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昏暗,沙发上的两人各据方,气氛僵持。
这样的无言以对在间屋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当事人都觉得习惯。
所谓的同床异梦也不过就是如此,有些东西就是样,遥不可及的时候是最美好的。
一旦解开,就是破灭。
早就计划好是不是?阮灵率先打破沉默,冷冷地质问沈辰川。
那口吻丝毫都不像才新婚没多久的夫妻。
如果故事可以重来,宁愿一直跟沈辰川保持着最初的距离,那也就不至于这样得不偿失。
比不上周密。
沈辰川蹙着眉,夹着烟,却又不想抽,只是静静看着烟雾袅绕的姿态。
呵,很失望吧。
阮灵冷笑,不屑地撇他眼,有时候真恨,恨自己为什么要比你还了解。
从婚礼那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根本没放下。
沈辰川,结婚前问过多少次,是不是真的可以忘?是不是真的能像对她那样对我?当初给的回答和承诺呢?今特意样安排,目的是什么?想让小鹿看清邱生?真可怜,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的情敌。
所以就毫不客气地弄顶绿帽子往头上扣?是有多忠贞?三两头跑来公司接,为什么?都已经结婚,还不知道我花粉过敏,生日的时候送什么不好,居然送花?根本就把我当成替代品,在我身上找程小鹿的影子!到底要多少次才能听明白,不是程小鹿!是阮灵。
我们的喜好不一样,经历过的事也不一样,没那么好命,生来就被捧在手心里!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全是自己拼来的!不过是想要一个人,可以像爱她那样爱!看着面前几近歇斯底里的人,沈辰川站起身,不想再继续下去,改天再谈吧。
辰川。
阮灵突然冷静下来,抬起头,用力拉住他的衣角,眼神很无助,……不是说过,可以原谅以前做的那些事,会好好维持我们这段婚姻的吗?这些话……都不作数吗?是说过。
现在在折腾的人是你,什么都不说并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明白让你跟着创业很辛苦,可是答应过你,给一年的时间,定会让你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连一年都等不了,急着想要去攀更高的枝,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把矛头对准那个摄影师,可惜结果呢?根本就是把脸送上门去丢,他就算有心出轨,也不会找刚跟他老婆撕破脸的朋友。
找邱生只是因为想争取下个项目,他跟黎若琳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嘛,黎若琳都公开夸过他的摄影作品好多次。
不明白为什么邱生会随便找个朋友来搪塞,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特意约小鹿去那家店,还是在心里,已经定形,不管做什么都擦不掉曾经犯的错。
辰川,……要是不爱,那时候又怎么会样处心积虑……阮灵楚楚可怜地吸两下鼻子,沈辰川别过头去嗤笑,舔舔唇,又若无其事地蹲下身,搂住,放缓语气,好了,不说了,很晚,明还要上班呢。
不怪吗?嗯……他应得有心无力,毕竟不是曾经不经事的傻瓜,那么烂的借口要他怎么信,有谁会宁愿帮外人抢项目而不帮自己老婆的?以阮灵的心机,应该有比他更清楚的认知。
不想再谈下去,只是因为他不想走到离婚那步。
一辈子的承诺到底不是儿戏,何况,当初,又何止是她一个人的错。
我们只是同事。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作为同事来说,管太多。
魔音绕耳,导致睡梦中的小鹿眉心紧皱,不停地辗转,却怎么也挥不去那句句折磨人的对白。
在终于承受不噩梦的打击时,猛地挣,弹坐起来,眼神空洞地瞪大面前的墙。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样的日子才都已经纠结到梦里去,要是继续下去会不会死人?还是主动道歉吧,彼此折磨很没意思的。
想着,小鹿顺手拍拍身旁的位置,扑空,睁大惺忪的睡眼,发现身旁没有邱生。
外面有微弱的光泄进卧室,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跑下床。
摸着黑,扶着墙,朝着灯光路前行。
蜘蛛纸牌是什么?那绝对是人用工作搪塞人时的必备工具!至少对邱生来是样的。
他无所事事地对着电脑许久,记不清玩几盘纸牌觉得没挑战性,就摊开文件,看着……只是看着,因为他实在没有任何心思工作。
在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小鹿在家人面前承认什么,他以为自己不在乎,也觉得些不重要。
原本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
现在看来,想象和现实还是有差别的,原来被否认的滋味,那么不爽。
就在他放弃,想回房去睡觉时,门边的光影动,他抬起眼眸,饶有兴致地看那个鬼鬼祟祟靠近书房的身影。
那棵很碍眼的假芒果树,又差被踢倒,幸好稳住。
好不容易,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摸到书房门口。
推开半掩的门,小鹿正对上邱生深邃的目光,一怔,尴尬地清清喉,……好。
他没有话,没有表情,再想的下句话会不会是晚安。
要不要咖啡?总算自然,小鹿很满意自己的表现,没等邱生回答,就自作主张地跑出去,去帮泡。
片刻后,又端着咖啡杯跑回来,小心翼翼地端到邱生面前,然后站着不动,眼睛死死地锁在电脑屏幕上,那个纸牌的背景图案怎么那么丑。
不睡吗?邱生垂下眼眸,撇眼面前那个装满可乐的咖啡杯。
想等你一起睡。
还有事……那个纸牌的背景图案那么丑,还有什么好玩的,去睡啦。
……是很丑,但是对着它,总比睡在她身边好。
他怕自己怨念太深,半夜会忽然动手掐死她,闹出人命不太好。
于是,邱生不理,继续低头翻着手里的方案,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很忙碌。
小鹿手足无措地在旁站会,决定豁出去,咬牙,跑到邱生身后,主动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撒起娇:是不是还在气跟妈的那些话?没有。
他回得很生硬,是不想承认这样的小事也能左右他的心情。
真的没有?明明就有嘛,小鹿开始往前挤,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结果角度太困难,索性往邱生腿上坐,不是不想啦,是太突然。
爸妈很传统嘛,比较难接受闪婚种事啦,而且要是跟他们坦白,定会好麻烦,他们会让赶紧带回家啊,然后办酒啊之类的,很多很多后遗症耶。
自己也过啊,是不喜欢那些麻烦的事。
嗯……他身体僵,紧抿嘴角,瞪着腿上那个扭来扭去的人。
基本上邱生是压根没听清楚小鹿在什么,只觉得很想把踹走,可是他下意识地反映却不是抬起脚,而是伸出手搂住的腰,任由着小鹿在他怀里撒野。
况且根本就没有主动权啊,一直都跟着你的步伐。
也从来没想过要带见你父母啊,那……猜应该也不会想跟爸妈太牵扯,对吧?像只树袋熊样,赖在他身上,伸手戳着他僵硬的胸,试探性地问。
嗯。
那原谅,不闹?一般全身也就么血液,当血全都充到下半身去之后,那脑供血就势必不足。
所以现在的邱生属于没有思维能力的状态,只是很本能地眯着欲火朦胧的眼看,轻轻头,手开始慢慢滑进的睡衣,往上移,就在快要接近的胸时,小鹿忽地推开他站起身。
那应该能睡得着,去睡觉,明早还要开会,好麻烦哟。
不过不生气就好,那个纸牌真的很丑啦,别玩太晚,早睡。
说着,打个哈欠,很心满意足地消失在书房外。
什么情况?邱生迷惘地坐着,直看着离开,久久都没能回过神。
就样把他的欲望撩拨起来,然后很不负责任地走?人是活腻了,是不是?程小鹿,给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