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好奇问:哪家的娘子?林秋曼:回春堂东家的女儿。
张氏啧啧两声, 打趣道:你倒有手腕,什么人都能结交。
嗐,在世立足, 哪能没有几个三朋四友呢。
第二日周娘子差人送来脂粉, 是由精致的木盒包装的。
林秋曼打开一看,居然是全套, 有螺黛, 唇脂,胭脂等等,并且宝春斋和回春堂都有。
她瞧得欢喜,接连打开了数只陶瓷疙瘩,嗅脂粉香。
莲心艳羡不已, 林秋曼说道:你喜欢梨花香, 这个给你。
莲心不客气地接过,高兴道:小娘子真好!林秋曼又问:张妈妈要不要?张氏摆手道:老奴一把年纪了, 不时兴这个。
林秋曼掩嘴笑, 哪个女郎不爱俏,就算八十岁了也爱美的,我给你挑两色。
顿了顿, 冲莲心道, 叫外头那两个丫头也进来挑一挑,反正是全套的, 我用不了这么多。
张氏从其中一只妆盒里发现了两枚金锞子,林秋曼掂了掂,无奈道:这个周娘子,我还得回礼呢。
莲心进来后,林秋曼把金锞子扔给她入账, 说道:上回晋王府送来的药材,给我取好的备上,明儿去瞧瞧顾郎君。
莲心应声是。
翌日林秋曼前往安仁坊,马车驶到一处民宅前,家奴阿五前去敲门。
不一会儿大门开启,那小厮名唤小雨,曾见过林秋曼,行礼道:原是林小娘子,我家郎君卧床不便,怕是不能来接待您了。
林秋曼笑道:无妨。
小雨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走进宅院,里头打扫得干干净净,看起来简洁雅致。
林秋曼抱着手炉,跟着他去后院厢房,问道:顾郎君现在身子可好?小雨回道:已经无大碍了,就是还有点头晕。
林秋曼:那是自然,好歹撞了这么一下子。
到了厢房,小雨敲门道:郎君,林小娘子来看您了。
里头传来顾明哲咳嗽的声音,小雨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秋曼和莲心进屋,炭盆烧得旺,倒不会觉得冷。
一道屏风将床榻阻隔,林秋曼没避嫌,去看了看。
顾明哲半躺在床上,额头上缠着纱布条,望着她笑了笑,拱手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的头还有些晕,下不了床。
林秋曼掩嘴笑道:好生躺着,你这一撞,只怕得躺些时日了。
顾明哲:我这戏也演得真,那马县令跟个人精似的,不易糊弄。
顿了顿,呼道,小雨,去备茶水来。
林秋曼:不必了,天冷不渴。
顾明哲:那你尝尝火晶柿子,我嫌太甜,吃不惯。
当即吩咐小雨去取来。
木托里的火晶柿子色泽红艳,很讨女郎家欢喜。
林秋曼把手炉递给莲心,拿了一个来,用麦秆插到柿子里吸食,味道很是甘甜,她无比满足道:这果味好,我也得去备些。
顾明哲笑道:你若喜欢,我那还有一大篓,是前阵子一朋友捎来的,若放久了也只有扔掉。
林秋曼不客气道:那敢情好。
顿了顿,周娘子可曾来过?不曾,得避嫌。
许郎君的情形你听说了吗?听说了,也亏得他身板好,若是我挨那六十杖,估计连命都没了。
又道,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在牢里兴许不太好受。
林秋曼撇嘴道:天真,他有的是钱,给牢里头塞些银子进去,保管好吃好喝供着。
顾明哲心下不禁好奇,二娘似乎对那地牢熟悉得很。
林秋曼吸食完一个柿子,尴尬道:嗐,也不怕你笑话,我曾坐过两回牢,跟女狱卒王大娘都有交情了,当初打的袁娘子私通案还是王大娘牵的线呢。
顾明哲失笑。
林秋曼继续道:那马县令,八面玲珑,精明得要命。
你仔细想想,天子脚下的衙门,得跟多少权贵打交道,他若要保住他的乌纱,能不圆融吗?顾明哲点头,是这个道理。
林秋曼又拿了一个来吸食,所以说许郎君在牢里头待不了两天就会出来的,只要银子给得到位,没有什么办不成。
顾明哲沉默不语。
林秋曼看向他,问:我其实有个问题,有点唐突。
顾明哲:你说。
林秋曼斟酌了下用词,周娘子这人我还蛮喜欢与她结交,不过她跟许郎君的婚姻牵扯到太多利益,只怕不易分割。
你这样与她不明不白,心里头没有芥蒂吗?顾明哲倒是想得开,笑道:只要她的心放在我这里就行了。
林秋曼指了指他,露出果然是个明白人的表情。
顾明哲若有所思道:二娘也是个通透人,我极少见过像你这般市侩却不世故的娘子,还真是有几分难得。
林秋曼: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顾明哲:自然是夸你的。
林秋曼吃完两个,又拿了一个,似想起了什么,说道: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吃了。
当即冲莲心道,叫你备的东西呢?莲心去把药材取来呈上。
林秋曼道:这参我反正也用不上,不知道是从哪座山挖来的,搁着也没用,瞧着你身板挺弱的,适合你进补。
顾明哲识货,皱眉道:这礼太贵重,我是不敢收的。
林秋曼问:这个很值钱吗?顾明哲:……林秋曼后知后觉道:我从周娘子那里讨了不少女郎用的东西,今儿又从你这里讨了一篓火晶柿子,你便当是我讨柿子的回礼。
顾明哲哭笑不得,说道:你跟周娘子的性情倒有些相像。
林秋曼:嗐,我俩还挺聊得来。
两人又细说了会儿,林秋曼才离去了。
那篓火晶柿子被她顺走,到底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给小雨留了些。
把她们送走后,小雨回来复命,说道:林小娘子还挺有点意思,毫无门户偏见,跟其他的官家娘子不一样。
顾明哲:她确实有趣。
又道,把这支参送到周娘子那里去,其他的可以留下来。
小雨不解,郎君为何不要?顾明哲正色道:这支参是进贡给宫里头的东西,价值千金。
她与周娘子结交,便是周娘子的人情,你明白吗?小雨似懂非懂。
另一边的林秋曼在马车里又接连吃了两个柿子,莲心制止道:小娘子莫要再吃了,一下子吃多了不好。
林秋曼:好好好,不吃了。
结果小雨把那支参送到周娘子手里后,她立马给朱家院下帖子宴请,说要请她吃河鲜。
林秋曼贪吃,欣然前往。
这个时节是不易弄到河豚的,周娘子却有法子。
都说河豚鲜掉舌头,林秋曼却有些发憷。
面前的骨瓷盘里盛放着河豚鱼脍,片片洁白,薄如蝉翼,五六种蘸料任意搭配。
除了鱼脍外,还有红烧,清炖,堪称河豚宴。
在她们食用之前有人试过食,谨防中毒。
林秋曼胆子大,试了一片鱼脍,蘸上辛辣酱料入口,肉质弹牙,很有韧劲,跟一般的鱼肉不太一样,细细咀嚼,越嚼越鲜,没有丝毫腥味。
周娘子说道:我这人就爱这口鲜,拼死也要尝的。
林秋曼又尝了一口清炖的汤,闷头而来的全是鲜甜得霸道的滋味,她不由得赞道:这汤好,鲜得要命。
周娘子得意道:我这儿还有好东西,松花酿,你尝尝,不醉人的。
她亲自斟上一杯送过去,林秋曼接过杯盏,小小地抿了一口,甜津津的,入喉舒缓,一点都不刺喉咙,细细回味,还有一股子甘甜。
你简直是个宝藏,哪儿弄的?周娘子:这可是我的私藏,市面上买不到的。
林秋曼啧啧两声,我走的时候也得带一罐回去。
好,都放我屋里的,到时候你自个儿拿。
莲心替她布菜,林秋曼尝了一块鱼皮。
周娘子推荐道:试试西施乳,这个最好了。
林秋曼好奇问:西施乳是什么?周娘子:鱼白。
林秋曼一瞧,顿时便明白了,雄鱼的精巢,她摆手道:我还是更爱吃鱼脍。
周娘子:你喜欢就好。
二人唠起了家常,全都是女郎家的话题。
周娘子见多识广,有很多趣闻,林秋曼听得津津有味。
她喜欢与这些人打交道,比如何世安,顾明哲,周娘子,窦七郎,狱卒王大娘……华阳是个例外。
这些人因为身份的原因,没有门户之见,更没有士族之间的礼仪教条,相处起来是极其轻松愉悦的。
林秋曼爱极了他们这群人物,不论是三教九流还是商贾,总能从他们身上找到市井烟火的人情味儿。
稍后周娘子又推荐河豚汤泡饭,林秋曼直接吃了两碗才心满意足。
她原本是打算下午都在这儿消遣的,结果家奴来信,说晚上隔壁院的大佛要来。
林秋曼一拍脑门,如果没有那尊大佛束缚,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方才还见她高高兴兴,一下子就变脸了,周娘子试探问:怎么了?林秋曼:嗐,等会儿我得走了,晚上有客要来。
周娘子:那我也不留你了,咱们下回再聚。
恰在此时,一家奴上前,似有事要报,周氏说道:你不是要松花酿吗,我让夏禾带你去挑,我这儿应付点事。
林秋曼高兴道:那敢情好,我晚上拿去待客。
周娘子喊道:夏禾,你领二娘去挑松花酿。
丫鬟夏禾过来领她去周娘子的闺房,木箱里放得有九罐。
林秋曼瞧见有两只罐子的塞子上印了花瓣,心里头喜欢,便挑了那罐。
主仆去跟周娘子打了声招呼。
周娘子亲自把她们送了出去,这场聚会才算告一段落。
晚上李珣到朱家院蹭饭,近段时日朝中查郭家搞得大家的精神都很紧张,又接近年关了,有点忙,他来蹭饭放松一下。
林秋曼备了他喜爱的清汤锅子,全都是素食餐。
李珣先到隔壁换了身便服才过来的,林秋曼出来接迎,他道:外头冷,进去。
林秋曼嘚瑟道:今儿奴讨了一坛松花酿来,那滋味委实不错,殿下一定要试试。
李珣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近些日又到哪儿野去了?林秋曼:接了一场休妻案,很是有趣。
李珣冷哼,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有滋有味。
进厢房坐到食案前,吴嬷嬷服侍他进食。
林秋曼好奇问:殿下怎么尽吃素食,可是有讲究?李珣淡淡道:年关了要宰猪子,吃素积德。
林秋曼:……她听过林文德提起郭家的事情,怕是又要倒一家了。
吴嬷嬷给他盛汤,李珣问道:你又接了什么休妻案?林秋曼兴致勃勃,回春堂东家的女儿和宝春斋东家的休妻案。
顿了顿,回春堂和宝春斋知道吗?李珣摇头,不知。
林秋曼鄙视道:孤陋寡闻。
李珣失笑,看向吴嬷嬷道:嬷嬷可知?吴嬷嬷笑盈盈道:殿下若还记得昭妃娘娘妆奁里的脂粉,便就知道回春堂的名号了。
李珣轻轻的哦了一声,原是这个。
吴嬷嬷:以前是回春堂一家独大,现在是宝春斋力压一头,二娘说两家的女儿和东家闹到了公堂上,对它们的声誉影响也大。
林秋曼:可不是吗,两口子一笔糊涂债。
顿了顿,嬷嬷既然知道两家,必然也听闻过它们的渊源。
吴嬷嬷点头,倒是听说过,好像是宝春斋的东家白手起家,刚开始时备受回春堂那边的打压,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回春堂把自家的独生女嫁给了宝春斋的东家,再后来宝春斋越做越大,势头反而压过了回春堂。
林秋曼说道:奴这回接手的休妻案就是宝春斋的许郎君要休回春堂的周娘子,有趣的是周娘子在娘家时一点都不旺娘家,谁知道嫁到宝春斋后一个劲旺夫,生意好得不像话。
李珣被逗笑了,你接着吹。
林秋曼不满道:殿下还不信?李珣敷衍道:信,你说什么都信。
林秋曼翻了个小白眼儿。
吴嬷嬷的兴致倒是被勾起,二人是因何原因闹到公堂上的?林秋曼拍大腿道:嗐,那许郎君是个记仇的,当年被老丈人打压过,报复到人家闺女上了。
两人不对付生了嫌隙,许郎君疑周娘子不忠,一口气纳了八房妾室磋磨她。
周娘子一怒之下给他戴了帽子,两人各过各的安生了许久,谁知许郎君不知因何原因,忽然状告周娘子私通要休妻。
李珣挑眉,你这案子,倒让我想起了华阳和宋致远。
当初两人也是闹了矛盾,华阳一怒之下给宋致远戴了绿帽,宋致远忍不下,后来二人和离了。
林秋曼失笑,周娘子的案子不一样,谁受得了夫家一口气纳八房妾室呀。
李珣:听你这语气还挺欣赏周娘子的。
林秋曼:自然是欣赏的,许郎君自个儿纳了八房妾室,难不成还得让周娘子为他守节吗?李珣憋了憋,不由得问道:若你进了府,会不会哪天把你惹恼了也给我戴顶帽子报复我?林秋曼愣了愣,不答反问:那殿下会娶八房妾室吗?李珣:我哪有这精力去应付,光你一个林二娘,我就觉得难搞了。
顿了顿,你们女郎家的心思实在难猜,我阿娘如此,华阳如此,你亦如此,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林秋曼:……李珣:你的松花酿呢,让我尝尝,说得我像个怨妇似的。
林秋曼赶忙给他倒上,她自己先试过才给他的。
李珣端起杯盏抿了一口,口感甜丝丝,不刺喉咙,非常温和,且回味甘香,他赞道:这酒确实是好东西。
林秋曼得意道:奴从周娘子那里讨来的,是私藏,市面上买不到的。
李珣饮了一杯,再给我满上。
吴嬷嬷劝道:郎君可莫要贪杯,明儿还得去政事堂。
李珣:我知分寸。
又道,林二娘能喝,可见是不醉人的。
林秋曼给他斟满,李珣做了个打发的手势,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吴嬷嬷替他布菜,他好奇问道:周娘子私通是事实,许郎君状告她,你又是怎么赢下来的?林秋曼笑眯眯道:殿下猜猜看。
李珣不屑道:还卖起了关子。
林秋曼:上回的休夫案,殿下一眼便瞧出了端倪,这回的休妻案,定然也有这个本事,奴很是期待殿下抽丝剥茧。
李珣指了指她,你还别考我。
林秋曼挑眉不语。
李珣问:与周娘子私通的是何许人?林秋曼老实回答:小倌。
李珣细细思索了阵儿,又问道:周娘子与许郎君成婚多少年了,可有子嗣?成婚十三载,有独生女阿岚。
李珣抿嘴笑道:这便简单了,当初你跟韩三郎对簿公堂,污蔑他不举。
周娘子与那小倌若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让小倌证明,定也是拿不举来洗白的。
林秋曼:的确如此。
李珣继续道:男人不举这种事靠嘴是说不清的,不过若要在公堂上让众人信服,也只有宫中的内侍才有这个本事,我说得对吗?林秋曼不语。
李珣歪着头笑,嗯?林秋曼:殿下很该去大理寺断案才对。
李珣喝了一口酒,点评道:周娘子竟能与无根小倌往来,可见是有真感情的。
林秋曼的眼睛亮了,殿下也这般觉得?李珣理所应当,一个残缺的男人,且还是小倌,定也有过人之处。
停顿片刻,不过二人确实是私通,许郎君好歹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虽人品有瑕,状告不成反成了诬告,挨了板子也算是倒霉。
林秋曼:谁让他磋磨人呢。
十三载夫妻,守过孝,又替他生儿育女,却闹成了这般,也是他自个儿搞出来的。
李珣冷哼,你倒是理直气壮。
林秋曼回怼,有本事殿下别喝从周娘子那里讨来的酒。
顿了顿,奴今儿中午到她那里尝了一口鲜,那才叫霸道。
李珣:可是河豚?林秋曼点头。
李珣继续说道:用河豚炖的汤泡饭是最滋味的。
林秋曼赞道:看来殿下也是资深吃货,奴中午吃了两大碗!李珣啧啧两声,无比嫌弃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跟她说说话也挺高兴,整个人完全放松,并且还是愉悦的。
心情好,酒也多喝了两杯。
林秋曼中午吃过,晚上沾得少。
鉴于明儿一早就得去政事堂,李珣没逗留多久就回隔壁院儿了。
他在书房里坐了会儿消食,也不知是炭盆烧得太旺还是其他原因,他忽然觉得浑身都热乎乎的,口干舌燥。
起先他并没有发觉异常,倒了不少水来喝。
莫约坐了茶盏功夫后,李珣愈发觉得燥热难耐,只觉得室内的气温太高,似要灼伤皮肤那般不舒服。
他有些受不了地把袍衫脱了,直到剩下亵衣才觉得爽快了些。
吴嬷嬷进来叮嘱他早些去歇着,见他毛躁的样子颇觉诧异,郎君这是怎么了?李珣盯着她看了会儿,挽起袖子,裸露的肌肤绯红,颈脖也呈粉色。
吴嬷嬷这才发现了他的异样,你这是起疹子了?李珣不耐道:嬷嬷去把林二娘叫过来,还有那坛松花酿也一并带来。
见他不痛快,吴嬷嬷赶紧去隔壁找林秋曼。
李珣又起身灌了不少冷水,把心里头那股子燥热压下。
不一会儿林秋曼拿着松花酿过来。
李珣坐在榻上,白净的脸上沾了一层薄粉,亵衣领口大开,性感的锁骨线条暴露无疑。
他光着赤脚踩在地板上,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觉得那丝凉意能缓解他心底的躁动。
衣衫不整的模样令林秋曼惊诧,困惑问:殿下这是怎么了?李珣平静道:你那酒有问题。
林秋曼:???李珣露出一脸奇怪的表情,玩味儿道:你说你中午喝过它?林秋曼点头,但见他浑身都不对劲,好奇地走近了些,殿下是不是过敏起疹子了?李珣盯着她似笑非笑。
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其他,总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又邪又欲,让人莫名害怕。
李珣缓缓起身朝她走去。
林秋曼抱着酒坛后退道:殿下你很不对劲,这酒奴中午真的喝过,没起疹子的。
李珣垂眸睇她,你这会儿试试。
林秋曼:???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李珣忽地笑了起来,指了指她道:林二娘你长出息了,拿催情的酒给我吃,安的是什么心,嗯?林秋曼:……她的脑子一时犯懵,李珣又逼近了一步,她后知后觉道:不可能!李珣舔了舔唇,喉结滚动,性感又撩人,你试试看。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林秋曼脑中警铃大作,当机立断想跑,却被李珣一把抓了回来。
他粗暴地将她抵到墙上,捏住她的嘴,将松花酿灌了几口进去。
林秋曼死活不喝。
李珣丝毫没有平日里的自持,眼神灼热得可怕。
他压低声音附到她耳边呢喃问:你是自己喝呢,还是我喂你,嗯?林秋曼差点哭了,她努力推开他,触碰到的肌肤滚烫。
她猛地缩了回来,跟他耍心眼儿道:奴自己喝,不劳殿下累手。
李珣冷哼一声,压根就不信她的鬼话,再次捏住她的嘴又灌了几口。
林秋曼呜呜挣扎。
李珣好整以暇道:长出息了,哄我吃催情酒,你结交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林秋曼欲哭无泪。
李珣这才松开她,把酒坛扔到一边。
待他稍稍松懈时,林秋曼猛地朝门口冲了去。
李珣眼疾手快把她拽了回来,并迅速把门锁死。
林秋曼高声呼道:嬷嬷救命!嬷嬷救命啊!李珣背靠门看着她笑。
外头的吴嬷嬷受到惊动,忙来看情形,焦急问道:郎君,你们这是怎么了?李珣邪气道:天晚了,嬷嬷去歇着吧,林二娘拿催情酒给我吃,她想攀高枝,今晚便成全她。
林秋曼急得跺脚,嬷嬷救救奴,殿下吃醉酒说胡话,他出疹子快不行了!李珣被气笑了,色气道:林二娘,你等会儿就知道我行不行。
林秋曼只觉得脑子都要炸了,因为外头的吴嬷嬷不声不响地走了。
她想冲上去,却不敢碰到他,急得团团转。
李珣就看着她如热锅上的蚂蚁。
两人对峙了会儿,林秋曼冷静下来,东张西望想法子脱身。
谁料茶盏功夫后,也不知是屋内的炭火还是其他,她开始觉得浑身燥热,口干舌燥,脸色起了薄粉。
她忙去倒水喝。
李珣抿嘴笑。
林秋曼接连灌了好几杯,这才意识到酒真的不对劲。
她毛躁地东挠西抓转移注意力,李珣淡淡道:你若觉得热,可以脱掉一些。
林秋曼懊恼道:流氓!李珣冷哼道:你拿催情酒给我吃,反倒骂我是流氓,林二娘你还要不要脸?林秋曼:……李珣已经不想再耗耐性了,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林秋曼还想做垂死挣扎,被他强势按压。
双方灼热的肌肤贴合到一起,如干柴里浇了一桶油。
林秋曼哭着求饶。
青丝散落,珠钗掉了满地。
柔软细滑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女郎特有的馨香令人沉醉。
李珣贪恋那抹雪白,他好似猎人般恣意品尝属于他的猎物。
整室旖旎,甚至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外头忽地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连绵不断,窗外的一丛芭蕉上水珠子滚落,很快就被洗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