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喜欢, 被他逼着说了好多遍喜欢。
甚至到最后,沈惊瓷连勾住他脖颈的力气也没有,意识昏昏沉沉的, 被他仔细安抚着。
啪。
卧室的大灯开了,白亮的灯光刺的眼睛不适, 沈惊瓷蹙眉, 很弱的哼了声。
下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过了会儿,身边的床重新陷下去。
他的声音也出现:来。
她身上套着的是陈池驭的衬衫, 松松垮垮的皱在一起, 领口宽大,露出来的痕迹成片。
身边的床陷了下去,陈池驭膝盖撑着,把沈惊瓷抱过来靠在自己怀里。
陈池驭身上也不好过,他上身没穿衣服, 肩膀上弯弯的月牙印明显, 连成排的还带着血痕。
但男人显然不把这点伤当回事,眉眼都带着餍足, 哄着人喂水:再喝口, 嗓子都喊哑了。
沈惊瓷小口的抿着水,是真的渴,她忍不住的仰起头想要更多。
但在陈池驭话落后, 闭着眼的人动作忽然就顿住了。
她带着情绪的睁眼去看他, 像是在瞪人, 但实在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反倒在陈池驭眼里, 更像是撩拨。
沈惊瓷喝完, 懒得看他, 推了人一把自己钻回被子里,声音闷闷:你还有脸说。
陈池驭看了眼见底的水杯,算了下喝的差不多。
他掀开被子贴上去,手臂圈住了沈惊瓷的腰把人往自己方向一拉,手掌贴上她的小腹,轻轻地揉着。
他拇指也摩挲,唇在沈惊瓷白皙柔软的后颈上亲了几下:还难受?沈惊瓷本能的一抖,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吞吐着灼热的呼吸,仿佛又回到陌生的潮浪。
沈惊瓷四肢酸软,被他抱得又莫名舒服。
委屈上来,不免哼了声:嗯。
陈池驭亲了亲她耳朵,把沈惊瓷掰过来正面朝自己,低着头和她抵在一起:可我看过了,没弄伤。
沈惊瓷闷着脸,鼻梁磕着他的锁骨,小声的说了个涨。
陈池驭沉默了下,嘶了声,状若思考:可能是年年太软了,还不习惯,熟练几次就好了。
他盯着她,眼稍溢出笑:也可能是年年太贪吃。
贪吃鬼。
陈池驭慢条斯理的下结论。
真的是混蛋,沈惊瓷睡过去前,想的都是这句话。
腹部一直有一双大手轻缓的揉着,这可能是唯一能让沈惊瓷消气的地方了。
迷迷糊糊的,她还是抱住了陈池驭,嘴巴小声的嘀咕了句:一起睡。
不疼了。
月明星稀的夜中,男人没忍住的笑了,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他真是捡了个宝贝,抱不够也亲不够。
喜欢死了。
-早晨陈池驭感觉到怀里的人有动作时,眉心一动,电话挂的干脆又利落。
他垂眸,果不其然的看到她伸着手摸索身边的人,指尖和她交叉握住,陈池驭应了声:在着呢。
沈惊瓷动了下,下意识的问:几点了。
十点半。
她蜷着身蹭了蹭男人手背:你还在啊。
陪你。
陈池驭给她掖好被角,眼眸微深的顺带把领口往上拽了下:饿不饿。
沈惊瓷肚子确实是空的,她点了头,陈池驭就抱着人洗漱吃饭,沈惊瓷睡意消散时,连饭都被人喂完。
她开始脸红,推开陈池驭的手自己抢过勺子。
碗里的粥只剩了一个底,他一直在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盯的她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干什么似的。
沈惊瓷欲盖弥彰:你...你今天没事吗,怎么不出去。
陈池驭手指又下没下的敲着桌子,抬眼睨她:用完就赶我?沈惊瓷一下子被呛到,瓷勺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她别过头捂着嘴剧烈咳嗽。
陈池驭啧了声:怎么一点也逗不得。
说着,手已经覆上去替她顺气。
沈惊瓷红着脸辩解:是你总是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陈池驭瞥了一眼她面前的碗,怕再呛着,轻笑着不语。
下午再出去,你醒了身边得有人。
沈惊瓷动作微顿,心情却因为这一句话开始莫名变好。
她有感觉到自己是被人在乎着的。
甚至在他走之前,还是恋恋不舍的贪念。
周六的闲暇来的不易,如果不是沈惊瓷看到陈池驭忘带的手机,她会在那个沙发上窝到晚上。
沈惊瓷动了下屏幕,人脸识别失败,自动弹出密码输入。
手指不自觉的就输了自己生日进去,页面倏地跳转进去。
对了。
陈池驭的手机干净简洁,除了必要的东西之外没什么别的。
除了...除了她的照片。
沈惊瓷一眼就看到了壁纸上的人是她自己,不知是什么时候照的,她闭着眼在车内睡着,黄昏的光线洋洋洒洒的照在身上,柔软的不像话。
她愣怔的看了好久,然后鬼迷心窍般的点开了陈池驭的相册。
他的相册更是无趣,一些赛道的图片,几张没意义随便拍的,剩下的就全部是一个人——她。
她睡着的,喝水的,盯着窗外走神的。
其实也不多,甚至拍的模糊,可沈惊瓷愣是看了好久。
她下意识的往下滑,很快见底。
陈池驭换手机的时候应该是复制数据了,然后她看到了最下面的那个时间点——2018年。
2018年的那个夏天。
是她毕业的那个夏天。
是她换下学士服,坐在沥大篮球场长椅上的那个下午。
场上还是有十四号,但又不是那个十四号。
可沈惊瓷清楚的记得,那天她收到了一束向日葵,奇怪的是中间还夹着一枝玫瑰。
但上面卡面是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
送花的人只说是毕业的都有。
沈惊瓷当时信以为真。
那天的阳光不是很好,照片蒙着一层灰。
她双手撑在身侧,身后是绿色的网格栅栏,风吹得她发丝模糊。
欢呼和雀跃都远,他的镜头中只有她。
答案不言而喻。
原来是他。
心口涌起密密麻麻的酸胀,很想现在就见到他。
-沈惊瓷打车到陈池驭那边时,还特意嘱咐李原不要告诉他。
李原非常懂的发了个OK:【嫂子,你到了叫我,我去接你。
】沈惊瓷看了眼已经停表的出租车,顿了秒,默默地回:【我到了。
】.......这还是沈惊瓷第一次来陈池驭的地方,和她想的很不一样。
没有那种繁华,李原带着她越过了一片飞扬的沙地,从一个钢筋门拐到另一个场子。
水泥场地空旷,弯道很多,盘踞在一起。
几辆机车刚从起始点冲出,如离弦的箭,不远的直道结束身子偏移,利落的屈膝压弯,速度刺激并存。
李原在身边探着头找,兴奋的喊:嫂子你等等,陈队跑完这圈就回来了。
他给几个要比赛的做示范。
沈惊瓷看不到尽头,不禁也跟着点头。
阳光刺眼,远处的人和车逆着光在眼底映着一个个小点点。
沈惊瓷似乎看到尽头缩短,朝着眼底驰来,然后不断清晰,机车的轰隆声骤然停在眼前。
陈池驭一身黑色的夹克,和别人不一样,他没穿机车服,只戴了一个黑白的机车手套。
白色衬衫领子敞着口露出锁骨和喉结,凌厉混痞。
没想到沈惊瓷会出现在这里,男人长腿支撑点地,头盔前面的框遮住一半鼻骨,陈池驭顿了下,瞬即拽下头盔扣在把手上,他眉骨上挑,尾音也轻:年年?沈惊瓷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一时没有回神,愣了下后的解释:你手机忘带了。
给你送过来。
说着,沈惊瓷把握着的手机送出去,手臂升到半空。
是吗。
陈池驭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发丝微乱,唇异常的红。
他低头随意的用牙齿咬开机车手套脱下,又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忘了。
然后就是一眼,沈惊瓷脸忽然红了。
思绪乱了瞬,带着谁也不知道的潮红。
他咬手套的时候,特别像昨晚。
李原没注意到沈惊瓷的不对劲,在旁边笑得特别故意,插嘴道:哎呀呀,嫂子真好,陈队好福气哦。
陈池驭伸手接了沈惊瓷递过来的手机,长腿一迈翻下机车,他往前一步抓住了沈惊瓷的手腕,带着人往外走。
他回头瞥了李原眼,嗤的明显:滚。
好嘞。
李原军姿一下站好,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傻笑。
旁边有刚跑回圈的,满头是汗,凑过来八卦:哎,那就是嫂子?李原一副自己局内人的表情,笑得更嘚瑟:漂亮吧。
是啊,看着陈队还挺喜欢的啊,那锁骨上的,啧啧啧也不知道遮一遮。
王封环抱着手走进来,想起陈池驭来的时候那副模样,简直是面带春光:还他妈不系扣,浪到没边。
李原收回视线摇头,拍了拍王封肩膀,赞同:宝贝得紧着呢。
喜欢一个人真是遮不住,他们看的太明白了。
陈池驭抓着她走远,沈惊瓷才拉着他停住,一言不发的搭上他的衣领。
他身上还有明显的潮热,手指碰到好似灼烧,沈惊瓷耳后的红渐渐明显。
陈池驭顺着她的动作低头,看到衬衫的领口外翻的松垮,那个痕迹刚好若隐若现。
他撩起眼皮,沈惊瓷抿着唇,葱白的手指一板一眼的给他扣到最上面一颗。
松手前一秒,陈池驭喉间的笑忽然流出,胸腔的颤抖震的指尖发麻。
沈惊瓷红着脸倏地收手,又被一把抓住。
羞什么。
陈池驭扯着衣领往外拽了下,拘束的不自在,但他也没挣开。
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沈惊瓷,压着眼尾看她。
你还好意思说。
沈惊瓷飘忽的往陈池驭身后看了眼,没有人,她才摁住陈池驭乱动的手:你...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沈惊瓷脸皮薄,说完手拽着他的领口不自觉收紧,头都快低下。
这样啊。
陈池驭圈住她的腰,沈惊瓷往前挪了步,脑袋抵在了她的肩上,又听见男人蔫坏的说:可是年年才是罪魁祸首啊。
他压低声音,凑在沈惊瓷耳边用气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昨晚是年年抱着我,怎么都不肯松的。
拇指捻了下锁骨,肆无忌惮的调情。
一准料到她会生气,陈池驭又歪着头俯身补充:可是我喜欢的很。
你抱的越紧,我就越喜欢。
......沈惊瓷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你别说话了!陈池驭闷笑愈发明显。
陈池驭进了淋浴间冲澡,这边有休息室,地方还挺大。
他在这边没讲究,房间内除了基本设施什么都没有。
沈惊瓷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他。
但沈惊瓷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已经被传成什么样。
都想趁着陈池驭不在的时间来看看。
当她听到背后簌簌的声音,沈惊瓷回头的表情微顿。
一个个脑袋跟叠罗汉一样的夹在门缝中,争先空后的探着脑袋往里面瞧,眼睛亮的像是发现新大陆。
场面极其滑稽....而陈池驭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沈惊瓷跟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被一群人围着坐,对面沙发坐的满满的,只有李原好死不活的坐在沈惊瓷旁边。
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沈惊瓷就算笑下,都能说的更起劲。
陈池驭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脚步顿住。
嫂子,陈队在你面前是不是从来不摆脸,你不知道,我们看他在你旁边,简直就是...那人停了下,有些词穷。
腻歪。
有人提醒。
对!就是腻歪!腻歪的能拉丝了。
陈池驭脸一黑,顿都没顿就上去踹在了沙发矮脚。
砰的一声闷响。
气势极强的身影压下,清冽的嗓音不带半分情感,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屋子在顷刻之间静如死灰。
王封人都傻了,那声卧槽硬是被憋了回去,手啪的一声捂住嘴巴,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什么都没说!陈池驭眯眼扫视屋子里的一圈儿:都不累了是吧。
视线还没收回,陈池驭的目光忽然停在了茶几上的酒瓶上。
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憋久了总有想放松的时候,有时训练还是比赛结束了,在这边闹他都不管,醉了倒地就睡。
但谁他妈敢把酒拿到沈惊瓷面前的。
李原心一惊,坏了。
他站起来抱着酒瓶就跑,刚刚唠嗑唠上瘾了,距离都正好,想也没想伸手就够了瓶,还好没开。
没没没,没开呢。
拿过来敲响的。
他站起来后一帮人也跟着站,东一句西一句的就开始扯。
然后相视一眼,比进来的时候还快,三秒不到全部消失。
恨不得立马消失一样。
陈池驭绷着下颚,视线一直盯到最后的门缝关上。
沈惊瓷直起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忍不住笑了。
陈队好凶啊。
在耳畔响起的声音又温又软。
陈池驭垂眸,她坐在那里像是一个乖学生,回来看他的时候眨了眨眼,说不上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一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能把沈惊瓷逗笑。
陈池驭也没说什么,走过去把人抱到自己腿上,不爽的拍了下:沈惊瓷,学坏是吧。
沈惊瓷身子一缩,羞赫的圈住他的脖颈。
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明显,衣服换了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不知名的洗衣粉味混在鼻息,干净的像是一中槐树下的少年。
陈池驭身子稍微后仰,虎口卡在沈惊瓷腰的位置把她往后吗,细细端详一番,然后男人跟发现什么不得了一样的嘶了声:聊得什么这么开心?沈惊瓷眼睛莫名的亮,回来盯着他,唇角的笑还是没忍住。
她凑到陈池驭耳边说:我好像知道了一个秘密。
嗯?陈池驭被挑起兴趣,侧头看着她。
沈惊瓷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你的手机。
陈池驭眉骨微动,反应了一秒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翻我手机了啊。
嗯。
沈惊瓷摸着他肩膀上凸起来的骨头,下巴过去抵在上面,晃了晃笑:不让看吗。
陈池驭没马上回答,扶着沈惊瓷的腿又往上捞了点,他声音吊儿郎当,腔调也特别不正经:让。
怎么不让。
他亲着他的耳廓,暧昧的摩挲:我女朋友怎么查都让。
沈惊瓷痒,手掌推了推他笑得停不下来:你别弄啦。
查我也行,怎么查都给。
他抱着她不松手。
沉默了会儿,沈惊瓷忽然开口。
刚刚他们跟我说,你等了我好多年。
陈池驭舌尖勾着上颚扫了圈,就知道一群嘴没把门的还爱添油加醋。
沈惊瓷又说:他们还说你想我想的夜不能寐。
陈池驭没反驳,睨了她眼,示意继续。
陈池驭,你怎么还偷偷回来看我啊。
话一拐,从前面的开玩笑到这句,沈惊瓷笑意微敛的在陈池驭颈窝蹭了蹭。
陈池驭漫不经心的嗯了声:想回来看看我的年年过得好不好。
那过得好吗。
看着挺好,漂亮的毕业了。
沈惊瓷闷闷地哼了声:不是你的年年。
那是谁的。
沈惊瓷不说话,陈池驭捏着她腰间的软肉,哼笑:不是我的就抢过来。
沈惊瓷的情绪来也快去也快,眼睫上刚沾了点水雾就被他逗没:你好坏。
你才是坏人。
她就算学坏也是跟着他学的。
陈池驭指腹揉上她眼尾:行,喜欢就行,好坏无所谓。
沈惊瓷拉下他的手,她的手指开始不带戒指,陈池驭每次亲密时,总会在那个纹身上摩挲好久,齿痕不知留了多少次。
她想了会儿:要不我跟你交换一个秘密吧。
年年背着我藏了这么多小秘密啊。
沈惊瓷摸着陈池驭的手看,无名指上似乎有道痕迹。
还好吧,也不是很多,好像只剩这一个了。
她被转移了注意力。
陈池驭身子后仰,带着她一起:那就这么告诉我了?沈惊瓷看他:你不想听吗。
想。
她的事他都想。
但我说出来,可能会吓到你。
沈惊瓷抓紧了他的手:你想一想要不要听。
这么严重?陈池驭好笑,但还是正起了身点头:行,年年说,我仔细听。
沈惊瓷对上他漆黑的瞳孔,心悸的厉害。
然后在愈演愈烈,心火烧到眼前的那一刻,沈惊瓷慢吞吞的开口了: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在一〇年的那个夏天。
她垂下眸,声线紧绷到极致,手指蜷缩起来又停顿了会儿。
又努力将那句话完整说出:所以我喜欢你的时间,可能比你想的,还要久一些。
作者有话说:感觉章节好多,看着怪别扭的,就合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