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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2025-03-29 03:57:30

~﹡~﹡~﹡~﹡~﹡~﹡~﹡~〖.欢迎阅读 多谢支持.〗~﹡~﹡~﹡~﹡~﹡~﹡~﹡~啊,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去给你准备膳食了。

我刚吃过。

是、是吗?那那那、那我去换件衣裳,一身油烟味,好难闻。

我闻不到。

……哎呀!没水了,我去给你倒些热水。

回、来!寥寥两个字透着让人胆颤不敢轻举妄动的气势,姚荡握着柄茶壶,刚触到门板的手下意识地缩了回来,有些局促不安地吞了吞口水。

僵硬的背脊致使她连转身都困难,就这样,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唯一出口发愣。

苏步钦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道沉默背影,想不起曾几何时起,已经习惯了她的吵闹。

直到有一天,她就站在面前,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这滋味很不好受。

他绷紧唇线,踱步走到她身后,越挨越近,胸膛和她的背脊间只隔着一指的距离,姚荡,我会吃人吗?不会?会?微热的气息自身后飘来,扰得她心绪混乱,甚至搞不清他这问题的意义在哪,而她又到底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躲着我?眼看着她的局促和紧张,他深吐出一口气,问得同样无措。

啊,呵呵,我哪有,是你想太多了吧。

他也但愿只是自己想太多,可显然不是。

曾经她会吵吵闹闹地徘徊在他身边,唠叨着教他该怎么拿出皇子气势、该怎么去推开那些踩在他头上的人;而现在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着太子聊心事,却不愿见他。

这不是躲,是什么?是吗?想着,他漫不经心地哼了声,手撑靠在了她的耳际边,目光也同时落在她绯红的耳廓上,那为什么不肯亲自把饭菜送来?是我太卑微,配不起你的贴身照顾,嗯?当然不是!您是堂堂八皇子,我只是一介草民,我不配照顾您才是……这话把姚荡惹急了,她忙不迭地转过身,想要解释,猛地对上他满含不悦的双瞳后,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有些被他眉宇间的警告气势吓到。

离得那么近,怔看着她那张不断闭合的性感唇间飘出伤人话语,他不自觉地皱眉,无数情绪开始脱离掌控,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他喉头一动,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他不要听那些官话,也不保证如果她继续虚伪下去他会不会索性用唇封住她那张嘴。

是啊!我就是不想见到你,那又怎样!事实证明,苏步钦对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姚荡是禁不起威胁的人,他阴沉难测的警告,就宛如在她压了许久的火上浇了油,反正你也没想见到我,这样不是更好嘛,谁都不用为难。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见你?你当我是傻子啊!要不是因为我煮的那些狗食你刚巧能咽下,现在我还被你挡在钦云府外头呢。

反正淑雨每天都会把你侍候得很好,我很知趣,我不打扰,我只做到自己的本分,离得远远的,把八皇子您的脾胃服侍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啊?啊!你还有什么资格不满?!她还是从前的样子,嚣张起来就全无尊卑观念,边吼还边用纤细手指戳着他的肩胛,一下比一下用力,最后索性握成拳,直冲着他的胸腔挥来。

这猝不及防的攻击,害得他溢出一声闷咳,还伴着一丝笑意。

好了,别闹了。

他迅速擒住那双不安分的手,我以为那天在四爷那儿吃的菜是淑雨做的,所以旦旦才把她请来,告诉她一切。

我没有选择权,我只想活下去,即使能让我下咽的饭菜是出自仇人之手,我也必须吃。

……她顿了顿,为他心酸了片刻,但很快又拾回了气势,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不让我进钦云府,人命攸关,我又不会无理取闹。

在粉楼里遇见时,你也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跟淑雨一块走了,你就没想过我会怎么想吗?她几乎以为苏步钦已经做出决定了,要娶淑雨、要从此和她划清界限。

闻言,他闭上眼苦笑。

怎么会没考虑过她的想法,就是考虑得太多,以至于把最坏的打算都罗列在前。

就像常言说的那样,倘若一开始就没有希望,也不会失望了。

沉寂了些会,就在姚荡以为他又一次打算三缄其口时,苏步钦忽然张嘴了,知道我为什么会得这病吗?……我又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

我也记不清了。

好像有一年,发色突然开始变白,身子也越来越无力,旦旦他爹发现我的饭菜被下了毒,一种噬人心肺的慢性毒,据说会让人提早衰老,正常死亡。

原来,他那头很张扬的白发,不是出自遗传?他说这话时,声音很平静,彷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却让姚荡心紧揪了起来,甚至在屏息在等待他继续。

后来旦旦他爹猝死,死因不详。

旦旦去求特使,希望他回国后能帮忙传个话。

我们都知道,回去是奢望,只求父皇都派个懂医术的人陪在我身边。

可是,父皇只回了一句话给我……什么话?生死有命,活得太辛苦,就不用硬撑了。

那、那你母妃呢?姚荡倒吸了口凉气,几乎能想象到,当时他有多无助。

可就算皇上狠得下心,做娘的总不会也坐视不理吧?都说孩子是娘十月怀胎疼出来的啊。

死了,也在那一年。

原来……你母妃是在那一年死的啊。

你知道她的事?姚荡的口气,让苏步钦略显紧张地蹙起眉心。

不知道,只听说她殁世后被皇上追封为皇后。

关于苏步钦娘亲的事,姚荡偶尔从苏步高口中听说过些,但也只是一些,彷佛那是很禁忌的事,就连坊间流传都没有。

闻言,他弯了弯嘴角,连眉眼都晕开笑意,先前那些沉重的话题,好似轻易在他这一笑间淡去了,所以,我没有不想见你。

我很想,有你在总觉得安心,只是怕你不愿见到我这副病鬼样。

一旦所有话都说开后,姚荡多少能体会到他的感受,是怕她会像当年的皇上一样,无所谓他的生死,甚至是嫌弃他吗?再思及那天盛怒之下对他吼过的气话,她恨不得把舌头给咬了。

让他去见鬼,说他死了也活该,她连同情都不屑……现在想来,这些话是该有多伤人呐。

可问题在于,姚荡太过倔强,即使明知自己也有错,就是不愿承认,呸!亏你还号称学识比我好呢!连我都知道有句话叫‘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认定我的想法?苏步钦!你连知情权都不给我,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啊?意味着我连选择余地都没有,就他娘的被你决定了思想……他偏过头,安静地看她撒野,许久,才突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容不得她有半丝挣扎的念头,就这样牢牢地禁锢住,给你机会,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就、就不嫌弃你,会照顾你啊。

她仍是没习惯这突然亲昵起来的姿势,挡在胸前的手,硬是想撑开距离,可惜只是一再证明这种挣扎有多徒劳。

永远待在我身边陪着我?你这叫软禁!她想起他用皇命压下来的各种规矩。

就算是吧。

他难得坦白,把压抑在心头的情愫供认不讳,张嘴。

啊?她反射性地挤出一声满含诧异地单音,还在困惑着莫名其妙的命令意图为何时,一道阴影已经挡住了她面前的光线,属于苏步钦的软唇覆住她微张的唇瓣,一丝苦涩药味顺势充斥在她的唇齿间。

她手脚僵硬,迷茫地眨了几下眼,不同于上一回被四哥突然袭击时的震撼,这一次姚荡醒悟的很快。

感觉到他温暖舌尖带着股生涩窜入她口中后,她下意识地推开苏步钦。

也很清楚,这种推拒通常起不了什么作用,下一刻她索性用咬的。

腥绣的血味冲淡了一切该有的甜蜜,姚荡以为他吃痛了会退开……可他丫的出息了!顶着压力也要上?你别、别这样,还有好多话没说,不该这样……趁他唇舌辗转的空隙,她立刻抗议。

印象中的流程不该是这样走的,他没说过喜欢她、甚至连对她是否有好感都没提及,哪有跳过这些直接吻的道理。

就算她对苏步钦的感觉是有那么些不一样,但也不是这样随随便便的女人啊!那我现在说。

他及时收住吻,怕会一发不可收拾,转而把唇移到她耳边,报复性地啃咬了下,才开口。

嗯?她只是好奇他想说些什么,没料过自己一张嘴会有这般软糯的呻吟声飘出。

说我软禁也好、卑鄙也好、或是装可怜博同情都好,我想留住你,即使无所不用其极。

姚荡恍惚地望着不远处桌案上跳跃的烛火出神,感受着他带着粗喘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一缕缕呼吸紧扣住她颈间脉搏,一字一句沉沉敲在她的心口篆刻出酸甜的痕迹。

她应该感动、应该像个被爱情冲昏头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女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他。

然而常年牢牢套在自己身上的保护壳,让她在感动酥软之余,仍存着几分理智。

姑姑教导过的——可以爱,但不能爱到没有自我、没有要求。

在他什么都没给你的时候,你也什么都不能给他。

失心又失身,那就赔大了!嗯!这话很有道理,足以让姚荡瞬间清醒。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全身血液都集中在手腕施力处,忽然的,奋力将苏步钦挣开,……你别乱来,我受不了那么快的!要是四哥知道我还没嫁人,就把那滩血给搞没了,会把我吊起来抽的!她想,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明白了。

她就是个俗人,要名要份才敢毫无保留地给。

把话全吼完后,姚荡静气看着被自己推开的苏步钦,等着他的回答。

然而,什么都还没等来时,身后门板上猝然传来一股力道,要比她方才挣扎时更猛。

害得她措手不及,挥着手极力想保持平衡,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眼看着就要倒趴在地上,幸好苏步钦及时伸手将她拉住。

跌在他暖暖的怀里,她安心吐出一口气,回眸想要搞明白情况,就瞧见旦旦大喇喇地站在门边,手还保持着用力推门的姿势,一双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面前抱成一团的两人。

爷,我是不是坏了什么事?很好,亏他还问得出!苏步钦眯着眼,瞳间迸射出的光芒吓得又旦不敢直视。

是、是是、是有急事要禀报。

最好是真的很急。

他丢出警告,微笑等着他把事情说出来。

又旦干笑了两声,才道:刚才派去宫里跟皇上请旨给钦云府设禁的人回来了,说是皇上允了,还说明儿要带着姚妃来钦云府看您。

是急事是急事,皇上驾临,得准备呀。

边说,又旦还边顺势瞟了姚荡几眼。

顺着他的视线,苏步钦回过神,压下怒气,知道了,去前厅说。

那我先去膳房了。

姚荡低着头,尴尬地将有些凌乱的衣裳拉好,一溜烟地往外逃。

这一回,苏步钦没有再拦她,只笑着丢出句提醒,下次记得养成随手锁门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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