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侧室?谢花梅都快被气笑了。
想娶花魁?做梦吧你!把禅院直哉收拾了一顿, 气消后她就继续去祓除咒灵了。
下半夜回到房间睡了一觉,谢花梅洗了个澡,正梳妆时, 听到了敲门声。
五条悟拎着个纸袋走进来。
咒灵祓除得怎么样?还行。
我知道有处地方放着特级咒物,可能吸引比较强的咒灵。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呵,可以啊。
安静了一会儿。
谢花梅对镜自赏没有去看五条悟,但能感觉到旁边的少年有话要说,那种犹豫纠结的气氛都快隔空传递到她这边来了。
五条悟清了清嗓子,开口却是:昨天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你知不知道?搞半天就想说这个?什么?五条悟眼神微亮,走到她身边拿出手机, 弯下腰,将手机放到她面前的梳妆台上。
动作间,谢花梅能听到他衣料摩擦声,感受到人体的温度, 还有从她脸际轻轻拂过的气息。
……她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
这时五条悟已经直起身子往后退开,好似无事发生,那几秒只是无意识的贴近而已。
谢花梅看向手机屏幕。
新闻内容:某男子被打成猪头, 倒挂在东大寺门口示众,脖子上挂着的牌子写着如下文字。
【我输给女人了/我再也不会看不起女人了/我今后一定好好上男德班】没多久这人就被救下了, 气急败坏差点打伤围观路人,还动用强权要求各平台删除新闻。
然而五条悟何许人也,看到新闻那刻他就截图保存了。
于是这就成了东京校众人清晨的笑料。
谢花梅:我干的, 有问题吗。
五条悟:太有趣了哈哈哈, 我没在现场真是太可惜了!手机屏幕黑掉了。
他一边说一边去拿手机, 手指触碰到屏幕, 锁屏画面亮了一瞬。
谢花梅:???五条悟:!!!啊啊啊啊啊——梅开二度!白毛DK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一蹦三尺高。
他脸颊温度不受控制地上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想把手机收起来。
谢花梅反应也很快,立刻去夺手机。
一来二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当然是谢花梅单方面的进攻,五条悟手忙脚乱地躲闪不让她碰到。
边打还在边吵嘴。
谢花梅:你的手机屏保——五条悟:看错了!你看错了!!!不可能!谢花梅道,既然如此,那你再让我看一眼!……不要!……啊啊可恶!失算了!五条悟额角冒汗,强行绕开话题:你看袋子里是我买的……谢花梅现在学聪明了,才不上当,像咬死猎物的小花豹一样强调:手机!五条悟大声否认:手机里什么都没有!!那你给我看!就不!呵,男人。
她怎么可能把自己认错。
谢花梅不觉得有什么,她的美图网上到处都是,普通人瞻仰下美女也无可非议,反倒证明她魅力大。
但到了五条悟这里,就非要探出个究竟来。
可能是因为争锋相对太久,她才不想轻易放过他。
也可能是因为白毛DK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让她觉得幼稚又好笑?说起来五条悟最近在她面前的模样也有点古怪。
大部分时候还是散漫不羁的样子,却似乎怀揣心事,有时还会盯着她发呆……以为她没有注意?在她望过去之前,又立刻挪开视线。
这家伙怎么回事?谢花梅故意放话刺激。
撒谎的态度未免也太拙劣了吧?这个态度……好啊,我懂了,你是不是拿我照片去做奇怪的事?!眼花!都说了是你眼花了!五条悟语气急促,老子怎么可能拿你的照片当屏保呢,老子又不喜欢你!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
……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喜欢……???机会!谢花梅趁机扑过去。
乒乒乓乓——哐当!最后五条悟被摁倒在榻榻米上,宽大的羽织像黑色的蝴蝶翅膀一样散开。
谢花梅跨坐在他劲瘦的腰上。
少年墨镜掉落一旁,银色碎发凌乱铺散。
谢花梅在心里感慨一句不愧是她看上的血包,脸果真漂亮,然后就毫无阻隔地对上他挑衅的视线。
——这家伙把手机藏到了和服衣襟里。
五条悟:有本事你就来拿啊,来啊。
笑死,以为她不敢吗?她可不是什么纯情的女高中生。
谢花梅冷笑。
五条悟预感不妙,正想阻止,一只灵巧的手已经像水蛇一样探进了他的和服前襟。
?!!!手下的身躯明显一颤,肌肉紧绷僵硬,隔着衣料还能隐约摸出腹肌和胸肌的轮廓。
谢花梅故意放慢速度,用上技巧,看这家伙能撑到什么时候。
跟我玩?如她所料想的一样,白毛少年起初还想强装镇定,没一会儿耳廓就开始泛红。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大喊。
等、等等!等一下!!!不带这样玩的啊!犯规啊!作弊啊!就在五条悟忍不住想开无下限时,家入硝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谢花,我听到了很响的声音,没事吧?家入硝子房间就在隔壁。
她拉开门看到眼前一幕,只愣了一秒就非常淡定地说:抱歉,打扰了。
然后又忍不住叹息。
你们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啊。
眼神交锋——家入硝子:一大早就来骚扰小学妹。
五条悟: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谢花梅站起身,视线落到手提袋上。
袋子是五条悟刚才拎来的,因为打斗掉到了一边,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一半。
捡起一看,是一套崭新的粉蓝色浴衣,绣着大朵大朵的白梅,手感细滑。
里面还有搭配的手提包和木屐。
你挑的?嗯哼。
五条悟小得意。
多亏上次和谢花梅一起去给杰买小裙子,他大概摸清了她的喜好。
今天有祭典哦。
他说。
五条悟也没有穿高专校服,而是传统和服。
深灰色的小袖和马乘袴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纹付羽织,印着暗纹和五条家家徽。
衣襟前挂着一个羽织纽,是毛绒绒的小白球。
虽然还不是最正式的和服,但这套穿在身上好像将他轻浮的气质收敛起来,变得沉稳许多。
ps.如果不说话的话。
察觉到她的视线,五条悟退后一步转了一圈,然后对她眨眨眼睛,好像在说你终于发现了。
微妙地……有种白孔雀开屏展示尾羽的既视感。
换上试试?家入硝子提议。
谢花梅点点头。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开口:你这家伙能系好腰带吗?和男士和服不同,女士浴衣腰带系法繁杂,什么文库结、蝶结、一文字结……没点技术还真系不好,大多数人都需要别人帮忙。
这难不倒谢花梅,更复杂的她都穿过。
虽然是有女童服侍,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着也会了。
她没听出五条悟的弦外之音,只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我当然能!五条悟默了一下,又道:这套的系带很复杂哦……这人怎么一直在旁边喵喵叫个不停。
谢花梅不服:出去,我马上换好给你看!好了好了,出去吧。
五条悟还想说什么,家入硝子一只手把他推了出去,女士换装时间,男士勿入。
想追人也不要太心急嘛。
五条悟:……他站在走廊,就像只被关在门外安分不下来的猫,踩着木屐转了两圈,最后咂咂嘴,靠到了墙边。
……换了多久了?谢花衣服怎么还没换好。
女生换衣服要这么长时间吗?肯定是腰带系不好吧!我就说让我帮忙嘛!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
家入硝子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换好了。
你是见不到主人就会寂寞的猫猫吗。
还是先把人追到了再说吧,能不能追到都不一定呢。
难度超高哦。
谢花完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只要她不在意,她就可以在这方面异常迟钝。
想着,家入硝子望向正在穿衣镜前照镜子的少女。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谢花梅穿浴衣。
奇妙地,这种传统服饰比现代装更适合她,蓝衣白梅和她的发色眸色十分协调,显出一种有别平常的清冷典雅的气质。
……家入硝子往旁边瞄了一眼,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打趣。
眼睛都看直了啊,五条。
不要搞得跟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啊。
话说回来,这家伙确实是第一次恋爱吧?……?!五条悟回神,飞快否认。
我才没有,别胡说!老子选的衣服果然好看……对,我刚刚看的是衣服,我的眼光果然不错!家入硝子贴心地离开了。
我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谢花梅站在镜前,看着五条悟走过来。
你的头发还没擦干。
他突然道。
濡湿的长发披散在肩头。
她一般都不会管头发,等它自然晾干。
五条悟这时又道:我帮你吹头发吧。
低沉的白噪音响起。
一时没人说话。
谢花梅很习惯有人在身边侍奉的感觉,并不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
只是五条悟今天有些过于安静了。
少年坐在她身后,脸被挡了个七七八八,从镜子看不到表情,只能感受到他一捋捋扯动发丝的动作,带来头皮轻微的拉扯感。
五条悟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轻柔……还以为他会趁机给她扯一把头发下来呢。
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五条悟放下手里的吹风机。
我给你编个发吧。
他又道。
……不对劲!谢花梅警觉地回头看他:你想干什么?你不会趁机捣蛋吧?比如给她编一个丑爆了的发型。
老子才不会!我不相信你的手艺。
……五条悟被她给噎了一下。
就在谢花梅以为他要放弃时,又听他道:就让我给你编一下嘛,我保证会好好编。
???谢花梅那一秒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撒娇!这家伙居然撒娇!!这还是他一次这样跟她说话吧,为什么会如此自然熟练啊?!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是DK不是JK啊!!好在五条悟最后编出来的发型还不赖。
她的一头银发被盘起,露出苍白纤长的脖颈,优美的线条没入后衣领中。
后颈,可以算是花魁的绝对领域。
五条悟站在后面,看着这画面,眼神不自然地飘到了别处。
直到听到谢花梅说话,他才镇定下来。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
五条悟:老子可是最强。
当然什么都会!没少给女人编过吧?谢花梅随口一说。
她印象里五条悟的女人缘好像还不错,毕竟那张脸摆在那儿。
五条悟的反应却比她想的要激烈一点。
没有!!白毛少年立刻否认,然后强调:我这是第一次给别人编头发。
毕竟我是天才嘛,就算是第一次做也能做好。
谢花梅:……哦。
那就这样吧。
管他第几次呢,跟她又没关系。
五条悟双手栊袖,再伸出时,左右手分别拿着梅花发簪和两个猫爪发卡。
再戴个发饰吧。
你喜欢哪一个,还是两个都戴?浴衣一般是搭配发簪的。
发卡纯粹是他的私心。
……梅花发簪总会勾起谢花梅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她曾用发簪刺瞎过武士的眼睛,结果被绑起来火烧报复。
眼前的发簪当然跟那支不同,但这种以花为原型的发簪大同小异。
她还没说话,五条悟突然道。
我觉得这个不好看。
他把发簪一扔。
谢花梅心想他是不是从她表情里看出了什么,可五条悟态度十分自然随意,好像真就是他一时兴起而已。
他扬扬发卡。
戴这个吧。
谢花梅皱皱鼻子。
不要,丑死了。
哪有,我觉得很好看啊!五条悟不愿意接受自己审美惨遭嫌弃的事实,把两个猫爪举到脑袋两边,颇有点卖萌嫌疑,你看这两个猫爪,一边一个,多可爱!我才不戴,要戴你自己戴!诶?!最后结果是一人一个。
谢花梅是女孩子,戴着倒没什么,还被夸可爱。
至于五条悟……被众人嘲笑了好一阵,因为戴这个发卡,原本下垂的碎刘海还变成了斜刘海。
他起初有点气呼呼,但很快就适应良好了,甚至还毫无心理负担地戴去逛祭典了。
谢花梅:早知道就该再给他扎两个羊角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