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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你敢么?

2025-03-22 08:25:48

她不能夺舍,又被挽魂钉镇在躯体当中,只要扭断她的脖颈,她很快就会死去,从此再不能为祸世间。

这是他的使命,也该是她的宿命!云崕越勒越紧,冯妙君的笑声不得不停下,小脸胀得通红:你想跟我同归于尽么?她死了,他也不能独活。

有何不可?他深深凝视着她,我杀了你,再把命赔给她。

她开始咳嗽:你我相恋十三年,多少次朝夕相处!我若是天魔,早就取走你的性命、夺走你的祭坛碎片,为何迟迟没有动手?云崕定定看着她:我不知道。

他二人相拥而眠,已有无数个夜晚。

按照天魔对浩黎王室血脉的仇恨,她早该下手了。

可是回看过往种种,桩桩件件都指向了她是天魔这个事实。

她修习天魔秘术几乎没有遇上阻碍,她的神魂修为一日千里……从她入世开始,整片大陆动荡不安,战祸频发,连新夏都是死灰复燃,亿万人口卷入战争不可自拔……不知来由的印记令她和他共享生命,因此她对他到底有多少真心,他必须存疑。

可她并没有杀掉他,哪怕机会无数。

这样想着,他手底的力气却是不减反增!喉管被扼,冯妙君连说话都越发困难了:我若是天魔,何必潜入你的识海救你?只须、只须看天魔投影将你吞噬就好!她的声音,破碎中带上一点哽咽。

云崕立刻想起自己在天门峡大战后遭遇天魔投影反噬之事。

是她置生死于度外,从万千天魔手中救下他,唤回他的神智。

要是没有安安,他早就不是云崕了。

最重要的是,即便他的心志被天魔投影吞噬,身躯也是完好无损,不会危及冯妙君性命。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完全可以对他不闻不问。

她的决定,可真不像天魔啊。

云崕依旧扼着她的脖子,自己额上却有青筋爆起。

分明只要轻轻一拧,就能了结这个千古大患,他却觉得虎口僵住,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不肯听从于理智。

既然认定,怎不动手?她一双妙目瞬也不瞬望着他,眼角慢慢有泪珠滑落,云崕,我不怪你,也不后悔!砰地一声,云崕重重一拳击出,就打在她枕边的床板上。

木屑横飞,床板被打出一个大洞,扼住她脖子的手却松开了。

他嚯地长身而起,站去窗边,冯妙君重新吸进新鲜空气,咳个不停。

缠绵了几宿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乌云还未散尽,天穹正中却透出一点明亮,那是月儿再也不甘寂寞。

晚风吹起他的发袂飞扬,平添了无尽萧瑟。

云崕抓着窗棂的手不知不觉使了力气。

上好的木料经得起三百年的风吹雨打,却架不住他的劲道,咔嚓一声断了。

冯妙君轻嗤一声,低笑道:你已经下定决心,又何必这番作态?早些杀了我,你就可以早些达成使命,不是么?云崕没有接话,似是天人交战,拳头也紧紧握起。

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草丛里传来细细切切的虫鸣。

……也不知过了多久。

冯妙君悠悠叹了一口气:云崕……后话未出,云崕的身形忽然一动:不用再伪装了,你不是安安。

什么?她眉心微蹙,见他侧首望着自己,面庞有一半隐在黑暗里,却不减半分俊美。

最重要的是,他脸上的迷茫和悲伤已收了起来,目光在阴沉中还带一点讥讽。

我了解安安。

云崕的嗓音恢复了清润,我若要杀她,她不是气急败坏、把我大骂一通,就是小意讨好、软磨硬泡要我打消这个念头,绝不会像你那般故作慷慨体贴,骗我心软!他声音里带着笑意,桃花眼中却越发冰冷:那丫头怕死得很,绝不放过一线生机。

无论你怎样伪装,也只学到一个皮毛。

他自认和冯妙君的缘份,就始于晋国都城那一场追杀。

崖山之后,她为了保命百般讨好他,甚至愿意委身给他当侍女,自如应付他的各种刁难。

那是何等强大的求生欲?无论何时,他的安安都绝不可能说出杀了我这样的字眼。

云崕终于转身正对着她,眼中精光四射:你是天魔,不是安安!冯妙君嘟起了嘴,正要反驳,他却接下去道:过去三百年,我认出过你多少次?天魔擅长千变万化,可他和这东西打交道久了,慢慢养出奇异的直觉。

只要天魔近身,他多半会有感觉。

因为笃定,他的声音变得寒意十足:现在占据这具躯体的神魂,已经不是安安了。

呜呜呜,又一阵凉风吹进来,把帐帷都拨开。

云崕看着床上那人,她依旧是雪肤花貌,美得惊心动魄。

每一寸曲线,他都无比熟悉,无比想念。

可她眼里的光,由怔忡到愕然,再从愕然到清明,慢慢地变成了无情。

而后,她才笑了,先是嘴角弯出一个弧度,然后瑶鼻轻皱。

这是冯妙君的习惯,云崕瞧在眼里,一颗心却像浸到了冰水里。

然后他就听见她说:你错了。

她的声音悦耳如丝竹,却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恶意:我是天魔,但也是安安。

她终于承认了!云崕下巴蓦地绷紧。

他大步走到床边,厉声道:她呢!原来回到这具躯体里的,不只有安安。

这东西方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是千方百计想蒙混过关,骗他放开她而已。

到那时候,她会想怎么对付他?冯妙君的笑意扩大,越发娇美:抱歉,从今往后,只有我了。

云崕如受重锤击中,身形一晃,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这是何意,她不在了么?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好笑道:郝明桓大概料不到自己儿子居然是个痴情种。

除了这张脸,你和你那个爹竟然一点儿也不像!云崕只作未闻,突然揪着她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怒喝一声:安安呢,她还在不在?你猜?她挑了挑细眉,我若说不在,你敢杀了我么?云崕下巴绷紧。

你不敢。

她幽幽地下了个结论,好了,都不要演戏了,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