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休息好准备回去时, 碰到了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热情地和陈璟礼打招呼。
陈璟礼停下脚步, 脸上挂着社交的笑容,赵总。
赵刚目光在楚烟身上停留几秒, 笑着说:一直没看到你, 原来在这里啊, 这位是……他面露好奇,却并不惹人厌,看得出和陈璟礼关系还可以。
赵刚是知道陈璟礼结婚的,但没想过他会带妻子来, 所以把楚烟当成其他的女人,目光探究而有深意。
楚烟大方道:你好,我姓楚。
楚小姐, 你好你好……赵刚笑眯眯。
陈璟礼淡然补充:我太太。
赵刚愣了一下, 重新打量楚烟, 心思转的极快,笑道:原来是陈太太, 久仰大名, 传言陈太太是位美人,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总天天按时下班回家,原来是这个原因呀, 哈哈——他笑声爽朗, 语气是善意地调侃。
楚烟表情不变, 笑道:您过誉了。
两人聊了几句, 楚烟看出这位赵总不是楚明德那种利欲熏心的生意人,心里放松不少,站在一旁听他们闲聊。
赵刚笑眯眯地说:我最近刚购了几匹马,是夸特马……有没有兴趣比一比?赵刚喜欢赛马,年轻时投资过不少马术俱乐部,经常跑国外参加比赛,后来结婚生孩子,许是妻子不同意,便修身养性,极少接赛事,偶尔买几匹马跑着玩,当做业余爱好。
陈璟礼以前和陈正祥一起出席各种生意场,结识了赵刚,后来又有了合作,关系便逐渐近了起来,私下聚过很多次,不过大部分都在马场,也经常一起比赛玩。
所以陈璟礼并没有多想,笑着答应。
楚烟却面露担忧,欲言又止。
赵刚看了看陈璟礼,又看看楚烟,安抚道:不用担心,只是娱乐比赛,不危险的,我以前和陈总经常比的,呵呵。
楚烟却没有放下担心,眉心皱着。
两人朝马场走,陈璟礼察觉到楚烟情绪异样,转头温和问:怎么了?楚烟皱眉:为什么要比赛?我们不是来玩的吗?陈璟礼怔了征,笑着说:不是正规比赛,的确只是娱乐性质,没事的。
楚烟却仍旧不赞成,不满道:输赢不重要……安全第一。
陈璟礼有些意外,弯下腰笑着问:你希望我输吗?楚烟愣了一下,立刻说:当然不是。
那你希望我赢?陈璟礼追问。
楚烟表情犹豫,几秒后回答:当然……谁不喜欢赢……嗯。
陈璟礼点头,我会赢。
楚烟纠结:和输赢无关,我只是……她不知该怎么表达,既能让陈璟礼认真对待安全问题,又不会让他误会自己很在意。
不要受伤,楚烟说,如果你受伤,我就……楚烟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只是话已经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说完。
如果你受伤,我就不理你了。
楚烟无奈,补充完这句话。
但觉得很可笑,有点莫名。
陈璟礼却收敛玩笑表情,认真思索,半分钟后说:我会注意安全……安全第一,比赛第二。
也不会受伤。
楚烟哑然,惊愕地看向陈璟礼。
陈璟礼摸了摸她的头发,带着她向比赛的场地走去。
因为私.密性,换了一个小一些的场地。
看台上也坐了一些人。
不多,十几位左右。
楚烟看了看,大多数都穿着专业的马术服,有些面孔还时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和娱乐新闻上。
看来都是参加聚会的圈内人,和陈璟礼一个圈子。
楚烟倒是没有不适,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刚才她是和陈璟礼一起进来的,好像就在这短短几分钟里,大家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没有她想象里的排斥和敌意,友好地冲她微笑,各自低声议论。
楚烟有点意外……看来不是所有上流社会都是楚明德和陈正祥那种人。
楚烟也微笑回应,坐下后和身边的女人也打了招呼。
女人三十岁左右,一身白色骑马装,五官漂亮明艳。
打过招呼后,便一起看向比赛场。
如陈璟礼所说,的确不是正规比赛,就是娱乐性质的活动,裁判一声哨响,两匹马就跑了出去。
赵刚的马是什么品种,楚烟不知道,但她大概能看出来这匹马比阿波罗年轻,奔跑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跑在了前面,和陈璟礼拉开不少距离。
赵总加油!加油呀!身侧女人大声喊。
楚烟想了想,也喊起来:璟礼加油!加油——女人投来讶异的目光,楚烟换了称呼:陈总加油!加油!女人噗嗤笑了一声,楚烟难得不好意思,却没有停止,不停地为陈璟礼加油。
身旁的女人也不甘示弱,两人仿佛也在比赛一般你一声我一声的吼。
楚烟虽然嘴上说着希望赢,但其实也没那么在意,她不怎么在意面子,输了就输了,陈璟礼不出意外就好。
然而最后一圈时,阿波罗突然反超,慢慢越过来赵刚的马,临近终点时,突然加速,直接冲了过去。
楚烟愣了愣,接着大声鼓掌,周围也响起了鼓掌声。
身侧女人笑着地说:你老公很厉害哦。
楚烟眼睛跟着陈璟礼,应了一声,表情有点小得意。
女人又噗嗤一声,暗想岱安那位大公子是个冷漠沉稳的性子,妻子倒是有趣,和其他有钱家太太不一样呢。
两人正说着,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楚烟抬头去看,本应该骑马下场的陈璟礼却在往这边走,有趣的是刚刚还英勇赢得比赛的阿波罗嘴里叼了一朵玫瑰花,看起来十分违和,却诡异的有趣。
所有人都看着陈璟礼和他座下的马,以及马儿嘴里的花,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好奇和八卦。
陈璟礼结婚的消息太突然,消失三年突然回归,一回来就放出已婚的消息,让无数寻求联姻的家族取消计划。
更重要的是这位陈夫人太神秘,姓名、年龄、长相、家世学历等一概不知,查也查不到,可见是有心保护。
而陈璟礼回归后也一改以前工作狂的本性,推了不少应酬,几乎是每天晚上都按时回家,听说是为了陪太太吃晚饭,不应酬、不在外过夜,十分顾家。
当然,这些内容是怎么传出来的他们也不知道,只是如今看来,传言倒是很真实啊!陈璟礼和他夫人感情的确很好呢,这样一个小小的比赛还搞浪漫。
大家好奇地看热闹,谁也没走。
楚烟自然也愣住了,看着阿波罗嘴里的花,半天没说出话。
陈璟礼在她面前停下,楚烟仰头看他,目光茫然,带了一丝紧张和无措。
阿波罗嘴里咬着花,见楚烟没有反应,便低头碰了碰她的手,接着张嘴。
楚烟下意识接住花,陈璟礼似是笑了一下,朝她伸手。
楚烟捏紧花的枝叶,惊愕的发现枝干上竟然没有刺,她一时有些心绪翻涌,握住陈璟礼的手,坐上马。
陈璟礼一手搂她的腰,一手握着缰绳,快速奔了出去,将身后一众目光和议论甩下。
楚烟紧紧握着手里的花,眼前浮现出陈璟礼刚才和赵刚比赛的场景,接着是他驱马带着花向她走来的画面。
楚烟抿了抿唇,心跳不可抑制地快了起来——她可能真的生病了,得了一种见到陈璟礼就会心率失衡的病。
更严重的时候,她还会呼.吸急.促,脸颊发.烫。
比如现在,她就病得更严重了,除了猎猎的风声,只能听到自己极大的心跳声和陈璟礼的呼吸声。
她的耳朵有些痒,微微躲开了一些。
陈璟礼笑了一声,勒住缰绳放慢速度,早已看不到其他人,也听不到议论声。
楚烟手指动了动,没话找话:……哪里来的花?刚才比赛时都没看到呢。
路边摘的。
陈璟礼回答。
楚烟四处张望,场地里除了少量绿植,哪里有花?但她没有追问,只是握着花枝的手逐渐收紧。
我没有输,也没有受伤,陈璟礼缓缓说,嗓音已恢复往常的沉稳,所以……不可以不理我。
楚烟不敢回头,小声说:我开玩笑的。
啊,这样。
陈璟礼似是惊讶,沉思几秒后回答,那我和赵总再比一场吧,其实我也意犹未尽,没有玩够呢。
不行!楚烟立刻拒绝,头猛的抬起来,又因为两人靠得极近,她的耳.垂擦过了陈璟礼的嘴.唇。
两人同时愣住,楚烟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陈璟礼也被这意外的接触搞懵了,好半天没有反应,直到阿波罗突然跳了一下,两人在马上也颠了一下。
陈璟礼下意识搂.紧楚烟,感觉到楚烟突然的僵硬。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眼睛慢慢弯起来,声音却没有变化,说:嗯,为什么不可以?阿波罗也没玩够呢?是不是?他轻轻踢了一下马腹,阿波罗跑起来,楚烟在颠簸中声音有些不稳:因为,因为……她回答不上来,陈璟礼再次让马儿慢下来。
楚烟轻轻吐了一口气,不自然地揉了揉耳朵,无奈道:好吧,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的确是因为担心你,才幼稚地用不理人来威胁。
楚烟没有完全坦白,但对陈璟礼来说也够了。
他甚至很想现在就亲吻楚烟,因为她真的太可爱了。
威胁他可爱,撒谎可爱,最后无奈坦白也可爱,不想暴露真实想法时纠结更是可爱死了。
可爱到陈璟礼只想在她脸颊吻一下表达他的喜欢。
咳。
陈璟礼清了清嗓子,愉悦地说:嗯。
不知为何,楚烟听到他这一声嗯也十分不自在,仿佛刚才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对话。
好吧,的确很奇怪。
陈璟礼又带着楚烟跑了一圈,楚烟把花别在上衣的兜里,不时抚摸一下防止丢掉。
两人差不多下午四点多才回去,楚烟玩得很开心,就是大腿和屁股疼得厉害,本来就属于锻炼,骑了一天马身体无法适应。
不过下午时她已经可以自己骑着阿波罗溜达了,当然,陈璟礼一直在旁边陪同,只能小步小步走,不可以跑。
但楚烟也满足了。
回家后,陈璟礼拿了垫子铺在餐椅上,楚烟脸红的要滴血,拒绝:我……我不用这个!搞得和那啥了似的。
陈璟礼不理解,温和地说:这样会舒服一些,这几天不要坐硬的椅子,屁股和腿疼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
楚烟:……他说的这样自然,她的反应好像过大了。
楚烟老实地坐在软垫上,不自在地动了动屁股,龇牙咧嘴。
陈璟礼无奈,想帮她做些什么,但发现好像没办法帮她减轻疼痛,只能叹息道:不要乱动,小心疼得厉害,恢复更慢。
哦哦哦。
楚烟点头,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