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好的猪蹄外皮有一层黑色的焦化, 得把这层焦黑的刷掉之后才能去炖。
陈立拿了一截丝瓜络把猪蹄浸在水盆里猛的搓洗,很快黑色的一层被搓掉了,露出来微微烧的发黄的猪皮。
微黄的猪皮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猪毛, 陈立闻了一下, 腥臭味也没有了, 猪蹄洗到这个样子就算可以的。
陈里本身就力气大, 搓起来又快又麻利,很快这一盆的猪蹄都被搓好了,他把水泼掉端着盆子回到了厨房里。
这边夏荷已经把猪杂炒好了水, 本来很大的的一堆焯水之后变成的小小的。
夏荷把锅里剩的水撇出去又添了一些清水, 水开之后把洗好的猪蹄扔进去焯水。
焯水的功夫已经把猪肺改好了刀,切成片状的正好装了一盘,猪肺焯水后本就是半熟, 改刀之后炒来吃口感很好,猪肺里有很多气管,吃起来脆生生的, 是下酒的好菜。
刚才焯水的时候夏荷没有把猪肝放进锅里, 猪肝洗干净只是放在一边。
猪肝不像猪肺得焯水之后才能做,猪肝用来生炒或者煮粥都很好吃, 或者一会儿直接和猪蹄之类的一起炖也是很好, 炖熟了之后切成一片一片的, 凉拌着吃或者是蘸蒜酱吃都是极好的。
农家大多节省, 很多时候不舍得买肉, 买点下水回来处理一下也算是打打打牙祭, 夏荷在家的时候和她娘学了不少这些整治吃食的办法, 也因为她娘手巧, 夏荷姐弟三人长这么大虽然没有吃过多少大鱼大肉的, 平淡的生活也是有滋有味。
夏荷娘的手艺夏荷姐姐学了大半,不说有九成十成,七八成怎么也是有的,姐姐嫁过去,婆家人应该会喜欢她。
夏荷想着这些事,手里也没闲着,几下把猪肝切好了放在另一个盘子里,顺便有切了一些配菜和爆锅的葱姜。
她掀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焯水的猪蹄,已经有血沫子被煮出来,夏荷拿了勺子把浮在上面的血沫撇掉,翻了一下锅里的蹄子,盖上锅盖继续煮。
另起一锅,热油,提前备好的葱姜扔到锅里,炒香之后把之前切好的猪肺放进去,快速的翻炒把水分炒干,然后加入酱油盐和配菜快速的把菜炒断生,然后这道爆炒猪肺就得了,猪肝也是一样的做法,但是猪肝容易炒老,所以在锅里的时间要比猪肺短一些,猪肝的颜色变白就可以放配菜,火候的时间控制的好,炒出来的猪肝就会很嫩。
炒完了两个菜之后,锅里焯水的猪蹄和一些别的下水血沫已经出干净了,夏荷把它们捞出来洗干净,陈立帮着把锅刷出来。
重新热锅放油炒糖色,然后把炖煮的香料都扔进锅里,把下水放进锅里翻炒之后,添水炖煮。
咱们先把炒好的猪肺和猪肝端过去吃吧,都这个时辰了,娘也该饿了。
夏荷和陈立商量道。
行,锅里的多添点水,且有的时间等呢,咱们先吃。
说着陈立瞥了一眼大锅。
陈立把菜端着,夏荷拿着放在篮子里的饼,两人往堂屋走去。
我说我和你俩一起,你们非让我歇着,这忙活一顿累了吧。
陈氏接过夏荷手里的篮子放到桌子上。
累不着我们的,就那么点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
夏荷扶了一下陈氏,接着坐下笑着说道:我们年轻有力气,您啊该休息的时候就得歇歇,锅里还有刚炖上的,怕您等急了觉得饿,咱们就先吃这俩。
那些个蹄子啊猪头啊什么的先炖着,炖完凉着切着吃也是好的。
陈氏笑眯眯的应下,桌上的两道菜香味浓郁,她早就想尝尝了。
一般农家的下水做的哪有这么诱人,这闻着一点下水的怪味没有,都是香味。
陈氏夹了一片肝,嚼了两下紧接着又夹了一片,这肝炒得好,怎么这么嫩呢?阿立你快尝尝,你媳妇这手艺了不得。
陈立当然是给面子,夹了一大筷子,然后还没咽下去就开始夸夏荷:好,炒的太香了。
然后他又夹了一大筷子猪肺,快速的吞咽入腹,好脆啊,一点腥臭味没有,媳妇,绝了,好吃!娘,这些都是家常菜,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好。
夏荷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陈氏说道。
不是,真的香。
陈立还没等陈氏开口就先急着说道。
这是可以去酒楼的水平。
最后陈立评价道。
你从哪学的处理下水?陈氏问道。
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娘会买一些下水来打打牙祭,我们跟着打下手,慢慢的就学会处理了,家里我和姐姐都会这个,谁有空谁就会帮着在厨房里做饭。
夏荷回道。
你娘手巧,这手艺就是去咱们镇上支个小摊位,也是能撑起来的。
我们阿立也是运气好,娶了你好让我也能跟着沾个光。
陈氏笑着说。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还是你们心好愿意收留我,咱们才能成为一家人呢,这都是缘分。
陈氏笑着应是,脸上的一些皱纹都跟着高兴起来,本来她担心夏荷年纪小,不能帮着照顾,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人啊能不能支撑起一个家,也不单单就看年龄,夏荷倒是年纪小呢,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不比别人差,陈氏看着夏荷真是越看越满意。
吃完午饭,收拾了一下东西,夏荷去厨房继续盯着锅里炖的下水,锅里面水不够的时候要填些水。
另外有些容易熟的小件得先捞出来,要不然就会煮烂了,肉都散在锅里。
一直到下午这一锅下水才算都炖好了。
猪肉的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飘进了周围人家的院子里,又被风吹向更远的人家。
锅里的汤汁变成了浓稠的酱色,夏荷找了一个小盆,把锅里的汤都舀在里面,留着下次再用。
捞出来那些煮好的下水挂着一层浓稠的肉汤,晶晶的闪着光,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动。
夏荷拿出一半猪头放在菜板上,猪肉被扔在案板上,炖的恰好的肉颤颤巍巍,有几滴肉汤被甩到了案板上,浸的案板也有了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