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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且慢!

2025-03-22 08:25:46

还有硬逼着人告状的。

只要在这人身边,青衣文士觉得自己总有小开眼界的机会。

那乡民大声求饶,马车却已辘辘启动,只有青衣文士的声音从中传出:拉到路边,上完刑送去医馆。

对了,下手轻些,还要留他对簿公堂。

刁民这么容易退缩,说明为母复仇的决心并不坚定,多半只想讨些好处。

所谓安夏国余孽,呵。

换在平时,他可不会给人这样当枪使,不过眼前这位贵客看起来挺有兴致呢。

那他就只能奉陪到底。

¥¥¥¥¥淄县接下王婆案,两日后开审的消息传来时,冯家人正在吃饭。

徐氏听到消息,指尖一颤,饭碗险些掉到地上:岂有此理!冯妙君伸箸,一下挡住了她的碗:水来土淹。

声音镇定,心里却是微微一沉。

她原以为赵大召至多是再讹几次钱,却没想到他直接绕过乡里告上县衙。

一个泼皮哪来这样的胆气和本事?最古怪的是,这案子光从证据来说根本立不住脚,县衙那一帮子人也不是吃饱了撑的,怎么会接下开审?传讯人是乡里的啬夫派来的,收了徐氏二两碎银子即低声道:我听说有贵人路经淄县,赵大召半道儿拦车,自己先受了二十记鞭子,这状才告成了。

这话里讯息量很大,引出来的疑团更多,徐氏怔怔道:哪位贵人?他们这小地方,来个大官儿都很不得了。

赵大召去求援还要先受刑,对方的身份是有多尊崇?人家愿意替赵大召申冤,这让她心里满满都是不安。

不知,我们都不晓得,只听说身份尊贵得很。

送走了传讯人,徐氏才慢慢坐回椅上。

即便她不知道杀王婆的凶手正是冯妙君的手下人,但她清楚养女的真实身份,这会儿心底隐隐泛出的揣测就加深了自己的恐惧。

她忍不住吩咐侍女:唤蓬拜过来!可是话未说完,冯妙君已经拽着她的衣袖道:蓬拜出去办事,明日下午才回来。

清者自清,您怕什么?徐氏低头,望见养女明眸澄澈如一泓清泉,暗道她年纪小,蓬拜杀人也不会告诉她。

这人是公主的贴身侍卫,不须卖她徐氏面子,也不听从她的调派。

她质问,他未必就肯说。

冯妙君嘴角弯起:反正这事情与我们无关,县令老爷怎么审都不能给我们定罪,您别怕!她和蓬拜都不愿让徐氏知道王婆的死因,免得在问讯中流露异状,为他人所觉。

她笃定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徐氏看着看着,心里慢慢沉静下来,也知道自己不该再深究。

这时一转念,忽觉怪异:遇上这种事,不该是养女被吓得哭啼不休吗,怎么反而变成小姑娘一脸笑容来安慰她这个当家人了?收拾东西,准备进淄县。

说起来十乡当中,聚萍乡是离县衙最近的一个。

冯家的位置好,从这里骑马过去,只要三个时辰。

……两日后,淄县县衙开审王婆溺水案。

苦主是王婆的独子赵大召。

他原本就生得瘦小,捱了二十鞭子之后身形摇摇欲坠,那架式看起来是风一吹就倒,脸也白得像死人。

冯妙君不错眼地盯着他,暗暗奇怪。

这种泼皮一瞧便是贪生怕死之流,从头到尾想要的只有钱吧?他报仇的心志不诚,又怎么肯去捱上二十鞭子告状?是她看错了这个人,还是其中又有隐情?赵大召一上来就跪在堂前,先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之不易,而后将王婆在冯家庄子上的遭遇添油加醋说了,最后道:冯家小姐听完安夏国旧事以后大发雷霆,推搡我母亲,不久就后悔了,杀我老母灭口!徐氏在一边气得冷笑连连:胡说八道,我女儿才多大年纪能杀人……?县令姓许,横了她一眼,语带警告:没轮到你说话。

转向赵大召,即使她打骂了王氏,也没有杀人灭口的理由罢?这种证据明显不足的案子,若非沾上了安夏余孽这几个字,又有贵人授意办理,他平时怎肯理会?赵大召咬牙,强忍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

两天了,背上的鞭痕还没有消褪的迹象:那就要听听她推倒我娘亲以后,还说了什么。

在厨房帮忙的吴婶听得分明,回来告诉了我,我才、才晓得这冯氏一家是安夏国的余孽,冯小姐听到我母亲的议论才会那般狂躁!冯妙君目光为之一凝。

还有第二个人听到了原主和王婆的对话?这段没写在卷宗上,许县令皱眉:吴氏呢,上前来。

你怎会听到那两人说话?即有一名肤色黝黑的妇人走入堂中行礼,而后道:天井里种着一颗玉兰树很是高大,枝叶伸到楼上去。

冯夫人想吃油炸玉兰片,我就爬到二楼摘花,才摘了几朵,没料到底下就起了纠纷。

我躲在二楼,先听见扑通一声,王婆唉哟叫唤,然后冯小姐恶狠狠说……冯妙君气鼓鼓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小姑娘特有的尖利打断她的下文:当时所有人我都见着了,就没见到你。

你说你在二楼,有谁看到啊?你怎不说你飞在天上,抻着顺风耳什么都听得见?她说话又清又脆,又快又急,连珠炮一般放完了,外头的百姓都笑了起来。

许县令冲她一瞪眼,斥道:住口!徐氏,好好管住你女儿的嘴!冯妙君往后缩进养母怀里嘟起嘴,小脸上写满委屈,眼底却有微光流转。

孩子自然有孩子的特权,她懵懂喊出这一声,县令也不愿像处罚成人一样罚她。

不过,她想说的话众人都已听到了。

吴婶赶紧分辩道:冯小姐说出来的话吓人得紧,我没敢往下张望。

后来冯小姐哭着跑出去了,我也悄悄下了楼,不敢让人知道。

果然许县令长呼出一口气:她说什么了?冯小姐说……冯妙君将脑袋埋在养母怀里,眼珠子骨碌转个不停,正要想法子再打个岔,外头忽然有人抢先她一步。

且慢!这声音听着年纪不大,却有淡淡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