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崕哼了一声:他帮你找回玉还真,你就欢天喜地;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反而不算什么了?冯妙君伸手抚着他面庞,曼声道:未听过大恩不言谢?踮起脚尖,主动去亲他嘴角。
送上门来的香吻,云崕自然反应热烈。
两人耳鬓厮磨好一会儿,他才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
那对桃花眼惯会放电,她被看上十几息,面颊就微微发热,不自在道:作甚,你头一回见我么?这两天乖巧若此,莫不是有人假扮?他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又软又嫩,手感真好。
嗯,不是错觉,这小野猫的爪牙都收到哪里去了?原本两人之间无论再怎样亲热,也有一种淡淡的疏离,并不似现在这般熨贴。
冯妙君一把拍开他的爪子。
这家伙的侵蚀力好强大,一旦她稍懈心防,立刻就觉得有些抵挡不住。
该死的陆茗,她就不该听他替主子卖惨!云崕正在问她:你怎有把握,玉还真不会来魏国当王后?冯妙君轻嗤一声:她那样的女人,不会让自己困守后宫。
再说,她应该也厌倦王权了。
魏和新夏开出的不同条件,就像丢给玉还真人生规划的两个选择,要么金盆洗手回去做个家庭主妇,要么出任上市公司的ceo、走上人生巅峰,她相信玉还真一定会选择后者。
云崕把玩着她的小手,不予置评。
冯妙君定定看了他几眼,忽然道:你本来也不想带玉还真回国,是么?哦?他漫不经心,为何?玉还真曾是国师,眼界比一般女人不知宽上几倍,若她前往魏国,必不甘心只给萧衍打理后宫。
可是国师之位又被你占了,她能有什么作为呢?再说萧衍自幼就喜欢她,玉还真对他的影响力恐怕比廷臣还大。
她若在他耳旁煽风点火针对你,你也觉得难办吧?她侧了侧头,与其在魏国给你添堵,不若让她来当我新夏的国师,岂非两全齐美?云崕笑而不语。
冯妙君又道:明日分道扬鏕,你可要……话未说完,云崕已经打断了她:谁说要分道扬镳?冯妙君奇道:新收这许多熙国修行者,你不打算带他们返魏?云崕冷笑一声:若连这种事还要我亲力亲为,陆茗是做什么的?冯妙君心里有不祥的预感:不回魏,你还能去哪?横竖燕魏之间暂时风平浪静。
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得?他笑吟吟道,比如,跟着安安回新夏也不错呢。
冯妙君吓了一跳:你要跟我同去新夏!不可以么?他微微沉了脸色,玉还真都能去,我为何去不得?他为什么老拿玉还真来比较?玉还真是我客人,日后可能还是我的国师。
这家伙却是新夏人的死对头!他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我就不是你的客人了?日后还是你的良人!他很干脆地把可能两字去掉。
疼啊,她一把捂着耳朵,就差眼泪汪汪:就算我同意,你以什么身份跟我回去?简直异想天开!这家伙真是闲得没事干了?魏国气运不用他打理了吗?我出入宫庭,被多少双眼睛盯着!无论你用什么面貌跟在我身边,旁人最后都要说我水性杨花。
除非——她眼珠子转了转。
除非什么?除非你能变作宠物。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咭咭笑出声来,你看玉还真带着胡天,一点儿也不违和啊。
你想将我当作宠物养着?他低头凑近她,声音轻得像呢喃,眼中仿佛有春水流转,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危险。
想对我做什么,嗯?把他当宠物养?想想就好禁忌啊,是不是要他怎样就能怎样?冯妙君一把掐灭心底冒出来的邪恶念头,一本正经道:哪能呢?这不过是提供一种可行性。
唔,这个嘛——他沉吟几息,似乎真在考虑可能性。
冯妙君的心没来由提了起来。
这家伙,该不会连这种要求都办得到罢?云崕耸了耸肩:——很可惜,我变不成。
他声音里带着遗憾,冯妙君却暗地里长舒一口气。
那便折衷一下。
云崕退而求其次,我们结伴走一段,待进入乌塞尔地界,我回魏国,你去王城,如何?冯妙君私下有话要问玉还真,只恐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不过她也明白,云崕这种人拒绝不得,否则他就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届时更是防不胜防。
这会儿,她只得点点头,乖乖从了。
¥¥¥¥¥女王与魏国国师说些体己话儿,陈大昌就在半山腰寻了个避风又干爽的位置,打坐调息。
方才一番恶战,他又负了伤,亏耗不少。
这一番入定就用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他再睁眼时,发现前面的大石上坐着一人,背靠树干,曲着双腿,正望着山下的景致出神。
他这里刚刚收功,那人立有所感,移回目光和他对视了一眼。
正是玉还真。
陈大昌看出她换过一身袄裙了,上白下红,胸口缀着漂亮的刺绣,腰间一条淡金腰带,勾勒出细腰纤纤,仿佛不堪一握。
她头上还盘着发髻,扎一只红珊瑚的流苏簪,更添俏美。
虽是重伤初愈,换过这一身也显出了好气色,就像雪中开出的一朵寒梅,坚忍美艳。
玉还真主动开了口:你的伤,如何了?陈大昌下意识看向自己胳膊:不碍事。
对不住。
玉还真轻轻道,胡天生性顽劣,也是我管教不严。
护主心切,不怪它。
陈大昌记得她方才在山洞中已经道歉过一回了,再说,你已做了补偿。
换作女王遭难,他也会不顾一切回护于她。
补偿,是指她肯去新夏作客?玉还真看他目光平和已极,果然没有怨怪之意。
她下意识举起手边一颗松塔,丢下山崖:你跟在新夏女王身边,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