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29 02:14:29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伊恋迅速地收拾好东西,她今天大概是忠孝分行第一个下班的人。

我先走了!祝大家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大家一起朝伊恋说道。

孟美玲关心地说:伊恋,记得去看医生。

我知道!谢啦!拜!伊恋点头和大家道别。

她走出银行大门后,来到一辆熟悉的高级轿车旁,轻敲了下驾驶座的车窗;车窗摇了下来,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一看到她,微笑地跟她打招呼。

伊小姐,好久不见,你怎么最近都没跟总经理一道走?以前东德和伊恋每天约会,都是他负责接送的,他当然认识她。

伊恋看着东德的私人司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当然好,伊小姐请尽管吩咐。

麻烦你今天在送东德回去后,等到他下车前再把这个信封交给他。

她从皮包中拿出一个信封袋递给他。

就这样?你没有什么话要交代吗?司机不解地看着她。

如果真的要说些什么的话,那就告诉他……那是属于他的。

好!我一定会交给他的。

之前常常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家,一直没机会跟你道谢呢!真的很谢谢你。

快别这么说。

司机连忙摇头。

伊恋微笑地朝他挥挥手后就走了。

这样就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冷风吹得她的脸庞好痛、好冷,她的小脸几乎整个冻僵了,不过,或许还要再更冷一点,她才不会有着想哭的冲动。

双手轻碰着脸颊,她瑟缩了一下。

呵,手比脸更冷呢!原来她并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坚强呀!原来……先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回到现实后却是残酷的。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绝不可能会被失恋打倒,看来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她仰头看了看天色之后,随手招了辆计程车,扬尘而去。

轿车内,东德伸长着腿,腿上还搁着文件;他翻阅了一下文件,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好像真的感冒了……而且他看到她的脸色比昨天更苍白了……她,没事吧?!东德拧着眉头想着,顿时心情更差了,气得把文件丢到一旁。

该死!她现在怎么样,一点都不关他的事!他干么替她操心?她还可以笑着下班,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当然会把他当成陌生人,毕竟他自己也是如此对她,但是他的视线偶尔还是会落在她的身上,才不像她那般无情到把他当成隐形人似的。

如果事实真的如蒋浩说的那样,是他误会她了,那她这几天中,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来找他解释,但是她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像是默认了他一切的指控……东德原本怒气已经消了一半,此时一想,怒气却又全回来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害得他这几天的工作效率差到了极点,逼得他的私人秘书今天还要亲自跑一趟,盯着他把急件全批示好,才好回集团交代;而其他较不急迫的文件,他的秘书还威胁他过年后的第一天上班时,就得全部完成。

他的秘书真是愈来愈大胆了,居然敢命令他这总经理?!要不是她说的是事实,他才不想理会她呢!烦死人了!他根本完全没有心情处理公务,偏偏文件又多到不行,看来他恐怕连过年期间都得留在家中批示文件,让他更加心烦。

东德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回到东家了,直到司机替他开了车门后,他才发现。

他草草地收拾着被他丢在一旁的文件,下车时还不忘拿出一个红包给司机。

这一年来辛苦你了。

总经理,不用了!公司已经给过我了。

司机连忙摇头,不敢收下。

收下,那是我的心意,和公司给的是不同的。

东德一向对周遭的人很大方,过年期间他绝对会另外给奖金。

司机知道这是东德的习惯,于是便很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谢谢总经理。

新年快乐!东德微笑地说道,却瞥见他的司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他挑挑眉接过手,却没有打开。

这该不会是你的辞呈吧?!司机用力地摇头。

不,不是的。

这份工作的待遇不错,他没理由辞。

喔!那就好。

东德还有说笑的心情,准备拆信。

司机又说了。

那是伊恋小姐要我交给你的。

东德的手僵了一下,视线回到司机的身上。

她什么时候交给你的?下班的时候。

你为什么不早点拿给我?司机结结巴巴地说:因为……伊恋小姐要我在你回到家时才能说的。

东德叹了一口气,道歉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噢!他又问:那她有没有说什么话?有。

她说‘那是属于你的’。

司机指指信封说。

东德面无表情地看着司机,握着信封的手却是死紧的。

有、有什么不对吗?司机看到东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没事!谢谢你告诉我,再见。

东德对他颔首,然后压抑着怒气走进屋子,笔直地冲回房,甩上房门。

他立刻抽出信封中的东西――毫不意外的,是一张支票。

东德恼怒地把支票丢在地上,低咒连连。

要是伊恋敢当着他的面交给他,他肯定会不留情地退回,所以她干脆交给司机,要他转交,让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一百万的即期支票。

她哪来的现款付给他?平常人绝对不会留那么多钱在户头的!该死的她!他明明说了他不收钱,因为他拒绝跟她分手,而现在她却照当初的协议给他支票,分明是表示她巴不得跟他断得一干二净!可恶!他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她给气死!他从没被任何女人气成这样!若是平日,他一定会冲到她家打她一顿屁股,但依两人现在的关系,让他只能气得半死,瞪着地上的支票一动也不动。

这张支票是长了脚?还是瞪久了,上头的一百万会变成一千万?东势很好奇地学东德盯着地上的支票。

东德瞪向东势,火大地吼道:你怎么进来的!他怎么来了呢?东势指指门把,一脸无辜地说:你门没锁,我就进来了!走开!少烦我!东德心情太差,完全没心情应付东势。

这张支票有什么特别的吗?东势难掩好奇地问道。

东德看到东势想拿起支票,冷声说:你敢动的话,我不保证你的手会没事。

东势才蹲下去而已,手都还没碰到支票,就被他最亲爱的弟弟恐吓。

虽然两人打起架来,他不见得会输,但比起气势来,目前他占弱势耶!谁教他心情一直很好,但东德则不。

他起身说:好吧!不动就不动。

然而东德也没去捡那张支票,就只是任由它躺在地上。

东势看着他的反应,不禁感到好笑。

不许人捡,自己也不捡,你是想送给打扫的女佣当新年的红包吗?这也未免太凯了吧?!不用你管!东德用目光警告他别惹他。

不管就不管!老妈说你要是不赶快下去吃饭,她就要翻脸了。

东势耸个肩便走出房门。

老妈看起来一副贤慧的模样,凶起来可是很可怕的呢!……知道了!东德看了支票一下后,才叹了一口气离开房间。

真是烦死人了!东家每年大年初一都固定会在老宅拜年,所有东家的人都会在这一天齐聚一堂,今年当然也不例外,老宅照例挤满了人。

东德心不在焉地看着户外,一动也不动。

过了良久,他放下酒杯,走向会客室;他打算跟爷爷拜完年就走了,因为他自从收到伊恋的支票后,这两天的心情一直很差。

东老爷笑吟吟地接受两岁曾孙的口水洗脸,并给了小曾孙一个红包后,才交由小曾孙的母亲抱走。

总算搞定最后一个小鬼了!虽然他的脸一直被小朋友洗脸,不过他的心情是极为开心的。

东爷爷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东德走了过来,一路和亲戚们点头打招呼。

爷爷,新年快乐。

东德挤出一个笑容。

嗯,你今天很晚到。

东爷爷边说边走向与会客室相通的书房,显然有话要跟他说。

睡过头了。

东德跟了过去,心中有些吃惊,不明白爷爷会为了什么事情找他。

这一点都不像你。

他看着一言不发的孙子。

对了,刚才我遇到蒋浩。

东德的眉皱得死紧。

他有说了什么吗?现在他只要一听到蒋浩这两个字,就很反胃。

他说你竟然不相信他,还差点把他的下巴打碎。

老人家直摇头。

哼!他活该!东德冷笑道。

动气了?这一点都不像你。

你似乎只要遇到伊恋的事,就特别容易动怒。

东德一脸厌恶地开口。

如果蒋浩是找您当说客的话,那就不用说了。

说客?才不!我只是觉得很惊讶你和伊恋交往竟是要替我讨回坠子?!他微窘地撇嘴。

不过,她却没有告诉我,她把坠子还给蒋浩了。

是呀!伊恋当初托蒋浩把坠子交给我时,还要我答应先瞒着你。

我虽然觉得很奇怪,不过我还是同意了,因为我很好奇她想要做什么;事后我问蒋浩,才知道是你先前在银行一直故意整伊恋的关系。

东德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然后你们开始交往了,爱得热烈,也吵得轰轰烈烈,还误会蒋浩跟伊恋藕断丝连,是不是?本来就是!蒋浩他一直是向着伊恋,而且我不只一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甚至蒋浩还捏造他要订婚的事情,想要帮伊恋开脱,真是太过分了!东爷爷不禁笑着摇头。

东德皱着眉说:您笑什么?蒋浩没有说谎,他是真的要订婚了,今天他还带着未婚妻一起来拜年呢!不可能!东德错愕不已。

我看你真的是被气疯了!他们双方家长都已经见过面了,难不成是玩假的?他见到孙子惊讶的表情,再次摇头。

好吧!那我再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蒋浩发誓他跟伊恋只是朋友,那天你看到他们抱在一起,真的只是因为伊恋听到他要订婚,高兴的祝福他而已。

第二,我从蒋浩手中拿到坠子,是你跟伊恋交往之前的事,所以她并不是不肯把坠子交给你,而是她早就还给我了。

你可以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但我的话,你应该可以信了吧!这怎么可能?东德努力回想,发现除了吵架的那一天之外,他看见蒋浩正是他们交往前一天的事……看来爷爷的确没有骗他!如果蒋浩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不就误会他们?而且他还伤了伊恋的心……我曾经见过伊恋一面,我对她的印象很不错!而且她自从由你的口中得知坠子的事情,还很细心地清洗过坠子并装入盒子,隔天就约了蒋浩,要他把坠子交还给我;我本来是打算好好谢谢她的,但她什么都不要,让我很感动。

我今天原本要蒋浩邀请她来,让我亲自谢谢她,不过她却因为生了重病而婉拒了,害我好担心呢!东德慌张地问:她生了什么重病?这不关你的事吧?!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总之,我晚一点会叫蒋浩去探望她。

不准叫蒋浩去!而且我们才没有分手!东德别扭地解释着。

噢!但我听蒋浩说你们已经分手啦!还害她哭得很伤心呢!依我看,还是让蒋浩去好了……他不顾一切地吼道:我去看她就行了!叫蒋浩看好自己的女人就好!你不准去!你不是不爱她,只是为了讨回坠子而和她交往吗?我才不要一个口是心非的笨孙子去吵她,我可不希望害她的病情加重!东爷爷冷哼着。

爷爷!您知道我说的是气话,就别挖苦我了!我知道错了嘛!东德可着急了,连爷爷都站在伊恋那边,让他更加内疚。

东爷爷轻叹了一口气,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盒子交给他,在东德掀开盒盖后,他说:这是我跟你奶奶的结婚戒指,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去把她追到手吧!他把盒子盖上,递给爷爷。

这是您和奶奶的回忆,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又不是要送你,这是送给她的礼物,你只是沾了她的光。

这戒指和伊恋捡到的坠子是一套的,我本来是打算把坠子送给她的,但是我后来想想,觉得戒指会更有意义。

记住!如果我的孙媳妇不是她,我可是要讨回戒指的喔!老人家早就认定伊恋了。

东德肯定地点头。

嗯,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挽回她的心。

老人家脸上也有了笑容。

那就好,去吧!他希望不久后就可以有个孙媳妇了,这个很有个性的女孩,他一直很想好好地会会她呢!叮咚叮咚叮咚叮咚――伊恩从楼上冲到楼下大吼着打开大门。

见鬼了!谁会按着别人家的门铃不放?你赶投胎呀!是我!东德带着歉意说道。

我不认识你,再见。

伊恩一看到他,立即寒着脸甩上门。

东德双手连忙挡住门。

伊恩,别这样!我是来找伊恋的,我听说她生病了。

那并不关你的事。

闪开!伊恋说了,你们已经丝毫没有关系了!东德焦急地说:拜托你!我知道她现在不想见我,但是请你让我看看她的状况好吗?伊恩瞪着他。

不用!你还是赶快走吧!她要是知道我放你进去,我就惨了!放手!不放!东德拒绝移动半步。

他没好气地吼道:你不觉得再来缠着前女友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吗?重点是,我没有同意分手,那只是她自己单方面的认定。

东德恼怒地回吼道。

伊恩皱起眉,不想在门口跟他大眼瞪小眼。

好吧!那你现在来是想做什么?我来道歉的,并挽回她的心。

东德认真地看着他。

伊恩看他一脸真诚,态度软化地松开手。

你最好是认真的,不然我会痛扁你一顿。

我发誓!她的情况如何?东德着急地看着楼上。

重感冒。

要不是她现在正在睡觉,我才不敢放你进去呢!因为她肯定不会答应见你的。

他把手上的毛巾丢向东德。

好好照顾她,但是不准你趁她睡觉时占她便宜!好。

谢谢,伊恩,我欠你一个人情。

东德拍了他肩膀一记,随即匆忙地跑上楼;但在打开伊恋的房门时,却特别小心翼翼,然后轻轻走到床缘坐下。

东德贪恋地盯着伊恋。

她果然在昏睡中,气色看起来很差呢!他轻碰她的额头一下,果然很烫!看来她的状况比在上班时更严重了。

她真是令人担心哪!他吁了一口气,并不急着跟她谈,只想在这里静静地陪伴她,一切等她病好了再说。

嗯……床上的病人,幽幽地苏醒过来。

男人开心地拉开窗帘。

怎样,睡得好吗?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伊恋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半坐起身,声音带点鼻音地说:一点都不好。

下回等你重感冒时,你就会知道我的痛苦了。

奇怪,她总觉得有个温柔的嗓音像催眠曲般安抚着她,还有一双温柔的大手一直在摸她的脸,让她睡得很安稳呢!看来一定是她的错觉。

伊恩对她扮了个鬼脸。

我体质很好,很少感冒的,你的乌鸦嘴对我没效。

饿了吧!这是你最爱吃的海鲜粥,大碗的,让你吃个过瘾。

伊恋半坐起身。

你还特地跑去买?不是要开车下山才买得到吗?伊恩很大方地说:这是应该的,病人最大,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晚餐我想吃阿宗面线,还有士林的热豆花和大饼包小饼。

好,没问题。

西门町和士林,很近的,不难。

伊恋头很痛,不过她还是笑了。

伊恩,你对我愈来愈好了,我真是太幸福了。

是呀!看在你生病的分上,当然得对你好一点喽!反正他会请东德兼差当小弟,负责快递过来。

谢了。

伊恋满足地吃着海鲜粥,突然觉得生病也很不错,只要吃跟睡就好了。

不会。

嘻!反正辛苦的人又不是他!吃完粥要记得吃药。

伊恋难得听话地点头,虽然她讨厌吃药,不过她更讨厌头昏脑胀就是了。

唔,她又困了,等一下吃完药再睡一下吧!过了三天,伊恋的病情却是时好时坏,让伊恩忙得半死,却还得应付老妈的越洋拜年电话;他每次只要接到老妈的电话,一律都说伊恋出去玩了,免得―讲话就破功的伊恋将老妈吓得冲回台湾。

夜幕低垂时,伊恩才从二楼下来,对着坐在客厅的人说:好了,她睡了。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来,你的餐点。

东德把小笼包和酸辣汤推给伊恩。

谢谢。

伊恩不得不承认,偷渡东德进门的好处真是不少,除了可以和他轮流照顾伊恋外,还会带来好吃的餐点给他们吃。

对了,明天你有空吗?嗯,怎么了?东德边和伊恩说话,但心思却早就飘向楼上了。

我的女友在闹着要跟我分手了,我想既然你每天都来,照顾她两天不要紧吧?但是……我不想让她更生气,我希望可以等她病好了再跟她谈。

东德轻叹着。

反正这事迟早会曝光。

伊恋到现在还没发现,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这几晚他只能照顾熟睡的她而已,其实他很早就想紧紧地抱住她,并认真的跟她道歉。

早点讲开了也好,他也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的了!这……好吧!那我上楼了。

东德走进伊恋的房间,来到床边,却看到棉被掀了一角,他细心地将棉被拉好,再替她轻拭脸上的汗,然后才坐下来盯看她瞧,井习惯性地摸摸她的脸。

他真的是对她的睡脸百看不厌,只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会犀利地反击他的伊恋,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她,一个会笑、会生气的伊恋。

昏睡中的伊恋,睡得不是很安稳,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没错,原本她都会感觉到有个温暖的大手碰着她,但今天那个大手却不见了;不一会儿,那双大手又出现了,轻抚着她的感觉好像在摸一只小猫,很轻很柔。

她吁了一口气,像被大手的主人眷恋着,让她感到很安心。

突然间,她很想知道那双大手的主人是谁?她用力地睁开眼,视线和对方相会,对方显得比她还吃惊。

东德?!怎么会是他!她一定是在作梦!她连忙将眼睛闭了起来。

东德的手僵住了,动也不敢动,深怕她又突然醒过来。

不过看她又合起眼,他猜她大概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况且她在看到他时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应该是没发现吧!没错,她一定是在作梦!但,她的脸颊还残留着余温,而且她闻到了属于东德身上一种很好闻的洗衣精味道……不对!伊恋立即再度张开眼,而且也看见了他,她生气地吼道:可恶!你为什么进来我家?!东德正在洗毛巾,顿时像个被逮到在做坏事的小孩般,吓得马上回头。

你、你醒了?怎么会?!她不是还在熟睡?她晚上一向睡得很熟呀!伊恩!一定是伊恩做的好事,我要宰了他,而你立刻给我滚回去!伊恋确定他是真的在她房间后,随手拿起东西就朝他砸过去,床上的闹钟、杂志,漫画……无一幸免。

伊恋,这不关伊恩的事,是我强迫他让我进来的。

因为我很担心你的病情……我怎么样都不要你管,钱我已经给你了,我什么都不欠你!她生气地拿药袋砸他。

东德一一接住她丢来的暗器,有些狼狈地解释道:别这样子!请你听我解释,我知道那天我太冲动了……解释?!有什么好解释!我才不要听你的任何解释!你只要给我滚!伊恋生气地大吼着。

拿不到东西可以丢他后,她朝门外大喊。

伊恩,你再继续躲在门边看戏,而不帮我轰走他,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跟你说话了!门外的伊恩不禁仰天叹息。

奇怪了!为什么伊恋那么了解他呢?是因为两人是双胞胎吗?但他可是听到他们的争吵声才被吵上楼的耶!他推开门说:我这不是来了吗?刚进门的伊恩吃惊地看着犹如世界大战战区的房间;战况惨烈,惨不忍睹呀!东德纳闷地低声问着伊恩。

你确定她还在生病?我觉得她的精神挺不错的呢!伊恩笑道:看来她只要见到你就有力量生气,你比医生开的药还有效耶!真是谢谢你的解释了。

东德赏给他一个白眼。

不用客气。

伊恋很不高兴地看着他们两人窃窃私语。

伊恩,我不要看到他,你把他赶走。

她感到有些疲累,头有些昏,看来是刚才太生气了。

遵命。

伊恩抓着东德就关上门。

被拉出房间的东德却还想回去,伊恩无奈地摇摇头。

她现在太生气了,怒火未消,无论谈什么都对你没有好处,明天再来,她的气会少一半。

东德想起自己答应伊恩明天要单独照顾伊恋,才勉强点头答应。

好吧!我知道了。

两个男人达成协议。

伊恩猜对了,伊恋在东德出门后,依然是怒气冲天;要不是她生病,不然她刚刚一定会甩他几个巴掌。

不过,她实在是太虚弱了,刚才又使出全身的力气拿东西丢他,现在已经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好虚弱地躺回床上休息。

伊恩一回到房间,就看到她惨白的表情,皱着眉没好气地说:你实在太逞强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伊恋怒瞪着他。

还不都是你害的。

绝对是他放东德进来的。

伊恩倒了一杯热水。

人家那么有诚意来道歉,我也不好意思赶他走,更何况这几天都是他帮忙照顾你,不然你以为我哪有那么多体力当个全天候的看护?伊恋微红了脸。

原来那不是错觉,真的有人在摸她耶!但敌人的温柔,她不可以被收服。

他……我才不需要他的照顾!还有,我不准你再偷渡他进来!知不知道!好啦!别气了,喝口热茶,补充水分。

刚才她吼那么大声,口一定很渴。

伊恋听话地喝了几口,才躺回床上。

他拿毛巾擦着她脸上的汗。

睡觉吧!我保证他今天不会再来吵你。

伊恩承诺,不过这句话可是有语病的,但伊恋却完全没注意到。

明天,他可就不保证了喔!伊恋本来以为她会气得失眠,却没想到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伊恩微笑地看着伊恋。

看来她还是很在意东德的嘛!明天就让他们两人好好谈一谈,万一他们打起来了,他可不负责喽!尾声早晨的太阳射入了房间,伊恋被暖烘烘的阳光照醒了;她摸摸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

当她坐起身,轻咳一声才下了床,她到浴室梳洗一番又回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伊恩满脸笑意地送来早餐,她不禁笑问: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错。

对!你的气色也不错,搞不好病快好了呢!他替她量了体温后,微笑道。

看来你昨天出了些汗,烧也退了,看样子再过几天就没事了!希望如此,我吃了几天药,都吃怕了。

她边吃早餐,边对药包皱眉头。

伊恩马上瞪着伊恋说:我只是说快好了,不是已经好了,药还是要吃。

你要是像我吃了五、六天的药,也会一看到药就反胃。

伊恋连连抱怨着。

谁叫你的病时好时坏,赶快好了,就不用再吃药了。

哼!难道她不希望吗?坏伊恩。

服了药,伊恋和伊恩聊着聊着又睡着了。

过了良久,她才又再度醒来。

伊恋伸了个懒腰,身子好像没那么不舒服了,她还有力气动动身体呢!但当她张开眼时,却对上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她倒抽一口气,推开坐在床缘的他。

你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又进来了!伊思……东德看见她要搬救兵,连忙拉住她的手。

他不在。

若他不在,你怎么可能进得来?你说谎。

伊恩这个叛徒!竟帮着外人!好吧!其实我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他要出门,他便托我照顾你!他圈住她的身子说道。

她气急败坏地吼着。

我才不需要你的照顾!走开!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了!伊恋,我们好好谈谈好吗?东德决定跟她解释清楚,他不想再吵下去了。

她生气地瞪着他说:我不要谈!也不想谈……你伤我伤得还不够吗?对不起,我不该讲那句话来伤你,我只是太生气了……他真诚的道歉。

伊恋在他道歉后,眼眶泛起水雾,泪水就无声地流了下来。

哼!她本来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哭的……但听到他的话,她就是忍不住,她用力地捶打着他,哭了起来。

可恶!你干么还要出现?我早就决定不再见你,不再跟你说话了。

是我的错!我道歉。

你别哭了。

东德拥着她,柔声安抚她。

伊恋眨着泪眼,用力地推开他。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安慰我,反正你是为了坠子的事才来接近我;那我告诉你,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你说谎,你只是故意气我而已,因为我伤了你的心。

东德摇头表示不相信。

没有没有!我讨厌你,全部都讨厌,和你交往只是要骗你的钱……东德看到她负气地开口,他笑了,然后低头吻住她――他太久没有和她讲过话、没有拥抱她、没有吻她,所以他全做了,而吻她更是他最渴望的事。

他、他怎么可以吻她?!他们已经分手了啦!伊恋抗议地捶打他的胸膛,但是她愈挣扎,他吻得愈深入且热烈,大手还不规矩地探人她的后背爱抚,让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一个不注意,她的小手便被他逮到,还用单手将她的手困在她背后……哼!过分!声东击西!小人行径!恶劣!唔……色、色狼!他的手竟然摸上她的胸口了!她几乎快昏了过去。

伊恋扭动着身体,却正合他意地几乎贴在他的身上,伊恋简直是想死了算了!在喘口气的空档时,她窘红着脸娇斥道:放、开我啦!除非你肯安静的听我说。

东德很霸道地要求道。

不要!她才不要那么没志气呢!我告诉你,我才不会吃回头草呢!噢!那么我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饭,造成既定事实。

他的唇印上她的锁骨和颈际。

东德!你、你不可以!伊恋吓得尖叫。

他抬起头,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总算肯叫我的名字了。

她撇撇嘴说:你到底要做什么?说完你就走。

好。

他放开对她双手的箝制,却没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我爱你。

她撇过脸。

你才不爱我!她才不会心软呢!绝不!我爱你,所以我一直吃醋,尤其是吃蒋浩的醋,因此当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时,我才会气疯地讲出令我后悔的话;加上我当时又误以为你在我们交往后,仍不愿将坠子交给我,而拿给蒋浩,所以才会令我更生气。

因为我以为你不信任我,所以在蒋浩再来找我时,我还是不肯相信你们只是朋友,以为他跟别人的订婚的事是假的。

不过我爷爷已经将所有的误会全跟我说了,坠子是在我们交往前就归还了,而且蒋浩要订婚的事情也是真的,都是我错怪你了……你能原谅我那天说的那些话吗?不能!我最难过的是,你根本不相信我!还怀疑我跟蒋浩……伊恋眼眶又红了起来。

谁都可以误会她,但就是他不行!你跟蒋浩曾经交往过的事,一直让我很在意,所以我才会一直吃他的醋;而且你在我们交往之前,曾经说过你们有旧情复燃的可能,我才会被你误导了。

东德觉得她也要负起一部分的责任。

伊恋现在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但那时她是为了要气他呀!那这样就算是我的错了吗?那时候我们又没交往!而且如果你够信任我,就知道我不可能会背叛你!对不起,只要遇到和你有关的事情,我的脑子就不管用了,只会吃醋而已。

我发誓,以后我绝对不会再乱吃醋了!也绝对相信你所说的话,好吗?哼!伊恋怀疑地瞪着东德。

这一百万的支票还你,我从来就不曾说过要和你分手,我们最多只能算是有点争执而已。

东德拿出支票,当场把它撕了。

争执?!你的态度根本就像是要分手好不好?伊恋倔强的不肯原谅他。

不是。

或许你嫁给我之后,我的醋意就会减少了。

不嫁!你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吗?伊恋想起那个长发美人,又生气了。

东德一脸认真地说:除了你,我没有其他的女人。

装蒜!最后一天上班时,明明有个长发美人来找你。

东德轻笑,开心地搂着她。

你吃醋了?看来,她大概也快气消了吧!我才没有!伊恋气得脸都红了,怎么也不肯承认她在吃醋!她是我的秘书,不是我的女人。

她冷笑着。

她那么漂亮,难保你不会追求她。

我跟她认识五年了,可是我始终没爱上她,在认识你没多久,就爱上你了。

东德深情地看着她,看得她心慌意乱,好想原谅他了。

请你嫁给我吧!你才不是当真的……伊恋看着他时,却被他狠狠地吻住。

他给了她一个热吻后,神色极其认真地说:我是很认真的,连戒指都准备好了。

东德拿起口袋中的戒指,不等她同意就套入她的手上。

他笑道:我东德会爱上的女人,只有一个脾气差又爱惹我生气的火爆女人。

伊恋倚在他的中,不悦地瞪着他。

你说什么?不过,我就爱这样的你。

他轻啄她的唇,很高兴看到她的态度软化了。

那你呢?我说了那么多次我爱你,你就不能表示一点点心意吗?我……伊恋撇撇嘴说:我还没原谅你!等她气消了后再说。

好吧!东德也不再逼她,只是温柔地吻着她,想把之前的分全都补回来。

伊恋这次也没有拒绝他了,不过当他愈吻愈过火时,她才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他居然在解开她的衣服?!她有些结巴地问:你、你在做什么!东德的手还是轻碰着她的肌肤,轻柔地说道: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的协议书有写不能跟你发生超友谊关系……那,如果发生了的话,我会怎么样?伊恋被他的手挑逗得几乎不想思考,咽了口口水后才说:那就要跟我结婚呀!那太好了!东德笑得更贼了。

而当伊恋发现他脸上的得意时,才知道不妙!不可以,我们还没结婚……伊恋抗议着,不过抗议似乎无效。

我想婚前你应该会要我签婚前协议书吧!放心,我一定会签,所以你没什么借口了。

东德决定提前先度过他们的新婚之夜,免得她以后不认帐。

之后,伊恋再也没有机会抗议,因为当他吻住她后,便不断挑逗她,使她完全无法思考……她不肯说出她爱他?没关系,他以后有的是时间让她承认的,他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