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刚坐定吴氏着碧玉手问道女儿你觉得孙家大姑娘如何?碧玉没有含糊去直言不讳道有些心机这种她给自己感觉最后还是要吴氏作决定她想起孙娴掩饰再好那睛却没办法掩饰不这后院错综复杂有些心机也能自保也算是好吧吴氏听了长叹一声我也这觉得如果娶长媳孙家大姑娘是很好选但这是小儿媳难免有些顾虑她观察了半天总觉得那女孩子心思重不是个善茬如果长媳话将来要当家作主代表吕家面打点各种宜但小儿媳却不用她比起那个女孩儿多活了几十年想瞒她睛还是不容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他们吕家口简单没有复杂情也没有什可争夺心思重不好应付容易引风波再看看吧碧玉明白吴氏顾虑心也很无奈我倒更喜欢二姑娘二姑娘性子率真单纯我也非常喜欢吴氏上有些惆怅可她是嫡女我家配不上娘往好处想就因二姑娘是嫡女所以性子才养这单纯碧玉劝道庶女日子估计不好所以……碧玉虽然没经庶嫡这种但她知道庶嫡之间天差地别再贤惠妻子在对待子女问题都偏着生儿女这也是无可厚非情如果表面贤惠其实狠毒嫡妻那庶子庶女日子就难了不听说孙家并不是这种应该不苛刻庶子女但庶子庶女要自保要好些就要有几分心机才行说也是有些是无法全吴氏想想碧玉说有理摸摸碧玉头我们再多看看儿媳妇可以有心机但不能有坏心气量也不能小整天斤斤计较那可还怎日子?了几日孙带着个女儿和长媳来做客吴氏带着儿媳迎了去热情如火将请进内院坐几请见礼家坐在一起聊天孙今日是想来探探底这宅子有二进小是小了点但收拾很整洁布置也很致口简单也是有好处再看吕家长媳轻言细语礼仪周到听说也是官家小姐看模样行应该是好相处吴氏见孙二姑娘不时四处张望不由笑道二姑娘是不是想去走走?我让我家儿媳陪你们去逛逛吧是我们家可没有什景致看孙一红吕误了我是在找大她失礼了她娘都瞪她了我家女儿住在隔壁正处理些家务吴氏心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客气我让叫她来她心中却暗想不知找碧玉有什?她们很谈得来?吕不必了我不想打扰她孙连忙阻止上次她说想我**蛋糕我带了些来请她原来如此她上次从你家回来后对这鸡蛋糕可是念念不忘难为你想着她肯定很高兴这时辰她处理家务也差不多了吴氏这才恍然大悟对她更加有好感来去请姑来如果得便也将哥儿姐儿抱来这可爱女孩子要是能成为她儿媳妇就好了可惜啊……不一儿碧玉就带着一双儿女来抱着儿子上前给孙请了大姐儿也规规矩矩跟着母照做动作丝毫不乱孙见这对孩子小模样可爱漂亮不由大生怜爱赞了几句让送上表礼又招手让瑛去瑛也不怕生走去笑眯眯仰起头孙摸摸她红扑扑小实在喜欢微笑着问她话她口齿清脆利落回答引所有都看向她孙是越发心喜大姐儿你今年五岁了?你些什?我写字瑛笑灿烂无比孙不知道这小孩子还这个你这小就写字了?谁教你?我爹爹瑛双眯成月牙形等到了天我就跟着我外祖父读书这可是她去跟爹娘求来她很羡慕小舅舅和小表哥读书缠着父母也要上学杰原本心疼女儿年纪小可碧玉考虑后还是允了女儿是要求她不可以偷懒不可以打扰吕和应哥儿读书否则不许她去孙故意逗她上学是很辛苦你这小受得了?我不小了瑛挺着小胸脯小全是骄傲位舅舅还有我娘他们都是五岁开始上学他们能受得了我也能受得了见她这可爱孙摸摸她头好孩子你以后就跟你小舅舅在一起上学?拐弯抹角打听吕情外面打听到都是些很平常很泛泛内容孩子可不撒谎从她说来应该是最真实不听到瑛刚刚所说她对吕家有些刮目相看怪不得吕家子女都这色原来从小就开始教导父母费了不少心思对啊瑛小脑袋点个不停小舅舅说了我不东西他教我吕是巴不得再来个小不点一起读书让他更有成就感听到最疼爱小外甥女也要来读书更是欢喜你小舅舅看来很疼你孙心想疼爱孩子肯定品不差瑛俏皮笑眯了脆生生道那是当然我是他嫡嫡外甥女也是唯一哦瑛儿别胡闹碧玉一头黑线连忙阻止大别紧张这孩子一点都没说错孙反而很喜欢这调皮娇俏大姐儿你小舅舅脾气好?他不凶你?不啊小舅舅可疼我了有好好玩都先给我挑瑛是吕家最大孩子也是最受宠孩子每个都偏疼她孙听了这些暗暗点头心中已经拿定主意是上还在逗她那大姐儿最疼谁?这可爱孩子真是少见瑛看向碧玉是我娘她最娇气家都疼她碧玉在旁边清咳数声这孩子说什话哟?这话怎这奇怪呢?大家都憋着笑看向她吴氏也一似笑非笑碧玉觉上火辣辣孙越发觉得好玩那你大舅舅和小舅舅你喜欢哪个?都喜欢瑛忽闪忽闪着大睛孙忍住笑继续如果有说一个呢?瑛转了转珠小鬼大那大舅舅吧小舅舅怕他听听她多识务啊众再也忍不住住偷笑这孩子好玩碧玉快晕了这小丫头也真是快把家都抖来了瑛儿来别缠着孙看来以后还要好好教育她得让她在外面前闭上不许乱说话瑛在家被大们逗惯了没觉得有什不对地方不碍我很喜欢跟她说话孙笑合不拢冲她摆摆手再说去可就完蛋了碧玉盯着瑛不吭声瑛眨巴着睛识时务走到碧玉身边孙大忙解围道二妹你不是说带了鸡蛋糕?快拿来给大家孙忙让送上点心盒一块块金黄色鸡蛋糕排整整齐齐个小孩子盯着食睛一动不动要不要送些去书房?孙先问了一句那就多谢盛情吴氏落落大方让李四妈取了六块鸡蛋糕泡壶茶送到书房孙家将其余点心分了一圈吴氏先递了块鸡蛋糕给瑛这才了又柔软又滑又有鸡蛋清香果然好碧玉扯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玦玦很香嚼着小睛却一直盯着碧玉手糕点瑛虽然很馋但牢牢记住碧玉教导小口小口斯文着点心孙见了不由暗自点头这小孩子礼仪居然丝毫不差看来是大管教有方这家教果然很好碧玉也了一块这滋味果然挺特别笑道二姑娘好手艺不知能不能将做法告之一二呢?这鸡蛋糕比较香软适合孩子和老她要是学了可以经常做给长辈和几个孩子大这喜欢我当然很乐意我等录份方子给你你一看便知孙见大家这欢上一片笑意不大是不是也教我几手?她比较实心这次来一门心思想跟碧玉讨教一番她一直记得碧玉所说那些拿心点心真想看看实物味道碧玉自然要投报李一起身笑道难得大家这有缘凑到一起我就自厨为大家做道家乡点心孙心中大喜大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可以一旁边偷师好啊碧玉大方很将一双儿女托给吴氏携手和孙离开花厅碧玉进了厨房卷起袖子取金手镯外面套上件旧衣裳开始手脚麻利干活和面、丝、切块等等孙目瞪口呆看着她利落身影原来以为她是些皮毛罢了没想这能干看这熟练架子恐怕没个十年八年苦功是不行真是好了总算能有个和她切磋厨艺了没多久碧玉就做了三道点心千层酥和枣泥糕和银耳羹她命拿了二个小食盒来分送到杜氏和金氏那边去这千层酥是杜氏最爱当年也是因为这道点心她才和杰相识在老家时她专门去那家铺子学了这道点心时不时做给杜氏孙有些忍不住馋大我能?看上去这道道热气腾腾点心都好当然趁热乎乎时是最好碧玉递了块千层酥给她孙接来放到那细腻爽滑滋味瞬间让她睛发亮真好大您可要教我碧玉很大方我刚刚做时你都看到了我再抄份方子给你你回去多加实践遇到不明白地方就问我有请教她向来不吝啬何况她越发喜欢这个可爱小姑娘谢谢大孙说完继续开她回去可要试试也不知能不能做这种味道来?碧玉笑着摇了摇头趁她开怀又装了份让送到书房给吕顺三喝又留了份给吕登和杰余让送到花厅待客心中不由庆幸幸好她每次做点心都多做些否则这样一份就没多少了没办法既然做了点心家每个都要上一份这三道点心受到了大家热烈捧场都干干净净个小孩子更是眉开笑瑛抱着碧玉脖子撒娇让她明天再做枣泥糕给她孙笑道吕你真有口福能有个这做点心女儿她含欣赏看着碧玉看她斯斯文文温柔静样子还以为她是摆个花架子没想点心都做这好而且听说她管家女红都好也不知吕家怎教育?孙家个女孩儿礼仪规矩上是没问题但管家女红孙娴学不错但厨艺却是孙高明些却不能全都色吴氏心中得意上却谦虚不已你家二姑娘手艺也非常好孙你不用羡慕别孙听了这话忙笑道吕我是比不上大她水平可远远在我之上各有所长不能这比吴氏忙慰她生怕她介意不见她一率真知道她真不介意碧玉厨艺比她好心很是欢喜没关系我不小心孙倒是猜到了吴氏心思直言道我高兴还来不及以后能有个能教我做点心吕我以后能常来玩?她一天真烂漫一边孙娴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吴氏笑道当然欢迎你们来玩大姑娘你以后跟二姑娘一起来玩她不愿冷落了孙娴她见这姑娘色虽然平淡可睛却一直变化莫测可别有了什心结不管这成或不成她都不愿有任何麻烦我厨艺不行正好想拜个师傅好好学学孙娴忽然笑道大不知能否收我这个学生呢?这是她临时想到点子大姑娘千万不要说这些什学生老师被听到笑话碧玉一笑意不管心怎想面上肯定对大家是一视同二位姑娘想学我自然很乐意教你们孙娴盈盈拜去那我先在这谢谢大碧玉忙扶住她大姑娘不用多礼你们能看得上是我荣幸心中却暗想此女好快临场反应也够聪明伶俐几个闲话了几句孙见天色不早了起身告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吴氏自带着女儿和媳妇送了去正是很凑巧吕正拎着食盒从书房走来见这多女眷从内院来一时避之不及好站住不动回绝吴氏不停下脚步申儿你怎么了?吕申虽然觉得些尴尬但他向是大方人目不斜视对着吴氏笑道爹爹说这次银耳羹特别好喝让我问问还?吴氏并告诉他关于亲事任何节怕他会胡思乱想准备等她定下亲事后再跟儿起在场家人虽然摆一副端庄样可眼角时不时瞄了眼吴氏听了这话不笑道打下人问一声是了干吗还亲自跑一趟?这孩不会是想偷懒吧?吕申陪笑道看了半日书些累正好趁此休息一会他容易吗?天天被关在书房读书难得想借机溜达一圈还被他撞到哎呀瞧我失礼至此吴氏想起一边等着人申儿过给请安事已到此吕申掉头跑道理忙整了整衣裳恭恭敬敬给请安亲自扶起他趁此机会多看了眼这孩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斯斯端是好男儿吕申虽觉得她眼神些怪但也多想在吴氏指引下跟家大奶奶行了礼这两位是家吴氏一直盯着个人神情吕申神情严肃温尔雅跟两位过礼并视线乱瞟娴不时偷看一眼羞红了脸反而雅脸色平静自若并任何异样客人吕申唱了个诺转身书房这厨房也不去了娴脸色通红偷偷看着他背影吴氏将一切看到眼里微笑着送她们去直到她们登上马车远去这才回屋胡雪儿去处理家事吴氏坐着无意识喝着茶神情呆滞怎么了?玉些不放问道我在想吴氏若所思要是家再起亲事我该怎么回拒这门亲事?她向不瞒玉顺便也听一下玉看法玉些茫然您不喜欢大?可是今日之前吴氏还拿定主意怎么人家登门拜访后却突然做了决定呢?这中间了什么事?说不上喜不喜欢只是大思莫测术不大正吴氏叹了口气你们去厨房后那位大表现过扎眼了@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她想好如果这其他方面什么问题话这亲事定下女孩思深沉她还能接受但术不正她可不能忍受生什么事?玉越想知道原因吴氏居然用这么词形容大那肯定了纰漏吴氏摇摇头她送了个亲手做荷包给我们想起当时情景她一阵阵头疼那也很正常啊玉听什么毛病啊到底哪里错了?这身什么问题二也带了点过吴氏抿了抿嘴问题是她态度过热情当时她嫡母和嫂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她说是那位热情过火了讨好痕迹过明显玉低头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事情在哪里?娴过刻意过殷情让家人觉得很面毕竟这事还成定局她这么做些早了容易让人觉得此女不够端庄不够贞静如果定了婚事成了亲那她这种态度还差不多这样一吴氏觉得她思不好不想要这种人做儿媳妇玉忍不住为她开口解释一下可能她急于求成吧?反而失了平常难道她在家过不好?所以才这么着急?再想表现也不能这样啊她不知道是娴在家中风闻这桩亲事并不一定是她又到雅极受吕家人喜欢中着慌乱了阵脚这种事情哪是个家能想?吴氏听不得急于求成这个字浑身不舒服她实在看不下去家大对这桩亲事态度任何女孩听到别人谈起自己亲事都要主动回避哪像她这样极想成这段姻缘?玉想了想中惋惜不已那女孩可能是怕这件亲事不成继续在家里受嫡母气吧应该跟她起过这桩亲事但也不好说毕竟她对大不大了解她对二更好感些要是这样她那种行为也可以解释成讨好别家而不是讨好未婆婆这样一说好听些对她名声也无损看情况是这样但她估计也猜到了许吴氏想起娴看到吕申那瞬间兴奋眼神中一寒要是懂事算知道这回事也会主动避嫌过伶俐总归不是好事她只两个儿而且吕申是她最小儿她可不能把他交给思不正女人带教了他或者和父母离了那种情况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玉想想也是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如果回了这门亲事那会不会得罪人家?可了这种事两位也不好再吕家做客了两家以后也不大方便常走动她中还是些遗憾她还挺喜欢二尤其是喜欢钻研厨艺这点上更甚得她真是可惜很那也办法吴氏苦笑了声到时请陈面说和一下我们送份厚礼过去赔罪这种安排应该能让家消气吕登毕竟在大人手下做事两家关系闹僵了可不大好玉点点头那也好三弟亲事我们慢慢访总会机会反正吕申才十四岁过个二三年再成亲也不晚吴氏母女俩闲聊了句忽然想起一事上次梅翰家也联姻之意他家也个适婚玉低头寻思了半天才记得刘仁杰曾经起过这位大人对此人称赞过句他家家风严谨应该不会差好像是这样错@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吴氏也曾经为这事专门打听过梅家对梅家情况所了解我当时只嫌那位生母不上台面玉些奇怪是庶?您不是不介意吗?梅大人是翰院修以前和吕登是同僚相处不错如今虽然官位吕登高但也算清贵两家门第相当吴氏为难皱起眉头可她生母是通房连姨也挣上这好像些……低了说去些丢人这是怎么回事?一般人家不是了女都会抬举成偏房吗?玉说这社会上习以为常惯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家只嫡妻任何偏房但通房却四五个吧吴氏顾良多梅家算通房生了孩也得抬举打听下消息让人很是失望她已经明白梅家不是能容人玉转了转眼珠笑道看这位大人季常之癖啊吴氏摇摇头梅家权势梅大人能翰院也是他丈人携这也是梅大人始终纳偏房原那难怪了玉一个疑团已解又翻另一个疑团不过梅怎么还容得下庶孩?真如吴氏所说那梅只是外面做贤惠模样其实善嫉那她怎么还允许生下庶女呢?这你不知道了他们婚后十年都生下孩这才给个丫环开脸做了通房生下了庶长和庶长女吴氏知梅是迫不得已才行此下策不过在婚后十二年上了嫡原是这样玉恍然大悟按着梅性格推断那估计这庶女日难过了吴氏微微蹙着眉表面上还好庶长待客时甚是体面衣着佩戴并不比别人差毕竟嫡才岁还长成些场面上还要庶应酬可等嫡长成后恐怕庶要靠边站了玉嗤笑从这些方面是看不私底下谁知道呢这人啊生嫡之前还能容得庶一二生了嫡恐怕巴不得打压虐待庶将所家产留给嫡才好他们家下人口风紧很什么都问不吴氏还是打听挺仔毕竟这是吕申终身大事她要郑重一些我只知道一点自从梅生下嫡后梅家再也过庶女好厉害手段玉惊叹道梅这么不能容人可外面风声却极好贤名四处飘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所以我才犹豫很吴氏听说了这些事后人家再怎么夸奖梅大人官声好梅宽厚她都不相信她还担梅在这种家庭长大性格可能比较难相处玉听了这些也不赞同这门亲事这些事您跟爹爹商量过吗?他是个大男人粗很只让我自己惦量吴氏又欣又烦恼挑好人选后说给他听听既欣相公能这么信任她可又烦恼他从不管这种事只在最后把把关玉笑道爹爹是相信您眼光他呀吴氏笑着摇摇头脸上些无可奈何又些甜蜜你们真决定将大姐儿送过让你爹爹教?当然喽爹爹教多好啊玉深知她爹教书是最在行又耐家中这种条件何乐而不为呢?她爹又很乐意教大姐儿对了今年送不送三弟去监?前天听刘仁杰起过让她过问问父母她一忙忘掉了他能行吗?吴氏既紧张又高兴能监是天大好事刘仁杰又是里面做助教能照应到吕申只是听说很难去玉安道听说要考试我看三弟能行她看过吕申章还是言之物比起些士泛泛空洞章好多了她对吕申还是很信吴氏想了想道让他去试试吧这孩主意很@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再说了监对吕申将很帮助还能结识到不少用朋友她是求之不得呢!亲事成了还没等吴氏想好拒绝孙那门亲说词半个月后孙大就单独过来见吴氏两人关在屋里说了半天。
最后吴氏笑满面送孙大离开将和胡雪儿都叫进屋。
胡雪儿坐在一边不说看了她一眼问娘孙大有什么吗如果是要拒绝这门亲为何吴氏看起来这么兴高采烈吴氏笑合不拢嘴申儿婚成了。
什么嘴张老大不是说要回绝吗怎么又答应了胡雪儿也很吃惊看着吴氏她隐隐约约听过这不过吴氏没提起过她也当做不知这种她本来就应该回避。
吴氏一脸欢天喜地主动解释给申儿定是孙二娘她年纪还小过个三年再娶进门。
当孙大上门时她还弄不好会得罪孙。
可孙大主动提起人选选是孙二娘时她简直高兴坏了。
孙二娘出身好人无法挑剔最重要是她性格直率天真可爱又喜欢下厨。
和又相处好对她来说是天上掉下来好她以前是想都不敢想。
而且因为是孙临时主动提出换人孙大还一个劲歉并提出会多备些嫁妆。
吴氏对这个并不在意只要女孩儿性格好能相处才是最重要。
里也很欢喜她也很喜欢孙二娘可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那孙大娘呢她不是……虽这是大好可人选突之间换人这孙大娘恐怕下不了台如果妹妹先定了亲而且定是原本她那门亲她亲却还没有下文这会丢尽脸面挺可怜。
儿女亲自有父母作主哪轮得她说吴氏一脸不以为听孙大说她被许配给了梅翰林庶长。
情孙父母也考虑了。
孙大娘虽是庶女也是孙人她丢了脸也就是孙丢了脸面所以紧急想出了这个办法。
先将大女儿许配给他人再将二女儿亲定下来这样就没人说闲了。
梅翰林庶越发愣住了。
这不是前些日提起过人吗这来去又回去了。
是啊他庶今年也满十六岁了。
吴氏中情绪极复杂这些年一直没定亲配孙大娘倒也合适。
听了也放下来这梅庶听说也是一表人材读书也不错。
梅太太挑长媳太苛刻一直没合适人这次也不知怎么会成了胡雪儿谨慎问孙大娘亲既已经定下来那是不是要送份贺礼过去这些我会打点你们不用管了。
吴氏早就想好了女儿你也不用费了。
我听娘。
点头笑。
说好下个月初六下定。
吴氏交待媳妇你是长媳帮着打点一下。
是。
胡雪儿应了。
等胡雪儿离开后陪着吴氏说些体已。
还是有些不懂这变化也太快了。
娘孙怎么会突改变主意当初明明说好是孙大娘还不是你三弟人材出众孙太太看上了。
吴氏喜滋滋她本来就偏疼二娘最好当要留给最爱女儿。
三弟是挺好也不至于她喜欢成这样吧提出疑问依孙条她嫡女可以挑户条更好人。
这个问题吴氏也想过我琢磨着可能是我不纳妾规她动吧。
是啊。
也明白过来凡女都不想别人来分享自己相公可又怕失了贤名。
有了这条规可以光明正大拒绝给丈夫纳妾。
吴氏笑由此可见孙太太是极疼爱这个嫡女宁愿下嫁也不挑门第高人。
将比她能明白孙太太思。
当初给挑亲时是千难万难总觉得别人男儿配不上自己女儿。
要不是吕顺坚持要将女儿许给刘她还舍不得呢!不过幸好听了她父亲这才有了如今幸福美满生活。
将头靠在吴氏身上母亲温暖体温她觉得很幸福爹娘也是天底下最慈爱我们三兄妹有你们这么好父母是我们幸运。
这是她发自内感叹。
吴氏中快慰女儿你嘴越来越甜了。
娘人说实您还取笑我。
不满撒着娇。
吴氏拍拍她头谁敢取笑我闺女用大姐儿我娘是最娇气最受宠。
噗嗤一声不由笑开了这句已经成了三笑。
那丫头回去后被她好好教训了一顿。
出去时正好看胡雪儿抱着儿在院里走来走去。
不由好奇嫂你怎么抱着诤哥儿在这里胡雪儿一脸甜蜜嘴上却嗔这孩如今不乐意待在屋里总想在院里逛。
我抱抱。
伸要抱诤哥儿他也很乖伸出肉嘟嘟小胳膊。
小孩都这样喜欢在外面走动。
她大姐儿和哥儿了这个年纪在里也待不会。
闹着大人抱他们出来玩。
这孩跟你亲别人都不要。
胡雪儿不由笑上次金氏要抱诤哥儿就是趴在她身上不肯张她抱她都有些下不了台。
我是亲嘛。
低下头亲了亲孩滑嫩小脸逗他咯咯笑。
两人逗了会孩胡雪儿忽问妹妹这孙二娘为人如何成了这门亲将来成了妯娌是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不比就算住再近也是分两个宅住着。
这要是不好相处可也是挺头疼情。
嫂那天也见过你说呢不好在她面前多夸孙二娘免得她多。
我瞧着挺不错人直爽很不是有眼人。
她就是里有些不安想找人陪她说说。
那嫂还什么笑将来你们都是吕媳妇相互敬着爱着才对。
不过这妯娌之间相处也是一门学问最起码她和刘另二房媳妇说不一起去。
幸好不住在一起否则也是挺郁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妹妹说是。
胡雪儿听出了中指点点头都是吕媳妇我会和她好好相处。
想那么多干吗反正已成定局将来必定在一起生活只有想着如何相处才对不管如何中有长辈在还轮不得他们这些小辈说。
就算新媳妇娘门第再高进了吕门就要守吕规矩。
见她想通了暗暗松了口气哥哥最近是不是挺晚回她盼着娘太太平平上下和睦可不要出什么茬。
特别不想看吕媳妇之间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胡雪儿一愣思全部吕登身上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见她一无所知有些后悔跟她提起这可已经说这里也没办法吞回去。
我听说他最近好像跟辅一派人走挺近。
你是说相公选择了立场胡雪儿惊问。
不是说保持中立不想惨和进去吗估计是反正我们和辅关系是隔不断而且对哥哥和相公有大恩。
说着自己看法不过哥哥在此时选择可能有他深意。
胡雪儿听了这些脸色有些黯淡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情。
能知这么清楚肯定是刘仁杰跟她说。
人夫妻什么都谈可他们却……忙笑哥哥是怕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我倒是很想听这些就算帮不了他忙听他说说也是好。
胡雪儿神色越发黯吕登对她很好也没有第二个女人。
可是她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特别是看夫妻相处情况后更觉得怅若失。
她不知自己在遗憾些什么口空落落。
哥哥性就是这样任何情都自己独立承再苦再累也不会告诉里人。
慢慢劝慰这是他对里人体贴生怕你们他。
听了这胡雪儿脸色好看了些。
我明白只是有些疼他。
放下哥哥是极有当人比起那些不学无术人他不知出色了多少倍嫂应该欢喜才是。
胡雪儿脸上有了丝笑意妹妹说对是我想多了。
世间没有两全她就当是他在意她所以一切都瞒着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晚上一人吃饭时吴氏将这宣布出来。
吕顺早已知只是点点头说了声好他对这门亲乐观其成。
三弟恭喜。
吕登笑吟吟贺喜。
吕申脸上有些红不过还是不怕羞问娘是不是那天我遇上那人娘应该有一面之缘吧。
正是。
吴氏笑问你应该见过孙二娘有没有印象感觉如何也不知她这个顽皮儿有没有留娘挑自是好。
吕申低头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反正模样应该长挺端正。
反正迟早要娶就娘挑喜欢儿媳妇吧。
知其若母吴氏知他肯定没记住孙二娘长相想起一忙这位娘厨艺也不错上次鸡蛋糕是她亲做好了带过来。
这孩对女孩一向不留对吃恐怕比较上。
那点肯定记住了。
吕申脸上这才有了些喜色真是她亲做吴氏笑一脸春风帮着孙雅说好想吕申对她有好印象当喽以后你们爷仨就有口福了不用女儿总惦记着你们那口吃食。
没办法吕顺是极爱吃甜食吕申在这方面继承了父亲嗜爱甜食习惯。
而吕登以前是无所谓不过受了他们影响当也是做点太好吃了。
吃了几次就会上瘾。
所以每隔几天就会做上一大堆大解解馋。
吕登不干了妹妹可不能偷懒她拿点别人是做不出那种味。
他媳妇也会做点不过这滋味就普通没有做出来好吃。
孙二娘还想拜女儿为师学做点呢那孩极有。
吴氏对未来小儿媳满意不得了全是夸赞之词对着吕申笑你姐姐和她相处可好了还答应倾囊相授。
不错不错。
吕顺不住点头不知是说孙二娘肯学习不错呢还是说肯传授不错呢吕申抿着嘴一直笑看样挺高兴。
吴氏不由中好笑其实吕男人不难哄只要肯多花些思在他们身上就行。
只是胡雪儿里有些酸孙二娘还没进门这吕人就对她这么有好感。
这要是进了吕门会不会压她一头呢要是真那样她该怎么办胡家小舅子过了几日胡儿突然接到家书说是她亲要上京城读书让她照顾一二。
她是又惊又喜自从她出嫁除了陈太太这个嫡亲姐姐外已经久没见娘家了。
连娶妻生子她也是送上贺礼没亲自赶过去。
她将招进来细细询问一番这才禀报吴氏。
吴氏印象中胡耀是个些调皮男孩子如今也不知长成什么样子?了媳妇你将前院收拾出来让亲家住。
她知胡家在京城是没宅子以前胡家每次上京城是住在陈家。
是不知这次为何忽然托给胡儿?但是至亲照应到多费些心思。
也解了胡儿思亲之苦。
这恐怕不大吧。
胡儿些迟疑要在京城住上二年左右恐怕不大方便。
家信中是托她给耀租个小院子让安心读书。
可是她觉得不大放心很放在自己眼皮子底照顾。
可让住进来毕竟是男子吕家屋子又不大出出进进不大方便。
什么不方便是至亲。
住在一也个照应还可以跟申儿相伴读书。
也让你公公和相公指点一二。
吴氏倒不介意此事再说你放心一个住在外面吗?胡儿怎么可放心?如果单独住在外面家中没长辈约束京城又鱼龙混杂万一游荡子诱引学坏那可如何是?可是胡家唯一男丁要是个不那胡家全完了。
胡儿蹙眉心可家中女眷总归不大方便。
不碍这前院和院本来是可以分开。
吴氏早办法这样吧将前院门关上派专看守二门而我们从门出进。
这样院和前院完全隔开胡儿担心问题迎刃而解了。
胡儿大喜连忙还是婆婆周到。
吴氏派跟吕顺汇报一声吕顺没异议。
当她命将前院厢房收拾出来给胡家舅子准备着。
同时她发话去将连接前院门锁上钥匙交给李四妈保管。
反正离极近吕顺父子要提高声音唤一声院马上听到打开锁让们进来。
果然几天胡家小舅子在家陪伴进了京城进了吕家。
@无限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胡耀给吕家长辈行礼请安并送上礼物。
胡儿和胡耀多年未见两个乍一见面悲喜交集抱头痛哭。
吕登见们哭差不多了上前安慰。
胡耀些不意思擦去泪水作了个长揖见过姐夫。
小舅子别这么多礼当年见你还是个活泼可爱孩子。
吕登拍拍肩膀如今也已经了自己孩子。
如今已经变得稳重成熟极男子魅力。
姐夫别话我了。
胡耀一来惦记上了诤哥儿我小外甥呢?没办法这些年胡家上为了胡儿没子嗣而忧心忡忡生怕吕家嫌弃她。
当听到胡儿终于喜时所高悬心终于落地。
而胡耀从小跟二姐感情特别更是为她感到高兴。
送贺礼时亲自带着去城里淘了许多东西送到吕家。
胡儿眼睛还红红脸上露出意正在睡午觉等醒了专程给舅舅请安。
诤哥儿每天午要睡一会否则会闹所头。
从外甥落地我还没见过呢。
胡耀细心打量着胡儿神色见她满脸喜悦和满足知她过不错。
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爹娘让我带了不少东西给。
胡儿言心中一酸爹娘这么惦记我们可我们没尽到自己孝心实在……愧疚难安啊。
这也是迫不得已事姐姐不要介怀。
胡耀忙安慰爹娘说要你过们放心了。
胡儿越发难受决定今年年礼再加些她亲手所做鞋子衣裳带回娘家。
虽然不值钱可是她一针一线花心思做。
必爹娘也了解女儿心情。
陈太太带着一家四口讯赶来众相互见过激动诉述离别情。
昊氏则打发将胡耀带来一名老家一名书童一名丫环先安置在前院。
所东西早准备妥当所以并不忙乱。
碧玉等仁杰回家全家几口一齐过来见过客。
胡耀忙恭谨给舅母请安送上胡太太专门精心准备礼物。
礼物是家所份而且挺精致。
表哥以诸多方面还要麻烦您照顾。
胡耀仔细打量着仁杰这么多年不见大家像变了。
当年胡家对仁杰并没太大期望胡老爷虽然将留在身边读书但对前途并不看认为并不适合走仕途。
没这些年过去仁杰居然做了官而且还是从七品。
幸当年胡家除了不愿将女儿许给外并没亏待地方。
表不必客气帮得上忙地方我一定会尽力。
仁杰一直记得胡家对恩惠要不是姑母拉一把以家条件根本读不书。
来还送银子送东西给家这些记得。
如今终于回报机会自然义不容辞。
胡耀惊讶发现这位表兄如今变会说话了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一天来说不了几句话。
看来官场历练让了不小变化。
那我先在这里谢过表哥以还请表哥帮我看看文章评点一二。
如今仁杰是子监助教教读书帮评点这是专长。
仁杰一口答应说听说你已经考上举上一次会试怎么没进京赶考?这是一直觉得困惑地方。
那次正生病所以耽搁了。
一次再考。
胡耀神色些黯然不容易考上举病不了身再等三年。
一同窗几个考上进士了家中风光无比。
还些跟不对盘官家子趁机取奚落。
胡老爷知打发儿子提前进京读书避开那些讨厌免得影响情绪。
仁杰淡淡安慰表不要急才华总扬名天那一天。
谢谢表哥。
虽然神色淡然但这话很让胡耀心慰不已受了许多。
吕登耀你以可以跟三一读书相互切磋我相信对你们益处。
胡耀看着吕申三是亲家老爷亲自□出来学识肯定在我之上。
吕家小儿子也长这么大了听说又是个读书。
将来吕家兄一齐列身朝堂将是一桩美谈。
趁如今还没显赫多攀些交情总没错。
吕申小脸一红耀哥不要夸我您考上举了我还是白身。
心中纠结不已这是夸还是骂啊?!胡耀夸赞你年纪尚小过个几年成必然在我辈之上。
听吕申脸越发红鼻梁上汗冒出来。
碧玉在旁边见了不由心中暗三也心虚时候真是难得一见啊!耀千万别客套。
吕登忙跳出来解围这小子过几日要参加子监入学考你空帮指点一二。
子监?胡耀眼睛一亮三恭喜你那可不是普通进地方。
要是也进去读书了。
可惜啊!吕申倒是很清楚并没被夸飘飘欲仙我也是托了哥哥和姐夫福哪是我本事?几说话甚是投机氛围很是热烈。
吴氏善尽地主之仪将胡耀照顾很妥当这让胡儿心中感激。
@无限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晚上在吕家过晚饭家才一回隔壁休息。
碧玉趴在仁杰身上相公这亲家像很会说话这品如何?怎么了?仁杰愣住了这端端怎么提这个?难胡耀什么不对劲地方吗?碧玉忙没事到问问。
其实她是觉得胡耀些功利但这也算是平常之事读书这个毛病要心地不坏行。
所以问个清楚毕竟以要跟吕申一读书吕申年纪小容易受别影响她自然难免会担心这些。
仁杰并没多表小时候心地不错我寄居在家时并没瞧不我轻视我对我还算照顾。
所以我总回报一番。
当年些孤僻些自卑但胡家对很不错并没做出何看不举动和言语。
@无限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帮地方帮是亲戚相互照应也是应该。
碧玉听了这些心情放松了些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二但千万不要勉强。
仁杰听了这话心中一疼我自分寸以不会再让你担心受怕了。
自从发生狱之事特别注意自己言谈举止生怕再给家带来伤害和痛苦。
碧玉知误会了抱住腰你明白如今我们一家五口全靠你一个喽。
为了你们我会谨慎小心。
碧玉话让感到肩膀责沉重但也心中甜蜜我也不去得罪别专心教我书。
碧玉言扬开颜大拍马屁相公是天底最明白理也是我最喜欢最喜欢。
仁杰将妻子收进怀里比瑛儿和儿还要喜欢?碧玉眯眯点头对啊还要喜欢上一点。
时男像孩子也要哄。
可你顾着孩子们没多看我几眼。
仁杰抱怨来白天算了晚上不容易独处她总着孩子们怎么样了?睡不?奶娘没照顾孩子?哪?碧玉些心虚脑子转飞快哈被她到一个理由家里衣裳鞋子我会先给你做婆婆和孩子们靠边。
婆婆估计生我气了。
说到面小嘴一撅。
每年春节前她会给家里做一身衣裳这是惯例。
平时她做些中衣小衣外面衣裳会定制。
而家里很喜欢她做衣裳每到秋分时大姐儿会惦记此事杜氏嘴上不说心里也惦记着。
怎么会?她高兴来不及,这么体贴入微媳妇。
仁杰不由心情愉快来在她心里还是最重要。
娘不是小气。
碧玉是找个借口杜氏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生气。
不过她看到仁杰这么欢喜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这段时间一忙些顾不上所可以千万不要疏忽了丈夫。
要是夫妻感情淡了这可是最得不偿失。
连忙哄我做个新荷包给你将旧换来吧。
啊我还以为你看不到呢。
仁杰高兴点点头总算把她视线拉到自己身上。
相公你事我放在心上。
是一时来不及做而已瞧你说……碧玉些委屈看着眼睛眨巴眨巴特别惹怜爱。
我错了罚我多陪陪娘子。
仁杰早心痒痒一把抱住她滚进床铺……悲喜吕申和孙二姑娘文定之日刘仁杰全和吴敬仁一都聚到吕将后院挤满满当当。
吴氏今日打扮一新穿戴整齐满面春风。
吕顺亲自写了庚贴还有下定聘礼一盒子装着套金镶玉头面一盒子装着上好缎一盒子装着一对碧玉子一对碧玉钗一盒子装着一对赤金项圈让人一起送到孙。
孙回了女方庚贴并交换了四盒定礼。
这几样东西摆在厅里吴氏一一过目大随着观看。
一盒子里装着一套男子衣裳鞋祙是孙雅亲手做。
针脚细密手艺很不错。
吴氏见了很是满意。
一盒子装着一套上好文房四宝一盒子装着男用缎衣料。
一盒子古玩摆件。
看毕吴氏引着女眷们在花厅里吃茶酒吕顺带着男子们在院摆了一桌。
桌上摆着十盘大菜十盘热菜十盘冷菜十盘点心。
丫环们站在后面端茶递酒侍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孩子们不耐久坐在院子里跑跑去闹着玩清脆欢笑声让人听了心中舒适不由发出会心一笑。
氏满脸堆笑亲手给吴氏斟酒亲太太恭喜你了这次终于把三公子婚给定下。
这次能这么顺利实在是宗保佑。
吴氏很是感慨三个子女中吕登和碧玉婚都是一波三折特别是碧玉婚从八岁开始一直挑到十四岁这过程实在曲折她在这上面花费了大量心血和精力。
但吕申婚却出奇顺利一说就成。
三公子人材出众孙夶太肯定是心中欢喜极了。
氏奉承几句心中羡慕不已。
如今她早就不再跟吴氏攀比她是比不上人。
吴氏所生三个子女如今个个出色子们攀亲一桩比一桩好何况她还有个首辅夫人姑姑作靠山。
这么一想氏所有争强好胜心思全歇了。
还是和吴氏打好关系让刘也沾点光吧。
是投了孙眼缘。
听着氏奉承吴氏心中舒畅莫名但脸上并没有带出亲切温和笑道亲太太听说几日体又有些不适?好些了吗?几天氏又病倒了碧玉连日侍疾把孩子们都托给她照顾。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城好了已经没了。
氏点头道人老了总是爱生病幸亏有个好媳妇日日忙着侍我让她跟着受累了。
她是你媳妇侍你是应该。
其实吴氏很心疼碧玉只是你体千万要当心好不容易过上如今这种好日子可要好好无病无灾享受几年。
氏微微蹙起眉体不中用啊每年都要生两次病我也烦很。
她可能是年轻生贫困落下病根到了夏天和冬天都要生病都成惯例了。
自己遭罪不说看着子媳辛苦侍她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吴氏想了想笑道姑姑送了我一些名贵补品你拿些去让女给你炖着吃。
帮氏就是帮女她可真舍不得见女每到这种候都累瘦上一圈。
我怎么好意思拿?那是人专门送给你。
氏脸微红神色有些不安。
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从小一起长大好姐妹如今又是亲。
吴氏知道她自尊心强说话尽量注意口气婉转无比一点补品而已怎么及得上我们年交情?这话说氏很是顺耳又见吴氏一脸真诚忙笑道那我先在这里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套。
吴氏见说动了她心中也暗松一口气我们这把年纪都要注意保养体那样才能自在舒心。
试想一下常年生病人有什么乐趣可言?氏也明白这个道理心中对她很是感激我也不求什么只求能几年看着孙子孙女们长大成。
乱想些什么一定能。
吴氏劝道没就过陪我说说话如今我也不大忙。
两人年纪相当又经历了许风浪和波折如今坐在一起少了心结了份相知相惜又有共同语言相处越发融洽交谈也越发投机。
金氏体不适略坐了坐就回了。
而坐在碧玉边有些心不在焉。
大嫂大嫂你怎么了?碧玉唤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不由有些担心。
妹妹没。
猛回过神挟起眼盘中菜放到碧玉碗中吃些猪蹄冻你爱吃。
见她恍恍惚惚碧玉实在不放心没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城没有。
挤出一丝微笑对了最近妹夫回晚吗?有没有异常?相公?碧玉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还是像往常那样按回啊没任何异常。
大嫂为什么这么问?真是太奇怪了以从不问刘仁杰情是为了避嫌。
但今天这么反常肯定是出了。
听到这个答案只觉心里苦涩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
有什么就说出我也好帮着出出主意。
碧玉蹙起眉她为了照顾病中氏有段日子没过。
不知中出了什么?还是哥嫂吵架了?应该不会啊这两人性子都比较沉稳又相敬如宾恩爱很。
有什么能让们吵起呢?摇头不肯说脸色有些黯淡无神碧玉越发担心。
等吃完酒席请吴氏和氏去屋子里安坐休息让下人送了茶水进去。
自己留下善后收拾残局。
碧玉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看看辰估计收拾差不了。
挥手让下人好好照顾几个孩子进去找说话。
坐在坑上发呆忙起迎接妹妹你怎么不陪孩子们玩?碧玉不客气在她边坐下大嫂我们都不是外人有就直说吧免得我为你担心。
自从有喜后两人关系得到了改善虽然不是无话不谈但还算相处和睦。
低头半天再抬起头眼中含着热泪妹妹这些日子你哥哥……哥哥?碧玉吓了一大跳连忙拉着她胳膊急问怎么了?是不是卷进……她最就是们卷起**再一次下大牢经历。
不是你先别激动。
见她想歪连忙安抚道只是回辰越越晚了。
碧玉吁了口气抹了一把吓出冷汗哥哥公务繁忙晚些回很正常啊。
这有什么好纠结害她一惊一乍。
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可上有女子胭脂水粉味道。
这才是让她最痛心最难过情以从没沾过这种味道。
不会吧碧玉无法相信听到话吕登向洁自好从不跟别女人纠缠不清。
你是不是误会了?可能是你用胭脂水粉?我用胭脂味道不一样。
一脸痛苦伤心再说你哥哥每次出门我都打点妥当衣上是不可能沾上胭脂水粉味道我不会让人笑话你哥。
只有在晚归衣上才会沾这种味道。
何况她生下长子后已经好久没用过胭脂水粉了。
除了有喜外都不碰那些东西。
猛然闻到鼻味道她心碎了。
你问过哥哥吗?碧玉皱着眉头到此她还是不相信吕登会做这种情。
我没问。
摇头泪水被摇了下。
碧玉急了你有疑问就干脆就清楚啊在心里猜度有什么用?猜猜去整天魂不守舍对谁都没好处。
我不敢问。
脸上露出恐惧之色要是在外面真有了女人我该怎么?她好不容易生下长子以为此生都有保障。
丈夫再也不会纳进小妾可居然在这个候狠狠打击了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城碧玉坚决不相信哥哥不是这种人不会金屋藏娇。
那这一切转变又怎么解释呢?抹了抹泪哽咽难言。
你直接问问与其心中怀疑还不如问个明白。
碧玉劝她直截了当处理拖是解决不了问题。
听了这话直觉拒绝那要是真金屋藏娇了我能怎么自处?难道是让那女人进门?那是她最害情她是绝对无法接受。
当初进吕门并没有贪心以为吕登此生绝不二娶。
可过了这些年吕登表现出里人一再保证不会有这种她就安下心。
可如今出了这让她接受吕登会纳妾她不能接受。
同样是女人碧玉能理解她此感受如果刘仁杰想纳妾她恐会自求下堂吧。
先别想情想这么坏你先跟谈谈到再说。
你忘了吕规了?她忍不住提醒她就算吕登真有其女人也不可能纳进吕作妾。
这一点她可以放心。
抽泣了几声吕规只是说不能纳妾并没有说不能有通房或者第二个第三个女人。
如果白黑字硬性规定该有好啊!碧玉哑然无语确没有这种规定。
可这种话怎么可能落在上?那不是个笑话吗?124、故人故人胡雪儿神情越来越消沉,人也越来越沉默寡言。
吴氏夫妻将注意力都放在吕申身上,他过几日就要进行入学考试。
两人围着小儿子团团转。
而吕登好像没有注意到妻子的转变。
碧玉私下问过胡雪儿一次,有没有问吕登究竟是怎么回事?胡雪儿苦笑几声,只是摇头不语。
碧玉怒其不争,可又无可奈何。
这种事情她又不方便出面追问吕登,也不敢让父母知道,生怕他们会担心。
可这心里又憋的慌。
这天晚上回到屋子里,刘仁杰抱着妻子额头贴着额头,眼睛直视她,娘子,你几天不对劲,怎么了?两人结缡多年,对方的任何变化都能查觉到。
他本想等妻子主动说出来,可等了几天都没等到,有些不淡定了。
相公。
碧玉欲言又止。
这是吕登夫妻的私事,要不要拿出来说?刘仁杰温柔的冲她笑,有事就说出来,我们商量着办。
难道发生大事了?能影响碧玉情绪的事情应该不多啊。
碧玉实在担心吕登,终于忍不住问道,相公,我哥他这几日怎么回事?大哥?刘仁杰有些明白过来,摸摸她的脸,你不用为他担心,他聪明的很,不会出事的。
他早该想到,除了吕登外,谁还能让她这么担心却又不敢直接问。
碧玉想了想直接开口,听说他回家的越来越晚,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反正都开了个头,还是问到底吧。
她估计吕登的有些事是不瞒刘仁杰的。
两人同朝为官,部门不同,但总有关联的。
刘仁杰吓了一大跳,别胡思乱想,大哥不是这种人。
她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按理说吕家的家规摆在那里,不可能有这种事。
碧玉撇了撇嘴,可为什么他衣裳会沾上女人的胭脂水粉味道?她最纠结的是这个问题,她是相信吕登的为人和行事分寸。
可这又怎么解释呢?有些说不通啊。
刘仁杰没想到碧玉连这种事都知道,看来是胡雪儿跟她说的。
娘子,外面的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多管。
碧玉拉着他的袖子软语相求,相公,你告诉我嘛,我心里很不安。
刘仁杰被她缠不过,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跟家里人说。
碧玉笑眯眯的,好,我会保密的。
刘仁杰想了想,捡最简单的说给她听,他在外面没有什么女人,只是这些日子他比较常去青楼酒馆。
碧玉愣住了,青楼酒馆?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那又不是好地方,在那里混恐怕……刘仁杰隐讳的提了提,自有他的用意,他是办正事去,不是去玩。
碧玉静静的看着他的脸半响,心中似有所悟,那会不会有危险?那倒不至于,只是有些麻烦。
刘仁杰是拿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为免家里人担心,他不许我说,你口风紧一点。
碧玉连忙点头道,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
不过嫂子那边……刘仁杰劝道,他们夫妻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就不要插手。
碧玉蹙紧眉头,我看着嫂子这么难过不安,我有些不忍心。
你帮得上她这次,却帮不了她永远。
刘仁杰对别人夫妻间的事不感兴趣,可他舍不得碧玉愁眉不展,只好劝导她几句,有些事要靠她自己去处理。
碧玉撇了撇嘴,哥哥太粗心了,自己的妻子情绪不对劲,他也没有查觉到。
大哥的性格就是这样,大处仔细小处糊涂。
刘仁杰是偏向吕登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碧玉反驳道,可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他马上就能查觉到,还会哄到我开心为止。
情况不同,那时你们都是孩子,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
刘仁杰为吕登辩解,如今大哥心怀天下,忧心朝政,哪能处处留心到?不过他估计可能吕登也没有在胡雪儿身上多花心思。
碧玉被刘仁杰的话打动了,你说的有道理,哥哥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嫂子要学会主动跟他沟通,不要被动的等他发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娘子是最聪明的,你常说夫妻间要经常沟通,这样才能避免许多误会。
刘仁杰松了口气,我如今已经深有体会,但愿大哥大嫂能早日悟到这个道理。
碧玉点点头,嫂子的性格太被动了,或许是她太在意哥哥吧。
刘仁杰抱着碧玉笑道,娘子,我再一次庆幸我娶到的人是你。
碧玉心里甜滋滋的,心中也有相同的感受。
碧玉虽然看着胡雪儿继续纠结,吕登继续忙碌,没注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她却不再多劝,劝了胡雪儿也听不进去。
既然吕登外面没有女人,那不会影响到吕家的安宁。
她就不再操这个心。
刘仁杰说的很对,这种事要靠他们夫妻解决,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而吕申在吕顺的陪伴下去国子监考试,非常顺利的通过,过了几日就被招进国子监读书。
孙家知道后大喜,专门派人送了份贺礼过来。
祭酒程大人对吕申很是赏识,在刘仁杰面前夸过他一次。
刘仁杰回到家中在吕家人提了一下,吴氏喜出望外,脸上有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吕申喜欢的菜,让吕申吃的眉开眼笑,开怀不已。
而金氏又怀上孩子,吴氏主动揽下照顾两个孩子的任务,让她安心坐胎。
等她满了三个月胎稳了后再把孩子送回去。
前院的胡耀祖天天用功读书,除了向吕登和刘仁杰请教外,绝不离开书房。
他的饮食起居都由胡雪儿照看,带来的三个下人也在她的管理下井井有理,不敢乱来。
爹爹、娘,你们快来看,是谁来了?吕登欢喜的声音在吕家后院响起。
吕顺正在屋子里看书,听到吕登的高喊声,不由出门冲他说道,登儿,你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在家里也要注意影响……周彬。
看到多年未见的得意门生,吕顺脸上也不免露出惊喜之色。
细细打量他,当年文弱斯文的周彬如今已经成熟稳重,眼神深遂神色清幽。
周彬嘴角含笑,深深拜下去,先生好。
对吕顺,他心中始终感恩。
吕顺激动不已,拉着他的手发问,你也来京城了?什么时候来的?你这些年过的好吗?这些年他时时记挂着周彬,虽然做不成他的女婿,但不妨碍他对学生的疼爱,也不知有没有在周家受委屈。
吕登连忙扶住吕顺,爹爹您先别激动,请他进去坐。
周彬。
吴氏闻声走出来,你来京城了?师母好,我上个月到的。
周彬毕恭毕敬的回道,他对吴氏最为敬畏。
你也来京城了?你的父母可好?吴氏也不由问了起来。
她不想让周彬做自己女婿,但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吕登见父母这么失态,只好自己出面圆场,娘,您也真是的。
来者即是客,先请他进去坐。
看我心急的。
吴氏忙将他请进去,让下人送上茶点,微笑着问起他的近况。
周彬这些年接过周家的生意,将生意打点的风声水起。
这次他来京城是来做笔生意。
吕顺听了心中暗叹,这好好的读书人去做什么生意?真是浪费了他的才华。
你如今不读书了?周彬表情平静,前几年考了个举人,如今不考了。
当初刚回周家时,家中情况一塌糊涂,明争暗斗,妻子的身体也被拖累了落下病根。
经历了种种艰难,好不容易熬到今日,他不想放弃手中的一切。
他本来就不想走仕途,已经考到举人,有这个身份足以让他在商场上大展拳脚,没人敢看不起他。
这是为何?吕顺皱着眉劝道,你还是很有前途的,不如放下生意重新读书吧。
在他的学生中,周彬是资质最好的。
他本以为他能有一番大前程。
可却走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真是可惜啊。
多谢先生关心,但我已经考虑好了。
周彬心中还是很感激这番话,吕顺是他的恩师,是让他能摆脱悲剧的指引者。
如果没有那几年的教导,还有个秀才身份傍身。
他恐怕早就在周家的斗争中败下阵来,输的干干净净,或许连命都会输掉。
吴氏见他一脸坚决,知道已无可挽回,转开话题,你家里人都好吗?周彬笑道,都好,父母他们如今含饴弄孙,清闲的很。
其实是前年周家生意大权被他夺了过来,周家老爷已经不理世事,整天陪着几个姨太太胡混。
周太太已经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如今忙着照顾几个孙儿,心思都全在下一辈身上。
这些家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回首这些年的辛苦,他不止一次庆幸当年没有娶到碧玉。
否则今天痛苦的人就是碧玉。
他早已不再介意吕家不肯将女儿许配给他,换了任何疼爱子女的父母都不会将女儿许给他这种家庭作媳妇。
吕顺明白妻子的意思,不再劝他读书,你家爷爷如今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周彬脸色一黯,去年已经去世了。
在他好不容易在争斗中胜出,可以让爷爷过上好日子,却突然死了。
这是最让他懊悔的一件事。
吕顺惊讶不已,脸上也有些黯然,什么?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来不生病的。
周村长一向与人为善,跟他相处的也很不错,对吕家又有恩。
吕顺心中真的很难过。
周彬低低说道,去年生了场大病,没有躲过去。
吕顺唉叹不止,周村长是他很尊敬的长辈,没想却天人永隔。
吴氏详细的问起周村长生病吃药后事等诸多事情,最后叹道,你们也尽了孝心,想必他老人家仙逝时是心满意足的。
周彬面露苦笑,钱财上是没亏待周爷爷,可家里的事情层出不穷,周爷爷可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可是这种隐秘之事也不便跟外人诉述。
吴氏是久经世情之人,见了周彬的神色不便多问。
将话题转开,你成婚好几年了,有几个孩子?周彬收起伤怀之色淡然道,三女二子。
吕登愣了愣,周彬,你真有福气,我只有一个儿子。
吕顺夫妻也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
三女二子,再怎么样,光一个妻子是生不了的。
估计纳了不少妾室。
吕登不由为碧玉暗自庆幸,幸亏没嫁到周家。
周彬如今也历练的浑身通透,看他神色已经明白,只做不知,脸上露出笑容,浩然兄的孩子必然是好的,不知能否让我见见?当然。
吕登让人回屋跟胡雪儿说一声,将孩子抱过来。
只是当下人抱着诤哥儿过来时,身后还跟着个刘瑛。
周彬见到刘瑛,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这孩子是…是……太像了。
他自从在酒楼巧遇到吕登,再一路跟着他回吕家,跟吕顺夫妻相见,都是一脸的平静。
只有在说到周爷爷病故时,脸色有些不好。
没想一见到刘瑛,这情绪马上激烈起来。
125、相遇是我妹妹的大女儿,长的很像她娘。
吕登心中暗叹了口气,向刘瑛招手示意,瑛儿过来见过周伯伯。
刘瑛向来不怕生笑眯眯的给周彬行礼请安。
周彬在最初愣了一小会儿后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白玉坠子,来的突然,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送给大姐儿作见面礼。
吕登摆摆手道,这太贵重了,换一样吧。
看这白玉坠光华圆润,不是凡品。
周彬将东西递给刘瑛,不贵不贵,大姐儿喜欢吗?刘瑛乐呵呵的直点头,喜欢,谢谢周伯伯。
这小丫头也不知像谁,也是个小财迷。
好孩子。
周彬摸摸她的头,看着有些熟悉的容颜,心神一阵恍惚。
仿佛又见到了那个爱笑活泼善良的女孩儿。
吕登见此情景,清咳了几声,周彬,我家的儿子你还没看呢?哎,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还没有忘记吗?还是尽早忘了吧,否则对谁也不好。
周彬被一言惊醒,忙接过诤哥儿逗弄了会儿,夸了几句,取下腰间的青色玉佩作见面礼。
奶娘替孩子接下礼物,福了福谢过。
这才带着孩子退下。
刘瑛跑到吴氏身边趴在她怀里,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吴氏用手点点她的额头,你怎么跑过来了?没有人跟在你身边吗?上午是刘瑛的学习时间,可下午却不用过来。
她是一个人跑到这边,真是胆大。
娘忙着算帐,弟弟和祖母又在睡觉,我趁小夏姨不留心就偷偷跑出来玩。
刘瑛一脸的讨好的冲她笑,我睡不着嘛!刘吕两家在相隔的后院围墙开了扇小门,方便两家走动。
刘瑛每天早晨过来读书都是经由这条路过来的。
只有到了晚上才关起来。
吴氏板着脸道,以后可不许这样,身边一定要带个丫环。
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刘瑛忙摇着她的胳膊软软的撒娇,外祖母别生我的气。
吴氏拿这个外孙女没办法,拍拍她的小脑袋,你这孩子,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就偷跑过来,她们发现你不见了,会担心的。
刘瑛笑眯眯道,我只是过来陪外祖母说说话,过一会儿马上回去。
想过来吃点心吧?吴氏笑着戳穿她。
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很。
一跑过来就直接去了胡雪儿的屋子,因为她知道胡雪儿最疼她,而且她的屋子肯定有好吃的好玩的。
外祖母。
刘瑛不依的扭在吴氏身上撒娇,逗的吴氏眉开眼笑。
吕顺问道,周彬,你住在哪里?周彬眼角虽然留意着刘瑛,面上却恭恭敬敬的回道,我们周家在京城的银杏胡同有座宅子,我就住在那里。
吕顺点点头,要在京城住多久?半年左右。
周彬被旁边祖孙两人的笑谈吸引过去,有些心不在焉。
吕顺见他如今说话行事都变的老练,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这些年过的好吗?很好,家里一切都好。
周彬有些敷衍。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碧玉从外面进来第一个看到正对着门口坐的吕登,哥哥,有没有看到瑛儿?这个孩子真要好好教训一下,老是跑的不见人影,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当小夏哭着来找她,她真是一肚子火。
刘瑛早在碧玉进来刹那,机灵的躲到吴氏椅子后面,她小小的身体正好将自己藏起来。
吕登将一切收到眼里,妹妹,你看你,有客人在,你怎么就鲁莽的闯进来了?他本来不想让这两人碰面的,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抱歉,我心里着急。
碧玉有些不好意思,视线也盯在地上不乱看。
她一时心急,听下人说刘瑛好像去了花厅,一路找来的。
还真没留心到有客人到访。
心中有些暗恼:早知如此,不该进来。
不过奇怪,后院从来不招待男客的。
除了些至亲走动外,很少有外人进来。
这也是她直接闯进来的原因之一。
吕妹妹。
周彬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再见到她,她容貌依旧,更添了几许少妇的风韵。
看的出来,她过的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她过的好,那他就安心了。
碧玉定睛一看,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周哥哥,你…来我家作客?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一时忘情,叫着旧时称呼。
多年未见,她偶尔会想起他,有时会替他担心。
吴氏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也不能当着周彬的面提出来。
今日跟吕大哥偶然遇上,他盛情邀请,我就跟着过来。
周彬心中虽然激动,但脸上丝毫不露,表情平淡,吕妹妹这些年,过的好吗?明知她过的好,但还是想亲耳听到。
我很好,谢谢周哥哥。
碧玉细心打量他,感觉变了许多,那个与世无争的男孩子好像只存在她的记忆里,如今脸部轮廓依旧熟悉,但整个人感觉好陌生。
你呢?周彬颌首,也很好,你家的大姐儿我见过,是个聪明可爱的好孩子。
碧玉闻言蹙了蹙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停在吴氏身上。
娘,见过大姐儿吗?她在哪里?吴氏心中暗暗叫苦,这小丫头什么地方不好躲偏躲在她后面,她刚刚来过,此时可能去你嫂子屋子里。
少不得帮大姐儿遮掩一二,不过能不能糊弄过去,恐怕有些悬。
那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居然装睡偷偷逃出来玩。
碧玉心中有数,嘴上吓唬道,等她爹爹回家,让他拿板子打她的手心。
吴氏只觉扯着她衣服后襟的小手一抖,有些心疼,又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顽皮嘛。
好好教导她会听的。
吕登也不由出声求情,是啊,妹妹,大姐儿才刚满五岁,孩子心性,你不要管的这么严。
碧玉视线一直落在那个位置,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哥哥你也太疼她了,要不我把她送给你吧。
娘,别不要我,我会乖乖的。
刘瑛从吴氏后面跑了出来,扑到碧**上,可怜巴巴的抬着小脸,娘,瑛儿错了。
碧玉蹲□体跟她平视,哪里错了?刘瑛怯生生的偷偷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我不该趁别人不注意偷跑出来,让娘和几位姨担心。
更不应该躲起来。
碧玉板着脸一字一句问道,那我罚你抄十遍千字文,你服不服?这孩子,一定要罚,否则记不住。
下一次又故态复萌了。
服,我马上回去写字。
刘瑛蹭的站好,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生怕她娘改变主意把她送给舅舅。
舅舅虽然好,但还是没有自己爹娘好。
急的吴氏忙让丫头追上去,送她回去。
女儿,你对大姐儿不要这么严格。
吕顺也忍不住出口说了一句,隔辈亲,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爹爹,孩子需要管教的,否则会越来越野。
碧玉一阵阵头疼,这丫头已经被你们宠的天不怕地不怕,家里人除了碧玉外,全都宠着大姐儿。
所以大姐儿也只怕她娘,其他人都不怕。
好了,妹妹。
吕登也是挺心疼的,在客人面前管教孩子,成什么体统。
周哥哥,我失礼了。
碧玉忙行礼赔罪。
她一时气恼,忘了这一节。
吕妹妹不要这么客气。
周彬忙避开笑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千万别把我当成客人。
周哥哥说的是,你就像我的另一个兄长。
碧玉对当年周家提亲之事一无所知,家里人都瞒着她,所以她面对周彬时没有任何不自在,对了,嫂子也在京城吗?要是在,两家还能走动走动。
她夫家和娘家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亲戚,太冷清了。
周彬笑道,她在老家照顾孩子,没有跟来。
真是可惜,嫂子是名门淑女,听说是极贤良的女子。
碧玉是听吴氏说起过这些的,周彬的妻子好像也是出身名门,还是周彬的表妹吧?我是仰慕已久,可惜却从未谋面。
吕妹妹谬赞了,内子身体不好,不能随我到处奔波。
周彬心中说不出各种复杂的滋味,淡笑道,只能让她守在家里侍奉两老,照顾孩子。
碧玉笑道,周哥哥也是个有福气的,得此贤妻。
看来周彬也算娶了个好妻子,有贤妻相助,在周家估计能携手相助,共度难关。
周彬从小孤寂,父母不在身边,但有个好女人陪在他身边,老天爷待他也算不薄。
周彬礼尚往来,听说刘大人如今升至国子监助教,恭喜。
他早就打听过碧玉的近况,知道她嫁人后过的一切尚好,夫婿也有了出息。
听到这一切,他的心酸楚的同时,也真心祝福她一切安好,夫妻和睦儿女满堂。
谢谢周哥哥。
两人客套几句,周彬怅然若失,再也回不到过去两小无猜一同欢笑的岁月。
如今说话都这么客气,真像是对待陌生人。
有时相见争如不见,让一切美好的往事都尘封在心底,这样就好。
吴氏苦留周彬吃晚饭,周彬摇头坚决不肯,只说家中有事,下次再登门拜访。
吕家人无奈,只能送他出去。
在院子中,正好遇上过来找妻子的吕登,又停住脚寒暄几句这才离开。
126、喝酒刘仁杰带着妻女回家,吃过晚饭陪着女儿写了几个字,就催她睡下。
娘子,好端端的怎么罚起女儿?刘仁杰轻声问道。
他当着刘瑛的面是绝不会问这些的,女儿睡下正好了解下情况。
他虽然心疼女儿,但也知道碧玉是不会无缘无故惩罚孩子的。
碧玉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跟刘仁杰说了一遍,最后道,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这么顽皮。
听着妻子的嘀咕,刘仁杰脸上全是笑意,我听大哥说起,某人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某人是谁?碧玉不服气的问道,相公,你不会是在说我吧?你说呢?刘仁杰逗着她,这丫头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要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就好了。
他就能比周彬还要早认识她。
碧玉撅起嘴反驳,别听哥哥胡说,我小时候可乖巧懂事了,一点都不顽皮。
这话里的水分可要好好挤挤。
刘仁杰大乐,好好好,娘子从小就是个最可爱的孩子。
碧玉怀疑的看着他,相公,你是不是在敷衍我?我哪敢啊?刘仁杰连忙摇头,转开话题,娘子,刚刚那个周公子怎么来家里?什么周公子?碧玉笑眯眯的道,听着就别扭,周哥哥是……她想跟他介绍吕家跟周彬的渊源,却忘了他们两人是认识的。
刘仁杰心中不舒服的打断道,周哥哥?需要叫的这么亲密吗?都嫁为人妻,有些旧称呼该改口了。
哪有?我从小就这么叫他的。
习惯了嘛。
碧玉半开玩笑道,我以前还叫过你刘哥哥呢。
纯属玩笑,可听在刘仁杰耳里却不是一回事。
话声刚落,碧玉见刘仁杰的脸涨红了,暗叫一声,坏了。
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撒娇,相公,我以后会注意的,以后就叫他周公子。
刘仁杰冷嗖嗖的问道,不别扭吗?碧玉张着无辜的大眼,不别扭,很正常啊。
口风转的好快啊,没办法,识务者为俊杰。
原本一肚子火的刘仁杰被碧玉三言二语就哄转过来,拧了拧她的嘴半气半笑,你这张嘴,转来转去,到了你嘴里都是你的道理。
碧玉水灵灵的眼睛有几丝笑意,相公,你是不是在吃醋?吃什么醋?刘仁杰有些微赦,却端着一张脸,我只是提醒你,你们都不是孩子了,不能再用旧时称呼。
被有心人听到就不大好。
哥哥妹妹的,听了就让人不爽。
相公说的是,我都听你的。
碧玉忙点头。
都听我的?那你以后不要再见他。
刘仁杰并不知道碧玉是无意中进去的,以为是吕家人让她过来见旧时朋友。
我本来就很少见他,好像我出嫁后第一次见他。
,碧玉小心的打量他的脸色怎么了?相公,你好像特别在意他?每次提到周彬,他就会怪怪的。
刘仁杰不便说出自己的小心思,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们言行举止是无心,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就成了大麻烦。
他心中暗想,虽然他们认识的日子比他长,周彬也向吕家提过亲。
但又能怎么样呢?碧玉已经是他的妻子,没周彬什么事!至于他的一番心意,碧玉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放心,我有分寸。
碧玉想想也有道理,我去找瑛儿时碰上他的,否则我也不知道他来京城了。
原来是这样,刘仁杰心中暗舒了口气。
忍不住嘲笑自己,太过小气,那么久的事情还介意的要命。
真是的,遇上妻子的事就不容易冷静下来,就爱胡思乱想。
明知道妻子和周彬没有什么,可他一想到周彬喜欢过妻子,他就浑身不自在。
相公怎么了?碧玉见他脸色变幻莫测,不由有些奇怪。
刘仁杰惊醒过来,主动将她拥在怀里,没事,睡吧。
时辰不早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又何必纠结呢?真有些傻了。
碧玉压下满腹的疑团,闭上眼睛往他怀里缩了缩。
刘仁杰很有默契的收紧手臂,将她整个身体拥的更紧些。
自此以后周彬人是不再过来,不过礼品时不时的送过来。
有衣料有吃食有药材,都是指名给先生和师母的。
吕顺心里欣慰的同时又有些不安,娘子,周彬这孩子有孝心,我很是欢喜。
可总收他的东西,好像有些不大好。
这些不用你操心,我会回礼的。
吴氏何尝能心安理得的收下礼物。
听了吴氏的话,吕顺这才把这事抛在一边,欣赏着周彬送来的名家字帖。
吴氏打听到周彬只带着几个下人在京城,就亲自制了几件新衣和鞋袜,再亲手做了些家乡菜和点心,让吕登亲自送过去。
吕登刚走出去,就碰上刚从国子监放学回家的吕申,缠着要一起去。
没办法,他只好带上小拖油瓶。
吕家两兄弟一起上周家拜访。
周彬热情招待了他们,他见到吕申很高兴,当年抱着逗弄的孩子如今长成翩翩美少年了,听说还定了亲事。
他亲热的对着申儿问长问短,申儿对周彬还有些印象,两人相谈甚欢。
周彬对吴氏准备的回礼很是喜欢,以前在吕家学堂读书时,可没少吃吴氏做的饭菜。
这多年没吃,还真有些想念。
他安排下人摆上酒席,定要和吕家兄弟喝上几杯。
吕登看了眼申儿,三弟还小,不要给他喝酒。
哥,我也不小了,可以喝。
吕申是幼子,在家里被管的极严,酒也不让他喝。
吕大哥,让他喝吧,他再过几年就能成亲了。
周彬忙替他求情,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很能喝了。
吕登想想也是,不再多说。
吕申笑眯眯的给两人斟了酒,再给自己斟上,小心的喝了一口就呛了出来。
周彬笑道,第一次喝都这样。
我还以为滋味很好,也不过如此嘛。
吕申瞪着酒杯,纠结不已。
还想喝吗?吕登笑道,让人给你换热茶吧。
不要,你们都能喝,我也能。
吕申不甘示弱的又举起杯喝了下去。
吕登摇摇头,挟了筷菜给他,慢慢喝,当心喝醉了被娘骂。
吕申吐吐舌头,低头吃着菜。
三人交杯递盏,吕登喝下一杯酒道,周彬,以后不要再送礼去我家,我爹娘都不好意思收了。
先生将我栽培成才,可惜我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师母当年对我关照有加,这些深怀厚意我始终记在心里。
周彬是个很念旧的人,再说以前除了周爷爷疼他外,只有吕家人很照顾他,那些区区微物只能回报一二。
我爹娘都不是在意别人回报的人。
吕登摆摆手,你有这份心就好,礼就不必送了。
他专门奉了吴氏的命令,将这些话传给周彬。
周彬知道吕家人的脾性,只是有些惊讶这些年下来,居然一点都没变。
那些都是自家铺子里的东西,根本没花什么心思。
就听爹娘的话吧,他们知道你有这份孝心,都欣慰的很。
吕登跟他同窗多年,直截了当的说道,至于其他就不必了。
我又不白送他们。
周彬不由笑道,只要师母时不时的回送我这些东西,我就心满意足了。
吕登谦虚道,这些回礼都是自家做的,简陋的很。
周彬脸上有丝怀念和追忆,我就是喜欢这些东西,让我想起小时候难得的温暖。
吕登心中有些难过,拍拍他的肩膀道,周彬,过去的事情就少想。
其实周彬从小就不容易,小小年纪就离开父母身边。
过了几年平静的生活后就重新回到那摊死水中去。
吕大哥,我明白。
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
周彬振作精神看着他,对了,你们家有没有兴趣和我合股做生意?做生意?我又不懂。
吕登对此没什么兴趣。
反而在一旁吃菜喝酒的吕申停下筷子,支起耳朵细听。
没关系,我懂就行。
周彬见他没一口拒绝,看来有希望,继续劝说,你只用入股。
哥,做生意挺好的,你可以试试,又不用你露面。
吕申跟着劝说。
是啊,申弟的话没错。
周彬一脸的热诚,一切都由我打理,有兴趣呢可以在幕后掺上一脚,没兴趣的话就等着年未收银子。
为什么?吕登听出他的深意,那是要白送银子给他,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饭。
周彬半含半露说出隐情,京城的水太深,我的举人身份在老家比较管用,在这里也不算什么。
在京城做生意都要靠山,以前周家的靠山已经倒台,他来京城最主要的目的,是要重新为周家找一个靠山。
他考察了许久,将目光定在吕登身上。
我明白了。
吕登本就是八面玲珑的人,一点就透。
不过我官小位卑,恐怕有心无力。
你一向长袖善舞,各方面都能打点一二。
我相信你是个办大事的。
周彬对吕登还是很了解的,我这是提前为自己找靠山。
让他真正下定决心的,是打听到他和刘仁杰平安无事的从牢里出来,一点事都没有,还能顺风顺水的升上去,光凭这一点,就值得他抱紧大腿。
虽然他不知道吕家真正的实力,但有这些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再说把钱分给别人,还不如分给吕家,他也心甘情愿的很。
吕登直直的盯着他,你不怕血本无归?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们同窗多年,对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
周彬很坦然,你不觉得我们是最佳的合伙人吗?哥,我觉得周家哥哥说的极有道理,你就答应吧。
吕申在旁边敲着边鼓,吕登要不是知道这小子姓吕,真要怀疑这是不是请的托?吕登闭上眼睛考虑半响,在脑海中将益处和坏处都通盘整理清楚,睁开眼睛时已有了决定,那行,亲兄弟明算帐,我们好好谈谈合作细节。
两人就合作事宜一一敲定细节,吕申兴致盎然静静的听着。
通过这件事吕登突然发现周彬这些年变的好多好多,那满嘴生意经的人和当年那个整天画画的男孩子居然是同一个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吕登不由脱口而出,周彬,这些年你过的很辛苦吧。
周彬不知怎么的说出了一句话,辛苦?那是种煎熬,时时刻刻的煎熬。
幸好熬了过去。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独自忍受,不能跟别人说起。
吕登听了心情沉重,不敢细问生怕触痛他的伤口,无论发生过什么,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这就够了。
说的是。
周彬查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可他太过压抑,难得有人能让他倾吐一二,周家如今掌握在我手里,所有人都要看我的眼色过日子,我所受的屈辱和痛苦都有了代价。
他坚信吕家这两兄弟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去的。
你……吕登不知怎么说好。
劝也不是,问也不是。
没事,只是一时感慨。
周彬露出愤恨的神色,过几日就是我嫡子的忌辰,我有些失控了。
每当这时,他就会很痛。
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未满周岁,就被自己的父亲给亲手杀了。
虽然不是他的本意,可那人却是借他的手达到日的。
周彬,节哀。
吕登张大了嘴,心中复杂莫名。
光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那孩子的死因有蹊跷。
这内中的隐情恐怕会很惊人,不过他不能问,也不该问。
只能轻声劝道,多想想其他的孩子,多想想自己的母亲和妻子。
周彬垂下头半天,掩去了他所有的神色。
抬起头时已是一脸的风轻云淡,让吕大哥看笑话了,我没事。
吕登忍不住想问一句,你我的交情何必说这些,后悔当年回周家吗?其实当年他可以不回周家的,在村里终老此生。
不后悔,那是我必须要走的路。
有些事情不是我想避就能避开的。
周彬平静的道,生为周家人,这是我的宿命。
在村里终老好吗?恐怕太憋屈了。
那些异母兄弟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吧?应该不会吧,为了周家的家产会不择手段的打压他,甚至想除掉他吧。
这些人眼里除了钱外,骨肉亲情全是虚的,这几年他已经从他们身上深深的明白了这些道理,也懂得了必要时,要心狠手辣,决不能顾念手足之情。
否则就给了他们反扑的机会。
不知为何,这话太沉重,沉重的让吕登心里发堵,你如今有娇妻相伴,子女双全,就算以前过的不如意,有了这些也算弥补一二。
瞧我这样子,居然让你安慰我。
周彬见桌上一片沉寂,忙转开话题,你这些年过的一帆风顺,官名利禄,娇妻爱子,一个男人想要的东西都有了。
吕登摇摇头,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得到一些东西必会失去一些。
他好像混的不错,年纪轻轻已经官居六品,是别人眼里的后进之秀,将来朝堂的中流砥柱。
可是总有不如意的事情发生。
为何这么说?周彬停住给他斟酒的手。
一时感慨而已,官场步步惊心,一步踏错就粉身碎骨。
吕登这些年看上去风光,其实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哥哥,周家哥哥,来,喝酒。
吕申主动岔开话题,起身给两人斟酒,再坐下时说道,周家哥哥,我跟你学做生意吧!他虽然说的很轻很淡,却一语将两人愣愣的定在当场。
127、兄妹联手(上)吕登当场就勃然大怒脸变了颜色,三弟,胡说什么?吕申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努力争辩道,哥哥,做生意挺好的,可以……闭嘴,这不是你能做的事。
吕登厉声打断道,你只要好好读书,用心功课。
给自己考个功名回来,这就是你的责任。
可是读书不一定好啊。
吕申不服气的指着周彬,拿他举例,周哥哥也是读书人,照样也去做了生意。
听说还做的很不错。
要是读书真有那么好,那周彬为什么要弃文从商呢?申弟,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会被人践踏轻视。
周彬忍不住苦笑着劝道,要不是这几年我有个功名傍身,恐怕早被人踩下去了。
这次我上京城就是专门找个后盾,为我家的生意找个靠山的。
要是周家也有个像吕登这样的人为他撑起一片天,那他是决对不会走这条路的。
因为无人依靠,无可选择之下才走经商这条路。
这些年自己边走边摸索,走的非常辛苦和艰难。
可吕申不一样,他有慈爱的双亲,有疼爱他的长兄,他的前途是一片光明,不需要学自己。
吕登想了想道,那哥哥做我的靠山不就行了。
他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他生活的环境非常单纯,又有家人时刻庇护。
生活的黑暗面他看不到,也不会懂。
而吴氏教导吕登和碧玉这双儿女时花了不少心思,但吕申大部分都交给吕顺教导。
因为他是幼子,难免有些娇惯。
吴氏操心的事情又多,没有太大功夫教导吕申,家中的哥哥姐姐又习惯性的护着他,所以他没有吕登来得通达人情识世事。
吕登被他气着了,你怎么不听劝呢?你有本事跟爹娘说,他们会被你气晕的。
哥哥,你帮帮我吧。
吕申可怜巴巴的求情,你最疼我的,你就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通常他就算闯了祸,只要求求兄长,吕登就会帮他收拾烂摊子。
要是换成别的事,吕登早就答应了,可这事却办不到。
你少做梦,帮你就是害你。
你年纪小,有些事不懂。
做生意是件非常非常辛苦的事情。
我不怕辛苦。
吕申连忙道,他真的很想学做生意。
吕申,你给我把这个鬼主意打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吕登气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抓起他痛揍一顿。
听吕登连名带姓叫他,吕申知道兄长心中怒极,不敢再多说话。
周彬见场面弄成这样,心中有些歉疚,都是我不好,害的申弟动起经商的念头。
不关你的事,这小子从小就对做生意很感兴趣。
吕登压下满腹的怒火,摆摆手道,要不是我压着,他恐怕早就打起小算盘。
不过他也没心思留下来喝酒,拉着吕申回家。
一路上他狠狠训了吕登一顿,不许他在父母面前提起这事。
吕申扁了扁嘴,可也不敢反抗。
他从小就最怕这个兄长。
吕登心里生气,对吕申冷冷淡淡的。
吕申也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的远远的。
兄弟俩的不对劲被碧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好不容易等到吕登回家早的这天,碧玉将他拉出来,问道,哥哥,你和三弟怎么了?是不是他惹事了?她知道吕登向来是最友爱手足的,对这个幼弟疼爱有加,不会无事生他的气。
那么肯定是吕申做错了事,惹他生气了。
吕登习惯性的将一切扛在自己身上,不想让家人跟着烦恼,没什么,这些不用你操心。
哥哥,别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也好帮着想想办法。
碧玉虽然感动兄长这种做法,但却不赞同,三弟他性子毛燥,有不对的地方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吕登不满的撇了撇嘴,谁跟他一般见识?不中用的家伙。
碧玉听了这话急了,拉着他的胳膊摇晃,到底怎么了?快把我急死了。
以兄长的为人,是绝对不会说自家兄弟。
这次这么的反常,估计事情挺大的。
吕登拿她没办法,从小两人之间就没秘密可言,何况这事也牵扯到吕申,也想听听碧玉的想法,说给你也不打紧,不过不许说给爹娘听,免得两老担心。
碧玉忙不迭的点头,好,哥快说。
吕登将在周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三弟居然想学做生意,他是不是疯了?有大好的前程在眼前,居然去做身份低微的商人,真是气死我了。
世上都说读书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可吕申呢,家里给他创造了这么好的读书条件,脑子又好使,书也读的不错。
可他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这怎么不让他气的吐血呢?他到今日还有这种想法?碧玉听了皱起眉头,我以为他早就打消经商的念头,他怎么就这么固执呢?心中暗骂:这三弟,从小就爱这套,长大了也没变。
也不想想自家适合做这行吗?他要是真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把吕家和吕登的脸往哪里搁?不长进的小子,我劝了他好久。
他嘴上不说,心里还坚持已见呢。
吕登心中恼怒不已,真担心他哪天一昏头,这跑出去学做什么生意,到时爹娘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自周家回来后,吕申不再提这事。
可他是什么人,吕申动动眼珠,他都能猜出一二。
他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该懂的。
碧玉也急的直冒汗,真是的,想想就急死人。
她对商人没什么恶感,更不存在轻视的念头。
毕竟她的舅家就是世代经商的。
但世人都不像她这样的看法,普遍对商人有轻视之心。
吕家如今也算官宦之家,突然出来个经商的人,别人会怎么看?更有甚者吕申的岳家孙家会怎么看他?这门亲事还要不要?想想这些,她就头疼欲裂。
别急,我说出来不是让你跟着操心的。
吕登见碧玉脸色不好看,忙安慰几句,三弟这孩子平时很机灵的,怎么就在这事上犯糊涂呢?都弄不懂,吕申是吕顺一手教出来,应该对读书最感兴趣的。
碧玉也一脸的困惑,他从小就使劲攒钱,小气爱财。
爹娘都不是这种性子的人啊。
吕登气呼呼的骂道,他还真是我们吕家的另类。
碧玉低头想了半天,突然笑的极贼道,哥,我想到一个办法,说不定能打消他的主意。
什么办法?快说。
吕登大喜,连忙催促她。
自这丫头出嫁后,就没见过她笑成这样子。
碧玉凑过身体,附在吕登耳边窃窃私语。
吕登脸色急速变化,迷惑好笑开怀迅速闪过,最后嘴角上扬,妹妹,还是你鬼主意多。
玩这种小手段,碧玉向来最拿手。
不过好久没见她出手了。
碧玉不满的白了一眼,什么鬼主竟?我这是聪明才智。
吕登忙赔笑道,对,妹妹大才,哥哥我甘拜下风。
好了,别闹了。
碧玉并没当真,顺口问道,你跟嫂子怎么样?说开了吗?她怎么觉得胡雪儿还是一脸的幽怨啊?难道吕登没解释清楚?吕登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事?说开什么?这段日子他太忙了,很多事情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要到最后一战鹿死谁手的时候,他实在分不出心思关心其他。
要不是吕申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估计他也根本不清楚那小子的想法。
这下轮到碧玉惊讶了,你们没谈过吗?嫂子什么都没跟你说?这都过了多少日子,居然还没谈开,搞什么嘛?她最怕这种做事粘粘乎乎的人。
妹妹,你在打什么哑谜?吕登张着迷惑的眼看她。
碧玉长叹一口气,忍不住点上一句,你没发觉嫂子最近心情不好吗?她都提醒过胡雪儿了,她怎么还是这么不干脆呢?吕登想了半天摇头,有吗?还是跟平常一样啊,她依旧忙碌,照顾家里,照顾孩子。
碧玉听了这话郁闷坏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
真是的,他们夫妻俩一个闷葫芦,一个粗心大意。
不出问题才怪。
吕登不乐意的拍拍她的头,干吗说半截话?有话就说。
这种事你还跟去跟嫂子谈吧,我就不多说了。
碧玉真的很无语,免得让你们觉得我多管闲事。
这种夫妻间的事情,还是让当事人处理吧。
外人真的很难插手。
你这丫头,多心了吧。
吕登左思右想,也没觉得妻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先把三弟的事情处理好。
碧玉也懒的跟他再提这事。
可能男人都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内院。
最起码吕顺父子是从来不管的。
但最起码要分些注意力给自己的妻子,这并不算过份。
吕登点点头,这种小事以后再说。
让下人将吕申叫过来。
吕申进来见哥姐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心里有些毛毛的。
哥哥姐姐,你们找我来做什么?碧玉看了眼吕登,决定自己先出马,脸上挂着亲切的笑脸,语气温柔,三弟,听说你要学做生意?姐姐,你不用再教训我,哥哥已经骂过我了。
吕申反应极快,我知道错了。
他好命苦啊,兄姐联手镇压他。
真知道错了?碧玉似笑非笑的问道,这小子口是心非的模样真是可爱。
128128、胡耀祖失踪了 ...不这么说你们会放过我吗?吕申在心里不住嘀咕,嘴上却道,我会打消这个念头的。
碧玉捏捏他的脸,直接戳穿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不这么想吧。
想骗过他们,他还嫩了点。
吕申不敢躲,哭丧着脸道,姐姐,你想说什么?碧玉转了转眼珠笑道,你想学做生意,其实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几位舅舅都是行商的,都做的有声有色。
吕申欣喜若狂叫道,真的吗?姐姐,你真是我亲姐,你会支持我的,对吗?他还以为这两人要联合起来欺负他,原来是他弄错了。
太好了,家里终于有个人是支持他的。
碧玉摸摸他的头,我是很支持你,但是这行业是世人轻视,很难挺直腰杆做人。
吕申抱着她的手笑道,姐,你帮我说服哥哥,让他帮我撑腰。
他哥除了听父母的话,也挺听他姐的话,两人感情好的让他嫉妒。
没出息,干吗要别人帮你撑腰?碧玉笑着低骂道,你难道不能自己堂堂正正的做生意,让世人高看你一眼吗?吕申脑袋有些迷惑不解,可你也说了,商人的地位很低,我能怎么办?他姐到底是帮他还是想劝他?他都不敢确定了。
碧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靠自己的本事立足吗?姐,我不明白。
吕申老老实实的道。
碧玉低下头喝茶,渴死了。
笨小孩一个。
这次轮到吕登开口,你周家哥哥在老家时做生意一帆风顺,没人敢小看他,你知道原因吗?两人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正好轮流收拾他。
吕申想了想,猜测道,周家财大气粗?胡扯,在周彬接手前,周家差不多是个烂摊子。
吕登眼睛一瞪,周家是在他手里才发扬光大,在江南商场占有一席之地。
那他是有超凡的经商头脑吗?吕申脑子飞快的转动。
吕登一脸的你是傻蛋的表情,让吕申心里发虚,就算有经商头脑把家业做的风声水起,也架不住有权有势的人家觊觎啊。
没有背景的人是很难混下去的。
生意做的再好有什么用,只是权贵说一句话,就能全部夺过来占为已有。
那是凭什么呢?虽然知道会被嘲笑,可他还是很想知道答案。
吕登瞪了他半天,这才一脸的无奈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有个举人的身份,别人不敢轻视他。
他依靠着同年同乡同窗这几层关系,愣是将商场玩转。
虽然很辛苦,但也算成功了。
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手段还要比别人狠,比别人硬。
但挑这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比较能让吕申直接了解,也便于他们接下来的说词。
吕申听明白了,哥哥意思是说,他是靠着举人的背景才一路走过来的。
原来还有这些内幕,看来他是把做生意想的太简单了。
你也不算太笨,他本身有资本。
你应该知道秀才可以不跪县老爷,举人可以跟官场之人论交。
吕登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然后一脸的轻视,而你有什么呢?你不过是个白身。
还想做生意,真是做梦。
吕申被一激,脑子充血,那我也去考个举人,最起码别人不会小看我。
家里人不支持他,不肯让他靠。
那只有这样,也是一条出路。
他不靠家里靠自己也行。
吕登心中偷笑,继续板着脸刺激他,你以为考举人是买盘菜这么简单吗?说的这么轻松,真让人笑掉大牙。
哥,我会很努力的,不是光说说而已。
吕申一脸的坚决,不过你要答应我,我要是考上了举人,你就要让我学做生意。
还懂的讨价还价,这算不算商人本性呢?吕登看了他半天,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只要你能考上。
吕申大喜,眼睛发亮,既然哥哥这么说,我就考给你们看看。
我去读书了。
说完一溜烟的跑到书房。
他知道他哥说话一向算话,绝不会骗人。
妹妹,这小子总算被我们诳到正途上。
吕登长长的松了口气,要是真考上举人,我就不信他真能舍得下这功名利禄去学什么生意经?人一旦尝到功成名就的滋味,很难放弃。
何况吕申此时年纪还小,等他眼界宽了,见识长了,就不会这么天真。
这还难说,他的性子比较固执。
碧玉心中并没有轻松,蹙着眉道,他小时候的想法至今还牢记在心里,我们不可放松警惕。
没关系,能不能考上还是两说,就算考上了也要好几年之后。
如果到时他没改变主意,那就让他玩玩。
吕登早就想好了各种情况的应对之策,如果他在经商方面有天赋,那到时我就劝他隐身幕后操纵生意。
不让他抛头露面就是。
如果吕申考上功名依旧坚持原来的想法,那就放手让他去做。
做生意并不简单,还要看他是不是这块料。
这样一来就有好几年的时间让他周旋,足以让他慢慢影响吕申的观念。
碧玉听了这些话,总算露出笑脸,哥哥考虑的极是,台前幕后性质是一样的。
在幕后也不会让人轻视吕家,对他的将来也不会造成影响,他也能遂了心愿。
一举几得的好主意。
吕登大笑道,那还要多亏妹妹的好点子,才让我想到这些。
碧玉笑眯眯的赞道,不用夸我,你比我高明多了。
一下子能想的这么深远。
可怜的吕申此时正兴高采烈斗志昂扬,可他的未来已经在兄姐的谈话之间定了下来。
他再聪明机灵,比起吕登和碧玉的道行就差了一个级别。
只能被牵着鼻子走喽。
以前总是坐不住的吕申突然很用功,他以往每隔一会儿就想找借口出去逛。
如今却日日拿着书下苦功也不再三心二意的。
这让吕顺大为不解的同时欣慰异常。
吕顺问过吕申原因,可他官面堂皇的说,不能给吕家丢脸。
吴氏知道后只当他突然开窍,必竟是快要成亲的人,果然进益了。
吕登观察过几天,见吕申真的发奋图强,心中暗松口气。
他想起碧玉所说的话,决定跟妻子好好谈谈。
只是没等他开口,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将一切打断。
陈太太的生辰又到了,陈家并没有打算大办,只是请至亲喝一天酒听一台戏。
他们请了胡雪儿夫妻带着孩子和胡耀祖过去。
吕登因朝中有事,让胡雪儿姐弟带着诤哥儿先走。
他处理完事情随后就到。
但等他跟着陈简之一起到了陈家,胡雪儿和陈太太都满脸惊慌失措,下人们慌做一团。
陈简之一惊,忙问原由。
陈太太哭哭啼啼的说不清楚,只隐约听到胡耀祖不见了,派了下人去找,可怎么找都找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吕登听的一头雾水,没听懂。
胡雪儿一脸的泪水拉着吕登的胳膊道,相公,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弟弟,他可不能有事啊。
吕登忙安慰道,别急,慢慢说。
原来这一路上胡雪儿是带着孩子坐在车里,而胡耀祖坐在车外,行到半路时突然跟胡雪儿说好像见到旧故,让她先去陈家,他跟旧故聊上几句就过来。
胡雪儿本来是不肯的,无奈胡耀祖已经跳下车,带着个书童去追旧故。
她只好先来陈家等他,可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见他出现。
这下就发急了,让陈太太派了下人在那个地方找了一大圈,可都没找到。
吕登皱着眉头问道,是什么时辰发生的事?胡雪儿想了想才道,巳时一刻。
她已经六神无主了,要不是相公扶着她,她快倒下去了。
胡耀祖可是胡家唯一的男丁,唯一的希望。
吕登看了看天色,可此时都未时了,这都过二个时辰,心中暗觉不妙。
你可曾见到那旧友的面?胡雪儿泪水涟涟,把妆容都哭花了,一块一块的挺吓人的。
我坐在车子里,根本没看到什么。
吕登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当时谁赶的车?这个答案胡雪儿知道,是东叔。
东叔就是陪胡耀祖一起进京的老家人。
吕登忙道,快叫他进来,问问仔细。
下人们一连声的去叫。
东叔此时心慌意乱五内俱焚,听到主人叫,进去老老实实的磕了头。
陈简之问道,东叔,你可知道你家少爷是去追何人?他毕竟是此间的主人,吕登不便反客为主。
东叔心中发抖,有些犹豫,嘴动了动又咽了回去。
陈简之看出来内中或许有隐情,东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什么快说出来。
这三弟要是出了事,这让岳父岳母如何是好?东叔想了又想,低着头道,我也没看仔细,好像少爷是追着万娘的影子而去。
事出突然,当时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背影,但隐约听到胡耀祖惊喜的低唤声,叫的是万娘。
虽然这事情胡家老爷再三叮嘱不可泄漏出去,可这种时候再不说,小主人要是出了事,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万娘?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东叔知道这事的轻重,不敢再瞒,轻声回道,万娘是我们少爷喜欢的女人,不过她是个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喜欢的女人?陈太太明显受了打击,脸色铁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隐瞒。
怎么回事?从小就聪明出色的三弟居然喜欢上了青楼女子,还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这算什么事啊?原来胡耀祖这次上京城读书,一部分原因是被父母逼着过来的。
他在父亲任上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就是万娘。
他想把万娘迎进胡家纳为偏房。
可胡老爷怎么允许让这种出身的女人进门?这不是让胡家丢脸吗?于是施展雷霆手段,棒打鸳鸯,将儿子打发到京城,而将万娘卖的远远的。
因为是丑闻,所以瞒的严严实实的,也不让陈胡两家人知道。
胡太太又考虑到陈家婢女众多,容易会状况,就让儿子住进吕家休身养性。
到了此时,吕登才知道胡耀祖进京并住在吕家的真实原因。
怪不得放着家大业大的陈家不住,而住到人口简单的吕家。
当时吴氏即使不留胡耀祖住下,胡家下人也会拿出胡太太的书信求吕家收留。
听了这些,陈太太愣愣的坐了半天,最后有气无力的问道,那个万娘不是被卖的远远的吗?怎么会突然在京城?老奴不知。
东叔头也不敢抬。
出了这种事,他肯定落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那该怎么办?找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找到,会不会出事了?胡雪儿只在乎胡耀祖的安危,这个万娘听着就不是好人,这要是对三弟有什么歹念,这可如何是好。
吕登真不知该说什么,他是男子,能出什么事?可能被拌住了脚步,他总会回来的。
心中却暗骂胡耀祖是不是昏了头,居然失踪了半天,让他们这些亲人担心的要命。
说到最后居然是为了个青楼女子。
此时的他还以为不过是桩桃色事件,不会出大事。
可事情却来个意想不到的逆转,将陈吕两家都拉到悬崖边。
这是他所没有预想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中,努力码字。
消息出了这种事,自然都没心情,陈大人和吕登无滋无味的喝了几杯水酒。
陈大人突然问道,妹夫,你怎么看这事?以小舅子平时的心性,不像这么没头脑的人。
吕登想起胡耀祖在吕家闭门读书,对功名好像挺热衷的,不像是为了女人抛弃一切的人。
这次真有些奇怪。
可能在女色上有些欠缺,这也是没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原故。
陈简之最为得意的是,家中几房妻妾相得,都温顺婉约,任他享受。
这男人经的少,就容易被个女人迷住。
吕登摇头笑道,这话可别在我娘子和大姐面前说。
陈家妻妾甚多,哪有可能真的相处融洽,那不过是个表相而已。
只有陈简之自欺欺人罢了。
怕什么,男人自当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只有你这种傻子,才守着一个女人。
陈大人说到这里,眼睛兴奋的发亮,要不我们等会去青楼找两个女人相陪?姐夫,这种时候你还有这种心情?吕登心中暗叹此人对女色的热衷,在妻子的寿辰这天,还想着去找外面的女人。
担心什么,这男人总有清醒的时候,又不会吃什么亏。
陈大人见说动不了他,只好作罢,清醒了自然会想到回家,他可舍不下这功名利禄家中父母。
他跟胡耀祖也算熟,对他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再怎么昏头,也不可能跟个女人一走了之。
希望吧。
可到了晚上胡耀祖还没回来,这下别说吕登夫妻着急,连吴氏和吕顺都担心起来。
吕顺心烦意乱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出去给陈太太祝寿走失了,这多大的人了,还会走失?这好像不大可能,但却是吕登亲口所说的。
吕登夫妻回来不敢跟父母直言,只说是走失了,本想蒙混过关。
可这人影都不见,再瞒下去恐怕难了。
碧玉见兄嫂脸色不对劲,忙笑着安慰道,爹娘别担心,胡家舅爷又不是小孩子,可能在外面耽搁了。
这满屋子的人都心里很担心,胡家和刘家也是表亲,对刘仁杰更是有大恩。
胡耀祖是胡家的独子,要是有个好歹,恐怕心里都不会好过。
吴氏皱着眉叹道,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如何跟亲家交待?婆婆不关您的事,我爹娘不是不讲理的人。
胡雪儿七上八下心慌意乱的,可还是打起精神道,再说我们都派人出去找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吴氏心思转的飞快,估计儿子儿媳有什么隐情瞒着她,那孩子平时挺老实可靠的,从来只是在家里读书用功,也不出去花天酒地。
可怎么会出这种事呢?说实话,她对胡耀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住在她家也不乱跑,这次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儿子要瞒着她?肯定是不能启齿的原因。
吕登陪笑道,娘,陈家也派人出去找了,他们家是京城的世族,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
他娘的眼神太锐利,是不是露出破绽了?说的也是。
吴氏转回视线放他一码,叮嘱道,你们以后出门都要小心,特别是孩子们,不要让他们出去。
是,娘。
众人都应了。
在等了一柱香的功夫,还是音讯全无。
吕登看着一屋子的人都有些疲倦,特别是孩子和老人。
不由开口道,亲家太太,妹夫妹妹,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情况我会让人通知你们。
刘仁杰看着怀里的女儿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留在这里,娘子你陪着娘回去休息,照顾好孩子们。
将孩子交到碧玉手里。
杜氏想了想道,杰儿,那你留在这里,你表弟如果找到了,就给我们捎个信。
丫环扶着杜氏,碧玉带着一双儿女回家去。
吕登也让父母和吕申回房间休息,这样一起等也不是办法。
胡雪儿是怎么劝都不肯回屋休息,眼泪汪汪的,脸色憔悴不已。
直到丫环来禀,诤哥儿哭个不停,才把胡雪儿引了过去。
大厅里只剩下刘仁杰和吕登两人守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派出去的人不见回来禀报。
大哥,我觉得不大妙啊。
刘仁杰心里直打鼓。
哪里不大妙?吕登虽然心里不安,脸上却不露。
他早趁没人时,把事情真相说给刘仁杰听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刘仁杰看着外面的天色忧心忡忡,天都快亮了,离表弟失踪也有几个时辰了,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就算被女人绊住了脚,他也会让人回来说一声。
这番话和吕登的看法相一致,吕登皱紧眉头,要是三天内没消息,那恐怕凶多吉少,我们还是尽早通知胡家人。
说的有道理。
刘仁杰神情沮丧的喃喃自语,不管怎么样,表弟是住在我们家,我们有责任照顾他。
眼下出了这种事,这胡家恐怕会……看着天边渐渐发白,吕登的心情沉重不已,早知会出这种事,就不该让他出门。
谁会知道会出这种事情。
刘仁杰不由安慰道,只是我就想不通,照东叔的说法,只是遇到了个他以前喜欢的女人,应该出不了事的。
吕登他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今晚却破功了。
这事实在是太麻烦。
我也是百思不解。
两人在讨论中等待,等到天明也不见胡耀祖回来。
两人都有公事要办,不能守在家里,跟家人们交待了几句都出了门。
可等他们出门没多久,有人就拿了胡耀祖的信上门了。
胡雪儿忙让人进来,是个很清秀的小厮。
她不及细问,就拆开信封看信,信中胡耀祖要他们带着五千两银子去救他,到午时之前没拿银子过去,他就会遭遇不测。
这信中的字字句句都让她六神无主,恐慌不已。
你是什么人?谁绑架了我弟弟?胡雪儿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人,你们知不知道我娘家是什么人?我夫家是什么人?回奶奶的话,小的是艳香馆的人,这不是绑架。
小厮并不害怕,神情自若,而是胡公子欠了我们錧里的银子让你们去赎回来。
怎么可能?胡雪儿怎么也不肯相信,五千两银子,他怎么可能欠了那么多银子?艳香馆?一听就知不是好地方。
您瞧这信上的字迹是不是胡公子的?小厮不跟她多争辩,您们快去救他吧,只给你们半日的功夫,否则下场可不大妙。
半日?开什么玩笑?我们哪拿得出这么多钱?胡雪儿这才留心到这信中的期限。
您们快做决定,小的先告退。
小厮说完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胡雪儿等他消失在门口,就盯着信纸一动不动的看,像要瞪出个洞来。
吴氏在一边听的清清楚楚,心情有些复杂,媳妇,你先别急,我让人叫登儿回来想办法。
先不说这胡耀祖做了什么荒唐事,这胡雪儿总是吕家的媳妇,可不能让她急坏了身体。
胡雪儿如梦初醒,是是,让相公快回来。
这种事当然要男人做主,她这个内院女子懂什么呢?说不定是他们在骗她?可下人去了半天,回来禀道,我们没追上,少爷上朝去了,姑爷也进了国子监。
胡雪儿听了这话急的团团转,婆婆,那怎么办?我们只有半日啊。
这给的期限太短,家中没有能做主的人啊。
至于吕顺父子,吴氏没让他们知道,免得将他们拖下水去。
吴氏心中暗叹一声,有条不紊的吩咐,去请陈太太过府一叙。
这种时候能作主的人都出门了,那只有胡家长女才能做决定。
陈太太倒是来的很快,她也是一夜不得安眠。
看了信后脸色复杂,半天后才道,这钱我出,只要人平安就好。
她知道吕家没有那么多钱,再说凭什么让吕家出这笔钱?那不是给胡家打脸吗?真是这不争气的东西,居然去了那种销金窟,还让家人去赎他回来,这胡家的脸面都给他丢尽了。
可胡耀祖千错万错,都是她的亲弟弟,是胡家唯一的男丁。
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以后要好好管教他,不能让他再这么胡闹下去。
胡雪儿听了这话重重的松了口气,姐,你有那么多钱吗?我的嫁妆可以卖掉一些。
从小到大,这个长姐就比她有担当有能耐,行事果断。
有她作主,她就放心了。
陈太太伪瞪了她一眼,当着你家婆婆的面,胡说什么呢。
这心意虽好,可当着吴氏的面说这种话,有些过了。
吴氏笑了笑,陈太太不必如此,这事很是棘手,我不得不通知你一声。
心中却暗想,这都什么事啊?乱七八糟的,这胡家的子弟怎么会这样?吕太太言重了,这是我的亲弟弟的事,我当然要知道。
陈太太越发的客气,赔礼道,舍妹不懂事,请吕太太不要介怀。
吴氏心中虽然有些不乐,但当着她的面自然不会发作,别这么客气,媳妇也是一片好意,我能体谅她的心思。
陈太太派了两名精干的下人去处理些事,半个时辰后胡耀祖就狼狈不堪的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千娇百媚十**岁的女子。
吴氏看了几眼,不便掺和这种事情,见人平安回来了,也就托词避开,去了隔壁刘家。
让胡家姐妹处理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结文倒计时开始喽,希望到月底前完结,不能烂尾啊。
赶出去住?碧玉早上服侍婆婆用完早点,又照顾孩子们起来,才刚坐下来算帐就见吴氏进来,忙起身迎接。
娘,是不是有消息了?她昨晚悬了一晚上的心,刘仁杰又没回房睡觉,她也没睡好。
早上刘仁杰回来换衣服时,听说还没找到人。
你婆婆呢?吴氏一路走来,没看到杜氏。
她在孩子们屋里陪着他们。
碧玉命人送上茶水,亲自奉给吴氏,娘,您说吧!她已经从吴氏脸上看出些许蛛丝马迹,知道她此时心情不好。
吴氏蹙着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我还一直以为胡家舅爷是正经人呢。
碧玉听的呆了,不由自主的靠到吴氏身边,娘,这事不妥吧?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我何尝不觉得怪呢?吴氏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可这种事我不好多说,也不好插手,毕竟这是胡家的家事。
可这人偏偏是住在吕家。
要是人平安回来也就罢了,如果有什么后遗症可就麻烦的很。
碧玉想了想问道,还带回来了一个女人?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
吴氏看了那个女人几眼,从她的穿着打扮心中早已猜出那人的身份,可不好跟碧玉直说,我的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完的。
那怎么办?碧玉见吴氏忧心忡忡,只好收起心中的烦乱劝道,等哥哥和相公回来,问问他们的意见再说。
吴氏一个劲的怪自己,我如今后悔让那孩子住了进来,这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我落的左右不是人。
原来是一片好心,可事情演变到今日这种状况,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娘想多了,人不是回来了吗?碧玉软下声音安慰道,最起码胡家不会怪罪于你。
本来这事也与你无关。
登儿恐怕没有跟我说实话。
吴氏昨晚猜度了一晚,又不方便跟别人说起这些,只能跟自己女儿说上几句,胡家那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可能走失?这种解释碧玉也不相信,但有些事不能弄的太明白。
就算哥哥瞒了您什么,他也是怕您担心。
吕登的性子她还是很清楚的,对外人或许冷情淡漠,但对家里人都爱护有加,特别是对父母更是孝顺。
吴氏是最疼爱长子的,怎么可能猜忌他?我不是怪他,只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才能知道走一步该怎么走?这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可又不愿意追问下去,伤了儿子的脸面。
碧玉想了半天,娘是不是想让表弟搬出去住?走一步怎么走?那就是再搬与不搬间做决定,这也是吕家唯一能做的。
吴氏有些欣慰,还是女儿最懂她的心意。
拿着茶杯喝了一口,我正有此意,可是不大好开口。
当初是她主张将人留下,这种时候又让人搬出去,实在难以启齿。
可让人继续住下去,又怕惹出什么麻烦。
娘怎么会想到这个?碧玉真的不大好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这事可能有隐情吧,表弟有可能苦衷。
这胡家表弟是刘家的至亲,又受过胡家的恩惠,她心知刘仁杰必是不肯让他出去住的,或许还会将人带过来住。
她处在这个位置很尴尬,说什么都不对。
吴氏知道女儿的为难之处,也不多说。
刚刚跟在他后面进来的那个女人,我看了几眼,好像不是好人家的姑娘,打扮的妖里妖气,要是留这种女人在家,迟早会出事。
她刚刚跟碧玉说起那事时,特意隐去了一部分实情。
毕竟艳香馆什么的不是好地方,免得污了碧玉的耳朵。
可担心碧玉会误会她将人请出去住的用意,简单解释了几句。
碧玉闻言大惊,还有这种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吗?哥哥也真是的,也不说个清楚。
害的我们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丫环之类的人物,没想到是……那可不行,决不能留下来住。
光是胡耀祖一个的事情,还好处理。
再夹上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这事恐怕越来越麻烦了。
可偏偏这日吕登和刘仁杰都很忙,忙到申时还没回家。
吴氏心里不自在,让碧玉多做了吕顺父子两人的午饭,让人送过去。
她就不回隔壁在刘家吃了饭,和杜氏说说话,陪两个孩子玩玩。
杜氏也听说了这些事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胡雪儿送走陈太太,安置好兄弟,才找过来。
婆婆,让您操心了,不过事情都得到解决,没事了。
吴氏不便问她们是怎么解决的,她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三弟后面跟着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安置的?胡雪儿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我让她先住在后院的小罩房里。
杜氏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她是什么人?难道真的是青楼女子?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女人。
如果被她看到,恐怕会忍不住出手赶人。
胡雪儿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是…是三弟的…她也知道杜氏的脾气,不敢直说。
一向聪明的兄弟做出这种事,让她实在没脸见人。
人家兄弟都是给姐妹撑腰,自家兄弟却给她丢脸,让她在婆家下不了台。
心中是又气又恨,可又无可奈何。
她本来想打发那女人走的,可胡耀祖死活不肯,还说要走的话一起走。
真是气死她了。
一切等登儿回来再说。
吴氏不愿再问下去。
胡雪儿心里讪讪的,也很别扭。
没想到她的那个宝贝兄弟居然是为了替那个女人赎身,才编了那些瞎话,让她们出了五千两银子。
只因他手头没有这么多钱。
陈太太是下人回禀一切后气的脸色发红,一甩手就走了,连多看眼兄弟都嫌烦。
她是没有办法,只好收拾烂摊子。
她看那个女人只是比一般女人美了三分,身材也好三分,其他也没特别的地方,怎么勾的胡耀祖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吕登回来听到这一切后,怔了半响摇摇头,给小舅子租个小宅子,让他搬出去住。
相公,三弟住在外面,我怎么放心?胡雪儿登时急了,那个女人放在我们眼皮底下盯着,我还能放心些,要是都搬了出去,三弟又没了管束,恐怕这心会野掉。
到时做出更不好的事情,她怎么跟家人交待?这种女人来历不明,身世也不清白,我怎么放心将她放在家里?吕登想的长远,家里不仅有爹娘,还有年纪尚小的申儿,我怎么能放心?吕刘两家人口简单,都是些可靠的人。
这突然进来个青楼女子,这不是乱了套吗?要是传出去吕家还怎么见人?如今朝庭明令规定,不许官员豢养风尘女子,更不许纳进府里。
虽然不关他的事,但别人会怎么想?他的那些政敌会抓着这个把柄攻击他的,为了家里人的平安,这个祸根不能留。
胡雪儿含着泪求情,我派人盯着她,她不敢乱来的。
一个女人能翻出什么浪来?再怎么盯着,总有疏忽的时候。
吕登坚决不允许让他们住下,我可不能将个祸根放在家里。
他心中暗骂胡耀祖,什么女人不能要?偏看中一个青楼女子,真是昏了头。
看来他是前途都不要了。
胡雪儿苦苦哀求,相公,你就看在我面上,不要赶他们出去住。
她真的放心不下这个兄弟,她也知道朝中的这条规定,可上面有令,下面也有相应的对策啊。
别人家也有这种情况,但都是换个名称说是家妾,别人也无话可说。
出不了事的!吕登真想狠狠训她一顿,但看她脸色暗黄满面泪痕,心中一软,脑中转了转想出了借口,诤儿还年幼,万一别人动机不良,有个闪失,你能受得了吗?她也不容易,这些年除了个长姐外,也没个娘家人走动。
在吕家也善尽媳妇之职,为吕家开枝散叶,相夫教子。
但诤哥儿是他们的独子,是他们盼了多年的骨血,是胡雪儿的心头肉。
要是出了事,她也活不成的。
有些事他不得不防上几手。
听说这个万娘被胡老爷收拾的挺惨,本来是已经卖到盐矿,那种地方没几个月就会丢了性命,可那女人却活的好好的,还来了京城。
这不得不让人感到疑惑和防备。
什么?胡雪儿有些不明白,那女人不可能会这么坏吧,她只是跟三弟有些纠缠不清,跟我家诤儿有什么瓜葛?吕登暗自摇头故意吓唬她,你想想,她是怎么游落到京城的?听说一路还吃了不少苦。
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她要是含恨在心,迁怒于人,那……这话没说完,但光想象就让胡雪儿胆战心惊。
爱护手足是好事,但要有个限度。
在吕登心里,他要守护的家人里不包括胡耀祖,只是看在两家姻亲的份上,尽量照拂于他。
但如果因此要伤害到自己的家人,那是不允许的。
胡雪儿止不住的想像,吓的脸色惨白,儿子是她最重要的人,她是绝对容忍不了别人对他的伤害。
光听着都受不了。
终究爱子之情胜过爱弟之心,咬咬牙道,相公,那让他们去姐姐那边住吧。
他们那边屋子多,找个小院子将她关起来让她害不了人。
这也是个办法,放他们出去单过总是不大放心。
吕登见劝服了她,也暗自松了口气,也好,我去跟姐夫说说。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的名字难产中,这两个名字《一往情深》和《舍我其谁》哪个比较好?教子不知吕登是怎么跟陈简之说的,第二天陈家管家就亲自过来请胡耀祖去陈家居住,并帮着打理行李。
胡雪儿虽然依依不舍,但想想有长姐照顾他,也算安心。
毕竟陈太太是长姐,从小照顾两个弟妹。
胡耀祖对这个长姐尊敬有加,应该能服于管教。
更何况陈家规矩多,那个女人进去后也能压制住,不让她惹出祸来。
一想到这些,她高悬的心放了下来,细细的叮嘱了几句。
胡耀祖一脸的愧疚长揖到地,二姐,我在这里给你赔罪,我这事做的有些过火,请您看在我不懂事的份上,原谅一二。
三弟,你既然明白这点,为何……胡雪儿说不下去,长叹了口气。
万娘是我最心爱的人,她为了我吃了许多苦,甚至差点连命都丢了。
胡耀祖忍不住解释道,我一介男子,怎么能再辜负她,自当要护住她。
他也不想让疼爱他的二姐失望,但他没办法。
他已经负了她一次,不能再负第二次。
听了这些话,胡雪儿真伤心了。
为了她,你连胡家的声誉都不要了?她就这么重要?二姐你说哪里话?胡耀祖咬着牙说出考虑许久的盘算,我已经打算好了,到时求大姐夫收她做义妹给她个新的身份,将过去的一切都抹去,我再正正经经的将她纳为妾室。
这样对爹娘也能有个交待。
好多人家都是这么办的,他也可以借鉴过来。
吕登将一切听进耳朵里,心中暗忖,他计算的是很好,可这事实在是难啊。
陈简之凭什么要为他出头,为何要沾惹这种麻烦?再遮掩的好,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陈家上面有长辈,这种事情怎么会允许呢?毕竟传出去也是丑闻一桩。
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恐怕注定要失望了。
胡雪儿估计也想到了这些,微微蹙着眉,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看着满脸幻想的胡耀祖,无声的叹了一声,她是管不了这个兄弟。
还是让大姐来管吧。
胡耀祖拜谢了吕刘两家人这些日子的照顾,又和吕登夫妻说了几句,登上马车去陈家。
回到屋子里,杜氏喝了口茶,突然开口道,杰儿,你以后可不许做出这种事。
刘仁杰忙起身应了,娘,我不会的。
这哪跟哪?有了碧玉他很满足。
什么女人不好找?偏偏找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子,看着就不是个东西。
杜氏是最恨这种事的,刚刚看到一身风尘味的万娘,昔日隐痛被勾起,恨不得大骂几句出口怨气。
但看在胡吕两家的面子上,硬是忍了下来。
娘。
刘仁杰有些尴尬,暗中示意,还有胡雪儿在这里呢。
人家毕竟是一家人,当着人家姐姐的面指桑骂槐好像有些过了。
杜氏不接这茬继续唠叨,女色害人不浅,轻则破财消灾,重则家破人亡,切记切记。
这胡家小儿沾上这种女子,要吃尽苦头了。
幸好自己家儿子在这上面极有分寸,决不会乱来。
娘,我知道了。
刘仁杰恭身听了,您累了吧,我送您回去休息。
杜氏不知有没有听懂,但不想配合儿子,累什么累?我还想跟你岳母说说话,你们有事出去吧。
刘仁杰头疼不已,可又不方便多劝。
吴氏看出他的为难之处笑道,是啊,你们都去办正事吧,让我们两个老的叙叙话。
众人应了都退了出来,只留下杜氏和吴氏两人闲谈。
胡雪儿被杜氏说的心情败坏,羞红了脸眼睛红通通的。
一出来就傻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落泪。
碧玉上前给她陪不是,嫂子,我婆婆说话一向直来直往,你别介意,她并不是故意的。
胡雪儿忙拭去泪水,强笑道,我知道舅妈的性子,毕竟我那舅舅是死在这上面,她老人家痛恨这种事,我也能理解。
可是这心里就是难过。
理解是能理解,可听到这么诛心的话,实在不舒服。
嫂子别多心,她没有针对你和表弟。
碧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劝道,她只是痛恨青楼女子,迁怒万娘罢了。
胡雪儿摇摇头,我不怪她,只是这心里不上不下的,总感觉不对劲。
但愿胡耀祖在陈家能过的太太平平的,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碧玉明白她的心思,有陈太太管教着,你就放宽心吧。
留在吕家恐怕没人约束得了他。
吕刘两家的长辈是亲戚,但这种事不大方便管。
胡雪儿虽然是亲姐可以管,但性子太软和,管教不了。
妹妹不用安慰我,三弟是必须要送走的。
那万娘的确太过娇媚,留在家里我也放心不下。
那眼眉太过勾人,我心里……她心里也慌的很。
碧玉似笑非笑的打趣道,怕哥哥被勾走?他可不是这种人。
女人嘛,除了儿女就是相公最重要。
妹妹别取笑我,相公为人正派不会看上这种女人,可架不住这种女人主动缠上来。
胡雪儿是吓怕了,上次的事情已经给了我一个教训,我是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这种风尘出来的女子心思难缠的很,为人又不正,脸皮又厚,勾引人的手段又高明。
她原本挺正经的兄弟也被教坏了,要是吕登也被缠上了,那她哭都没地方哭。
碧玉本来心中还在猜想,最顾娘家的胡雪儿怎么这么爽快?原来嫂子是为了这个才送走他们,那就不要难过了。
你做的很对。
胡雪儿想到自家兄弟,就恨铁不成钢。
我只是为我那不争气的兄弟担心,要是他能有相公一半的定力和脑子,今日也不会弄到这种局面。
碧玉不好接这话,只是微微一笑。
胡雪儿也知道说的过了,讪讪的转开话题,妹妹是不是要去看表嫂?我这边有几道新点心,你带过去让她尝尝。
金嫂怀孕多时,肚子已经显怀,在家中静养,不再到处走动。
碧玉笑道,我替表嫂多谢你。
胡雪儿的心思明显转到生子方面去了,她真是好福气,有儿有女,如今又要添丁。
可我却……连碧玉也有儿有女,只有她膝下才一子。
子嗣太单薄了,这可不是好事啊。
急什么?碧玉是知道她的心思,她家的生子秘方你试试,或许会再怀上一胎。
话这么说,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好像这个月的好日子推迟了,会不会是又有了?玦儿也有三岁了,该再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胡雪儿是巴不得马上能怀上,但有些事是急不得。
要是再能怀上,我必定要上庙里烧香拜佛,还要多谢表嫂。
两人说了会生儿育女的话,碧玉这才起身告辞。
回到家里,刘玦在丫环们的陪伴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见碧玉走进来,软软的叫道,娘。
整个人扑了上来。
碧玉将他抱起来亲了亲,这孩子又重了,吃的真壮实,再过些日子就要抱不动他。
刘玦满眼的恳求,娘,让我跟姐姐去读书吧。
碧玉奇怪的看着他,你才几岁啊?长大些再说。
这孩子真够心急的。
我三岁了。
刘玦伸出三个胖乎乎的手指摇晃,奶声奶气的哀求,娘,好不好吗?等你满了五岁再去读书。
你太小了,笔都拿不动。
碧玉想了想,摸着他的小脑袋,为何要去读书呢?谁跟你说了什么吗?以前也没听他这么要求啊?刘玦一脸的失望,眼睛泪汪汪的,姐姐可神气了,会写自己的名字。
碧玉一听就明白,这小丫头肯定是在儿子面前显摆了,连忙在他小脸上亲了又亲,别跟姐姐比,她比你大多了。
等你像她这么大时,肯定也会写自己的名字。
刘玦撅起嘴闷闷不乐,不再吭声。
碧玉见着可怜,心里一软,摸着他细软的头发,你是不是想写自己的名字?娘教你。
好啊,我要学。
刘玦听了展开童稚的笑脸,姐姐会的,我也要会。
碧玉真不知自家的女儿还做了什么,让他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抱起他走到书房里,丫环们忙研磨拿纸笔。
正准备写字,刘仁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刘玦一脸的欣喜,欢快清脆的叫道,爹爹。
碧玉笑道,你的宝贝儿子也不知怎么的,非得缠着我要读书,我只好答应教他写自己的名字。
我来教吧。
刘仁杰一把接过儿子,可能是瑛儿在他面前显摆,让孩子受了刺激。
他可是亲眼看到的。
碧玉原想给女儿遮掩一二,没想丈夫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那丫头,才学了几个字,就这么张扬,真得好好说说她。
刘仁杰听了忙摆摆手,别别,孩子要多夸奖才会有上进心。
他最疼爱女儿,怎么看都像是妻子的缩小版。
可是……碧玉心里暗想,这也太疼孩子了,管的不好这丫头恐怕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所以要教的时候还是要好好教的,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几声。
刘仁杰抬起头冲她一笑,对了,吴桥来了。
你去看看吧。
碧玉心思一转,将女儿的事放在一边,他来了?又到了结算帐目的日子?我都把日子记糊涂了。
你是忙坏了,去吧。
刘仁杰耐心的一笔一画教儿子写字,算好帐后回房休息一会,家里有我呢。
碧玉听了心里甜滋滋的,有个人能与自己同甘苦共患难,这种滋味真的很好。
吴桥果然等在院子里,见碧玉出来忙请了安。
碧玉让小青请他进花厅安坐,上了茶,吴桥将帐本送了上来。
碧玉细细翻看,除了小田庄的收益,四个小院子都租了出去,也有了进益,最近田里的收益很不错啊。
吴桥笑道,前些日子收上来的香米卖了个好价钱,这收益就多了。
也不给自己表功,反正她自然能看懂。
香米?是你从江南引过来的那种?听闻在京城达官贵人也极喜欢这米。
碧玉看着其中的一项收益,满意的眯起眼睛,你花了不少心思,辛苦你了。
吴桥做生意是把好手,管起田庄也很不赖。
他在田庄上想了许多新招,创了许多收益。
这一点让她尤其满意。
这是小的本分,不当您的夸奖。
吴桥很是谦虚,对这个女主人从不敢小看。
他可是在吴家看着这位表姑娘长大的。
碧玉从手腕取下手镯,这对金手镯,你收着给你家小子将来娶媳妇用。
有功就要奖,有错就要罚,这是她的为人之道。
吴桥笑着谢过碧玉,收下金手镯。
他对碧玉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她给什么就收着。
不用扭扭捏捏的假客套。
碧玉又看了看四个小院子的收益,因为是租给几家上京城做小生意的人家,这收益固定,每个月也有七八两的银子。
虽然不多,但足够一家几口人的吃喝。
查完帐,碧玉挥手让吴桥退下,让他去找妻儿欢聚。
碧玉坐在花厅里发呆,这大姐儿一年年的长大,这嫁妆也该准备一二。
免得到时局促不凑手。
也该是时候让她学些女红厨艺,不可再让她傻玩。
女红就让小青教她,厨艺自己来教。
她心中盘算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并不散啊,这结局是建立在胡耀祖这件事情上的。
不写这个,怎么完结啊?新文名字就叫《舍我其谁》,么么吃断肠草的猫同学。
管教女儿果然刘瑛在碧玉的安排下,每日上午依旧跟着吕顺读书,下午就学女红厨艺。
把个大姐儿拘的难受,在祖母面前撒娇了一回,想要替她求情。
无奈杜氏认为碧玉做的对,是该教些女孩子必须学的东西。
本来是想让小青教她女红,可这丫头不服管教,碧玉只好亲自教她。
大姐儿见无人帮她,只好委委屈屈的学。
碧玉平时温和比较好说话,管教女儿时特别严格,不许她偷懒。
刘瑛刚上手,感觉什么都不顺,就心里就动起脑筋来,娘,我还小呢,不用学的这么早。
碧玉板着脸,我像你这么大时,已经会绣荷包了。
可你却连最基本的都不会。
刘瑛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那是娘比较聪明,我……碧玉瞪了她一眼,那你是自认为比较蠢笨吗?她就不信收服不了这孩子。
不是啦。
刘瑛缩了缩脖子,您就让我歇一会喝口茶吧。
碧玉心里真的好无奈,你已经歇了好几次,喝了好几口茶了。
都怪她们太宠这孩子,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
刘瑛委屈的偷看她娘,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好难学的,我能不能不要学?碧玉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问道,那你要不要做刘家的女儿?将来要不要嫁为人妻?刘瑛小嘴一撅,我不嫁人,不过我要做刘家的女儿。
她这种年纪对嫁人没有太大的认知,所以不会感到害羞。
你这丫头。
碧玉狠狠戳着她的脑门,无论是你祖母还是外祖母,所有女孩子都这么过来的。
你娟姐姐早就开始学起,如今都能有模有样的绣出一朵花来。
你要被她比下去吗?只能从这孩子好强的性格着手。
刘瑛得意的抬着头。
可娟姐姐不识字,她是比不上我的。
碧玉见她这模样摇摇头,嘲讽道,她娘教过她识字,千字文她也会,你别小看人家。
也别总以为别人不如你。
这丫头的性子不磨是不行了,要好好的调教,才能像个女孩子。
刘瑛听了这话不满的很,娘您偏心,您帮着娟姐姐。
你才是我女儿,我干吗要偏着别人家的孩子?这只能说明你不如人家。
碧玉柔声劝道,别再找借口,要是你学的不好,到时丢的是刘家的脸。
刘瑛没办法了,那我慢慢的学。
她做做样子吧,免得她娘骂她。
用心点,只有花了心思才能学的好。
碧玉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要是学的不好,不许你再去读书。
想跟她玩心眼?真是人小鬼灵精。
可惜道行不够。
刘瑛急了,她最喜欢读书了,而且还可以到处显摆。
急的满脸通红叫道,娘,您答应过我的,您允许我去读书的。
连女孩子最基本的技能都不会,还好意思去读书?碧玉加重语气,读书不过是让你识几个字懂些道理,女红管家厨艺才是根本,别不分轻重。
我说到做到,你如果学的不好,以后都不许去读书。
不能太心软,这孩子真的太娇纵了。
不教的话将来可怎么办?她还盼着女儿将来找户好人家,这种性子如果嫁到别人家有得苦头吃。
做人家媳妇可不比做女儿,婆婆可不是自家的亲娘。
刘瑛到了此时,也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的学着这些东西,小手上扎的满是针孔。
碧玉虽然看到了,但还是强忍住心疼,依旧严格教导,每个女孩子都是这样学过来的,她小时候也是扎的满手是伤。
刘仁杰看到了心疼不已,为女儿求情,娘子,你别把女儿拘的太紧。
碧玉挑了挑眉,她又到你那里哭诉了?没有。
刘仁杰连忙否认,那丫头只是将自己的手展示给他看。
相公,女儿就交由我调教,你别管这些。
碧玉靠在他身上,有些累,你当初答应我的。
当初说好女儿由她管,儿子由他教。
刘仁杰还能说什么,好好,都听你的。
我也心疼女儿,可这些是她必须要学的。
将来她嫁到婆家,这些都是她立身的根本。
碧玉长叹了口气,再说我只帮她打基础,后面我也教不了她。
怎么了?你真生她的气了?刘仁杰误会了她的意思,急忙哄道,她只是个孩子,何必跟她较真?你想到哪里去了?碧玉嘴角含笑温柔的眼睛,你明日回家时帮我请个大夫。
大夫?刘仁杰吓了一大跳,坐直了身体查看她的身体,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我马上让人请大夫过来。
说着要出去叫人。
碧玉一把拉住他,这事不急。
身体不适怎么能不急……娘子,你是不是又有了?刘仁杰突然开窍了,毕竟是最亲密的夫妻,妻子的身体情况他很清楚。
碧玉脸一红,微微点头,好像是有了,不敢肯定。
怎么不早说?肯定是有了。
刘仁杰满脸喜气,对,找大夫。
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但听到这种好消息,还是乐不可支。
天色都晚了,等明日再说吧。
碧玉连忙阻拦,免得婆婆觉得我兴师动众的,不大好。
这要是真有了,还好说。
要是落的一场空欢喜,别人怎么看她啊?刘仁杰整个人沉浸在喜悦中,想不到这么多。
娘知道了肯定很欢喜,怎么会怪你呢?前几日他给娘请安时,娘还唠叨家里只有两个孩子太单薄了,最好再多添几个孩子。
当时他哭笑不得,这种事哪能说得准?碧玉指着肚子扁了扁嘴,我不能肯定啊。
刘仁杰镇定了些,想了想明白碧玉的顾虑。
不再嚷嚷着请大夫过府,心中下了决定,明日早点回家候消息。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回家时帮你带回来。
没有特别想吃。
碧玉摇摇头,你也不要先露出口风,免得让大家空欢喜。
刘仁杰自然应了。
第二天兴冲冲的回来,身后跟着个大夫。
杜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直发慌,一个劲的追问家里谁身体不适?刘仁杰只笑不答,杜氏心里若有所悟,看到大夫给碧玉把脉时,已经有了谱。
当大夫说碧玉有喜时,杜氏早已准备好诊金亲自送人出去。
回来时满脸欣喜,媳妇,以后的家务事就交给我,你不要操那么心。
老人家喜欢子孙满堂,孩子是越多越好。
刘仁杰只有一妻,也没有一个妾室或通房,她原本以为这一房子嗣会稀少,没想这儿媳妇这么会生。
真是太好了,看着儿媳妇的眼睛全是满意和欢喜。
碧玉也是满脸笑容,媳妇的身体不碍的,还能支撑几个月。
等撑不住,自然求婆婆帮忙。
虽然已经有了一女一子,但能再生一个,也是件极好的事情。
杜氏一个劲的点头,也好,千万不要硬撑,一切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
此时碧玉的话就如奉旨般,她说什么都对。
碧玉点头应了,不一会儿吕家人都已知道,过来贺喜一番。
吴氏拉着碧玉的手细看她的脸色,还好,挺红润的。
女儿,大姐儿就由我来管教,我正好在教娟姐儿女红,让她过来一起学吧。
本来娟姐儿的女红不是她亲自教的,但金氏此时快要临盆。
两个孩子她帮着带,金氏知道吴氏的女红是一绝,亲自去求吴氏教自家女儿。
吴氏想想也没事,就答应下来。
还是我来吧,这孩子太任性,实在太难教。
碧玉何尝没想过将女儿送到吴氏那边学,可吴氏太宠大姐儿,恐怕不会真狠下心来管教她。
你这种时候最不能伤神,还是我来,我会教好她的。
吴氏一迭声的保证,我会严格待她的,绝不会心软。
她也知道碧玉的顾忌,没办法,隔代是亲。
只要大姐儿眼眶一红,她就心疼的紧,巴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的哄她高兴。
是啊,娘子,你一手好女红都是岳母教出来的。
刘仁杰帮着说情,我家大姐儿必能在她老人家的调教下大有长进的。
既然都这么说,碧玉就将刘瑛交给吴氏管教,叮嘱了好久。
刘玦依旧由杜氏亲自照顾。
胡雪儿亲自让下人带了半箱子小衣服鞋子过来,妹妹,这是当初我娘家送来的,东西太多,这些都是我家诤哥儿没穿过的,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用,你可别嫌弃。
碧玉随手拿起一件,衣料软和绣工精致,都不是凡品。
这些都是亲家太太专门给嫂子准备的,我可怎么好意思?诤儿长的快,这些都用不着。
胡雪儿笑道,留给你家孩子用正合适。
碧玉听了这话忙谢过,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些都是好东西,她甚是领胡雪儿这份情。
吴氏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满意。
这媳妇和女儿的关系修复的不错,媳妇的为人处事也有了长进。
两人正对坐着说话,胡雪儿的贴身丫环神情惊慌的请胡雪儿过去,陈家太太亲自来了。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榷,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陈太太来就来了,至于这么惊慌吗?胡雪儿想起自家的兄弟心中着急,慌慌张张的告辞而去。
其他人不方便跟过去一探究竟。
吴氏让下人跟过去听听,发生了何事,探得消息马上回来说给她们听。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都要下雪啊,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