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牙疼灼无咎当时也不过一个少年郎,心里第一个想的就是原来无尘不是未来的无化境之主,而是天选的渡引使。
历任帝君都只能驱使天机,只有渡引使才能与镇界的天机卷共鸣从而打开边界行走于三千世界。
无尘那时还只是渡引使的种子,灵力低微,能与天机卷共鸣就很了不得了,哪里能打开边界?或许一直是他一厢情愿地认为无尘去了其他世界,却不肯往深处想一想,无尘也许早就回不来了。
他的魂魄也许早就被天机卷吸收殆尽,不知几万年后修出一个陌生人来,与他相见不相识。
脑海中莫名其妙地跳出了李奉玉那个鬼丫头,那个麻烦精与天机的秘密更是说不清道不明,难保日后不会反受其害。
他失去了无尘,不想再失去她。
……此次回程李奉玉的确出息多了,她坚持不蒙眼,已经可以坚持好久都不吐。
三人回到无尘居时,天色尚明,英武正与疏星云在厨房烧饭,孤影和阿倦在后院疯跑着捉迷藏。
主君大人,我们回来啦!李奉玉像只归巢的鸽子扑腾着奔进院中,直到看见疏星云那不怀好意的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不是有点失态?她刹住脚拐了个弯儿进了自己的屋子,拿出包袱整理东西,心还在扑腾扑腾地猛跳。
真是尴尬了,显得她像个花痴。
孤影甩着尾巴钻进她房中一个劲儿地往李奉玉身上拱,她只是胡乱地揉搓一顿他的头:喂,狐狸,最近你好像瘦了唉。
小爷天天给你们带孩子能不累瘦么,阿倦真是太调皮了,一刻不停地闹,都是你惯的!孤影蹲在她脚边,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她的衣襟。
李奉玉翻出那支素簪和银丝放进自己的小匣子里,孤影跳上案几瞧见那匣子里有一颗眼熟的红宝石:怎么就这一颗宝石呢?小爷分明送给你那么多!李奉玉盖上匣子干笑两声:那些……我收到别的地方去了,这一颗我最中意,特意拿出来准备打首饰。
孤影哦了一声,这女人确实极配红色,小爷记住啦!是夜,李奉玉坐在案几前忙活着什么,手上一根银丝圈圈绕绕地缠着,如鸟巢一般裹成一个茧,里面托出一枚血红的宝石,扎在簪头上盘出了几枚银叶子相称。
她擦擦手指上被勾破的伤口,举起簪子来回看了好几遍,这么简单粗陋的簪子,他不会喜欢的吧?他贵为无化境帝君,日常束发都用的金簪金冠,她这支银簪加一颗红宝石还是显得那么不起眼,他能看的入眼么?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李奉玉闻声立即将簪子藏到身后。
灼无咎一步步走过来坐到了她的身侧,伸臂将她藏在背后的那只手给拿了出来,细细地看着那支簪子。
送给本君的?他伸手取了簪子见她有些窘迫之色。
李奉玉收拾着案几上的材料低声回答:你要是不嫌弃就送给你了。
你嫌弃吗?话音未落突然一栽竟被他揽到了怀中靠着,她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身子,却听他笑吟吟地问她:你紧张什么,本君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下意识地扭脸望向榻上:阿倦呢?阿倦怎么没回来睡觉?灼无咎一手绞着她的头发,一手微微用力箍着她的腰:阿倦是小孩子,有些话他听了不好。
哼,你还晓得少儿不宜呢!她掰开他的手去夺那枚簪子:你也不说不嫌弃,那就是看不上了?还给我。
灼无咎举高簪子逗她:方才你问阿倦打岔,本君哪里来得及回答你不嫌弃。
你这人也真是的,送出去的东西还有往回要的?李奉玉抢不到也没心思抢了,赌气赶他走:既然簪子拿了,那主君大人就回吧,夜色已深,你留在这里不太妥当。
别人都说本君是个冷心冷情的人,捂不热。
可本君瞧着你倒是更没心,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倒像是一点都不想我。
灼无咎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正面相对。
她蠕动着唇支吾:你都单身万年了,还在乎这几日?唔……下一句话被他的唇舌堵在了口中,一只大手抓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腰上,这人空出一口气咬她的耳朵:还说要教本君呢,你这个先生也忒不合格。
两个人腻腻歪歪到半夜,李奉玉终于连拉带拽地把灼无咎给赶了回去,躺到榻上将那方帕子塞到了枕头下才安心合眼。
心里热乎乎的,许久之后才摸着自己的耳朵凉了下来。
次日,孤影起了个大早在院里蹲李奉玉,见她要出门跑步立马截住了她:喂,你这女人回来都没好好跟小爷说两句话,小爷天天倒贴着给你带孩子你都不感激一下吗?李奉玉蹲下身去照着狐狸的脑袋一顿乱揉:谢谢你,带阿倦辛苦啦。
中午留在这里吃饭,今天给你们做新菜吃!之前采的辣椒和花椒早都已经晒干了,是时候展现新技能了!但还没等到午饭呢,孤影就已经气蔫吧了,他昨日瞧见的那颗红宝石竟然被李奉玉做成簪子送给了灼无咎。
他瞅着那簪子在灼无咎头上就来气,偏生今日休沐,这人也不在书房里呆着,满院子乱晃!孤影气呼呼地蹲在厨房门口质问李奉玉:小爷送你的红宝石你是不是不喜欢?李奉玉正戴着口罩剁辣椒:喜欢啊……喜欢你还送给君上?自己留着多好,你甚配红色。
狐狸无精打采地扫着尾巴。
李奉玉闭上眼睛往边上闪开一下透气,这辣椒有点辣眼睛:就是喜欢才送给主君大人的嘛。
怎么,我听着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孤影甩甩尾巴撇了个白眼:小爷怎么会因为这种事心情不好,那宝石如今是你的东西,你怎么处置都行。
小爷……就是有些……牙疼,所以精神不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