脸色没有开口。

楼术面色难看得可怕,已命了人将最近几日当值的侍从都扣押下挨个审问,太子暗卫更是看着他们殿下的伤口,咬牙自责不已。

看到姑娘安静地守在殿下身边,又觉心脏酸软。

出去时,白闻殊道:此事怕是蓄谋已久。

他们带进来的人不少,太子暗卫亦是武功高强,若非提前更换香料,埋伏宫中,不可能有机会伤到太子,这样想来,连那宣武令要求缴下武器也极为可疑,像是算准了今日他们不能及时发现刺客,护太子周全。

禾励:会不会是太子自导自演?霍凌寒却想起萧无恙毫不犹豫地将人护在怀里,又在自己危难时候将人推开,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况且,盛晚的确对太子信任亲近无比,刚刚受了惊吓,竟还坚持要留在太子身边,留在刚刚遭了刺客袭击的寝殿里,沉默不语。

裕安已压低声音将这几日宫内发生的事都告知了姑娘,可是霍凌寒进殿时,姑娘还是起身。

握着姑娘手的殿下一下子就睁开了眼,抬眸望去,而后似乎是轻轻开口,想要说什么,余光扫到霍凌寒进来,又慢慢松手,不说了。

裕安等人心中一痛。

霍凌寒看着床榻之前的两人,仿若觉他们之间还有着无数话要说,却又默契得旁人根本无法知晓,脚步顿住,手指紧紧攥住了手中长剑。

翟温道:殿下之伤恐几日难好,姑娘也受了惊吓,不若就留在宫中。

盛晚张嘴,还未说什么,见盛晚看向霍凌寒的楼术又捏着手指垂眸道:此事我等已禀报陛下,若不查出凶手,将军怕是离开不了此地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白闻殊脸色一变:你!被霍凌寒拦下。

他看着盛晚,垂眸:既如此,便等查出结果后再离宫罢。

盛晚心里微松,分配宫殿时扭头看了眼四号,才跟上霍凌寒。

霍家军显然因为楼术怀疑他等之言而气愤不已,院落中巡逻也做得极为严密。

夜间提着盏灯笼的盛晚感觉自己衣服加少了,搓了搓手,裹紧自己,却见微弱灯芒晃动间,有什么披在了她身上,挺拔的身影垂眸默默地看着她,手里打着把伞,落了些雨滴,像是已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盛晚张张嘴,霍凌寒已移动伞面,让微不可察的雨丝不至于侵染她发丝:我送你去。

盛晚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停下脚步,细雨渐繁时她望见他一身劲装,锐利逼人,眉眼却几乎平和得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偷偷去看望太子,但她还是道:将军不问么?霍凌寒眸光沉静:你今夜出行,是受人胁迫?盛晚摇头,正欲解释,霍凌寒就颔首,然后将自己身上披风也解下给她。

明明如今寒意逼人,她却觉周遭都暖和起来,霍凌寒就在这须臾的静谧间缓缓道:既如此,便不必再问了。

他如今仍不知她与太子之间发生过什么,可今日,本就是太子先救了她,往日在京中,也是太子回护,她才能免受流言蜚语叨扰,他本也无立场置喙。

只是难免嫉妒难忍罢了。

却不是以此要挟她之由。

况且:我与太子恩怨,本也与你无关。

盛晚忽略系统的认可值上升提示音:我与太子和五皇子的关系,都非比寻常。

她顿了顿:将军若娶我,会遇上很多麻烦。

声音微低的人握紧手中灯笼提杆,没有看他,眼睫却颤了几分:我本来也,想嫁给殿下。

霍凌寒安静地没有说话,只是在她几乎快将手指捏白的时候,缓缓地覆上她的手,半晌后,声音很低:是我来迟。

盛晚以为他在说今日遇刺时,他没能及时出现,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她会优先救自己,才失了判断让四号受了伤,但即便霍凌寒不出现,太子暗卫也能解决那些刺客。

霍凌寒却想起禾励说,他曾提起过结亲一事。

他决意往北境去一事,她也知晓,只是于情于理,他都不该令她等。

是他错过了。

他无颜对她可能心悦,却囿于世俗无法相守之人再说些什么。

覆住她手,与她一起提灯的人垂下眸,按下心中酸涩,声音和缓:太子舍身相救,于情于理你都该去探望。

我与你一起。

霍凌寒如此通情达理,弄得一号和四号贴贴的时候都有一种奇怪的负罪感,两个人默默地把各自分了一半的药放下。

四号忽然问:霍家的床够大吗?大理寺拿人审问,问出此几人都曾在禁军中任职,为如今的宣武令成宣半事,问及他为何刺杀太子,那未曾偏向过任何皇子的宣武令却是冷笑:太子害得边陲三十万人丧命,更令我兄长侄儿血洒当场,若非我命大,如何能在此刻动手,告慰我兄侄在天之灵?只恨老天不长眼,没能叫那德成太子血债血偿!你以为你们为我兄侄立了牌位,赐下抚恤,便已够了?你们休想!他能为一己私利坑害百姓将士,我等就能为亲族索命,冒险杀之!楼术脸已冷了:殿下为私坑杀将士,你可有证据?他声音更厉:再者朝廷又何尝赐下抚恤!你等可以加官进爵,就已是朝廷开恩,真金白银供你们家用的,只能是被你们痛斥无益于朝野的德成太子!萧无恙只是听着那人叫嚣,垂眸。

回去的时候盛晚握着他的手:等三号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可以解决了。

萧无恙:嗯。

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在宫中逗留多日的霍家人也该离开了。

太子侍从都沉默不语,霍家军也巴不得他们将军与姑娘再也不入宫得好。

但是谁也没有打扰殿中的两人。

殿门打开,有几片梨花花瓣从偏院翩然飞来,落在盛晚手边,穿着一袭粉色大氅,在这料峭春寒中如清水芙蓉,独树一枝的女子忽而转身,衣袂翩飞。

在那隐约几片梨花花瓣下,看着都清贵出尘的太子殿下被扑了一下,眼睫颤了颤。

她将手腕上系着红线的铃铛解下,放在了不良于行的人掌心,低声:我已告知将军,我与殿下同命。

将军要带我走,必会保证,日后不让殿下有损分毫。

这是霍凌寒对她的承诺,也是她对自己的承诺。

太子侍从皆是心底一颤,楼术更是紧紧抿唇,想要上前,他们殿下却只是垂下眼睫。

等在殿内的霍凌寒也垂眸拱手:君子既言,绝不相违。

他道:也望殿下好生看顾自身。

莫要。

莫要让她再伤怀。

裕安喉间酸涩,看着殿下握着那铃铛,望着殿门,久久无言,深深埋首,其他侍从也屏住呼吸。

朝晖殿安静得像是落锁后的宫道,直到他们殿下问裕安:我日后应当还是......皇帝知道霍凌寒进宫后便没坐住,豁然起身,却看到嫡子似乎是恍惚一瞬,低眸:能见到她的,是不是?后面三个字很轻,裕安红着眼睛重重点头,还举起手:殿下需要,裕安必然万死不辞。

他们殿下却闭眼:如此便好了。

皇帝顿住脚步,恍惚看到满树的梨花,将嫡子身影都遮盖了。

慈宁宫仍然是那个慈宁宫,冷清僻静,没有分毫变过。

出殿的时候盛晚小声:还有五皇子.......白闻殊等在殿外,闻言还以为是姑娘担心五皇子安危,却听得他们将军道:嗯。

他握紧她的手:我定尽力护他周全。

盛晚咳了一声,转过视线:那倒也,不用。

她其实不太想让霍凌寒知道马甲的事,现在能够解决霍凌寒对四号和三号的敌意,已经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她原本也没打算要求别的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就算不是嫁给二号,如今这样也不错。

吃着糕点的盛晚默默地想,至少二号本尊也很懂她,而且完全不介意她和马甲贴贴。

霍凌寒却以为她还是不欲牵连她,握紧她的手,轻轻拈走她发顶那片浅白色的梨花花瓣,垂眸,没有骑马,而是看向马车外: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