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要是假传命令,那害的不是她,是我自己。
翠嬷嬷冷笑:爷要酒可以不是自己喝,这有什么奇怪,再者爷的心思谁能揣摩得准呢?眼看两人要争执起来,我忙说:翠嬷嬷误了时辰被怪责的哈,你也脱不了干系。
翠嬷嬷这才悻悻的退开,随即说:你胆子也够大,没有酒进去了,恐怕是出不来了。
她似笑非笑又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我叹了口气:人各有命,要真是那样,我也无话可说。
说完端着盘子就往白狗在的那个房走去,这一次,门开着,白狗似乎正在沉睡,我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该不该进。
进来。
它淡淡的说着,身子却是没动,还那样趴着,眼也是闭着的。
晚膳准备好了。
我把东西摆好,然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它也没有什么动作,甚至没有睁眼,懒懒的说:你这是干什么?因为没有桂花,所以无法做出桂花酒,请责罚。
我匍匐在地上说。
桂花?二少爷那什么花没有?白灵,你作为奴,不为主子分担出谋划策,该罚的是你。
白灵一下子也跪地上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是她的错,她带我去找二少爷了,可是我没要他给的花。
我忙说。
为何?白狗这时眯起眼来问。
他要价太高,我给不起。
我要喝的酒,他敢要价?白狗轻描淡写的反问,眼却是看向白灵的。
那是二少爷想收了主人,主人不从,所以才没要到花。
白灵一个激灵忙不迭的把实情说出。
他要收了你?此事当真?白狗睁开眼,冷冷的看着我问。
恩。
我轻轻的应了声,脸不自然的红了,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是丢人。
那你为何不从?如今这尉迟家可是他说了算。
白狗语带讥讽。
我和相公,哦,不是,我和大公子拜了堂,自然是他的人,不是他的妻,也是他的女人,怎能再从了二公子呢?我皱眉,心里十分不快,为什么他们都觉得二少爷要我,我就该巴巴的送出去?大少爷已经死了,你当真愿意为一个死人守节?白狗微微讶然的问。
我不管他生死,反正除了他,我谁也不从。
说着我抬起头毫不示弱的瞪着它,事关名节,怎么也不能退缩。
白狗没有再说什么,跳下锦榻说:过来伺候我用膳。
这样就完事儿了?我想站起来,可是只觉得脚软,一下子又跌回去了,白灵走过来扶起我,白狗扫了我一记:哼,我以为你真是胆大包天了。
它冷哼一声。
就是腿麻了而已。
我不服气的辩解,怕一只狗,说出去真是有点怯,但是这个家里从上到下都怕这只狗,也不清楚它到底什么身份。
白狗不再说话,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吃完后,它随即说:我问你,如果你养了一只猫,你妹妹也喜欢,而且对这只猫比你好得多,你不希望这只猫变心偏向你妹妹,你会怎么做?怎么忽然问这个?我有些奇怪,但是思索了一会说:我自然是对它更好啊,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强留住它是没用的,只有得到它的心,得到它的忠诚,才可能永远得到它。
白狗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说:我不这样认为,如果是我,我会割掉它的双腿,让它除了我,再没人可以依靠。
那样你的确是得到它了,但是它的心中对你只有愤怒,仇恨,也许还会带一点恐惧,却再没了爱,崇拜和信任,这样子得到有意思吗?得到的真的是它吗?是么?白狗缓缓的转身看向窗外一片漆黑如墨,淡淡的问:如果我斩断了你的双腿,你会怨恨,愤怒,恐惧吗?会,而且我宁死也不会依靠你。
这也是真话,依靠仇人而活,我并不是一只猫。
慕小小,你知道这黑暗下面隐藏的是什么吗?它忽然转开了话题问我。
不知道。
我甚至不敢去猜测那会是什么。
下去吧。
白狗并没有回头,只是轻浅的吩咐我,我低着头收拾了碗盘准备离开,白狗忽然又说:白灵,以后你不准再进这个屋子。
是尊主。
白灵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迅速的出去了,我莫名其妙,端着盘子走出去,白灵帮我接过了手,然后走出一段距离才说:以后我是真的可以只听你一个人的了,刚才尊主的话就是这样意思。
什么话?它刚才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那一句?嘿嘿,反正我知道就行。
白灵嘻嘻一笑,似乎显得非常高兴。
你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会没事。
我侧目看她,她抿唇一笑:姐姐说得什么话,我刚才可是吓死了。
是吗?她刚才可比我镇定多了,我看着她那纯真的笑脸,总觉得有些诡异,其间到底隐藏了什么?姐姐,你多想了,我可是捏着一把汗的,不过我想尊主也不是真的要喝酒,我觉得它是在试探你。
白灵低低的说。
试探我?我忽然想到它一开始就说二少爷有花,到底是白灵隐瞒了我,还是它早就知道二少爷有花才设了局的?算了,反正你就按着本心做事,我想它不会怪你的。
白灵轻笑着说,我们收拾干净,她送我回到房中,相公直挺挺的睡在床上,脸色更加苍白了,我总觉得他好像比之前显得僵硬的多。
刚刚清洗完毕准备休息时,门被打开,翠嬷嬷站在门外说:大少爷的身子越来越硬了,这样不行,以后你要帮他按摩,帮他洗身,还要多陪他走动。
走动?前两样倒是可以的,但是我怎么陪他走动啊?对。
翠嬷嬷说完就走了,反正问了她也不会说,我叹了口气,爬上床,跪在他大腿一侧,用力的捏起来,他的肌肉因为长时间不动,显得十分僵硬,好像石头一样。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