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涯一愣,只好顿住脚步,看着她急匆匆回到了院子里,关上了院门。
怎么办?风悯满脸焦急。
什么怎么办?风涯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忘了?公子心脉衰竭,昏迷不醒已经两日了。
大夫说,若是用他在意之事刺激他,尚有可能苏醒过来。
管家不是给你我下了密令吗?你没收到吗?收到又如何?风涯摇摇头,你没看到那位的反应么?那般烈性的女子,就算咱们绑着她去,你确定是给公子治病,而不是给公子催命?这一步,终究是咱们想错了。
人家压根儿就不在意公子,以为公子又在玩什么苦肉计。
风涯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就这么回去吗?风悯苦着脸,完不成任务,你也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谁说要回去了。
风涯淡淡道,远远跟着就是了。
今后,若非实在万不得已,你我都不能再露面。
--------------辛晴回了院子里,赶紧拉着舒娘子查看,见她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快把芷兰扶回屋躺着。
舒娘子面带焦急。
三个人七手八脚,赶紧把兰姑弄到了里屋的床上。
竹筠,你去喊咱们的人来,守在屋门外,另外再支使个人,去请个大夫来,要快!竹筠点点头,连忙飞奔着去了。
不一会儿,亲卫们来了,大夫也来了,几根针扎下去,兰姑也幽幽转醒了。
所幸,所有人都只是虚惊一场,没有大碍。
兰姑醒后,执意说这里不安全,要舒娘子赶紧回府。
舒娘子拗不过她,只好让辛晴安排,一行人连午饭都没吃,就往回赶。
出了大相国寺,兰姑脸上紧绷的神色才松弛下来,舒了一口气。
堂堂大相国寺,居然能混进去那样的宵小!若是大将军回来,一定要将此事告知于他!派人好好彻查一番才是!人没事就好,旁的,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舒娘子握住她的手,你方才可吓坏我了,头还疼不疼?奴婢没事。
兰姑摇摇头,奴婢倒下去的时候还以为,今生再也不能陪着娘子了……说着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了。
傻丫头。
舒娘子也眼里含泪,替兰姑理了理乱掉的鬓发,若是没有你陪着,我这日子,便过不下去了,兴许过不多久就能在地下与你团聚了。
竹筠看着这一幕,也跟着红了眼眶。
辛晴见气氛竟烘托成了这样,赶紧打圆场,姨母,今日是给出征之人祈福的日子。
咱们虽遇险,但却逢凶化吉,这是不是说明,他们远在河中,也是一样的呢?咱们今日若高高兴兴的归家,那来日,他们也能高高兴兴的归家,是不是这个道理?舒娘子一听,顿时拭去眼角的泪水,笑开了来,晴儿说得对,咱们逢凶化吉,自然要高兴些的,这样才吉利!图个好彩头!兰姑和竹筠一听,全都跟着破涕为笑了。
然而辛晴心里却压着另一个事。
她同大师兄之前闹了不愉快,如今又赶走了风涯,想必关系更一步僵化。
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个醒,有重要的东西在别人手中,终究会被作为要挟的资本。
趁着大师兄还没反应过来,她必须要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当才行。
姨母,既然咱们今日好不容易出来,那就一同去趟四海钱庄吧。
上次因为种种原因,那些银票和地契,我一文都没拿到。
舒娘子点点头,也好。
我同你一起去,若是有什么出入,也好当面指出来。
打定了主意,辛晴便吩咐马车去了四海钱庄。
这次的老板一见到辛晴,顿时热情的跟见了自己亲娘一样,又是亲自端茶递水的,又是亲自去取银票地契的,好不妥帖周到。
舒娘子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数着宝匣子里的东西,点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点了头。
于是一行人在掌柜的热情相送下,再次登上了马车。
辛晴这才觉得心里头舒坦起来。
剩下的,便是同小蕾她们说一声,不要再去雪晴楼摆摊了。
但是,不去雪晴楼摆摊,她们又有可能还会受到地头蛇,或是街道司的盘剥要挟。
看来,她得好好帮她们寻个不乱收费的万全之地。
辛晴正走神间,突然马车猛然一刹,车厢一震,所有人都朝前撞去!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辛晴缓缓抬起头,却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
舒娘子第一时间替她挡了下,自己的后背却撞在了车厢上。
辛晴顿时感动不已。
姨母,你要不要紧?有没有撞到哪里?辛晴紧张的拉着舒娘子上下查看。
姨母没事,瞧你紧张的。
舒娘子微微笑道,这车厢糊着毛毡呢!撞上去也不疼。
辛晴自己朝车厢上拍了两下,感觉到了软软的缓冲,这才信了。
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是怎么赶车的?差点给我们娘子撞坏了!竹筠是个直脾气,一撩车帘子就朝马夫嚷嚷道。
马夫回头连连道歉,苦着脸道,竹筠姑娘,这事儿真不赖我,是那老头儿自己突然跑出来,差点没撞在咱们马上。
若是他这么一头撞死了,少不得咱们要去衙门走一遭哩!那可就扯不清了。
辛晴一听是碰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姨母你们先坐着,我下去看看。
你小心些。
舒娘子叮嘱她道。
辛晴点点头,掀帘下了马车。
只见一个鼻青脸肿的老头,嘴角还淌着血,一动不动地合眼躺在地上,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辛晴皱眉,正要吩咐马车将车后退一些,绕过这人,抬眼便看到从一侧街口冲出来一群流里流气的男人,个个儿凶神恶煞的,直冲马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