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发木建看到屈宁的高高在上,一副强导悍娇傲的样子,在看到无极出现时,她的高高在上和娇傲一下就变成了温柔,不由得冷冷一笑。
女人善情,乃是天下之理,正如女人是祸水,也是天下之理一样。
看来,他把无极留给屈宁还是对的,至少,这样可以收买她的心,让她的心情愉快了,她做什么事情就会想到他。
嗯。
其实,他把无极送给屈宁,并不是真的为了她着想,而是为了看住她,不让她跑。
虽然他知道无极到头来也许依然会背叛他,但是,除了无极,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留在屈宁的身边。
此时看到屈宁与无极有一种要叙别后之情的感觉,秃发突然觉得恶心。
他一向讨厌这种缠缠绵绵的场面,此时看到这样,连忙退了出去,把地方留个了屈宁与无极。
屈宁看着无极,久久才问出来:你真的是无极吗?无极伸手拉下面布,并摘掉了面具,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依旧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男孩;细细长长的单凤眼凛冽无情,如一把刀一样,透着一股骇人的气势;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酷酷的薄唇。
他的全身上下冷到极致,但是,在那冷冷的眸子里,却带着丝丝的柔情。
屈宁看着无极,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想要惊叫的嘴巴。
无极,他长大了。
两年多不见,他的眉毛似乎更扬了,他的冷似乎更沉了,他那透着幼稚而俊秀的脸庞变得更有男人味了……无极柔柔地看着屈宁,声音暗沉地答道:是我!他的声音也和两年前不同,透着一男人的气息,不再是幼嫩。
屈宁听了,欢跳起来,快步冲过去。
一把抱住无极,喜极而泣:无极无极,我……我想死你了。
无极笑了笑,只是。
他的笑是苦的,涉的。
他回抱着屈宁,却并不像屈宁那样,把所有的感情都表露得无疑。
他变得沉稳了一些,不再那么容易冲动。
他轻轻地抱着屈宁,越抱越抱紧,抱到最后,他有一种冲动,想把她揉碎,装进口袋里一辈子珍藏起来的冲动。
屈宁在无极的拥抱之下。
感觉呼吸有些困难,知道无极用力过猛,忍不住叫道:无极,你放手,你快要把我憋气了。
无极听话的放开了屈宁。
把她轻轻地推开,就着暗淡的月色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屈宁一翻,这才声音沉稳地说道:宁儿,你长高了也长大了。
你也是啊。
屈宁笑着应了一句,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你以前没有这么高的,你看。
你现在都比我高了许多。
还有,你的脸以前很嫩,现在却有些粗了……她的手摸上他的脸,本以为可以摸到熟悉的温暖,却摸得到了一手的心痛和心酸,眼泪就在这时候流了下来。
她扑进了无极的怀里。
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泪水,她问:这两年多来,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的大哥秃发木建肯定对你不好吧?我过得很好。
无极抬起了屈宁的下巴,让她的眼眸迎着他的眸子,他的眸子里冷意不在。
留下的只是无限的温柔,你不用担心我。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嗯。
屈宁大大地点了一下头,两年多来的担心和害怕,思念与牵挂,这一刻如落石一样,落了,轻了。
她伸手执起他的手,看着他问:那时候,你的伤那么重,是谁帮你医治的?是大哥。
无极反手握住了屈宁的手,他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破庙外面,每走一步,他都是走得很缓慢而沉重,仿佛在用一生的仔细和沉稳在走路,不让屈宁摔跤一样。
但是,这种过分的沉稳却让屈宁的心提了起来,她伸开无极的手,后退一步,颤着声音对无极说:你走两步给我看看。
无极笑笑,不问为什么,听话地往前走了两步。
这两步,他的脚一高一低,让屈宁看了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哭着问:你的脚……你的脚怎么回事?无极伸手握住屈宁的手,轻声地安慰她道:不要哭了,都过去了。
可是你的脚,那是永远都不会过去啊。
屈宁转到了无极的面前,盯着他的眸子问:是不是,秃发木建把你的腿打断的?她问得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追上秃发木建,也要把他的腿打断的样子。
无极无神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那是感动的光芒:我背叛了组织,背叛了大哥,打断一条腿已经是很轻的惩罚。
宁儿,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就不要纠结过去。
屈宁听了,知道过去的两年里,无极的日子肯定是苦不堪难言。
他不想忆起,她又怎么忍心叫他再去面对?她点点头,轻声道:好,我们不纠结过去。
那么,从今以后,你还会离开我吗?无极微微一笑,伸手抚上屈宁的脸,看着她温柔地说:只要宁儿不嫌弃我就好。
怎么会……屈宁的声音拖了起来,倒不是她会嫌弃他。
而是,她突然意识到,她与拓跋智一个月多前刚刚成亲,这件事魏国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
那么,在魏国住了两三个月的无极肯定也是知道。
惨了,该怎么解释呢。
屈宁的脸皱了起来,连胃都似乎皱到了一起。
无极是一个单纯的人,他的气息虽然冷冽,但是,他的思想单纯,并不复杂,也不懂算计。
他的心思只在屈宁之上,从来不会在意别的。
他于屈宁的一举一动,一喜一忧,一愁一苦,都看在眼里,便担心地问:你怎么啦?屈宁苦笑,不知该如回答,想了许久,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无极也忍不皱起眉,看着屈宁不解地问:好好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就是……就是,那个……我一辈子都会跟你在一起,绝对不会嫌弃你,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只是,只是……屈宁说着在无极的面前走了两步,咬了一下唇,扬起脸视死如归地道:只是我不可能一生一世只跟你在一起,你应该知道,我与大魏国的先皇拓跋智成过亲,所以……所以,他是小的,我是大的。
我不会介意,宁儿。
无极说着又重新握起了屈宁的手,他的表情是认真的,是单纯的。
呃……屈宁的脑子一下子短路了,不明白无极的话是什么意思,便看着他问:你说什么啊?怎么说得我好像有三夫四夫什么……她的话突然停住,只因她突然想起,她的确有三夫。
她尴尬而羞怯地站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无极是一个思想单纯,且不会乱说话的人,更不会谴责她。
她深吸一口气,调息了一下气息,恢复了心情,这才看着无极接着说道:谢谢你的理解,我与他……不得已。
说着,她向无极解释起来,说到她们遇狼和遇蛇的时候,无极的眸子盛装着一种心痛,对屈宁的心痛。
当无极听完之后,忍不住更用力地握住了屈宁的手,感恩似地说:那两次的遭遇,幸好有他陪着你。
不然……他说着不敢说下去,只得话锋一转说:宁儿,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他说着情不自禁地把屈宁拥在了怀里,拥得紧紧的,紧紧的,生怕他一松手,屈宁便会消失似的。
屈宁在他的这种宝贝似的深拥着,心情安落下来。
她一直担心,她与拓跋智的事情该如何向无极解释,现在看来,无极倒是很通情达理。
只是,他是这样单纯又专一的人,将来她的爱,能给予他一人?她不敢想,不也愿去想。
此时此刻,她只想拥有两人之间来之不易的相聚。
这一晚,她与无极相拥着说了许多话,直到时天微明,两人才回到镇然王府。
屈宁为了不打搅下人,便让无极在自己的寝殿外面的软榻上睡觉。
两人折腾了一晚上,早已累了。
屈宁倒下床之后,便沉沉地睡着。
正睡得不知天南地北,突然有人敲门:王爷,王爷,皇后有请。
屈宁听到声音猛地睁开眼睛,当她听得清楚时,连忙起床,走出寝殿外,看到无极早已自软榻上站起并笔直地站着。
看到她出来,他微微地看了一眼。
屈宁向他笑了笑,示意他坐下之后,她才走向门口,打开门,看到管家恭恭敬敬地垂首在一边,说:王爷,皇后及各嫔妃娘娘有请,请你速到原星王的府中花园里共进一餐。
此时的管家虽然知道屈宁乃是姑娘,叫她王爷有些不妥,但是,由于叫贯了口,便难再改。
何况屈宁也不在乎称呼,所以,王府上下,依然称屈宁为‘王爷。
’屈宁听了眼眸微微眯起来,说道:哦?皇后和各嫔妃有请?那么,余管家我且问你,皇后的意思是要我以镇然王的身份出现呢?还是以萧傅雅的身份出现?回王爷,是萧傅雅的身份。
余管家连忙回道。
屈宁微微一笑道:那好。
您请化妆一流的丫鬟进来,再命人把最上等又最漂亮的衣服送上来,本姑娘要好好打扮打扮一翻。
是!余管家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