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退回来,看着他却没有说话,他走过我身边,推开隔壁的房间,把油灯放到桌上说:那小二不敢进来,夜了屋里每个照亮的,怕姑娘不方便。
谢谢掌柜的,只是不知,这隔壁房间为何要封了呢?我试探的问。
死过人,邪乎,你晚上听到什么动静千万别出来,闹得凶。
掌柜的淡淡的说着,也不看我,将油灯放到桌上就要走,我忙喊住他:掌柜的,不知可曾听过公孙锥这个名字?掌柜的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说:没有听过。
那魔都制衣铺一事呢?我又问。
什么制衣铺,我不清楚。
那好,黑白无常您总该不会忘了吧?黑白无常是地府的鬼差,这个世人都知道。
那么,你伙同黑白无常陷害无辜女子的事,掌柜的应该还有点印象吧?我淡淡的说。
掌柜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我说:我本不想揭穿你,你反而步步逼来,你去而复返,只要我喊一声,下面那群镇民就会冲上来撕了你。
那也好,上来让他们看看你的真面目。
我淡淡的说。
嘿,你觉得他们会信谁?掌柜的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天真的以为他们会信你的吗?不等你说完,他们就会弄死你了。
整个镇子烧了一半,如果他们再动我,也许这一次就不是一半而是全毁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怕?怕了,会不会听我把话说完?我缓缓做到椅子上说:再者说,我有证据。
你有什么证据?别危言耸听了。
掌柜的脸色一变,看得出我的话对他是有所触动的。
我见过那个叫公孙锥的人,他给了我证据。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见到公孙锥?他已经在冰山地狱,永远回不来了。
掌柜的歇斯底里的说。
可惜,他回来了,冥君不会让他得偿所愿的。
我根据两人在酒桌上的对话,大致猜到了点端倪。
掌柜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回来了……然后又义无反顾的出卖我,为了你?这不是出卖,你勾结黑白无常陷害我,引来天雷,甚至差点烧掉大半个镇子,你觉得这样做真的没错吗?我已经在补偿了,我只是恨你,我没想害其他人。
掌柜的将双手捂在脸上,喃喃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补偿?那些死掉的人,你又如何补偿?三十条命,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从未见过面,你的恨从何处来?看得出他并不是一个心地狠辣的人,火烧镇子的事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照着这个突破口打开,也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的制衣铺里养着多少小鬼?都是因为你,因为公孙锥带你肉身入地狱,结果呢,惹怒了冥君,冥君一把火烧了我的制衣铺,连同我养着的小鬼,那些在外人面前是鬼,在我这里就是孩子,三十条人命算什么?你知道我有多少孩子被烧死了吗?所以,我要你也烧死,血债血偿,这并没有什么好内疚的。
掌柜的目光如剑,直直的看着我,双眼血红,那种恨意,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可是,我什么时候去过他的制衣铺了?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去过你的制衣铺?你居然全忘了?呵呵呵,你居然敢全忘了?掌柜的长啸一声:就算转世轮回又怎样?灵魂不变,罪孽就不变,我现在就杀了你,给那些枉死的人报仇,还有我那些可怜的孩子报仇。
说着他就扑了过来,我忙闪身躲避,一边说:你冷静点,别那么冲动,烧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也算是报仇吗?所谓,不知者不罪,除非我真的想起那件事,你杀我才有道理不是吗?掌柜的冲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说:闭嘴,闭嘴,我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原谅。
你放开我……咳咳……无痕快点救我……我拼命喊了一声,这时一个人从窗户处跳了进来,一下子打晕了掌柜的。
咳咳咳……我喘着气,差点窒息了。
你没事吧?无痕走过来问。
幸好有你,没想到他会忽然发疯。
我喘息着说。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他原来就是一直失踪了的地魔延平。
地魔延平?那是什么?我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人问。
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叫延平,本是一个修仙者,但是最终却觉得仙没有魔好,于是就入了魔道,自成地魔,修行邪法,却又能保持本心不坏,将那些无法超生的孩子养成小鬼帮他做衣裳,他做的寿衣是最好的,而且为了修行魔道,他甚至挖了一条通往地府的密道,经常出入地府,与小鬼嬉戏,和阴阳世家公孙家交情颇深,公孙家的人也时常从他那里走阴,只是六十年前,公孙锥带了一个人下去地府,坏了地府的规矩,冥王就放了一把火,烧了他的制衣铺,关闭了他家和地府的连接点,而他也从此失踪了。
那你知道,当初公孙锥带下去的那个人是谁?也许通过这个,就可以知道我的前世?可惜无痕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也许就是你的前世,所以他才那么恨你。
现在该怎么办?我皱眉问。
他其实也没打算继续害你,你走吧,当做从来没来过,我开解开解他。
不,其实我找他的真正目的不是这个,我要肉身入地府。
你说什么?肉身入地府是大忌,就算你求了地魔带你去,不被结界压扁,被鬼差看见也是会直接拒了你的魂,让你永远回不来的。
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求你了。
我说着跪在地上给无痕磕了个头。
啊,你这是干什么?我……我没那个本事。
无痕急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