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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2025-03-29 03:57:29

~﹡~﹡~﹡~﹡~﹡~﹡~﹡~〖.欢迎阅读 多谢支持.〗~﹡~﹡~﹡~﹡~﹡~﹡~﹡~纵然太子认定苏步钦心术不正,但那只兔子显然不是高调沉不住气的人。

有什么理由把冷淑雨接近府中,又把姚荡拒之门外?如果是想两头讨好,那他原先不表态不偏颇的策略很好,没理由突然那么大动作。

所以,思来想去,太子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你看错了吧。

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她没有固执去认定那些尚未得到证实的事,只撇唇抛出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按理说,这种类似于结束语的话,可以为这件事画上句点了。

正常剧情,之后他可以趁虚而入,体贴送她回别院,沿途挤出些安慰,或者干脆借个肩膀给她靠靠。

可为什么事态发展偏要那么出乎意料!想他堂堂当朝太子爷,竟然卑躬屈膝地蜷在围墙边,任由个不知天高地厚地死女人踩在自己背上。

扶住墙,我站起来咯。

老虎帽下有薄汗沁出,他不拘小节地用袖子抹去,感觉到那股踩在背上的重量慢慢移动了肩上,他出声提醒。

姚荡垂眸扫了他眼,这视角只能瞧见那顶老虎帽的顶端。

有多少人可以这样堂而皇之地踩在太子肩上?拽拽的感觉让她嘴角爬上一丝得意忘形的笑,还夹杂着一声轻佻的口哨,好了,你慢点,再敢让我跌下来,我就在你的光头上画乌龟。

嗯。

他边小心翼翼地渐渐直起身子,边无奈低语,霉荡,今天开始减肥吧。

呸!四哥说,姑娘家就是要肉肉的才舒服。

姚荡故意跺了下脚,加重了踩在他肩上的力量,随着他的动作,这一回,她的头顶顺利越过眼前围墙,紧抓住那层灰瓦后,她屏息打量起面前的场景。

居高临下的视角,让她能轻松把钦云府主院的风景全数纳入眼底。

啐,你四哥又没有享用权,你再舒服关他什么事。

还是应该听我的,减肥。

不清楚她瞧见了什么,太子只顾靠着身后的墙,站稳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胡扯。

谁要听你的,只有粉楼里的姑娘才会把自己弄得瘦盈盈的,活像是风一吹就会跟着跑。

你别说,粉楼的姑娘的确个个都是上品啊。

啧啧,那个身段、那个狐媚相……我就不信有男人见了能把持住……淑雨。

冷淑雨?得了吧,谁会想要一个比娘还啰嗦的女人?假清高,爷最瞧不上这种自以为是的,还真当自己能回眸一笑百媚生了。

她啊,连你都比不上,差远了。

真的是淑雨。

……太子收了声,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肩上的姚荡没了刚才的平静,喂,你别抖,别抖啊,该不会是内急了吧?他用玩笑的语气装傻,不着痕迹地蹲下身,让她安全着地。

瞥见她眼神空洞洞的模样,便猜到了一切,呐,爷警告你,不准哭,最烦女人哭哭啼啼。

就算冷淑雨真在钦云府,也没什么。

刚好啊,你可以清醒了,早就跟你说了死兔子没那么简单。

想太多。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拍了拍手心上的尘,横了他眼。

什么?我才没有要哭!是,她没想哭,只是想到刚才真真切切瞧见的那一幕,觉得心梗。

那抹鲜艳的品红色身影的确是淑雨,不存在她看错的可能性了。

还有又旦,她亲眼看见又旦急急忙忙地跑进主院,将淑雨从兔相公的屋子里拉出来,俩人又急忙地跑出了院子。

为什么要对她撒谎?如果真的是出远门了,旦旦怎么会不跟着他。

如果是有什么事谁都不想见,淑雨又怎么会从他的屋子里出来?算了,你还是哭吧,憋得难看死了。

眼前的姚荡格外沉默,脸色越来越难看,紧咬住的唇已经泛白。

如她所说,她没有哭,可是那种极力忍住的模样,让人瞧了更心烦。

我要回去了,四哥还在等我用晚膳呢。

她总算是松开了唇,转身,试图想要遗忘掉刚才看见的一切。

这样不干不净地拖着,有什么意义吗?你宁愿伤口溃烂,也不愿治?太子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字字击中要害。

她握住拳,发不出声,要怎么治,去承认如果她不姓姚,这天下便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待她好?如果不敢去质问他,那有没有胆子跟我打个赌?这话让姚荡好奇地转过了身,什么赌?不知道谁出了馊主意,总之父皇打算求贤,不问出身、不计往日功勋、天下名士庶民,只要怀才,都可以。

四爷经商那么多年,足迹遍布天下,交游广阔,让他推荐些人才给我,就这样。

这关我什么事?四爷若是公然帮我哄的父皇大悦、稳住太子之位,外人会说他力挺当今太子。

你猜,这样的话,兔子还会不会对你好?你对他而言还有没有周旋的价值?姚荡皱眉,细细咀嚼这听起来极为别扭的话。

怎么,不敢吗?试一下又何妨……蓦地,没等他把话说话,姚荡就气势汹汹地折回他面前,贴得极近,紧抓住他的衣襟,第一,我不爱自作孽,不觉得这种试探他的方式有什么意义,如果他需要我去试探,那我宁愿即刻放弃,远离这个男人。

第二!很重要的一点!你给我竖起耳朵听清楚!即便姚寅一无所有、身败名裂,依然还是我的四爷,我看不懂他身上的价值也不在乎,所以别天真奢望我会把他当做打赌的筹码!姚荡身体力行地证明了,盲目不一定就是傻。

她还不至于糊涂到,去用最在乎的人赌一场让自己生疑的爱。

铿锵话音字字清晰地飘进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里,车里的紫袍男子弯起嘴角,目不转睛地透过车窗看着姚荡激动的模样。

四爷,要把车驾过去吗?驾车的随从恭谨问道,捕捉到主子唇边显而易见的笑意后,觉得心底生寒。

变态,果然是变态恋妹!不用,我怕被那只老虎缠上。

他收回目光,想到太子,便觉得有股秀才遇见兵的无力感,去问她,要不要跟她的四爷回府。

可想而知,当随从将这话传给姚荡后,答案自然是要。

她不想再继续留在钦云府,去回想那些会让自己觉得难堪的事,只想找个真正可以给予她安全感的地方放松呼吸,没有利用没有勾心斗角,她不信,这天下会没有这份纯粹。

~﹡~﹡~﹡~﹡~﹡~﹡~﹡~〖.欢迎阅读 多谢支持.〗~﹡~﹡~﹡~﹡~﹡~﹡~﹡~是夜,嵌着云石的红木小方桌配上无数珍馐美味,雕花方窗刚好框住天际那轮弦月,家丁丫鬟们全都识相地不做打扰。

适合谈情说爱的气氛很是浓郁,可里头上演的场景却截然相反。

姚荡只用一根竹筷随意地将长发拢起固定住,几缕碎发自然地散落在颊边,仅穿着一袭白色单衣,极不优雅地盘腿坐在凳上,双颊已经隐隐浮出酡红,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嗝后,她再次举起杯子,自说自话地碰了下对面的酒盅,四哥来,干杯。

显然,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本还坐在自己对面的四哥,早就没了踪影。

就在离方桌不愿的地方,姚寅眼眸半寐,意兴阑珊地单手支着头,侧躺在贵妃榻上。

听闻她的话后,他眼帘微动,问道,嗯?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天气很好、月亮很圆、身体健康、风调雨顺……差不多所有与她完全攀不上关系的借口都被她使用过了,他好奇,姚荡还能掰出什么。

为了、为了……唔,为了国泰民安。

又个蹩脚至极的理由,她甚至不管他的回答,便自顾自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继续为自己斟满。

这顿饭,他们用了快一个时辰;这个动作,她也差不多循环重复了一个时辰。

很明显,姚荡醉了,他不爱去伺候一个为别人而醉的女人。

于是,在她掰出下一个干杯借口前,他终于耐不住了,是不是喜欢苏步钦?喜欢!明知这坦率回答是酒劲作祟,可世人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他眯起眸子,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心间一抽,连着筋痛。

曾笃定以为她永远会是那个视他为天的秋千妹,只会肆无忌惮蹭着他的怀。

当初是无法去更进一步,便觉拥有那层谁人都无法替代的兄妹情,足矣。

现在,思前想后地总是担心会吓到她,耐着性子循序渐进,她却给了他当头棒喝,宛若一声警醒——他被插队了。

有多喜欢。

姚寅沉了沉气,继续问。

他想,即使没有先来后到之说,也该有岁月沉淀。

几个月要如何胜过十几年?不知道……姚荡晃着本就已经晕乎乎的脑袋,寻不出一个精准回答。

爱,要怎么去衡量?天下没有任何一国统一过爱情的度量衡吧。

她的茫然,在他看来是种庆幸。

不知道,那是还有救,总比她想也不想就回他一句很爱很爱,无可救药好。

见姚荡再次举杯,他眼睑一动,拍了拍榻边空位,别喝了,过来。

做什么?酒都已经开封了,不要浪费。

灌醉自己,也得找个冠名堂皇的借口;已经醉了,也不忘撑住坚强表象。

呵,还是姚荡,他所熟悉的姚荡。

想着,姚寅弯起嘴角,不做什么,过来陪你的四爷说说话。

哦。

她乖巧地不再废话,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晃到他面前。

方才坐着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一起身,她便觉得难受的感觉汹涌而至。

彷佛有一层层来历不明的黑雾挡住她的视线,姚荡甩了甩头,以为这样就能赶走这些不舒服的感觉,却没料反而把脚上力气一并甩掉。

没等她攀住支撑物站稳,一双手就蛮横地将她拽下,随即,贴上她背脊的那个胸膛,是她熟悉的温度和气味。

她没有挣扎,哼了几声,没了动静。

秋千妹?姚寅垂眸,瞥了眼安心靠在自己怀间的女人,均匀呼吸拂面而来,他张嘴,试探性地唤了声。

嗯?她有气无力地挤出回应,证明自己还没睡着,还能陪他说话。

不要爱他。

呃……她身子一动,无预警地打了个嗝,混混沌沌的感觉愈发浓重,为什么哟?你还是不喜欢他吗?唔……就算兔相公真的很坏,我想……他也不会伤害我……你忘了爹说过我和我娘一样是傻子,谁害我们谁他娘的更傻……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连自己都整理不清的话,偏偏都不是重点,没有一句能顺利飘进姚寅耳中。

他只是自顾自地沉默屏息片刻,忽然打断她,不为什么,我不准。

……别再问我为什么不准,我喜欢…………我喜欢你。

嗯,就是这么这样。

从前关乎她的事,他总是给出相同的答案,模棱两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我喜欢。

姚荡也总是一次次地认定他霸道,只以自己的心情来判定事情。

其实,那句话从来都没有说完,不是我喜欢,而是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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