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六章

2025-03-22 08:25:13

回到家里后, 白蕴趁着闻褚在卧室看书之际,溜进洗浴室里将内衣洗了出来。

好在兽人世界有类似烘干机的东西,而且效果以及烘干速度比人类世界的还要好上许多, 白蕴仅用了两分钟时间就将内衣烘干完毕,和正常晾干的没什么区别。

穿上内衣后她才觉得浑身彻底舒畅,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以至于在转弯的时候没能看清人影,直接一头撞上某个坚硬的东西。

嘶——白蕴捂着磕疼的鼻子连连后退两步,紧接着抬头望向弄疼她的罪魁祸首。

从小姑娘指缝里露出的鼻尖红通通的,乌黑圆润的小鹿眼微微润湿,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闻褚目光一凝, 下意识开口道歉:抱歉,我没来得及停下。

丝毫不提分明是白蕴自己闷头撞上来的。

没事, 白蕴怜惜地给自己揉了揉鼻尖, 你是在找我吗?嗯, 闻褚回答,图老师她们来了。

她们?白蕴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是书书也一起来了吗?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仓书书了。

在得到闻褚的肯定答复后, 白蕴更加高兴, 抬脚便要往卧室的方向冲。

闻褚及时叫住她:等一下。

白蕴回头:怎么啦?闻褚:你想好用这个样子见她们了吗?他指的自然是白蕴的人类身份,毕竟她现在恢复了原样,明眼兽一看就能看出她的不寻常。

白蕴微微一愣。

是哦, 就算猴族的兽人再聪明再天赋异禀, 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从三四岁长到二十几岁, 毕竟就连闻褚这么厉害的兽人都做不到。

这的确是个不小的问题。

见白蕴开始沉思, 闻褚也不打扰她, 只说:边走边想吧。

结果他刚一转过身,就被一个小小的力道给拉住了。

闻褚侧眸。

那,闻褚,小姑娘白皙粉嫩的手指轻轻牵着他的衣袖一角,我可以用这个样子见她们吗?白蕴抿了下唇:如果被其他兽人知道我是人类,是和你们所有兽人都不一样的种族的话,会有兽人伤害我吗?就算图芸和仓书书她们愿意为她保守秘密,但见过她幼崽时长相的兽人太多,一旦有了第一个兽人知道,自然也会有第二个,久而久之,她是人类的消息大概率也瞒不住。

比如,被拉去做研究。

白蕴咬了下唇,觉得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

毕竟毛原毛教授大概率是不会研究她的,真想研究的话,她估计早就被抓走了。

或者被兽人们驱逐出坞野部落,她垂下脑袋,声音听起来有点闷,毕竟我对于你们来说,是个异类。

在等待闻褚回答的时间里,白蕴第一次体会到了度秒如年是什么滋味。

她清楚闻褚绝不会伤害她,但无法保证坞野部落里的其他兽人都是如此。

毕竟在遇到迟雹之前,她还满心认为这个世界里的都是很好很善良的兽人来着,然而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突然间,久违的温度落在白蕴头顶,她意外地抬起头来,怔愣对上闻褚的视线。

闻褚看着她的眼睛,语速很慢,神情却认真至极:第一,蕴蕴不是什么异类。

那只大掌克制地揉了两下后便收了回去:第二,不会有任何兽人赶你走,也不会有兽人会伤害你。

我向你保证。

-不过让白蕴意想不到的是,仓书书在见到她的时候只惊讶了一瞬,很快便整理好了表情,似乎对她突然长大这件事接受十分良好。

仓书书将她拉到一边,小声地说起悄悄话: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不是猴族的兽人了。

侯玺跟着我们来大王家那天,他回去以后就问了家里的长辈,猴族只有我们坞野部落才有,可是他们一族里没有一只兽人听说过你的存在。

仓书书的小爪子紧紧攥着挎包的绳带:而且,猴族的兽人也不可能长得这么快。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默默地在心里面感叹一声:现在的蕴蕴真的变得好高啊。

以前她还能比蕴蕴高出半个头,现在却顶多只能够到蕴蕴的腰部,要不是蕴蕴将就她的身高蹲了下来,她的脖子都快仰酸了。

和闻褚通过气后,白蕴没什么心理负担地选择实话实说:抱歉,之前一直瞒着你和图老师。

那你到底是什么族的兽人呀?仓书书想不明白,在她的印象中,没有一个种族的兽人会像蕴蕴这么特殊。

我不是兽人,白蕴说,而是人类。

仓书书瞪大眼睛,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种族名称,不由得跟着重复了一遍:人类?白蕴点点头:对。

她选择性地将自己的事情挑了一部分说给仓书书听,仓书书的表情逐渐从困惑转为吃惊,最终居然变得十分崇拜起来。

听到最后,小仓鼠直接双眼放光,双爪合十:那人类是不是好厉害的?居然能穿越时空,还能一下子长这么大!白蕴:......倒也不是。

也只有像她这种被系统选中,或者是小说里同名穿书的幸运儿才会拥有这种超能力吧。

没想到仓书书的语气更加崇拜了:那就是蕴蕴你厉害,居然能做到人...人类和兽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挺起胸脯,小小一只骄傲极了:没想到我居然能和这么厉害的人类成为好朋友耶。

白蕴欲言又止,看着小仓鼠无比高兴的神情,干脆放弃了解释。

果然幼崽们都是单纯天真的小天使,尤其是她的好朋友仓书书。

不过,仓书书的语气突然变得忧伤起来,蕴蕴,你现在长得这么快,该不会我下次再见到你,你就‘唰’地变成一个老婆婆了吧?当然不会了,白蕴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之后我就不会再长这么快了,说不定某一天还会变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仓书书大松了口气,对了,我这次跟着芸表姨来,其实是有事找你来着。

白蕴:什么事呀?仓书书:半个月后是我的生日宴会,地点就在我家,爸爸妈妈说,我的好朋友都可以来参加,蕴蕴你有时间来吗?说是生日宴会,实际上就是好朋友们和自家家长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再一起分享生日蛋糕。

而小仓鼠对白蕴的态度一点没变,仿佛压根没受白蕴是否长大亦或是幼崽的影响。

对于她来说,不管是幼崽蕴蕴还是长大了的蕴蕴,都是那个送她水果糖的蕴蕴,她的好朋友。

有是有,白蕴摸着下巴想了想,不过,我可以带闻褚一起来吗?刚才仓书书的话里只提到了她,她担心仓书书心里面还是畏惧闻褚的,所以不敢邀请他去。

要是闻褚不能收到书书的邀请的话,那她大概率也不能去参加了,毕竟她现在还离不得闻褚。

仓书书闻言却歪了歪脑袋,似乎觉得白蕴的这个问题很是奇怪:为什么不能带?她理所当然地说:蕴蕴你和大王不是走到哪儿都是在一起的吗,所以我才默认大王会跟着你一起来,没有专门提他的。

白蕴:......虽然吧,仓书书说的的确都是事实,但她怎么觉得小仓鼠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呢。

-图芸今天上的是《兽人习性指南》的最后一节课程,内容不多,布置的作业也很轻松。

下课后白蕴就将仓书书生日的事情说给了闻褚听,意料之中的,闻褚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吃饱睡足后,白蕴就老老实实地坐到了石桌前开始写作业,不到两分钟便阖上笔盖,用下巴抵住笔的一端开始走神。

闻褚还以为她是被作业给难住了:不会做?白蕴一副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当然是做完了呀。

闻褚:......他忘了,白蕴只用花三分钟就可以背下一段一百字左右的文字,这点作业对她来说自然也不在话下。

闻褚本还想再说什么,突然间,门外响起宇燕的叩门声,在得到闻褚的应声后,兽形下的宇燕衔着一封信振翅飞了进来。

大王,这是俞听棠俞首领派部落里的兽人送过来的,说是送书的时候忘记一并送过来了,您看看。

整个信封看起来厚厚一沓,封口处用了火漆,打开后才发现,里面除了一张信纸以及一封做工精致的邀请函以外,还放了不少照片。

怪不得有这么厚。

闻褚先和白蕴一起看了信纸的内容。

信里面写道,除了那些书籍以外,流川部落其实还依照流传下来的古书里的样式修建了一些存在于远古人类世界的建筑,就在海底。

如果闻褚和白蕴有空且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时去往流川部落参观。

镶满晶白珍珠的邀请函里则只有一行简短的文字:诚邀闻首领和小可爱莅临流川部落。

后面还跟有俞听棠名字的落款。

白蕴接过闻褚递过来的照片,一张一张挨个翻看起来。

不得不说,流川部落修建的这些建筑和她那个世界里的相比,乍一看居然没有什么区别。

酒店、加油站、超市......这些照片给了白蕴一种她又回到了人类世界的错觉。

一直翻到最后一张,白蕴更加惊讶了:流川部落这么厉害?居然连教堂都复刻了。

闻褚疑惑地看向她:教堂?他目前看过的那些书里还没有书涉及到过这个名词。

白蕴点点头:这是我们那儿订婚或者举行婚礼的地方之一。

她耐心地给闻褚科普:我们那里和你们这个世界不太一样,只需要两只兽人立下婚契结为伴侣,然后住在一起相互扶持就可以了。

除了一些闪婚,也就是在极短时间内就在一起了的人之外,基本上是有一套完整的恋爱流程的。

首先需要有一方先表白,然后两个人在一起谈一段时间的恋爱,再在合适的时间订婚,领结婚证,举行婚礼结婚,这样才算是真正在一起,可以共度余生了。

至于订婚和婚礼仪式就可以在教堂举行,这是西方的传统,不过东方人类也可以沿用。

闻褚大致了然,又问:那结婚证是什么?白蕴:就是类似于婚契的东西,不过和婚契的唯一性不一样,如果两个人不合适,结婚后想分开了,是可以离婚的。

在我们那里,两人分分合合、亦或是选择新的结婚对象,也就是伴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白蕴坐到小床边,悠悠荡起腿。

她看了眼闻褚: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这儿确认伴侣的方式挺好,又不是那么好。

闻褚:为什么这么说?唔,好就好在每只兽人一生只能有一位伴侣,所以在确认伴侣这件这么重要的事情上不会那么草率,不过在你们这儿连恋爱都没得谈,刚确认完就得立婚契,这不好。

毕竟恋爱交往时和老夫老妻的相处方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谁不想先谈一段甜甜的恋爱呢?闻褚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那蕴蕴呢?白蕴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我什么?你有吗?那对漂亮的金眸定定地看着她,你刚才说的...结婚对象。

怎么可能,白蕴条件反射性地脱口而出,我连流程的第一步都从来没有过好不好。

不知是白蕴的错觉还是怎么,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闻褚微绷的身体似乎便放松了下来。

他收回目光,鬼使神差地说了句:那就好。

白蕴疑惑地蹙起眉:...?那就好?好什么好?她冥思苦想半晌,忽然联想到闻褚之前藏小黄书的经历,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也就是说,闻褚现在连她谈没谈过恋爱都要管了吗?果然之前的种种都是她的错觉。

这可恶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