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29 02:11:32

星光绽放,月亮高挂,是个无云的夜。

宋凡妮饭后,一想到詹士莫名其妙的让唐平跑一趟新加坡就非常地生气。

他凭什么因为他们两人是朋友就找唐平麻烦,而她最内疚的是,莫名被牵连进来的唐平。

唐平是那么的照顾她、体谅她的一切,不论是从前或是现在,对於他她自然很抱歉。

本来是想提前作完公事,回家好好找詹士算帐,但老闆在下班时分,突然召开个紧急的会议,身为主管之一的她也不能缺席,让她只好尽量压抑住满腔的怒火,先打电话告诉庄嫂她会晚点回家。

而直到开完会,时间已是七点。

他们一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还先去吃个简餐才回到家。

一进门,跟庄嫂打声招呼后,才发现原来今天詹士也加班,不过倒比她早一步进门。

她握着双拳,心中不禁想着:詹士回到家了,真是巧!她正好可以关起门抗议他对唐平的行为。

想先换身轻便的衣物后,再找詹士理论,当下,她便回到自己房间,谁知她要找的人竟然出现在她房中,她顿时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正站在梳粧台前且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躯,不懂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你跑错房间了吧!」宋凡妮走进去,因为太惊愕了连门没关都不知道。

詹士迟缓地转身,脸上有着複杂难解的神色,身子紧绷且僵直。

「你干么这样瞪着我?」没错!他是正用想砍人的目光刺向自己。

「这是什么?」他左手拿起一罐瓶子,寒着脸,一字一字地问着。

原本是占尽上风又有理由抗议的宋凡妮,在乍看到詹士手中的药罐时,她整个气焰像泡沫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倏地发白,只因为他拿的不是别的,正是她的避孕药。

「怎么?为什么不说?」詹士一脸受伤害又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惨白的脸,她竟然在吃避孕药!「詹士,我有我的隐私,你没有资格进我房内搜东西。

」她抢过东西,把药罐摆回去,像是想掩盖证据一样。

「我从没想过要来搜你的东西,我只是……只是想送你东西……给你surprise,却没想到在无意间发现了避孕药。

」詹士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把礼物放在她的桌上就好了,干么想把它藏在抽屉内,让她打开时有惊喜的感觉,结果被吓到的人竟是他自己。

胸口不禁烧疼了起来。

宋凡妮压根儿没想到詹士会翻动她房间的东西,所以并没有特意把药藏起来,不过此刻她倒有丝后悔了。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他恶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臂质问。

「詹士,你抓痛我了!」宋凡妮被他粗暴的举动抓痛了。

「在吃药时你就应该知道有面对我的一天,你难道就不在乎我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她就这么想离婚?这样厌恶生育他们共有的孩子吗?他悲哀地想。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急切地喊着。

「那是怎样!若是我没发现,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你就自己决定了这一切!」他的心狼狈不堪,为了这件事伤痛不已。

「对,因为这是我的身体。

」她努力找藉口。

「为什么?我不懂!我们相处得比我预期的还好,为什么你会这么厌恶怀有我的孩子?你以前明明很想要孩子的。

」原来她还是巴不得离开他!他还以为她仍是爱他的!「那是以前!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们的感情不再像当年一样了,我根本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婚姻可以持续多久,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要我怎么去受孕,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伤害到他。

」她不觉得她的想法有错,她只是不希望孩子受到伤害而已,她的出发点是善意的呀!「你就这么期待离婚!跟我在一起真的这么痛苦?」她难道一点都不爱他,那她这阵子表现出来的欣喜全是假的?!宋凡妮清楚的知道他非常喜爱孩子,但她的理由并不是在此,而是在於人们若不相爱,就算生了孩子又如何,只会把情况弄得更複杂。

詹士狠握着拳头,一颗心却在淌血。

她的无言像是默认,狠辣辣地紮进他的心,一种强烈的无力、沮丧感浓浓的包围着他的思绪。

他的一片癡情,瞬间成了一椿天大的蠢事。

「我以为你会有一点点爱我,结果……看来是我自以为是了,一厢情愿的……」詹士忍不住的狂笑,像是要掩盖住他心中所有的伤痛和狼狈。

她看了他一脸哀伤的神情,心中莫名的被狠狠地揪住。

他的意思是……是说他爱她吗?抱着一丝不可能的希望,她想确定他的心。

「你的意思是……你仍爱着我吗?」「爱?什么是爱!曾经山盟海誓的誓言,都可以化为乌有,你说我还爱着你吗?」詹士此刻像只负伤的野兽,只想保护自己,对敌人却不留情的攻击。

「是了,你怎么可能爱我呢!」心中溢满了酸涩和难堪,果然他不爱她,他爱的只是她的身躯而已。

唉!她想从他身上得知什么答案呢?他根本不爱她,他早就说过他要她,为何她就是会有股期待!她不免觉得自己好傻,他一定在笑她的癡,竟然会问这种蠢问题。

「的确,我怎么可能还爱着你!你根本没有心,明明和我在一起,私下却和唐平走那么近,我怎么可能会爱你?」「拜託!你别又把唐平扯进来,更何况,你凭什么把他调到新加坡打官司,他哪里惹到你了?」她反驳道,一颗心巳彻底地被紮痛了。

「你怎么知道!你们又见面了?」詹士努力压下暴怒的情绪问。

「对!不行吗?」反正他又不在意她,他要误会是他的事,她赌气地想。

「难不成你这么晚回家就是因为去见他!」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他突然感到好疲累。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宋凡妮故意拿模棱两可的话去气他,因为他实在太伤她的心了。

詹士直觉认定她是因为和唐平去约会才会晚归的……嫉妒的情绪狂野地蔓延到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他气忿地喝道:「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竟然可以毫不羞愧地说出来。

」「你……」宋凡妮不敢置信他竟然这样说她,她悲愤又气怒地握拳捶打着他。

「你好过分,竟然说出这些下流的话,你、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你真是太可笑了,幼稚至极!」「哪里幼稚?」他扯住她的双手,冷冽地眸着她。

「本来就很幼稚了!倘若你敢发誓你在我们离婚后没有碰过任何女人,那我就吞回我先前的话。

」宋凡妮气急败坏地大吼,以他在赛车界吃香的模样,她就不相信他在这几年内,过的是像和尚一般清修的生活。

詹士欲言又止,他内心挣扎了一下。

他其实可以发誓的,因为他只出轨过那么一次且还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但他的良心让他却步了,所以他选择闭口。

宋凡妮说这句话原本只是气话,但在看到他眼中的愧疚感,浓厚的震撼力却深深的困住了她。

是的,她怎么会奢望詹士没有越轨呢?毕竟他是个精力充沛的男子,且自愿投怀送抱的人如过江之鲫,詹士又不是柳下惠怎能无动於衷,但她的心却快被这个事实给冲垮了。

她歇斯底里地开口道:「婚前及离婚后,你的风流艳史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坦白的告诉我,你在知道我们并未离婚后,到底有没有背叛过我?」她知道她这样问有失公平,但是她无法不在意。

詹士阴然的脸色,倏地僵住,在谎言和实话中,他考虑之后选择了后者。

「有。

」宋凡妮突然昏眩了起来,她退了一步靠在梳粧台旁,恍若那是支撑她的栋梁,当她欲开口时,眼中不经意地瞥到他衬衫领口之处有抹鲜红刺目的口红印,她几乎巴不得自己可以昏死过去。

「连秋萍……」宋凡妮压下屈辱不堪的泪水,指甲深深地紮进她的手心。

对於她脸上突来的惨白,他循着她的视线一看,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没错!」詹士可以否认,但他没有,因为的确是连秋萍留下的。

不过事实却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般,他并没有和她发生任何关系,有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今晚加班时,当他疲累地躺在沙发休息时,连秋萍正好泡了咖啡进门,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她放下咖啡后,竟然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他本能地推开她,却没料到衣服残留下她的口红印。

宋凡妮再也受不了,她的丈夫的心不仅不是她的,而且她还要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他的身体,她觉得自己好污秽、好不值又好噁心!这个婚姻根本从头到尾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快崩溃又狼狈地笑着。

「詹士,我的丈夫,你根本没有道德和廉耻,你让我觉得好噁心!你根本不配当我的丈夫!在你要求我和你破镜重圆时,我曾问过你一句话:万一我们在一起后,发现再也不适合彼此时,你说过你会考虑离婚一途吧?」这桩婚姻中不管她是否还爱着他,那都不重要了,那只会让她感到难堪和伤感罢了!詹士的心凉了一半,闭起眼无力地道:「是的。

」「从现在起你可以开始考虑了,因为我要求离婚。

」宋凡妮气若游丝地说着,心早已麻木。

他们的确不该再重来的,早注定无缘的呀!「凡妮……」「我从现在起不要听你的任何解释,因为那再也不会挽回我对你的感受,你走吧!」宋凡妮无情地背着他撂下狠话,不知等了多久,终於听到关门的声音,她颤抖着身子,转身望着那扇像是地狱的门,手不经意地触到自己的脸颊,才发现她的脸早是湿润的。

她告诉自己没必要哭,因为这个婚姻本来就如她所料的不会维持多久,但是她的心却狠狠地被他给伤得好深、好深……霎时,她的心底变得好冷好冷,像一株枯萎的花蕊一样,只是一个无生命的个体。

当真不爱他吗?那恐怕是自欺欺人的话,否则她的心怎么会如此的痛疼?宋凡妮在悲泣和绝望的心绪交替下,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夜。

她的眼睛哭肿了,但泪水仍像关不住的水龙头扑簌而下,比当年他们离婚后的情况更加淒惨。

当年是因为他在意赛车更胜於她,所以她难过不已;但今日却是因为他的不忠、他的花心让她心碎;这两种而言,后者更伤人。

她好累!真想就这样死去,就可以没有知觉、没有伤痛,只有解脱,但是她不是那么懦弱的人,所以她选择活下去。

打了电话跟公司请了假,庄嫂要她吃饭她拒绝了,只因没有半点胃口。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急促的敲门声使她呆滞的目光缓缓收回。

庄嫂慌张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小姐,你醒着吗?我有要紧的事要跟你说,你可以开门吗?」宋凡妮像个无意识的人木然开门,看着一脸着急的庄嫂,淡问:「什么事?」「小姐,抱歉打扰到你了。

我刚才接到我媳妇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我的儿子出事摔断了腿,此时正在医院,我……」庄嫂哽咽地道。

宋凡妮这才稍微回过神,开口急说:「那你赶快去看他。

」「可是我又不放心你们呀!」她昨夜全听见了,怎么会变成这种局面呢?偏偏夫人又不在台湾。

「我们会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们——」宋凡妮安抚着老妇人。

「可是……可是我真的担心你们的婚姻……」庄嫂一脸忧心仲仲地望着她。

「你都知道了?」宋凡妮面带难堪。

「你们吵这么大声,我这个老太婆想装做没听到都不行!」「庄嫂,你别操心我们了,你儿子的伤势比我们的争吵更重要。

」他们之间完了,已没什么好说。

「不行,我若是现在南下,夫人会怪我照顾不周的,除非你答应我,在我未回来前不离开这里,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庄嫂放不下心地拒绝她的好意。

「庄嫂!你这太为难我了……」她没办法呀!此刻她已巴不得离开此地!「那……我说什么也不能走。

」庄嫂毅然决然的摇头。

「庄嫂,你别为难我呀……」宋凡妮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关系的,反正儿子这么大,摔断个腿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死不了人的。

」庄嫂佯装放心地道。

宋凡妮看到庄嫂一脸放心不下又忧心的脸,知道她是担心他们的事而不肯去看病重的儿子,她於心不忍地轻歎着气,开口道:「好吧!我答应你,这样行了吧!」「真的吗?你没骗我这个老太婆?」庄嫂双眸明亮的像是好计得逞的模样。

「嗯。

」她苦笑着。

「太好了,那我就马上赶回去了,但是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别让自己太过劳累,知道吗?」庄嫂还是不放心地交代着。

「嗯。

」送走庄嫂后,看着偌大的房子,她倏地感到疲倦万分,心中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一切,但她却不能,只因她答应了庄嫂。

不过,虽然她不能搬离此地,但有一点她的确可以做,那就是放自己一个长假。

疲累地躺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中,詹士伸手揉着太阳穴。

当他昨晚回到家后,就一直在等宋凡妮回来,因为他怕她气得离家出走,结果当他等到天亮仍见不到伊人的踪影时,一颗焦虑如焚的心已快接近崩溃了。

生平第一回,他请假没去上班,只为了找寻她。

由她的同事口中得知,她请了一星期的假期时,詹士非常的震惊,她的反应竟这么激烈。

他很难过自己竟然会把她伤得这么重……当年若不是醉倒了又那么的渴望着凡妮,他也就不会发生那一次的出轨……也难怪凡妮不肯原谅他了。

他不放心地拨了电话要侦探社帮他查宋凡妮的踪影。

待得到他要的消息时,已是晚上九点,才知道她昨天中午时便搭飞机去兰屿度假,预定星期四会回来。

倏地,他心中的大石才放下。

而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饥饿,是呀!今天他几乎没吃什么食物,难怪胃会吃不消。

於是,他拿起外套,打算去好好的慰劳他可怜的胃。

经过一星期的轻松假期,宋凡妮气色比上星期好多了,肤色也晒出小麦的色泽。

整整七天,她每天耗在沙滩上,看着书、晒着日光浴、游泳,什么都不想,自由自在地像个优闲的度假者,过了一段真空的日子般。

但在她下了飞机,搭计程车返回家里的路途中,她所有的情绪全一拥而出,心中又悲促了起来,但是她知道,在经过这个假期之后,她渴望没有负担和没有感情挣扎的日子。

只有一个平凡的生活,才会让人感到踏实和安全。

倘若她没办法释怀的话,她一定会心力交瘁而死的。

离婚是唯一的解决之道……推开家门,她把行李放在大厅中。

看着室内的装潢仍和她离去时一样,然而她的心境已全然不同了。

她不管詹士还想对她解释什么,但她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心软了。

这里已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包括詹士本人。

她绝不傻愣愣地再去爱上他!再受一次罪。

听到楼上的脚步声,她本能地抬起头,当她看到一张冷漠却俊美至极的陌生面容出现时,她吓得瞪大双眸,尤其他此刻的打扮,很明显的是刚洗完澡,高大的身子只套着一件浴袍。

她像是看到稀有动物般,惊奇地叫着:「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是用钥匙才进门的呀,那表示他并不是个因为门没关而闯空门的恶人。

高大俊美的男子神态优闲地靠在二楼的栏杆前,淡然地打量了她半晌,才缓缓地开口:「狄克.蒙特芮,很高兴见到你——宋凡妮。

」「狄克!詹士的哥哥,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会来台湾?」詹士提过他。

「来看你呀。

」狄克口气轻松自在,虽然只穿着一件浴袍,但走下来的气势却宛如穿了一件盛装华服似的。

宋凡妮比照片中的人儿还要漂亮三分,愈看愈赏心悦目,不禁惹得他多看了几眼。

「看我!」不会吧!她根本不认识他呀!本能警戒地退了一步;再说她又不是动物园内的珍禽异兽,有啥好看的!「别用那种惊慌失措的大眼看我,好像我是只大恶犬似的。

」他眼中带笑地瞅着他的弟媳。

真是个可人儿!倘若当年认识她的是自己的话,想必他也会如同詹士一样立即娶了她。

「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呐呐地开口,是他出现的太突然。

不过,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心底莫名地安心了起来,在她未和詹士离婚之前,和狄克至少还有一层姻亲关系。

「我只是想休息,而詹士也正好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了。

」他老妈也有把这里的钥匙留给自己,所以他才能自由地出入这里。

「喔!那詹士不在?」宋凡妮和狄克谈了半天,都不见詹士的踪影,她遂猜测道。

「嗯,我来这里没半个人,所以你是我在台湾第一个见到的亲人。

」「对了,你怎么会认识我?我不记得曾经见过你。

」她现在才想起来,她根本没有自我介绍,但他却能精准的叫出她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对於詹士的事情我们一向很清楚,况且你们结婚这么久,我们自然听过,也知道你的事情。

」狄克轻耸着肩。

那姿势让宋凡妮感觉好像詹士在耸肩,看来他们兄弟俩的神韵气度非常肖似。

闻言,她微蹙着眉不语,觉得似乎不像他所说的这么单纯,毕竟他第一眼就认出她了,这事有些古怪,但她又不知道如何问起,而且她觉得狄克也不会告诉她真话的。

「你刚回来?」狄克的视线飘向她的行李箱猜测道。

「呃……是的。

」「好玩吗?」「还好。

」宋凡妮不想谈她的出走一事,转移话题地问:「你吃晚饭了没?」「还没,我也才刚下飞机不久,连詹士也不知道我已经来到台湾。

」狄克想给他一个惊喜,其实说穿了他是来凑热闹的,明知詹士和宋凡妮的关系都闹到决裂了,硬来凑一脚。

「他不知道?你需要和他联络吗?我这里有他的电话号码。

」她只好如此说。

「好呀!那麻烦你帮我联络他。

」狄克眼中有着算计,故意要她帮忙。

宋凡妮目光一暗,轻扯嘴角,不着痕迹地开口:「我看还是你自己联络好了,他一定会很高兴亲耳听到你的声音。

」「那好吧!我自己打。

」他又是一记耸肩,无所谓地道。

「我刚回来,想休息一下,那你请自便。

」虽然狄克微笑的表情让人放松警戒,但她本能的觉得狄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毕竟他继承了蒙特芮企业,没有几分实力,如何坐稳总裁一职呢?「嗯。

」狄克若有所思地凝视她离去的背影,随后才打电话给詹士。

詹士一接到他的电话,差点被吓个半死,没半个小时就沖回家了。

而狄克早已换了一套白色的休闲服,泡着香醇的咖啡等着詹士。

两个兄弟豪爽的拥抱了一下,詹士捶着他大哥的肩,道:「狄克!你怎么突然来了!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不然我也可以去接你。

」「不用了,干么那么麻烦!」狄克毫不在意地挥手。

「你现在跑来台湾,那公司谁在管?」詹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档事。

「管他谁管!我三年没好好的休过假,就算连放三个月都不算过分,更何况公司里人才那么多,老爸也在,怕什么!」狄克倒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来台湾前他才刚擢升了一个主管,所以根本不怕没有人打理公司。

「你是偷溜过来的!」詹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哥。

狄克从没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举止过,这回怎么这么反常!难道出了什么事?「错!我是正大光明的走出美国。

我搭着公司的车去机场,且在飞机起飞前一秒还拨大哥大给老爸,告诉他我要休假了,够好心了吧!」狄克没半点心虚和内疚,毕竟他为蒙特芮家族贡献出太多,偏偏公事如山,若他不这么做,哪能闪人呢?「哈!我可以想像老爸抓狂的表情,够狠!」詹士隐忍不住地拍着大腿,狂笑。

「他们想逮住我还得花几天的时间,而且还得先处理我留下的事,所以我这几天应该会满清闲的。

」狄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你不早点通知我,不然我就把时间空出来,陪你在台湾好好玩一玩。

」詹士懊恼地道。

「算了!你陪宋凡妮的时间都不够了,还陪我,我心领了。

」詹士眼神一黯,眼睛不由得飘向上面,刚才狄克在电话中有提到宋凡妮已经回来了,但他却始终不曾看到她下来,是因为自己吧!哎——狄克眼睛一瞥就可以猜出这个老弟的心思,立即转移话题。

「我饿了,现在还有什么好吃的可以喂喂我的胃吗?」「我帮你叫饭店的外烩。

」「谢啦!」等外烩送来后,詹士甫上楼,问道:「凡妮……我们叫了外烩,你要不要一块吃?」一阵沈默,才传出平淡的嗓音。

「不用了,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凡妮,我们能不能谈谈……」詹士想看看她,他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她了,有些不放心。

「不能!」里面传出的声音毫无转圜余地,让詹士备受挫折,轻歎一声走了。

他那天明明可以不要使他们的气氛弄得那么糟,偏偏自己口气又那么沖,让情势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只是简单的询问理由,到最后竟变成婚姻的决裂,而导火线还是因为自己,他还真是一个大白癡呢!他到底在做什么呢?明知道她个性倔,却又这么咄咄逼人,让她恼羞成怒,进而揭出他之前的事。

如果他态度好一些,这些事不就不会发生了吗?害得他此时悲痛交加,却又束手无策。

他到底这阵子在做什么,他不是要赢回她的心吗?唉!这场戏究竟会如何落幕呢?他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