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两人都是怦然心动。
他错愕不已。
那双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神智暂时陷入懵懂,身体却忠诚地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根本不管她不许动的命令,他双臂一抱,将她牢牢箍住。
她生气地挣了两下,他却千辛万苦挤出两个字:来了。
傅灵川已到门外。
罢了,既然要演就演足全套。
她一下停止挣扎,反手抱着他的脸,丁香暗渡,亲得更加起劲了。
倒不全是做戏。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想起两人唇齿相依的感觉,那种面红心跳,那种抵死的缠##绵。
真地只是偶尔。
但不妨碍她现在舒舒服服地享受一把。
哪怕知道傅灵川马上露面,她仍伸出小手环绕上他的脖颈,紧紧抱住。
她越用力,虞琳琅越放松,干脆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于是傅灵川踏入见到的第一幕,就是她居高临下,抱着虞庚庆的小儿子亲得难解难分,似乎吮吸的是美味蜜汁,后者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仿佛兜头一盆冰水浇下,滋上来的却是蓬勃的怒气。
在傅灵川神智反应过来之前,自个儿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要将他们分开。
长乐!这一声暴喝,震得杯中的水面晃荡不已。
冯妙君却依依不舍松开郎君,傅灵川甚至能听到他们双唇分开发出的啵地一声。
她往后退一步,避开傅灵川手掌,娇颜上犹有红晕:国师大人,你这是要跟孤动手?你、你怎可……傅灵川不敢再看她,只恐自己盛怒之下忍不住出手。
他蓦地瞪向虞琳琅,目光仿佛可以吃人,滚下去!虞琳琅往外一步,冯妙君却抓住了他的胳膊,曼声道:怕什么,乖乖听话,自有你的好处。
话语间,极尽轻##佻。
傅灵川目眦尽裂:长乐莫要胡闹,你是一国之君……孤乃一国之君,宠幸个男人怎么了?她嗤之以鼻,还有三宫六院要填满呢。
傅灵川气怒如狂,再忍不住,一剑刺向虞琳琅。
他不能伤女王,但杀掉她看上眼的男人倒不是难事。
他暴怒之下,剑罡伸出三尺有余,足够将虞琳琅开膛破腹的了。
不过冯妙君岂会坐视不理,大袖中探出星天锥,一下将他攻击荡开,另一锥直指他颈部动脉。
转眼间,两人交手七记。
斗室内剑气纵横,壁上的挂轴都被割坏。
陈大昌不知从哪里奔进来,挡在冯妙君身前。
这时但闻当——一声悠响,傅灵川退开两步,冯妙君负锥而立。
陈大昌低喝一声:傅国师,你敢对国君动手!冯妙君下巴微抬,满面都是倨傲,注意你的身份,国师大人!逼人的寒气从她站立之处向四面延伸,不出几息功夫,温暖如春的室内就变成了冰窖,墙壁、桌椅,乃至墙角的花枝上都结出了厚厚一层白霜。
虞琳琅也呵出了白气。
被这寒气一激,傅灵川忽然清醒过来。
他在做什么,跟女王动手吗?这要是传扬出去,可是会招来天下声讨的把柄!他一下泄了气,退开两步,咬着牙道:王上宽宏,是我逾矩了。
冯妙君眼里闪过失望之色,半秒而逝:朝政由你把持,我的生活可轮不到你来管。
你敢插手,我就把你的手剁了!这几句声色俱厉,但她转头对着虞琳琅一笑,却如春风化雨,宫中无趣,你陪我去观雪,我知道有个地方挺不错哪。
宫里全是傅灵川的耳目和阵法,她要找个清静之处跟他商量。
虞琳琅应了声是,扶着她转身往外行去。
他不必回头就知傅灵川紧盯住他后背,目光如刀如剑,恨不得戳他几个窟窿出来。
陈大昌留在最后给他们压阵,防止傅灵川再度暴起伤人。
三人离开后,傅灵川胸膛依旧起伏不定。
他目光赤红,反手一掌,坚硬的檀木案就碎成渣渣。
¥¥¥¥¥飞瀑山庄在乌塞尔城以东四十里外,依着一个瀑布群而建。
这里可是有大大小小十二座瀑布,或壮观,或精致,或一涧飞流,或气象万千。
春夏秋时,这里可赏花海竹林,飞珠溅玉;到了冬天,水结成了冰,瀑布还保有水流奔腾的模样,就像将最壮观的一瞬间凝结在了时间的夹缝之中,供人赏玩。
飞瀑山庄是王族的产业,外人无权进入。
风景最好的精舍就建在山崖上,眼前是瀑布,足底是深潭,坐在回廊上即可赏冰瀑美景。
外头数九寒冬,精舍中却是暖意融融,有暗香浮动。
两人分乘两辆车过来。
进这暖室,自有使女替两人除了大氅,端来果品与暖炉,冯妙君即挥了挥手:下去。
下人退出去帮他们掩了门。
一直站在她身后、状甚恭敬的虞琳琅一秒也不浪费,上前一步,伸手来揽她的细腰。
她早有准备,一个错步就在四尺开外。
不过她刚刚站定,眼前一花。
那人竟然如影随形跟过来,猿臂轻舒,那双手的目标不变。
冯妙君柳眉竖起,轻喝一声:让开。
一拳冲他面门而去。
她带他来,是要谈正经事的。
拳劲凶猛,若真是打实了,那张俊脸非被打成肉饼不可。
这人侧头躲过,叹了口气:真狠心。
她生得虽美,却是带刺的玫瑰,不曾剪爪的小猫。
每次亲近之前都要先把她的武装卸了,也不知算不算一种情趣。
一推手将她粉拳包住,他去捏她脖颈,结果底部微风飒起,却是她毫不犹豫抬足来踢。
她还算留了几分情面,没瞄准他的要害,只踢膝关节处。
云崕不得不退开一步。
冯妙君微松一口气,站定道:不许动手动脚,我有话……说还未出口,一股庞沛的力道就从他掌心传来,透过她的拳头入侵奇经八脉。
那力量气势汹汹,却比无比熟悉。
与此同时,丹田的鳌鱼印记传来惊人吸力,要将她的灵力全部抽吸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