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看着我十分平静的说:杀了鬼女,用鬼女的精魄来化解你的诅咒,是唯一保住你和孩子的方法,我只能帮爷困住你,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只是一个想守护你的人罢了,你是我鬼家唯一的血脉,今后我依旧会守护你的孩子,因为那也是我鬼家最后的血脉了。
我眯着眼看他良久才缓缓的说:我希望你别把残影传承给我的孩子。
放心吧,只要我不死,残影都会留在我体内。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来到书房,推开门,尉迟苍漠正在书案后画着什么,我走过去,只见他正在画一幅冬夜寒梅图。
来了?过来,为夫教你作画。
他轻描淡写的说。
尉迟……相公,你已经好久没有作画了。
不知为何看见他如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我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微微抬头:是啊,好久没有那个心境了,来看看,此画如何?我走过去,他一抬臂将我拉到怀中抱着说:看看,还缺了什么?缺了一双男女,在梅树下,男的为女的鬓边插了一只梅。
甚好,那便一起将它完成吧。
尉迟苍漠点点头,大手裹着我的小手,在画纸上缓缓的移动起来,不一会儿他就勾出了我轮廓,是那么的逼真,不是早已熟记于心根本画不出来的。
相公……我忽然泪崩了,眼泪滴答滴答落在纸上。
怎么哭了?画得不像?他抬手抹掉我的泪,轻浅的问。
不是,太像了,我哭是因为太像了,为何会那么像?我哽咽着问。
尉迟苍漠摇了摇头:像还哭?把画纸都弄脏了。
果然泪水染了宣纸,落下一路泪痕。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喃喃着说。
无妨,以后你闯祸,为夫为你收拾善后。
说着他提笔刷刷几下,将那泪痕晕染出几朵花瓣飘散,跃出纸面,似乎活了一般。
那我要画你,你教我。
我擦了擦泪水说。
尉迟苍漠一言不发,握着我的手又勾画了起来,画我时那般仔细,画他时却十分随意,几笔勾勒,虽然很像,但却不精致。
不好,我要细细的画你。
我皱眉说。
那就用你的心,将我一点点记住,那便能画得精致了。
他说着放下笔,将我转过身面对他,拉着我的手放到脸上。
为什么放了水卿卿和东方晟?我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游移着问。
想放便放了。
那孩子呢?我要生下来。
你想生便生吧。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
你变了。
我将脸埋入他怀中:变得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小小,我们好好过日子吧,我累了。
尉迟苍漠忽然低低的说:我步步为营,算计着反攻神庭,只为了复仇,如今看来确实好像,神族早已不堪一击,一个指头就能毁掉,我曾想将魔族洗牌,换掉老魔王所有的亲信,但,现在我不会魔族,魔族依旧繁荣富强,我忽然觉得意兴阑珊。
你的意思是,你不夺天下,不反攻神庭了?我惊愕的看向他。
就算不夺天下,就算没有魔兵,我也可以随时毁掉神族,居然就是这样的无趣。
尉迟苍漠淡淡的说:我执着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我真的累了,现在我只想与你好好过日子,画画,赏花,吃你亲手做的饭菜,过平常人的生活。
真的吗?真的。
那孩子……我摸着小腹。
你要生,便生吧,生下他,有何后果我都陪着你,大不了再沉睡几百年,等你转世。
你怎么忽然就想通了?之前我以死相逼他都无动于衷的,如今却忽然就改变了。
尉迟苍漠摸着我的长发:小小,那一夜我背着你在雪下漫步,忽然觉得如果能永远走下去该多好,那种渴望甚至超过了反攻神庭复仇,我想我对你并非只是想独占吧,好似东方晟说的,情那东西,我不懂,但是不懂,不代表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把东方晟伤成那样?我皱眉。
你居然为他背了因果罪孽,我怎能随意饶过他呢?尉迟苍漠微微眯眼,我抿唇一笑:你还是如此霸道,不过,我爱的就是你这种霸道。
尉迟苍漠抱着我,眼神微闪:以后不许对任何男人好,听见吗?是,相公。
我笑着回答,他紧紧抱着我说:鬼谷子你信得过,我就让他一直给你保胎了。
恩,我信他。
以后,孩子,也将交给他抚养,那毕竟是鬼家最后的血脉了吧。
你知道?我说过,这天下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恩,我希望东方晟夫妇也能帮我带孩子,否则只有男的带,我不放心。
哼,算了,我想东方晟不会不答应的。
相公,生下孩子我真的会死吗?我的记忆不会错的,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刻意留下来,就代表很重要。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邪神的记忆不是都封印了吗?当初我的力量进入这个身体时,虽然一直在磨合,却还是有些过于大了,复活仪式举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发现完整的契合还是做不到,其实三清他们进入那个房间时我就已经知道了,也明白他们的目的,于是我将计就计,让他们把我邪神的力量封印住,那样我可以有更多时间和身子磨合。
那个符,是你故意让他们贴上的。
这事他曾经说过。
不错,贴上后,我的记忆被封印了,曾经一度忘了你,但是在我故意让他们贴的嗜好,做了一点手脚,那符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自己掉下来,但是被符吸走的力量却不会再拿出,也就是说,过剩的力量,还是被封印着,只是记忆恢复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