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2025-03-22 08:25:05

惜寒神君众人呆住,只见李奉玉红着脸自己进了屋子,阿倦也呆呆地飞回英武身上:舅舅,娘亲嫁人了,那阿倦以后是不是没有娘了?傻阿倦,你娘永远都是你娘!从今以后,你还多了个爹呢!自从二茬来无尘居做了伙夫之后,李奉玉出门出得勤了,但最近不出远门,也就是随着青焰他们去宗宫十二司办差而已。

她的心里满当当的,觉得这大半年来她终于回归了事业女性的正轨,说实话每日在家里做饭打杂等着他们回来的日子当真不好过,说累么也不算累,她本身也不是个爱享受的人,但就是难受。

像被折了翅膀那样的难受,她经常坐在栖云湖的岸上发呆,瞧着这片她走不出去的地方就头痛,是真的头痛,连带着心里也难受,她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心脏病。

如今这病似乎是不药而愈,这种日子与她从前那种打工人的生活完全不同,但她相信她能过好。

刑狱司走一趟出来,李奉玉觉得自己身上都沾着血腥气,她也真是佩服月流魄,这要是放到革命年代,那就是妥妥的女中豪杰,尖刀利刃!二人走过一道胡同,突觉背后有寒风袭来,月流魄登时拉着李奉玉跃起到墙头,双刀铮然出鞘护在身前。

但见一人打马狂奔,在窄洽的胡同里箭矢一般疾驰而来,身后几支利箭嗖嗖嗖地飞来,后面的几匹猛骑穷追不舍。

月流魄按兵不动,但见前面那人因骑行太快而在胡同转弯处跌下马来,在地上翻滚两圈后抽刀便与追赶而来的人挡杀起来,李奉玉也目不转睛地瞧着巷道里打作一团的人。

流魄姐姐,这人功夫很高,打那几个人绰绰有余,怎么还会被逼到到胡同里来?李奉玉已握了天机在手上,只觉得心神澎湃。

怪了,她为何会这般兴奋?人家打架,这是要命的事儿,她的本能反应应该是离远一点才对吧?不对劲,上次她夜里跑野的时候就曾有过这样的心绪,那是一种特别渴望杀戮的急迫感。

她压下心绪紧紧盯着那些人:流魄姐姐,他们为何不用法术?月流魄略一皱眉:用了法术法器可能会暴露身份,除非打不过。

混乱间忽听得一人低吼:宗主有令,务必要寻到鲛人世子,此人手上有世子的线索,务必要留活口。

宗主?鲛人世子?月流魄与李奉玉心中一震,立即落地打进那群人中,月流魄双刀闪过便见血流满地,李奉玉的天机更是见血生勇,二人很快解了杀局,李奉玉按捺住心中的兴奋立即收了天机,这才逐渐平复心绪。

那人仍将刀挡在身前,看着月流魄与李奉玉一脸警惕:二位女公子可是也要索求世子下落?月流魄收刀:我们是宗宫的差人,寻找鲛人世子可是帝君亲自交待下来的,神君若有线索的话,当与我们共享。

那人神色犹疑地打量了月流魄半天,将目光转向了李奉玉:我要跟这位女公子讲。

月流魄抱臂轻笑:神君,你莫不是看她身娇体弱好控制吧。

我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你有话就在这里说,不说就亮出身份来,咱们打过再说。

反正,你不说就走不了。

一阵寒意渗人的静默,那人终于收刀妥协:在下惜寒。

自松泠城而来,想在王都试一试能不能知道世子的下落,鲛人落单在外容易被围猎,故隐瞒身份,望二位见谅。

月流魄上上下下盯了他半晌:惜寒神君身份不凡,皇族中人?惜寒面色一凛旋即正色答之:是……走吧,寻个开阔处说话,在这巷道里我也怕背后有人插刀。

月流魄拉了李奉玉,与惜寒拐到正街的一间茶铺里坐下。

三人一壶热茶,没有寒暄,也不兜圈子,直接切入正题。

惜寒神君一路从松泠城过来并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却从追杀他的人口中听到一些消息,世子曾经在王都出现过,后来可能到了南面去,但究竟到了哪里也不知道。

那些人口中的宗主也在南面,但神神秘秘的不见首尾,他与那些人周旋许久仍一无所知。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宗主也在寻找世子,且不得伤其性命。

月流魄与李奉玉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丛生。

此前南面的杀手都剖去了鲛人的灵珠,为何又要活捉世子?难道是为了勒索更多灵珠?还是别的原因?惜寒留下了联络居所后暂且告退,李奉玉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流魄姐姐,这个惜寒神君与我们相遇的也太凑巧了,咱们今日就抄一回近路还能遇到他被人围杀,可他分明很厉害。

她捂着热茶杯暖手:不是他遇到了我们,而是他等到了我们。

但他的意图难猜,是让我们南下解救世子?还是引诱我们去闯那个神秘宗主的陷阱?月流魄摸出几枚贝币放到桌子上:且行且看,惜寒神君既然留了联络居所的地址,说明他也知道我们不信他,他还在等下一次交锋。

李奉玉并不心急这个,她现在更想知道她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她的内心会莫名其妙地渴求杀戮,方才她一通打杀后心里居然没有一丁点儿惧怕感,也没有一丁点儿负罪感!这不正常,即便她已经接受了所谓的各凭本事弱肉强食的道理,但她还远远没有到杀人不眨眼的程度。

况且她方才那种心绪,岂止是杀人不眨眼,分明是杀的很快乐!极有满足感!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变成这种疯子!难道是天机的力量太过强大,她驾驭不了被反噬了?不然该作何解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要看她的心性够不够坚定了。

就像她发热时所遭遇的那股侵蚀般的力量,几乎将她压迫到深渊里,她整个人只觉得肝胆欲裂,痛不欲生,但是她一直在抵抗,努力地保持清醒。

她曾经累过,却仍顽强地在放弃的边缘上留了一把力,所以才不曾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