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后悔药奉玉君,说来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突然爆发的力量邪气很重,可你本人又不像凶邪之物——你问我啊?我要是知道的话,哪里还会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我早回家去当我快快乐乐的社畜了!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耶!耶你个头啊,还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去,说不定明儿她就死了呢?屏风相隔的另一面,二人沉默地对饮许久,脸色很是不好看。
月流魄唤来伙计温酒,灼无咎挥手拦下:本君没有那么脆弱,她能喝得冷酒,本君喝不得?神君,音障很费灵力的,咱们该回了。
月流魄打算结账,真不明白他们追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他们如今有什么立场去管玉玉?不料灼无咎没有要走的意思:本君等她喝够了再走,回南里的路又黑又远,夜里又有邪祟游魂作乱,本君在后面护着她。
月流魄无奈叹气,这是何必呢?神君,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有意撮合你和玉玉吗?月流魄也不再提温酒,就着冷酒一口饮下。
那时看你动心,想着也是难得。
当然奉玉也着实让人喜欢,撮合你们呢只是顺水推舟,既能让你得偿所愿,又能给她一个依靠。
灼无咎眉头紧锁,喃喃地念着依靠二字。
月流魄再度重复一遍:对,依靠。
她在这里孤身一人,又是肉体凡胎,没个依靠可怎么活呢?呵呵,怎么活?你们没见她活得多好,真是一根野草。
他饮下一口酒,胃里有些难受。
是啊,像野草一样,死是没死,但疼了多少番呢?她很怕疼的,你看她平时装得野小子一样,可关了门总偷偷抹眼泪,结果呢,就是衣裳开线她缝一下被针扎了手而已。
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心上却有个血淋淋的大口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不疼。
月流魄这嘴下起刀子来也一点不含糊,说得灼无咎都心痛起来了。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李奉玉正和微生映南呜呜渣渣地乱喊起来。
五魁首啊六六六!七个巧啊八匹马!呃……周围有人往那边伸头探脑地看,月流魄微微扶额,这丫头喝个酒还挺欢乐的。
屏风突然被人推开,微生映南神色一凛当即闭嘴,李奉玉一声嗯?还没发出声音便咣当一声趴倒在案几上。
神君,你怎可对饮酒之人用昏诀,奉玉君搞不好两天都醒不过来了!微生映南头大如斗,他再粗莽也不至于把一个姑娘给灌醉,神君这不是给他抹黑么,他哪有那么恶劣!咦?神君不会那么恶劣吧?……灼无咎抱起李奉玉一言不发地消失在酒肆,月流魄匆忙道别一路追赶。
神君,世上没有后悔药。
今夜你何必招惹她呢?把玉玉给我,我照顾她。
月流魄挡在竹林小道前,伸手要接过李奉玉却扑了个空。
孤影已将人接在怀里,对着灼无咎怒目而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喝得这么醉?灼无咎并不理会他的质问,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月流魄紧跟着孤影进了阴摩竹林尽头的小屋,好在孤影很有分寸,将李奉玉放在榻上后便退到了门口:流魄君,今夜麻烦你照顾好她。
月流魄此刻对孤影倒不是很反感,反倒替奉玉感到幸运,终归还是有人没有一丝顾虑地惦念着她呢。
这人昏过去后还真是沉啊,月流魄费劲巴拉地把李奉玉那染透了酒气的衣裳脱掉,已然累出了一身汗。
她脱了外裳扔在一边想要给李奉玉换身里衣,伸手一摸发现奉玉的里衣已经被薄汗浸得潮乎乎的极不好脱,手上力气难免大了些,不料昏迷着的李奉玉突然闭着眼睛激烈踢打起来。
不要,滚开!放开我,放开我——别碰我,滚开!你们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们!呃……月流魄慌乱地想要安抚她,却被她凭空乱打的手挠了好几下脸,刺啦一声,这丫头竟扯烂了月流魄的衣领!无论月流魄如何呼唤都无法将李奉玉叫醒,连施几遍醒神诀亦全然无用,眼睁睁地看着她又变成了一身银华的模样。
这孩子被梦魇了,如今又中了昏诀,这可如何是好!月流魄无奈只好躺上榻轻轻地将李奉玉抱在怀中不断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回到了许多年前,每夜都这样哄着铃儿入睡。
两个人折腾许久终于疲乏地睡去,月流魄暗自骂了两声,君上真是会给她找事儿!这下也顾不上擦洗了,只安抚着李奉玉一觉到天亮。
奇怪的是,原本可能昏睡两日的李奉玉居然比月流魄还醒得早,她扭脸一看,不禁皱眉。
怎么回事,她和月流魄怎么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月流魄的里衣还是破的,难不成她又断片儿了,毛手毛脚地骚扰人家了?总不会把人家当那谁给不可描述了吧?老天爷啊,她到底怎么回事儿,就那种水一样的酒居然能把她喝断片儿?月流魄在一阵头痛中醒来,看见李奉玉那一脸懵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胡思乱想了,突然促狭起来想要逗一逗她。
玉玉,昨夜你好凶哦,瞧把姐姐的衣裳撕成什么样了!月流魄翻身趴在李奉玉肩头,一只手轻轻地在她锁骨上画圈圈,又像是在丈量她的颈围。
李奉玉眯眼一看,月流魄眼里分明没有一点点温存过后的情态,那双似笑非笑的眉眼就是在……看笑话!哎哟,你跟我一个现代女流氓玩儿这个?那你可碰到老手了!李奉玉突然翻身扣住了月流魄的双手,径直俯身轻轻触了触月流魄的唇,还未等她更进一步,月流魄已然面色苍白地推开了她,一个箭步跳下床榻抱住了前胸。
连说话都吱吱呜呜的,仿佛李奉玉会吃人。
玉玉,玉玉你……你还真的……女孩子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