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犹豫了见他来气,她心里痛快,托着下巴歪头一笑,继续挑衅:那又怎样,我偏喜欢冒险!灼无咎一时恍惚,几乎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李奉玉,她明明笑得那么天真,说出来的话却无端端地叫人心惊。
李奉玉心里觉得好笑,但又着实不想让他继续这般无理,挺没意思的,便站起身来想要出去:既然主君大人今日看卑职不顺眼,那卑职就先退下了。
本君不想见你与孤影他们暧昧不清。
正要抬起来的脚又收了回来,这话她不爱听。
你可以用上司的身份说我不守规矩,但你管不了我和别人暧昧,你没有立场!她坐到他的对面言辞犀利:暧昧不清?主君大人是瞧见卑职与他们牵手了?搂搂抱抱了?还是亲了睡了?莫不是搭个肩也算有奸情?这话可忒糙了,气得灼无咎语无伦次:你——真是,真是放肆!你是本君的——主君大人即便把卑职当弟弟看,也得许卑职与人相好,难不成卑职一辈子都靠着您么?您愿意让卑职靠着么?你这是明知故问,有意思么?方才他想说妻子那两个字,此刻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李奉玉得了上风更是乘胜追击:我明知?别介,卑职不知道。
没人跟卑职讲过,卑职知道什么呀。
再说卑职两个字,本君就把你丢出去!卑职卑职,听得他脑仁疼。
李奉玉抱臂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卑职不敢僭越。
你——他突然伸手扳住了她的肩膀:你这是在剜我的心。
说罢突然起身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突然一个大倒转甩得李奉玉险些吐出来,但嘴上仍不忘反驳:剜心?究竟是谁剜谁的心?她攥着劲儿捶他的背,两个人踉跄两下摔倒在地上。
李奉玉后脑勺着地,整个人被摔得懵懵的,眼冒金星!那人突然一把搬着她的腰把她挪到了柔软的氍毹上,然后便疯狂地压了下来,一道屏风倏然落在身侧。
她缓过劲儿来一口咬破了他的下唇,翻身一跃跨在他身上三下五除二地抽了他的腰封,胡乱地扯开他的衣衫,一头扎了过去,一边啮咬一边厮磨:主君大人,你不就是想要我么,这有何难?我给你便是,那可说好了,今日就此了断,日后你再也不要纠缠我了。
灼无咎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头银霜洒落下来,那红艳艳的里裙如血一般裹着她娇软的身体,嘶吼许久的渴望终于汹涌地奔腾起来。
他晓得此刻的他是在趁虚而入,是在巧取豪夺,但是,他想要。
想要她,只有她。
爱恨痴缠,不过是妄念与不甘作祟罢了。
若说真心么,此刻早已被黏湿的薄汗给粘到了脸上,不看不知,一看便是一目了然。
若说无情的话,又怎会缱绻至此?叩叩两声,英武拿着一份卷宗立在门外,忽听得里头当的一声像是什么撞了一下,没多想便推门进去。
反正往日里他们都是随意进出书房的,敲门等待不过是一个象征动作而已。
咦?这个屏风怎么立在中间?英武尚未抬脚,耳朵忽然一动!嗯?这……什么声音?定睛一看,那边地上是不是扔着几件衣裳?屏风后那……是!英武只觉得手心冒汗,立马捂上眼睛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夭寿啦,你们大白天的怎么不锁门!他要死了!真刺激,奉哥居然在上面。
午膳缺了两个人,晚膳还缺了两个人,众人心知肚明地谁也不提。
孤影和张三闷闷不乐地随便吃了两口出去了,英武不停地揪着头发碎碎念,他要死了!青焰仿佛早有心理准备,看着外面渐渐变大的雨势笑问道:英武,你还记得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身上是什么感觉么?英武蔫蔫的答:不记得了。
疏星云很是开心地笑道:你马上就记得了。
是的,他的确是马上就想起来了,因为此刻他的房顶已经漏了。
溯光一脸不可思议:帝君还有掀人房顶的爱好呢?从前要是知道他有这毛病的话,她肯定不会等他那么多年,他们雕枭一族最恨人毁坏巢穴!掀人房顶的罪魁祸首终于倦了,但仍死死地揽着李奉玉的腰,大有一步都不让她动弹的架势。
李奉玉随手拉过一件衣裳盖在身上,她也累得腿都颤了,浑身酸痛,但不是说好就此了断,以后再也不纠缠么?这人怎么跟个不干胶似的扯不掉了?灼无咎侧身支着头一眼不眨地盯着她,半晌才低低地央求起来:阿奉,原谅我,我们和好,好不好?她只想翻白眼,又来了:不是说好了断么。
我又没同意。
这人还理直气壮的。
李奉玉突然不说话,背过身去抠屏风脚上的雕花,身后那人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哄她:以前是我错了,无尘那个结,我解开了。
以后再也不会迁怒你,更不会伤你。
她转过身来看他,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
一年了,他终于提起无尘这个心结,真的解开了吗?怎么解开的?她太想知道了,那颗已经沉寂的心似乎又跳起来。
灼无咎也不瞒她:那日你醉了,说你有个朋友叫阿澄,还说了浊世无双那对黑白孔雀。
我可以确定,他就是无尘。
无尘的本名就叫灼澄。
李奉玉的心咣咣狂跳,但理智在最后一刻拉住了她:你那么确定吗?如果我说那玉簪,对,如果我说天机是我的,从小就带在我身上,你还相信别人是无尘吗?你还笃定我和无尘没有一本同源的关系吗?这话问得刁钻,灼无咎一时没转过来弯。
李奉玉接着说:孔雀在我们那里是一种观赏动物,白孔雀黑孔雀很稀有,喜欢的人特别多。
还有阿澄这样的名字,上千个都不止,你还确定我的朋友是无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