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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她若是想要往前走,他不……

2025-03-22 08:23:19

既然腿伤了就不要随便出来走动, 就算非得出来也带上白亦呀,他平时不是最护着你?以前我到书房去,他拦我拦得可紧了。

过去的事她就这样顺口说了出来, 卫凌心一点一点凉得彻底。

阿奾,之前有些事你知道了只会徒增担忧, 我当时......所以你当时不想让我知道,我明白的,你不用怀有歉意。

卫凌捏了捏虎口,不敢回头, 你不介意?那时候介意, 现在不了。

从大殿出来后有个下坡, 不算陡,但宋奾还是问了句, 还有没有其他路可以走?没了, 继续走, 没事。

宋奾便推着他向下走, 放缓了速度。

她其实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能这般心平气和与他相处。

以前介意吗?当然,那些担忧的、难过的每个夜晚她都清楚记得。

也恨过,只是人不能囚禁住自己,总抱着那些恨意过日子。

宋奾微笑着,对他说:好了, 到了。

马车停在大雄宝殿一侧的小道上,宋奾看了两眼直通山脚的路,没想到法云寺还有这么一条隐秘的山路啊。

卫凌没有声响, 宋奾侧头,只见他双手握拳放在腿上,不知在想什么, 神色凝重。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卫凌望向她,眼里没有一点光,他看了半晌,未说话。

宋奾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奇妙,忙道:挽翠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人一离开,卫凌紧握的拳头松开来,手心汇集起来的血色慢慢散开,变得苍白。

卫凌无奈苦笑,他盼了许久才盼得宋奾这样对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白亦从一旁出来,站在他身后汇报:郎君,那周则玺身份查明了。

说。

就是在城南书院教书的先生,风评极好,家中只有个成了婚的弟弟,目前未发现什么不妥。

白亦略一停顿,不过,这周先生几乎回回应试,但都未曾上榜。

为何?还不清楚。

查一查。

是。

白亦看向宋奾离开的方向,那郎君,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卫凌低头看了一眼不能动弹的右腿,缓缓道:不必了。

他在扬州时曾说过,她若是想要往前走,他不会拦着。

今日种种,她都在告诉他,她一点都不在乎了,执着于过去的只有自己。

那人家中关系简单,长相尚可,又受人崇敬,想必会让她过得舒心。

卫凌收回眼,走吧。

--卫凌离开法云寺后直接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如今清冷许多,卫舒两月前离了家去往边境,卫钰君也嫁了人,府里只端容郡主夫妇俩人与陈箬、袖礼还有一个半岁的孩子。

彼时端容郡主正和陈箬在屋内说话,小孩子在陈箬怀里睡着了,袖礼在一旁乖乖练字。

端容郡主不似以往,脸上有了些细纹,眉间傲气褪去不少。

阿箬,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端容郡主突然说。

陈箬一下明白过来,她轻拍了拍孩子的背,并未答话。

自从宋奾离开,这家反倒不像是个家了,域川不愿意回来,就连钰君那孩子也不闹了。

陈箬斟酌一二,开口问道:母亲,您还在怪阿奾呢?一晃眼,宋奾离开已两年多快三年了,她们俩人自那次在芳华巷撞见宋奾,便知道了这么久以来她过得一直很好,比在将军府时要畅意许多。

陈箬私心里是为她开心的,宋奾在将军府三年过的什么日子她最清楚不过。

后来卫凌回来过一趟,听说是与端容郡主说了许多,不过说了什么她并不知晓。

此刻端容郡主眉目微敛,喝了口茶后才道:若是域川早些与我说那些,我也不必逼着她离开,也怪我,连自己孩子什么情况都不知。

陈箬难得在端容郡主脸上看见这般忧伤神色,母亲......域川还住在那巷子里呢吧?是。

人家都搬走了他还住着。

端容郡主呵一声,他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如今倒肯去吃那些苦。

谁能想到呢,那样冷情冷意的一个孩子竟还有这一面。

端容郡主忽然笑了笑,你说,若是我上门去,阿奾还愿不愿意回来?陈箬惊了惊,思虑片刻后还是劝道:域川叮嘱过让我们不要去寻阿奾,他们两人的事就让他们去解决,母亲,我们就不要从中掺和了。

端容郡主长叹一声,罢了,我只愿他平平安安的就好,至于其他,能有便是福气。

这会袖礼练完了字,朝两人道:祖母,娘亲,袖礼写完了。

端容郡主终于有了些笑意,快拿来给祖母看看。

袖礼跳下凳子,将宣纸拿了过去,端容郡主看完后喜笑颜开,对陈箬说:我瞧着这字还有几分域川的影子呢。

常思的字看都不能看,平日里袖礼都是拿着域川留下来的字帖、书信临摹,定然是有几分相似的。

端容郡主将纸放置一旁,摸了摸他的头,将来咱们袖礼也跟叔叔一样,做个大官,留在盛京陪祖母好不好?袖礼乖巧应:好!这时秋嬷嬷突然进门来,兴奋道:郡主,二郎回来了!端容郡主登时站了起来,回来了?是呢,不过......卫凌已行至门前,两人都明白了秋嬷嬷口中那个不过。

域川,这是怎么一回事?端容郡主大惊失色。

卫凌耐着性子解释一番,依旧没有道出实情,不过端容郡主信了,抚着胸口直说:会痊愈就成。

几人进到屋内,端容郡主高兴得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忙着让下人给他端茶倒水,又忽然瞥见桌上的宣纸,直接让人拿给他看,域川你瞧瞧,袖礼这字是不是有你当年风范?卫凌接过,看了几眼,朝袖礼招了招手。

袖礼怯生生走到跟前,叔叔。

卫凌此刻坐着,比袖礼高不了多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写得不错。

又指着纸上一个字说:不过这儿笔力要重些,才显得有气势。

袖礼重重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卫凌示意袖礼靠近,随后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小人立马精神抖擞起来,拿着纸跑开。

而轮椅车上的人望着离开的袖礼,唇角露出几分笑意。

一旁陈箬俩人看得呆了,卫凌上次回来也是这般,对袖礼的态度一改从前,温和得不行。

他们都以为卫凌是一时兴起,可今日依旧这样,端容郡主高兴极了,顺势道:域川,你如今腿脚不便,不若搬回将军府,也好有人照顾你。

卫凌回过身来,母亲,我现在住的地方里皇宫近些,就不搬了。

端容郡主眼见的失落起来,却不敢多说什么。

母亲,这是给外祖母求的平安符。

卫凌从衣袖里拿出一枚符,递给秋嬷嬷,我这模样就不去长公主府了,免得让外祖母担忧,还请母亲替儿子跑一趟。

端容郡主连连应下来,收好平安符后问道:这快到晌午了,可要留下来吃饭?我让厨房去准备些你爱吃的菜。

卫凌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还是同意了。

阿箬,你快让人去把钰君叫回来,咱们一家好好吃个饭。

端容郡主赶忙吩咐。

卫钰君嫁了卫海奉手底下一个年轻将军,性子收敛不少,日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去。

陈箬离开,端容郡主拉着人关心了几句,卫凌都一一答了。

末了,卫凌问:父亲可在?端容郡主怔了会才道:在书房里呢,我让人叫来。

不用,我过去一趟。

等白亦推着人消失在视野里,一旁秋嬷嬷感慨:没想到二郎竟变了这么多。

端容郡主没出声,只抹了抹眼角的泪。

--卫海奉见到卫凌的腿没多大反应,俩人同在官场,早有有心巴结的人将卫凌近况告予他。

不过他倒是惊讶,卫凌居然会主动上门,这十几年来还是头一次。

父子俩关系早就僵持不下,卫海奉一生戎马傲惯了,他不会先低头。

此刻惊讶神色很快掩起,他坐在书桌后,只瞅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卫凌坐在书房中央,看着那个从小被他视为噩梦的人,心里笑了,兜兜转转,眼前人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命运捉弄。

其实所有事情早在他知道真相那一刻起就释怀,他反而彻底松了口气。

据消息称,当年的事只有外祖母一人知晓,甚至他的父亲母亲都被瞒在其中,直至今日。

有关系也好,没有关系也好,都是过去的事了。

父亲。

卫凌唤了一声。

卫海奉抬起头来,看了他好一会。

须臾,他语气缓下来,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随后自言自语,这天下还有老子给儿子办事的。

卫凌眉头舒展开,谢过父亲。

说吧,过来吩咐什么事。

确有一事。

卫海奉怒目望去,还真有?卫凌没理会,推着轮椅车上前几步,父亲,您也知晓宋瑜一事有蹊跷,而且他怎么说也是您手底下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说起这事卫海奉立即正经起来,摇了摇头,宋瑜只是无辜被拉下水,若是我再做些什么,整个禁军,整个京畿军都会受牵连啊。

卫海奉虽说平时爱喝些小酒,性子冲动,可还是能看得清形势,而镇国将军这名头也不是白来的。

父亲,那背后之人无非是想搅乱盛京,好在其中浑水摸鱼,而京畿军是盛京命门,您若是按兵不动,由着别人摆弄才是正中下怀。

这是何意?如今那些人拿奸细一事做文章,目的明明白白对准了禁军,说不好,边境外的大哥不久后就要被牵连。

若是里外乱起来,那届时得益的又是谁?卫海奉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

父亲不必惊慌,如今那人暂时收手,便可说明其中受了阻力,他们定会另寻其道。

什么阻力?卫凌不说话了,卫海奉了然般哼一声,又是你?卫凌未直接答:眼下最重要不是宋瑜与奸细,而是南洋来使与我朝商贸洽谈一事,今夜宫内宴请,父亲可多加留意。

你想要我如何做?卫凌低声说了几句,卫海奉接连点头。

父子俩人还是第 一回如此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