垦地种土豆青焰翻了个白眼告辞,李奉玉也不矫情,开荒就开荒,说着便去后院仓房里扛了锄头和铁锨往后面去了,灼无咎懊恼地摇了摇头。
他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李奉玉的脑子是直的,你若跟她来硬的,她就跟你硬刚到底。
你若跟她来软的,她还能适当地装一装女人。
她什么都懂,但就是不认输。
阿倦跟在他脚边叽叽咕咕:君上,阿娘腰痛,你能不能让她少干点活儿?灼无咎把阿倦托在肩上进书房里坐下:她为什么腰痛?阿倦甩甩毛:阿娘说是什么腰什么盘突出来着,少用腰就好一些。
干别的活也就算了,可是锄地这种事情要一直弯着腰,阿娘会很疼的。
他低低地抱怨一句:他们人族真麻烦。
阿倦突然反驳:阿娘不是人族。
灼无咎噗嗤一笑:阿倦,你知道你不是你娘生的吧?她可不是青鸟。
阿倦急乎乎地啄他的笔:阿娘不是青鸟,阿娘是天机卷神女啊。
他把小鸟呼到一边去:她顺口胡诌你也信,傻瓜。
阿倦仍在旁边叽叽喳喳,他翻开公文开始处理公务。
月流魄午间回来没看见李奉玉才知道她被罚去后山开荒,整个人都不好了。
君上,我是说过你像从前那样待她就好,坦坦荡荡,不要有意给她特殊化,让她心里不抵触你。
可你也不能往死里罚她啊,你这看上去像是报复她。
灼无咎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月流魄难以置信:你真的是在报复?话音刚落月流魄转眼发现阿倦在旁边盯着她,便伸手戳戳阿倦的小肚子:乖,在君上房里听到的话不能告诉你娘亲,这是无化境的公务,要保密,知道吗?阿倦欢乐地抖抖毛:可以呀,但是阿倦想要一支金芝,我阿娘好久都没采到金芝了。
月流魄哭笑不得,这小崽子居然会敲诈!灼无咎嗤笑,你也不看看它是谁养大的。
阿倦出去玩儿了,月流魄终于放心地问起来:君上你到底怎么回事,多大的人了还玩儿小孩子那一套,报复心还挺重的。
阿定要是这样对我,你猜我还会不会生铃儿?灼无咎瞄了瞄她腰间的香囊:阿定和铃儿的忌日快到了,你不如让奉玉教教你放个灯。
月流魄摸了摸香囊:用不着,他们不是还在么。
一魄而已,你一直用自己的灵力养着也不是办法,他们终究不能复生。
灼无咎突然想到了无尘。
月流魄不再接这个话茬:你灌了玉玉多少酒?灼无咎有些疑惑:那不重要,她其实不是自己喝醉的。
我对她用了昏神诀,后来却发现解不了,兴许是人族体质特殊,有些术法到他们身上不灵验。
月流魄起了兴致:那她都说了些什么?灼无咎垂着眼睛叹了声气:昏神诀似乎干扰了她的心智,她说了许多话真真假假的,让人辨不清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月流魄白了他一眼:君上,你对我还遮遮掩掩的可就没意思了。
她既说喜欢我,又说人神殊途不可勉强,你觉得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灼无咎将公文推到一边去,打后面的小柜里取出一瓶药来:你去给她吧,阿倦说她的腰有病根,不能太劳累。
月流魄无情地起身便走:自己去…………李奉玉坐在地头儿擦汗,望着这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心里发慌,恨不能扇自己两个嘴巴子,你这个傻子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软话?说两句软话能死吗?嘴硬就是这下场,活该累死!吃过午饭后众人午歇,她继续垦地去,直到下午四大护法下班回来,青焰默不作声地来帮她了,就是脸上也没个好颜色。
李奉玉心里感激,嘴上却忍不住皮一下:怎么着,青焰哥哥你是内疚吗?青焰放下锄头瞪了她一眼:你也配?老子心情不爽干点活儿撒撒气,你有意见?她嬉笑着挥舞起锄头来:没意见没意见,希望你以后天天都心情不爽,咱们争取把玉仑山都给开成自家后山,好不好?好个鬼,闭嘴!开荒的第三日正逢无尘居休沐,英武和疏星云也来帮忙了,眼见着胜利在望,李奉玉却越来越拖沓,腰痛得厉害不说还压迫神经,连着腿都是疼的。
每当她坐下休息一会儿再起来时就有种要瘫了的感觉,仿佛下半截身子都不听她使唤,疼得她额头直冒汗。
疏星云见她难受便让她歇着,三个男人干活就是快,眼看着就要干完了,李奉玉有些内疚,人家是来帮忙的结果自己歇的比人家还要多,这怎么过意得去,便强撑着要起来。
青焰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立马喊道:你干脆别起来了,剩下的我们干完,你就当欠个人情吧!一听说欠人情李奉玉立马不顾疼地蹦了起来:那不行,你们都回吧,我自己干。
我不想欠你们人情,你们那人情不好还,我害怕。
疏星云忍住笑:别怕呀,挑粪这活儿你都干了,还怕别的?我们保证不让你去挑粪还人情。
李奉玉半信半疑:你们保证?英武举起手发誓:我们发誓,不让你挑粪!那行吧,李奉玉暂时心安。
因为这活儿干得憋屈,李奉玉除了腰疼之外,还气得上火牙疼,连豆腐都咬不动了。
灼无咎见她脸色不好,默默地将蔬菜汤往她那边推了一些。
天气逐渐有些凉了,她洗过头发倒躺在竹床上晾干,身上搭着外袍,一睁眼看见一个碗底端在她头上,她慢慢地坐起身来披上袍子:主君大人,你这是作何?灼无咎将那碗递给她:清火祛痛的,喝两日牙便不疼了。
她喝了一口直呲牙,这什么玩意儿比尖叫还难喝,还不如喝苦药呢。
但看在灼无咎这么好心的份儿上,还是不要拂了人家的面子罢,她皱着眉把那汤喝了个干净。
谢谢主君大人。
说罢一歪头继续躺倒,却将袍子蒙到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