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还不是全部的真相,你还和巫族勾结,不知道密谋了什么,当你发现原来我还没死时,你居然再次设计借巫族的手,要置我于死地,你对瑾妃怎能如此残忍?对你们的骨肉也是如此残忍,你到底有没有心?听出他似乎并不打算说出真相,我只得再把话说重了些,希望能突破他的底限。
……唉,如果这样想你能觉得开心,便这样吧,我罪不可赦,你动手我绝不还手。
你要我做一个杀父的恶人?公孙锥,骨肉血亲,你到底有多狠?那个女人,是你毕生所爱,你怎能那样狠?是,她是我毕生所爱,但是你,你是她的命,我能如何?果然从瑾妃那里入手才能戳到他的痛点,他已经有些顶不住了。
你能如何?你能一次又一次将她的命践踏,摧残!我冷冷的说。
不,我没有,我是护着你的,为了护你,我必须将你送出皇宫,必须让你走上最合适你的路。
公孙锥第一次露出那种痛苦的表情,他扶着额沉吟了半晌才缓缓的说:罢了,你要知道你的身世,那也是你的权利,不错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和瑾儿的女儿。
为何害死娘亲还要害死我?孤星一说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不是的,那是逼不得已,你要是留在皇宫,活不过及笄那年,只有离开皇宫,只有成为阳血之女,你才能活下来,这是我求了巫族的巫医后他给我指的路。
你好可笑,你难道不知巫族是要害死我的吗?不是这样的,小小,眼见不一定未实,你娘是心甘情愿为你而死的,如果不是她苦苦哀求,求我保住你,我断然不会这样做,害了她,我这辈子都不得安宁,我活着,却是生不如死,但是我必须活着,活着为了看着你好好的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我冷笑: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而且就是口中的巫族害死的我。
我本是赶着要救你,却迟了一步,你被沙漠之君带走了,但这是你命中的死劫,你的命数本来到那里就结束了,我拼了命加上你娘亲的命也只能保你到十七岁,好在你走上了正轨,变成了不可或缺的人,所以机缘巧合你又活了,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你的命格已经没有了,没有束缚,你可以随意过你想要的生活,已经不受天道轮回的控制了。
公孙锥老怀安慰的看着我:所以现在就算要我即刻就死,我也无遗憾了。
你想解脱?我不会让你解脱的,你要活着,为我娘赎罪。
他的话我不懂,也不想懂,我的心很乱,乱糟糟的,我急速的离开,甚至忘了戴上面具,等我回过神来时,人却在尉迟府外了。
呵,一旦有事,我自动自发的就会来找他,我的心已经不受控制了,而且现在我也真的想要见他,心空得紧,乱的紧,我的身世一旦解开了,却是这样的不堪,不堪得让我不知所措。
我在尉迟府里好似幽魂一样走动,有了他的吩咐,没有人拦我,终于我找到了新的书房,尉迟苍漠正在案后看书,我就飘了进去,他缓缓抬眼看我:那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听到他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一直隐忍的眼泪滂沱而出,他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走过来抱住我低低的说:你是想做慕小小呢?还是鬼蝶?突然的问话让我一愣,这才想起我穿着鬼蝶的衣裳却忘了戴面具,伤痛瞬间褪去不少。
你都知道了?我哽咽着问。
第一天到鬼门就感觉到了,否则,那般同我作对的,早就被灭了。
尉迟苍漠淡淡的说着,抬手为我抹去眼泪。
那太子宫那晚你是故意的?小小,我们不再提此事了好吗?他定定的看着我问。
不好,你杀我,这辈子我都不原谅你。
我心里难过,半撒娇半认真的说。
是吗?还是要做鬼蝶么?他拿出面具戴在我脸上:好吧,直到你气消为止。
我抿着唇一把扯下面具,憋着嘴说:我现在要做慕小小。
他有些失笑,但却点点头将我抱在怀中叹了口气说:真好!呜……公孙锥是我爹,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我大声哭了起来,含含糊糊的问。
是!那天在御花园,你就是用这个威胁他臣服的是不是?是!你混蛋,为何不告诉我?告诉你,然后让你像现在这般哭闹?尉迟苍漠挑眉问。
我是你的棋子,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又怎么会管我的感受?我一下子推开他:我要做鬼蝶了,面具给我。
不……尉迟苍漠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他还是没说出口,叹了口气把面具戴在我脸上:公孙锥你还杀吗?我要他一辈子内疚痛苦,我不杀他,我不让他解脱。
我故作冰冷的说,却又因为哭泣而失了分寸。
好。
尉迟苍漠倒是挺好说话的,他大手揽住我的腰,又将我拉到怀中说:哭吧,我知道你委屈。
尉迟苍漠,我恨你。
我一边哭一边说: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为了一点小事就可以杀死心爱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尉迟苍漠不说话,让我在那撒泼,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他好像白狼,我也这样对着白狼撒过泼,但是作为相公时的他,却从不敢这样放肆过。
我一直哭一直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在他怀中睡去,其实只有在他怀中我才能安心,无论何时都是。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慕小小,如今,我不得不心甘情愿的承认,你比我所有的大计都要来的重要。
尉迟苍漠缓缓取下我的面具,摸着我带泪的小脸说。
爷,巫琳忽然来了,她说我们用手段骗了她,慕小小根本没死!这时灼日却在门外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