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你来干嘛啦?被赶出屋子的谷莺莺觉得很沮丧,看到害自己被赶出来的大牛,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我是来帮你的耶!你别不识好歹喔。
大牛为自己的鸡婆辩解。
帮我?对啦,你有帮到我啦!帮我被扬哥赶出来。
谷莺莺气嘟嘟地瞪着多管闲事的大牛。
要不是他搅局,搞不好她现在正在跟扬哥共进晚餐,她还可以像小妻子般帮他布菜……谷莺莺,他欺负你耶!我在帮你说话好不好?大牛气得眼冒金星,用力指向木屋的方向。
那个该死的拽男,竟然把他最喜欢的莺莺欺负成这样?老天罚他以后娶不到娘子!他哪里欺负我了?扬哥跟姑娘家说话原本就是那样!我认识他那么久,到底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她拼命为任少扬冷淡的言行辩解。
那是你们对他太好,他才会那么拽!大牛继续吼。
扬哥天生就那个脸,他才没有拽!你不要乱说……谷莺莺哇啦哇啦地为喜爱的男人辩驳。
或许她真的是打扰了他,他才会这么说吧。
她以后会更小心的。
‘你有被虐狂是不?人家对你这么坏,你还对他这么好!脑袋有问题喔?你才有被虐狂!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谷莺莺噘起小嘴,气嘟嘟地反驳。
你……大牛被她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哼!我的事不用你管啦。
谷莺莺闷哼一声,水嫩的俏脸气得通红,脚丫往他的大脚上重重一踩,转身就走。
好痛……大牛抱着左脚蹦蹦跳,但谷莺莺已经走远了。
这女人是怎样?在他面前就那么有骨气,不但对他凶,还敢踩他?要是她也敢对屋里的男人那么凶,他就叫她第一名啦!青天朗朗,白云悠悠。
要把我画得美一点喔……水菱环着夫婿的手臂,两人一同靠着栏杆微笑,轻风吹拂,仿佛神仙。
任少扬没应声,只是挥动笔杆,把衣仲卿跟水菱相依的画面画在纸上。
只见他几笔临描,便把两人画得栩栩如生,让几个躲在后头探头探脑的女人发出赞叹,满像的耶!衣府的女眷听闻风声,全跑来了,观看特地请入太极山庄作画的画师有多厉害。
衣萱和白芷坐在凉亭里,边喝茶边看。
慕容悠风待在一旁,注意到女人们兴高采烈的表情,嘴角挂着一丝微勾。
没想到她们这么容易讨好。
真有趣。
不像没关系,把我画美一点就行了。
听到大家的赞叹,水菱急了,要不是夫婿就在身旁,她肯定会冲到画师身旁好好指点。
画得很美啦。
刚踏进庭院的于燕燕听到水菱的话,不禁抿着嘴唇淡淡微笑。
跟在她后头的厨娘,把经她指点所制成的糕点搁置桌面,让众人享用。
真的吗?水菱的脸颊泛红。
虽然有点心急,但她又不大敢冲到前头看成品。
当然是真的罗,扬哥超会画画的。
他从以前就这么厉害了,还是文武全才呢,少夫人放心好了。
跟在厨娘身后,看到心上人的谷莺莺根本忘记之前任少扬嫌弃她的话,又叽里呱啦谈起他的优点。
托了表姊的福,她可以跟着来到衣府,没想到会遇见心上人,上天真是对她太好了。
唉!这丫头。
于燕燕摇头,看到表妹痴迷成这样,不知该说什么。
那真是太好了。
水菱松口气,轻拍胸脯。
少夫人,请你不要随便乱动。
沉着脸的任少扬只说了这句话,一点也不搭理谷莺莺。
今天的老君眉味道回甘,跟平常不一样,好喝。
白芷喜孜孜地表示。
今天喝的茶,是用莺莺前年回杭州时特地带回来的水,味道当然跟平常不一样。
于燕燕微笑解释。
所谓水新则味辣,陈则味甘。
放过一两年的雪水再拿来泡茶,味道当然跟平常喝的滋味不一样。
这样啊!白芷多看了谷莺莺几眼。
没想到这个小胖妹也知道味道?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谷莺莺搔搔头,小脸微红,有点羞怯,又隐藏不住笑意,整个人闪亮动人。
只可惜作画的人,一眼都没往她身上瞟。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那壶水有这么大的用途,她只是听从表姊的指示,把瓮洗干净,装了满满一瓮天台山石梁飞瀑的水回来,之后就一直摆在玲珑园的地窖里,说是地窖较低温,才能保持水的纯度。
这么难得?那我得多喝几杯。
慕容悠风在一旁听出厉害,走过来拿杯茶喝。
我也要!相公也要!倚着栏杆的水菱大叫。
菱儿……衣仲卿看到她着急的神情,想劝阻,又无从说起,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任少扬看到水菱像只虫一样动来动去,只好如此表示。
谢谢啦!得了特赦令,水菱飞也似冲到凉亭去要茶喝。
任少扬也躲到树荫下,享受凉风吹拂。
扬哥,你也喝杯茶吧。
谷莺莺早就预备好一杯老君眉要给任少扬喝。
嗯。
男人接过瓷杯,喝了一口。
怎么样?谷莺莺像只小狗,眨着圆滚滚的双眼,观察心上人的表情。
还可以。
任少扬瞄了她一眼,淡淡回应。
陈年的天泉,滋味当然不同凡响。
不过这应该是小胖妹误打误撞抱回来的,跟懂不懂茶绝对是两码子事。
好冷淡的表情喔……但还是好帅……谷莺莺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俊挺高挑、面无表情的俊男,少女芳心不停悸动。
任少扬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喝着茶,连头也不抬,也没理会她的注视。
两人异样的状况引得不少衣家的奴婢悄悄讨论。
莺莺,快点来帮忙,不要杵在那儿发呆!于燕燕看不得表妹当众对任少扬流口水的蠢样儿,只有开口叫唤,帮表妹遮丑。
哦!谷莺莺回过头应了声,跟着于燕燕把蒸好的芋头盛在大盘里端入凉亭。
好像在过农家生活耶!真有趣。
唐蕾、杜蘅等未出嫁的小姑娘全围了过来。
用手拨一拨,沾白糖就可以吃了。
白芷对大家微笑,又对于燕燕表示,来者是客还让你们帮忙,怎么好意思?没关系哦们只是顺手。
于燕燕不在意地摆手。
吃蒸芋头是她提的主意,怎能不帮忙?以前她们在杭州常吃,但来到京城后,便很少看到有人这么吃了。
最近是看到莺莺紧黏着任少扬,让她想起南方的种种,才又想起小时候常吃着玩的玩意。
更何况,看大家觉得新鲜有趣的开心模样,她也很有成就感。
于燕燕又急着叮咛,先送这十几个过来,芋头要趁热吃,吃完再拿。
已经吩咐下去了。
白芷应着,要于燕燕别在意这些细节,跟大家一起尽情享受食物的美好。
谷莺莺早就挑了个特大的芋头,剥去外皮、沾上白糖,送到任少扬面前。
你也吃一个吧!热情的水眸瞅着他。
谢了,你自己吃就好。
没想到远离故乡,竟然还会在这里看到蒸芋头?任少扬脸色刷白,退了一两步。
扬哥,你肚子不饿吗?这芋头,我们以前常吃的。
谷莺莺歪着头,轻声提醒。
我不饿。
谢谢你的好意,你自己吃吧。
任少扬寒着脸谢绝。
可是……谷莺莺还想再说些什么。
任爷,你也一块吃吧!不要客气。
白芷看到两人在一旁推送,连忙出声招呼。
对嘛对嘛!谷莺莺再把芋头送上前一些。
再不吃,就要凉了呢。
不是客气,是真的不饿。
谢谢你们的招待。
任少扬看到芋头接近,如临大敌,挥手拒绝后,便问了茅厕的方向,采用屎’遁法迅速逃逸。
扬哥……谷莺莺不停叫唤着心上人的名字。
我看你还是自己吃好了。
他好像讨厌吃芋头。
这是于燕燕观察后的心得。
是吗?可明明他们小时候都吃过啊…… 谷莺莺看着手上的芋头,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人离开故乡,嗜好也会跟着改变?他明明就很爱吃啊…… 扬哥,你今天没吃到芋头耶。
在回家的路上,谷莺莺一直跟在任少扬身后叨叨絮絮,真的有够像他去世的娘。
闭嘴。
他冷淡回应,头都没回。
先前在衣府,他不想在众人面前让她没面子,现在出了那富贵世家,他对她可不需要在乎那些礼仪。
干嘛叫人家闭嘴?我是为你好耶……回春堂的大夫也说了,芋头是好东西,有得吃的时候就要吃,味道比土豆好而且还益气补虚,是很好的食物……谷莺莺水嫩小嘴喋喋不休,说得没完没了。
走在前头的男人被她叨念得一颗头快爆掉,但她仍没停下来的趋势。
任少扬深深叹口气,第无数次后悔。
为什么他会跟这碎嘴的胖丫头同乡……虽然出生在哪里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我跟你说喔,我有另外跟燕姊要了一些芋头,晚点在蒸给你吃……对身体这么好的食物,她非得让他乖乖吃下就对了。
不用了!任少扬全身寒毛竖起,坚持拒绝。
为什么?她追问原因。
但男人抵死不开口,她只好威胁他,你浪费食物,会被雷公劈喔!没关系。
被雷公劈比被你烦轻松。
我愿意。
自重逢以来,一直表现冷淡的任少扬,终于愿意开口对谷莺莺说明,但内容足以让她傻在原地。
呜……他好过分……谷莺莺两手绞得像麻花,圆滚滚的眼睛里漫着委屈的光芒。
走在前面的男人没有回头,但似乎背后有长眼睛,可以了解谷莺莺现在的表情,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只可惜走在他身后的谷莺莺没有看到,否则会对他更痴迷。
被他用在身后的小肥犬在哀怨半天后,握紧圆润的小拳头,暗暗起誓——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她绝对要让他吃下芋头!小姐,你要老李把马车拉来这儿,到这里喝茶,是要做什么?承相府的丫鬟如意对主子赵芳华的行为有颇多疑问。
赵芳华端坐如仪地守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回答如意的话。
秋天凉风吹来,轻轻吹拂她的长发,乌黑的发丝在风中翻飞,娇嫩的脸庞挂着淡淡的笑容。
站在主子身旁的如意,凝视这样高贵美丽的女主人,心里总有几份骄傲。
有人将‘京城第一美女的头衔送给她家小姐,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实至名归。
她的主子不但知书达礼、高贵自持,又是承相唯一的掌上明珠,身份之矜贵,可媲美皇室的公主。
身为这样美人儿的贴身丫鬟,如意真的觉得自己太光荣了,所以看到主子闷闷地坐在窗边,就想为她分忧解劳。
只是想吹吹风、散散心。
赵芳华淡淡目覆,娇美的脸蛋却泛起一片淡淡酡红。
是这样吗?如意满眼狐疑,越看越古怪。
要吹风,在家里的绣楼不能吹,偏要跑到人来人往的东大街来?这里人多口杂,越坐会越心烦吧?如意边为自家小姐倒茶,边想该怎么问比较好,没料到一不注意,却让茶水溢出了茶杯。
啊!糟糕……如意手忙脚乱地抑止灾情蔓延。
赵芳华还是端坐在旁,文风不动……应该说她是心不在焉,根本不知道如意将茶水倒出了杯外。
如意发现这个怪异的现象,边擦桌面,边顺着主子的目光望过去她发现主子在看路边的一个画师。
小姐喜欢他?如意注意到主子水灿的美眸直勾勾盯着在路边帮游客绘图的画师……这人叫什么来着?她确定自己看过他。
如意边收拾桌面,边回想几时看过这个相貌英挺的男人。
小姐,你喜欢那个男人?算了,懒得想了,直接问比较快。
反正她们也坐了一个早晨,总得找话聊。
谁?没料到心事会突然被丫鬟一语道破,赵英华回过头,傻傻看着如意,大眼睛眨啊眨,双颊泛起微红。
他好帅啊!我们看过他吧?如意站在主子身后,双眼往外瞟,不停打量主子的心上人。
当然罗,就是五天前,在衣家。
赵英华小声说明。
那天她应白芷之邀到衣府作客,他们请了技巧高超的画师,要将她们的身影画下。
她看到英挺的他,也看到他高超的画技,便悄悄把他专注的模样刻入心里,预备离别后可以早晚复习,没想到却在隔天便又遇见了他。
原来他就在太极山庄外摆摊帮人画画? 赵英华没想到上天对她这么好,竟这么轻易就让她发现他在哪里讨生活。
原来他就是那个画师。
如意也想起来了。
他长得顶好看的,画功也不错。
只可惜是个画师…… 赵英华听得懂如意没说出口的话带着什么涵义,连忙表示,虽然他目前靠这个为生,感觉很辛苦,但凭他的才气跟本事,绝对可以闯出一片天来的。
小姐?看王子急得俏脸涨红,如意扯了扯她的衣袖。
嗯?她看丫鬟一眼。
你都还没跟人家说上几句话,就开始捍卫他,那以后要怎么办啊?如意掩嘴轻笑。
如意!赵英华很是害羞,轻扯她的衣袖。
小姐有什么吩咐?如意皮皮地跟主子眨眨眼,眼底眉梢隐藏的笑意让赵英华困窘得直想找地洞钻进去。
我……她困窘得说不出话,眼眶也慢慢红了。
唉呀,我的好小姐,别恼了!看到主子眼眶红了,如意赶忙安抚,如意不是故意取笑你的,只是觉得小姐好纯情……光在这里看,哪能看出个结果?太阳那么大,不如我去请他过来喝杯茶、歇个腿,你说如何?‘要请他过来?红着眼眶的赵英华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
对啊,请他过来喝杯茶、聊聊天,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意笑嘻嘻地观察主子的脸色。
‘他要是拒绝……怎么办?末出阁的姑娘毕竟脸嫩,想到要主动眼男人示好就支支吾吾,生怕被男人拒绝。
谁舍得拒绝咱家的姑娘呢?说到这个,如意不禁趾高气昂起来。
她家小姐可是京城第一美女,哪个男人会瞎了眼睛拒绝?哪有的事?!赵英华的俏脸更红了,眼中散发的光彩也更明亮,惹人怜爱。
不管我有没有乱讲,你就让我过去吧,只稍一下下。
我就帮你把男人带回来。
如意打算顺主子的心意,以将功折罪。
毕竟先前差点把她惹哭了,心头总有点过意不去。
再加上主子平日待她极好,把她当成自家姊妹看待,现在她看上个极为俊挺的男人,虽然有点门不当户不对,不过基于姊妹情谊,还是要帮她鉴定一下。
好吧。
赵英华勉强答应。
喜欢人家,总是要开口,才会有机会。
否则任少扬怎么会知道有她这号人物呢?如意得到主子的许可,便兴奋地到对街去请人。
赵英华坐在这头,小脸酡红,两眼紧盯着对街的动静,发现任少扬果然不大愿意,不断摇头。
既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人家了,快回来吧……赵英华在心里喃喃自语。
但如意并非赵英华肚里的蛔虫,只见她不知跟男人说了什么,连摇半天头的男人突然迟疑一下,然后就点头了。
如意欢欣鼓舞,领着沉默寡言的任少扬从对街走过来。
看到出乎意料的发展,赵英华小脸滚烫,不明白如意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说动男人。
他看似很有主见,也不像会畏惧官府权势的人,威吓的方法对他并不见得有用。
那么,如意到底是跟他说了什么呢?赵英华心里很好奇。
跟在如意身后的大男人绷着俊脸,似乎很不高兴,跟前头的如意表情形成强烈对比。
不少在一旁看戏的摊贩,知道如意是丞相府的丫鬟,也不敢鼓噪,眼睁睁看着任少扬被请进对街的高级茶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