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 夏云汐坐在院子里看着大丫和石头在院子里玩玻璃球。
两个小孩儿蹲在地上,用手指弹着玻璃球,神色认真的很。
夏云汐看他们玩儿, 竟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 院外响起孙槐花的声音,王来弟心也太狠了,她儿媳妇都怀孕八个多月了, 她也敢上手推,这不, 这一推可不就出事了, 直接将人推到地上了,那黄丽萍怕是要早产了!孙槐花说着就开始摇头叹气, 她心想,这王来弟再不待见她儿媳妇,那也不能上手推人啊,这保不好就得一尸两命!陆大嫂的声音随之响起, 这七活八不活的, 她这一胎怕是不好了。
听说是那姓黄的正在给她女儿做吃的, 王来弟不让, 伸手推了一把,就把她推倒在地,当时就流了很多血, 陆二嫂的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害怕。
你们爸已经赶过去了,不行,我也得过去看看, 看能帮上啥忙不, 可真不敢出了啥事儿!, 孙槐花说着进了院门,准备放下手里洗好的衣服,过去王来弟家看看。
女人生孩子可是一只脚迈进棺材,现在又被推倒,这怕不是得难产。
听到孙槐花几人的话,夏云汐皱起了眉头。
她起身对孙槐花说,婶子,我跟你一起去吧。
孙槐花刚刚因为说话太过投入,没有看见夏云汐在院子里,这会儿见她站了起来,才看见她。
听她说要一起去王来弟家,她想了想,觉得她一个大姑娘,遇到这事儿不好,但又一想,她与那黄丽萍都是下乡知青,她想过去也正常,就没拒绝。
夏云汐让孙槐花稍等片刻,她回屋拿了一个水壶,水壶里有她添加的灵泉水。
出了房屋,她和孙槐花往王来弟家里赶,陆大嫂在家看孩子。
陆二嫂是个爱凑热闹的,也跟着她们一块儿去了。
走在路上,孙槐花还说着,这黄丽萍是个命苦的,遇上了这么个婆婆。
两人来到王来弟家时,她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了。
队上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谁家有个啥事儿,没过一会儿,保准全队上的人都知道了。
夏云汐跟着孙槐花穿过人群,走到院子大门处。
屋里传来女人嘶心裂肺的痛喊声,院子的地上有一滩鲜红的血迹。
陆振海站在院子里,指着陆会计骂道,你们家咋回事?好好的一个人,还大着肚子,咋就能推她!这人现在早产了,你们还不把她往医院送?傻愣着干什么!陆会计也没想到,老婆子会把儿媳妇推倒。
他脸色难看,狠狠瞪了王来弟一眼,然后让人帮忙套驴车,准备拉着黄丽萍到医院去。
王来弟不愿意,这去医院得花不少钱呢,队上谁家生孩子不都在家里,就没见往医院跑的。
她连忙拦住陆会计,我们不去医院,就在家生,丽萍前头一个孩子也是我帮忙接生的,再不行就请李家婶子过来,她是接生的一把好手,没必要非得去医院。
胡闹!没听到里面的人都喊成啥样了?地上那么大一滩血,你们看不到?这要是再耽搁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陆振对套车的人道,赶快套车,把人拉医院去。
大队长,你以往做什么决定我们哪一次不是支持你,但你也知道,这年头家家户户能吃饱就不错了,哪儿还有钱去医院,王来弟继续拦着人,不用套车,我们就在家生。
陆振海见陆会计沉默,又看向一旁的陆川,真是气得狠了,王来弟,要不是你推了她一下,她能现在躺在屋里难产?你不送她去医院,你是想让她一尸两命啊!他又看向陆川,现在屋里躺着的是你媳妇,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忍心她受这种苦?今天要不送她去医院,她出事了咋办?陆川被陆振海说得抬不起头,他看向他妈,见王来弟不发话,他硬着头皮开口,妈,要不就把丽萍送医院去?王来弟瞪他,你有钱啊?你现在去找你李家婶子,让她过来给黄丽萍接生。
陆川看了看他妈,又看了看陆振海,最后跑出去准备找人去。
陆振海看着陆川这窝囊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钱能跟人命比吗!周围人都议论纷纷,有说让赶紧将人送医院的,也有说这年头谁生孩子去医院的,更有人说这都八月份的肚子了,就算送医院,估计也活不了,何必浪费钱呢!社员们各说各的,夏云汐站在人群里,心里闷的厉害,这年代女人不好过,连生孩子这么大的事都只能自己熬过去,看黄丽萍这情形,再不快点送医院,怕是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在陆川快要挤出人群时,夏云汐站了出来对陆振海道,叔,叫人赶紧套车送丽萍姐去医院!王来弟一听这话心里就不乐意了,我说夏知青,你只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我们家的事不用你操心,她看了眼夏云汐,哼了声,你说送医院就送医院啊,去医院的钱你出啊?!我出就我出,我虽然没多少钱,但救命钱还是能拿出来的!,夏云汐冷眼扫了她一眼,不像有些人,自已害得儿媳妇难产,还一个劲儿的心里只惦记着钱,连人命都不在乎,你知不知道,如果丽萍姐难产有什么好歹,那你就是杀人凶手,是要坐牢的!说完,她又看向陆振海,叔,赶紧叫人套车,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夏云汐倒也不是圣母,见着谁有困难就出来帮忙,她这么做也是因为黄丽萍对她显露出来的善意。
虽然她也有其它办法让王来弟他们掏钱送黄丽萍去医院,但这时候时间紧迫,人命关人,她不能耽误时间跟王来弟他们扯皮,否则怕来不及。
见夏云汐这样说,陆振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叫人套车,又对已经站在一旁的陆川道,赶紧去屋里抱你媳妇出来,别耽搁时间,现在就去医院!王来弟被夏云汐说的有些来气,想反驳两句,但见众人已经开始忙活,她想着,反正钱不用她们家出,那就让儿媳妇去医院,医院可比家里好多了。
看来她心里也明白医院比家好,但就是不想钱!见不用自家掏钱,陆川的行动快了起来,他进屋将黄丽萍抱出来,放在已经准备好的驴车上。
黄丽萍被抱出来时,脸色苍白,满脸是汗,整张脸痛得皱在一起,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吟。
她的裤子上,大片的血迹沾染在上面,看着让人触目惊心!王来弟坐上驴车,她见夏云汐还站着,催促她赶紧上来,她去了还要付钱呢,不上来咋成?陆振海没让夏云汐上去,他让陆大哥骑自行车带着夏云汐去医院。
在走之前,夏云汐将手里的水壶递到黄丽萍嘴边,轻声安抚她,丽萍姐,喝点水。
黄丽萍勉强睁开眼,她看见夏云汐递过来的水,微微张开嘴。
夏云汐见状,忙把水壶往上抬了抬,好让里面的水流入她的嘴里。
半壶水下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黄丽萍觉得身子没那么疼了。
她用力在脸上撑起一个虚弱的微笑,眼中带着泪意,对夏云汐感谢道,谢谢你,云汐妹子。
虽然她刚刚因为疼痛意识模糊,但外面发生了什么,她隐约能知道,如果不是夏云汐出钱坚持让她去医院,她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她很感谢夏云汐,这恩情她黄丽萍会记一辈子!陆川驾着驴车,黄丽萍面色痛苦的躺在车上,王来弟坐在一旁,陆大哥骑着自行车带着夏云汐,一行人急急往医院赶去。
等众人赶到医院,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值班护士看到黄丽萍的情况,脸色有些不好,你们怎么这会儿才将人送过来,病人这是难产,带有大出血症状,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说完就要叫人将她往手术室里推。
至于什么人理准备,众人都明白,这是说黄丽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都能活下来!王来弟一把拉住护士的手,急声道,护士,要是能活下来一个,先保小的!夏云汐听不下去了,她上去拉开王来弟的手,转头对护士道,你不要听她的,必需保大人。
那护士看了两人一眼,本来听了王来弟的话脸色变得不好的她,听到夏云汐这样说,才缓和了一些,她对夏云汐说,我们会尽力的。
说完忙进了抢救室。
王来弟脸色铁青的看向夏云汐,夏知青,保大保小这是我们家里的事,你没必要瞎搅和。
夏云汐冷眼看她,钱是我出的,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就你自己掏去。
这话堵得王来弟说不出话来。
她还真怕夏云汐一走了之。
这时有医护人员告知他们,让他们赶紧去交费。
王来弟看向夏云汐,夏云汐冷漠的看了她与陆川一眼,过去交费。
等她费交完回来,就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陆大哥陪她一起坐下来等人。
手术室里一直有黄丽萍痛呼的声音传来。
直到后半夜,估计是没了力气,手术室里没再没有声音传出来。
夏云汐的心一直提着,虽然她给黄丽萍喂了些灵泉水,但灵泉水不是万能的,她又是大着肚子难产带有大出血症状,会不会有事不好说。
陆川和王来弟已经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陆大哥也在一旁点着头,困得厉害。
夏云汐轻轻推了下陆大哥,见他睁开眼看她,眼里带着红血丝。
她说,陆大哥,看里边儿的情况,估计还得一阵,你在椅子上睡会儿。
陆大哥坐直身子,抹了把脸,不用了,我不能让你一个姑娘家的一个人坐在这里,我就在这儿坐着就成。
见他这样说,夏云汐也没强求,她还是有些担心黄丽萍的。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手术室内终于传来婴儿的一声啼哭声。
夏云汐忙站起身,快步赶到手术室门口。
不一会儿,护士抱着个婴儿从里面走了出来,你们是黄丽萍家属?夏云汐点头。
生了个男孩儿,母子平安!夏云汐的心跟着护士的话声一起落下。
她的心松了的瞬间,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感。
她忙向护士道谢,谢谢你们,辛苦你们了!护士见她这样,笑上也带了些笑容,她又说,我还没见过像她那样被送过来以后,母子平安的,这也是她命大,你们又送来的早,否则这后果就不好说了。
夏云汐知道,这是灵泉水的功劳,她当时也是怕出事,才忙将灵泉水滴入水壶中。
也幸好她这么做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时王来弟和陆川也醒了,他们看见护士手里的婴儿忙问,护士,是男娃是女娃?护士对两人没什么好印象,她还记得进手术室之前,这两人一个劲儿的让她保小的,这会儿看他们像是睡了一晚上,一点都不关心孕妇,她对两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男娃,母子平安。
说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里的孩子就被欣喜若狂的王来弟抢走。
王来弟满心欢喜,脸上笑得跟朵菊花儿似的,怀里抱着小孩儿,一个劲儿的哄着,奶奶的乖孙子了,你终于来了,可把奶奶盼得头发都白了。
陆川也凑上去,咧着嘴不停的笑,儿子!我终于有儿子了!护士没眼看他们,说了些产妇产生后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黄丽萍就被推了出来。
她脸色煞白,嘴皮干裂,头发被汗水完全打湿,看着虚弱到了极点。
她被护士推进病房,夏云汐忙将剩下的半壶水喂给了黄丽萍。
等她喝完水,这才疲倦的睡了过去。
夏云汐见时间差不多了,她还得去学校上课,便来到陆川跟前对他说,你想要的儿子现在也有了,丽萍姐现在睡过去了,你照顾着点她。
对上夏云汐冷漠的眼睛,陆川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会的,那是我媳妇,我肯定会照顾好她的。
夏云汐讽刺一笑,讽意十足。
她没再看有些羞怒的陆川和一旁满眼只有孙子的王来弟,跟陆大哥出了医院,往公社小学而去。
来到学校,学生们刚刚上课,夏云汐让陆大哥将自行车骑回去。
陆大哥不肯,自行车是三弟给你留下的,我直接跑回去就成,再说,让我娘知道我把自行车骑回去,那她肯定得生气。
昨晚陆大哥几乎一府没合眼,她怎么能让他跑回去,夏云汐不由分说的将车给他,陆大哥,你骑着回去赶紧休息去,实在不行,你下午再来接我也成。
陆大哥想了想也就没再拒绝。
他这会儿是真的又困又饿,还是早点回家吧,下午他再过来接她。
今天早上前两节没她的课,夏云汐喝了点灵泉水,又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会儿,才缓过精神来。
在过几天就要放假了,老师们要出题写试卷。
夏云汐也在一边翻书一边想着如果出题,偶尔还会打个哈欠。
马蓉蓉见她面有倦色,问她,你今天怎么了,看着没精神?从那天陆鹏闹事之后,马蓉蓉倒是对她态度和缓了不少,平时也会与她说说话。
对于她的变化,夏云汐看在眼里,心里没太大的波动。
这会儿听到她问话,她解释一句,昨天晚上没睡好。
之后两人便不再说话。
李爱党虽说已经知道夏云汐有对象了,但目光还是不自觉的关注着她。
这会儿见她脸带倦怠,没有精神,他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清凉油。
他走到夏云汐桌前,将手里的清凉油递给她,你把这个擦在太阳穴上,可以提神。
夏云汐婉拒,谢谢,我这儿也有,说着,她也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清凉油。
见此,李爱党默默收回递出去的手,返回自己的位子。
夏云汐打开瓶盖,将清凉油往太阳穴上涂抹。
涂抹上去上,她感觉脑子瞬间清醒不少,于是继续出题。
下午下班,夏云汐没看到陆大哥的身影,想着怕有什么事耽误了,也没再等,准备步行回家。
走在乡街的小路上,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夏云汐没有精力去欣赏路边的风景。
走到一片树林前时,她听到了一些响动,待她想到细听时,忽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用力捂住她的口鼻。
那人手里拿着帕子,帕子上有什么味道,闻了让人有种昏昏欲睡之感!不好,是迷药!夏云汐反应过来,她憋住气,用力想拉捂在她脸上的手。
但那人明显是个男人,力气很大,她一时半会儿根本拉不开。
感觉头脑开始昏沉,夏云汐更是不敢呼吸。
她挣扎一会儿,然后闭眼装作已经昏迷。
那人又捂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了反应,这才放了手。
然后将她抗在起来,往树林里走去。
夏云汐被那人像抗麻袋一样抗着,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趁那人不注意,喝了些灵泉水,来缓解迷药带来的症状。
感觉那人停下,夏云汐忙闭上眼,假装昏迷。
然后她就被人直接给放在地上。
夏云汐被人放在地上后,浑身紧绷起来,小心翼翼的侧着耳朵倾听周围的声音。
这妞长得真不赖,陆鹏,你小子从哪知道的这么好的货色?一个公鸭嗓的男声在夏云汐上方开口,语气里满满的调笑意味。
那女的怎么得罪你了,让你把我们哥几个都喊过来对付她?,又一道男声响起,声音同样在不远处。
这女人给脸不要脸,让她跟我处对象,她不答应不说,竟然还敢骂我?,陆鹏靠近夏云汐,伸手捏住夏云汐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狞笑道,既然她这那清高,那我就要把她的清高踩在脚下,让她哭着喊着求我,以后见了我就跟老鼠见猫一样,害怕痛苦!其他几人相互怪笑几声,一人开口,陆鹏,你完事了叫我们,我们也想尝尝美人的滋味!放心,既然不愿意做我对象,那她就是大家的,等我尝了味,自然不会少了你们的,陆鹏说着,就开始上手去摸夏云汐的脸。
其他几人见状,心照不宣的笑着离开了。
他们准备到小树林外边儿等着,等里儿完事了,他们再进去。
夏云汐一直闭着眼听着周围的动静,听到几人的谈话,她心头火起,愤怒不已!陆鹏这不是人的东西,竟然想到这种招数来对付她!要不是她有灵泉水,还就真的着了他的道!这阴险小人,防不胜防!忍着脸上恶心的触感,夏云汐一直等别外几人走出去。
她在等时机!既然陆鹏敢这样算计她,她不给他一点教训怎么能安抚她受惊的小心脏!陆鹏看着昏迷中的夏云汐,眼睛露出阴狠的之意,他恶劣的笑着,等你被我们睡了,我倒要看看陆峰还要不要你?!他说完,就开始解夏云汐身上的衣服。
夏云汐忍着胃里翻滚着的恶心,她微微睁开眼,见陆鹏没有注意到她醒来。
她从空间中拿出上次捅野猪的西瓜刀,趁陆鹏没注意她,还在解她衣服之际,狠狠的一刀捅在他腹部!陆鹏感觉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直接惨叫出声。
外面的四人听到动静,面色一变,急忙冲了进来。
等他们进来,就看到刚刚还昏迷的女人,正一脸冰冷的拿着一把刀,那把刀上还滴着血。
再看陆鹏,他捂着腹部,手上满是鲜血,那血不定个劲儿的往外流。
他面色扭曲,死死盯着那女人,眼里的狠毒快要化为实质!这女人身上怎么会有刀?!几人惊住,一时顿在原地不敢上前,生怕这疯女人也给他们来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