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分家了。
二哥二嫂咱是不是该解决一下我们两房之间的私事?陆明钧:???单慧君:???江清波给绿梅使了个眼色, 后者走出花厅,片刻拿着一块缺了个角的端砚呈到武安侯面前。
砚台品相不错,价值不菲。
武安侯拿过砚台端详, 看向陆子宁皱起眉梢。
这么好的砚台,怎不知好好珍惜?孙儿知错了。
陆子宁起身,垂着头乖巧认错。
侄子该向我道歉。
这方砚台是我婆母留下的嫁妆。
陆子宁瞳孔猛缩。
我——这砚台也是侄子的婢女拿来换的时候我才发现。
江清波打断他的话, 随后长长叹口气。
借去用没关系, 但不珍惜就令人很心痛。
我不是故意的, 侄儿在这里给三婶婶赔礼了。
嗯, 我原谅你了。
江清波笑容灿烂, 不甚在意挥挥手。
她就喜欢二房进退有度, 脑子灵活。
其他人一脸茫然。
陆子宁本想开口继续说,被这一句堵的说不出话来。
子宁, 既然是借的东西就该好好保管。
怎么还摔坏了?武安侯定着陆子宁, 皱起眉,满脸的不赞同。
祖父,孙儿错了。
下不为例。
武安侯瞪他一眼。
看像江清波一改之前的冷厉,变的和蔼和亲。
这事是子宁做得不对。
一会去我库房里挑两方砚台,当做赔礼可好。
谢谢公爹。
江清波从袖带里摸出一张纸, 笑着看向武安侯。
公爹之前把婆母的嫁妆单子给我了,儿媳对了一下,一大半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武安侯拔高声音, 面色冷下来。
公爹别急。
东西都在呢,只是被二嫂借走摆在房里了。
单慧君脸色发白, 唇瓣不住地颤抖。
右手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
武安侯目光如刀, 扫向二房。
看到单慧君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拳砸在桌上, 杯中的茶荡开落到桌面上。
你简直——公爹别生气。
二嫂可能是觉得好看才借去的。
对对对, 儿媳当时觉得那些物件太好看,就借来用用。
单慧君连连点头。
武安侯冷着脸,看向二房的目光越来越冷。
二嫂借去好几年了,大概已经忘了那是婆母的嫁妆。
看看这砚台说摔就摔了,我很心疼。
江清波叹口气,笑着看向单慧君。
二嫂把婆母嫁妆借去看了好几年了,也该看腻了。
是不是该物归原主?当然。
单慧君笑的很勉强。
她就知道江清波嘴里不可能吐出好话。
更不可能真的不计较。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归还吧。
刚好我连丫鬟都带过来了。
江清波指向花厅外站成一排的女婢。
单慧君:……其他人:……原来这是有备而来啊!一会我回去整理,保证今天全部归还。
单慧君干笑着说。
怎好劳烦二嫂。
我直接让人过去取就行了。
每一件我都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江清波笑着给绿梅使了个眼色。
鎏金镂空香炉在第二扇窗户旁边的桌上,青瓷花瓶在多宝阁第三排第四格。
青玉屏风……随着绿梅念着每一物件的位置,其他人惊叹的瞪大眼。
单慧君怔楞在原地,片刻面露恍然,好似想明白了什么,愤怒瞪向江清波。
原来她早就预谋拿回陆明洲母亲的嫁妆,什么裁制新衣,什么做新的家具,都是借口罢了。
今个儿日子不错,趁着大家都在当面点清楚比较好。
二嫂觉得呢?我也觉得很好。
单慧君咬牙切齿地说道。
既然觉得好,还不快还回来?武安侯冷声开口。
单慧君抿了抿唇,顶着武安侯冷冽的目光,不敢继续磨蹭,起身往外走。
垂着头咬着牙。
还,今天她一定‘全部’还。
婆母的嫁妆都是易碎物件。
你带着人过去,务必轻拿轻放。
江清波向绿梅交代道。
小姐放心,奴婢们一定会很小心。
绿梅偏头看向单慧君。
可万一其他人打碎了咋办。
你是说二嫂吗?江清波看向面色不虞的单慧君,荡开个笑。
我相信二嫂不是那起小肚鸡肠,表面说好,背地里却想着不动声色摔坏别人东西,还要装无辜的人。
是吧二嫂?单慧君:……江清波果然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真想将她叉出去。
二嫂?江清波偏头,执着的盯着她。
当然不会,我一定将那些物件完好归还。
单慧君深吸一口气,忍下心中沸腾的怒火。
勉强挤出个笑容。
好了去吧。
二嫂都发话了,肯定会将那些物件完好无缺的交给你。
就算中途摔坏了一两个物件也没事,按照二嫂的性子肯定会赔的。
是吧二嫂?……是。
好了快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将那些物件摆在屋里了,肯定很漂亮。
江清波欢快的拍拍手,催促绿梅赶紧去。
单慧君看在眼里,眼底的怒火一丈接一丈翻腾。
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彻底冷下脸了。
也不等绿梅等人,抬脚就走。
明镜堂的花厅安静下来。
父亲,儿子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陆明钧站起身说道。
都说二哥二嫂是京城有名的恩爱夫妻,这会突然丢下她是不是不太好?江清波抿了口茶,笑吟吟看着他。
二哥这么着急想走,是在怕什么?休要胡说。
我没有怕什么。
那就别着急走啊。
趁着大家都在该交接的东西,一次□□接清楚。
免得过两日二哥又要去公爹哪儿哭一场,隔天又闹起分家,好像自己真的被欺负很惨似的。
江清波长长叹口气。
其实惨的都是别人。
莹姐儿没了爹,被救的人啊连忌日都记不住。
三弟妹不要太过分。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陆明钧想要否认,可江清波说的又是事实。
抿了抿唇,当场黑了脸。
都给我好好坐着,今天大家都在正好说清楚。
省的你们二房又觉得不公平,见天的闹腾。
武安侯冷声开口。
陆明钧:……亲爹开口了,陆明钧想走也不敢走。
黑着脸坐回椅子上。
公爹,您不对我们说点什么?江清波偏头看武安侯。
???说什么?武安侯被她突然地问话弄得发懵,一脸茫然反问。
是我没有做到位,公爹等等。
武安侯:???其他人:???花厅所有人盯着江清波,就见她从袖子里摸出个西域传过来的盆景红椒,掰成两段往下眼睑抹。
明洲媳妇你干什么,那东西不能抹……武安侯话没说完,江清波已经动手了,辣椒离皮肤只差指甲盖的距离时停住。
闻着已经很辣了,我真的下不去手。
江清波垮下脸,惆怅的说。
你赶紧放下。
武安侯给门口的婢女做了个手势。
后者离开,片刻端着一盆清水进来,顺手拿走江清波手中的辣椒。
舒坦了。
江清波洗完眼睛和手舒展开眉梢。
你这是干什么,这个红椒特别的辣。
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和你父亲和明洲交代?儿媳听说二哥前几天从公爹的的书房红着眼出来,半途丢了半个红椒。
我就也想试一试。
陆明钧;……你礼貌吗?武安侯瞥了眼陆明钧,眼底冷光凝聚。
有句话果然说的没错。
无毒不丈夫。
二哥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
走我们女子的路,让我们无路可走。
江清波叹口气。
我对自己真的下不了手,只能用一用大蒜熏一熏。
……武安侯扶额,脑仁抽抽的疼。
公爹你看儿媳现在情绪到位了吗?江清波眨眨眼,眼底蓄起水光。
惨吗?……没有吗?江清波皱起小脸,任由泪珠儿滑过脸颊。
明洲媳妇啊,有事情就直说。
武安侯揉了揉额角,心底默默叹口气。
我家夫君还不知道婆母的嫁妆被二嫂借走了,每天东奔西走为了护这个家操碎了心。
江清波抽噎一声,拿着绣帕擦拭眼角的泪水。
还有我们莹姐儿,没了父亲之后被姐妹欺负,差一点未婚夫都被抢走。
受尽欺凌,都没人帮她。
武安侯沉下脸,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们三房和大房哪个不惨。
反观二哥这房。
用着我婆母的嫁妆,心情不好就摔着听个响——江清波——闭嘴。
武安侯冷冷扫了眼激动站起身,打断江清波说话的陆明钧。
明洲儿媳继续说。
二嫂闲了还要帮女儿抢一枪别人未婚夫,掌中馈十多年富得流油。
二哥不如意还要学我们女子哭一哭,抢我们卖惨的路子。
要不然就是闹着分家……他们一房哪里惨?陆明钧跌坐在椅子上,脸色发青。
抓住椅子扶手的手青筋暴起。
江清波看在眼里,垂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唇角不自觉扬起。
这就受不住了?这才到哪儿呢?阿娘。
若是阿爹没有走,我们是不是会过得好一点。
也不会像现在连二房的一个丫鬟都能仰着下巴看我。
陆子莹红了眼,垂着头轻声抽泣。
阿姐别哭,等我长大了护着你。
闫哥儿抓住陆子莹的手,每个字说的异常坚定。
裴淑娴红了眼,看向陆明钧的目光掺了冰。
二弟少些算计吧,有些东西不是你的,终究不属于你。
大嫂,我和大哥是亲兄弟。
他的确拿你当亲兄弟。
但你的作为可不像亲兄弟。
裴淑娴冷嗤。
他豁出了命救你,可你做了什么?纵容你的妻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大嫂,我之前真的不知道。
若是早知道肯定不会让她们这样做。
陆明钧急切的解释。
大伯娘,我爹的确是不知道,连我也不知道。
那件事情真的对不起。
连兄长忌日都记不住,你这话说出来谁信?从我夫君还在世时就盯着世子的位置。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怕是只有二弟心里才清楚。
大嫂慎言。
陆明钧拍桌而起,急切的看向武安侯,随后又开口。
我和大哥是同胞亲兄弟,怎么可会害他。
大嫂可别听信她人谗言 。
什么她人,你就直接说是我们三房呗。
江清波翻了个白眼。
陆明钧:……他今天就不该和江清波同时出现!三房不会抢莹姐儿的未婚夫。
也从不针对我们。
甚至三弟妹还愿意教导莹姐儿中馈。
这么多年你们二房又做了什么?,教过她什么?我——二嫂之前我真的不知道。
是我疏忽了。
陆明钧说着又红了眼眶。
我刚刚看到二哥狠狠掐了自己大腿。
江清波叹口气。
二哥,总抢我们女子的卖惨路子是不是不太好?给条活路行不行?陆明钧心里刚酝酿好的情绪被江清波一句话打散,眼眶里的水光好似被定了型,收不回去,也落不下去。
一大把年纪了还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都替你臊得慌。
武安侯撇了眼陆明钧,一脸的嫌弃。
……这招不管用了!陆明钧气的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恨不得立刻把江清波扔出去。
然而只能想想。
垂下头,不动声色擦拭掉眼角的水光。
公爹。
裴淑娴看向武安侯,泪珠从她倔强的脸上落下。
儿媳觉得夫君死的蹊跷。
大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陆明钧瞪大眼,不可置信盯着她。
我当然知道,十分的清醒。
你若真的把他当成兄弟,就不能如此冷漠。
当时是不是就想他早点死,这样世子就是你的?大嫂慎言。
陆明钧看向武安侯急忙解释。
父亲,孩儿最近真的是太忙了,才会忘记。
真的不是故意的。
岑跃那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阿君从前和大嫂很要好的,我以为……礼部每年过年都很忙的。
你闭嘴。
陆明钧怒吼江清波。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江清波嘴里说不出好话。
听着像是好话,但下一句能把人拉进深渊。
江清波拿着大蒜往眼底抹了下,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偏头泪汪汪看向武安侯。
公爹,二哥对我这么凶,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
是不是因为明洲成了世子,他怀恨在心,想要趁机在我身上撒气?……陆明钧气的黑了脸。
江清波为什么长了一张嘴,偏偏长了一张嘴!明均,你的仪态和风度呢?武安侯冷眼看他。
陆明钧:……面对江清波的嘴,圣人都气疯了!有武安侯镇着,他有气也只能忍着。
瞪了眼江清波,愤愤坐下。
我刚刚想帮二哥说个好话,但二哥好像不怎么领情。
江清波哀叹一声。
不过二哥管的是朝廷祭祀这一块,最近好像闲得很。
……他就知道江清波嘴里吐不出好话!侯爷,二少夫人她们回来了。
陆明钧听到丫鬟的禀告,长出了一口气。
不再搭理江清波等人。
垂着眼眸,继续当个没有表情的木头人。
单慧君回到花厅,冷着一张脸,好似别人欠她几百万两银子。
江清波瞥她一眼,懒得搭理。
笑吟吟看向绿梅。
小姐,明面上的物件都拿回来了。
绿梅看了眼单慧君,拿出一张单子。
大声道。
还有二十三件瓷器、名画、玉器镯子……不见了。
二嫂,其他的物件呢?我怎么知道,其他东西我可没有拿。
单慧君冷着脸,扬起下巴说道。
二嫂,再给你一次机会。
自己拿出来我就不计较。
明均媳妇。
武安侯冷声开口。
公爹,这次的确是我做得不对,不该动明洲母亲的嫁妆。
可我都还回去了。
您也不能太偏心了,单慧君说着带上了哭腔,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无限委屈。
其他东西我真的没拿,三弟妹也不能什么都赖我。
你说是我拿的,也要有证据。
巧了不是,我还真有。
单慧君擦泪的动作顿住,抬起头,不可置信瞪大眼。
江清波笑笑,慵懒的靠着椅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开口。
绿梅,单子拿出来念给二夫人听听。
章和二年七月初七,死当白玉如意一对。
典当人单平。
章和二年九月初十,死当白玉金蚕,典当人单平……绿梅每念出一件,单慧君脸色都白一分,到后来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瘫软在椅子上。
裴淑娴本来沉浸在哀伤之中,听到这些瞳孔睁大。
安静喝茶看戏的温静都停了动作。
各个看向二房方向,各个目露惊叹。
二房真的可以啊,真的非常勇!二嫂没有动?这些东西怎么到你亲兄长手上了?还死当?江清波失笑。
是不是觉得典当出去万事大吉?没人知道,我也拿不到证据?单慧君咽了咽口水,垂着眼睑,没敢开口武安侯彻底黑了脸,看向二房眼底冰冷一片,有失望,也有愤怒。
啪——两声拍桌声同时响起。
一声来自愤怒的武安侯,一声来自装鹌鹑的陆明钧。
你居然敢联合外人卖掉明洲母亲的嫁妆。
混账,我今儿个要打死你。
父亲息怒。
陆子宁拦住要上前打人的陆明钧,母亲肯定不想这样的,她是个心软的性——咔嚓——嗑瓜子的声音打破了卖惨的气氛。
她一向心软,舅舅又是——呼呼呼——吹气声响起。
再次打断了陆子宁的话。
陆子宁深吸一口气,停了话头。
转头看向江清波。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喝茶嗑瓜子的江清波顿住,掠过众人的目光,无辜的眨眨眼。
二哥、侄子你们继续演,我瞧着你们这出戏挺好看的。
二房等人:……哎。
二哥别装了,我知道你下不去手。
江清波又磕了颗瓜子,下巴向陆子宁努了努。
实在不行你打侄子吧。
有句话你听过吧,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陆子宁:……我真是谢谢你勒!经过江清波这么一掺和,打人的戏码演不下去了。
陆明钧狠狠瞪了单慧君一眼。
父亲,我真不知道阿君会把明洲母亲的嫁妆送给娘家,还拿去当了。
我若是知道一定会拦住她。
二哥,我给你个机会好好说。
江清波支着下巴,笑吟吟看向陆明钧。
三弟妹,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
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
但这事我真的不知道。
二哥手上的玉扳指真好看。
陆明钧怔住,下意识将带着玉扳指的手往后面藏了藏。
随后顿住。
大方地露出来。
我这块玉扳指是前几年得了一块上好的玉石做的。
是啊,椭圆形的和田白玉,中间有一条鲜红的红线。
重达三斤。
出自滇西。
江清波笑容越发灿烂。
巧了不是,我婆母的嫁妆里正好有一块,然后它不见了。
二哥送到吉祥楼定做扳指的那块玉,恰好与我婆母这快一模一样。
我的——哎呀,我这还有单子。
上面描述的玉石和婆母那块一模一样,就连右下角的小黑点都差不多呢。
江清波拿出单子递给武安侯,又笑着说。
府里有个年老的婆子说二哥曾经去过婆母放置嫁妆的库房。
挑的开心吗?陆明均;……总有一天他要把江清波这张嘴缝起来。
他心里愤愤的想。
突然感受到武安侯冰冷的目光,他咽了咽口水,头垂的更低了。
陆明钧——公爹能不能等一等再教训。
儿媳这边还没有说完呢。
江清波看向上首,一脸认真的要求。
武安侯瞥了眼陆明钧,沉下脸,片刻收回目光。
明洲媳妇继续说。
我倒要看看他们这家子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擅自侵占我婆母嫁妆的事情,侄子知道吗?我——他不知道。
单慧君终于回神,站起身当在陆子宁前面。
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他不知情,有什么事就冲我来。
侄子和侄媳腰间的双鱼环佩真好看。
江清波偏头,眨眨眼。
我婆母单子上也有一对,点名留给未来儿媳的。
其中一块提前刻了‘陆’字右下角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金色小鱼。
陆子宁怔住,梁宜静脸色煞白,垂头看向腰间的环佩。
其他人看到两人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
眼底的鄙夷凝成了实质。
二房的人从老兰烂到小,没一个好的。
我从小就爱看戏,对戏要求很高,要是演的太烂,我会忍不住戳破它。
江清波环视二房每一个人。
你们还想演什么戏码?二房等人:……花厅陡然安静,只闻轻微的呼吸声。
江清波慢条斯理抿了口茶,看向沉默不语装鹌鹑的二房二人,挑起眉。
我都是已经说了双环玉佩和玉扳指是我婆母的东西,装鹌鹑是想不还?陆明钧很干脆脱下来。
江清波给绿梅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接过。
又走到陆子宁跟前。
后者没有动静。
这玉佩已经是我和宜静的定情信物,还请三婶割爱。
我可以付银子。
割爱?江清波嗤笑。
这对环佩是婆母点名给儿媳的。
你是吗?这话说出来,你不怕她晚上来找你?我愿意付钱。
陆子宁垂眸,语气很坚定。
不给的意思也很坚定。
江清波都看笑了。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无耻厚脸皮的男人。
偷拿别人东西被发现了,居然还敢舔着脸让割爱。
江清波懒得继续攀扯。
放下茶杯,站起身。
绿松。
小姐怎么了。
绿松小跑着站在门口。
去吧宫里赏下来的面圣衣服拿出来,我一会穿进宫。
江清波撇了眼陆子宁。
我要好好问问太上皇陛下,侵占他人私产,我们的中书舍人还舔着脸皮让别人割爱。
这是什么理。
人人都如此,我大魏的律法难不成是个摆设。
还给她。
单慧君回身催促。
她比谁都清楚江清波性格,真的说到做到。
可是,这是我和宜静……我让你还给她。
倒也不用勉强,现在不还。
等一会去了皇宫总要还的。
我让你还给她。
单慧君急切道。
她是江清波,不是你大婶婶。
她说去皇宫一定会去。
单慧君见他还在犹豫,亲上上手去接。
陆子宁抓住她的手,一脸不愿。
母亲,这块玉佩我带了五年了。
偷了五年,啧啧明知是我婆母的东西还拿,小偷无疑了。
江清波翻了个白眼。
啪——耳光声乍起。
陆子宁捂着脸,不敢置信看着单慧君。
母亲?蠢东西,赶紧还给她。
否则今天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
夫君还给三婶婶吧,这是婶婶婆母留给她的。
梁宜静早已解下腰间的环佩,顺手交给绿梅,上前小声的劝慰。
陆子宁很不情愿,可在单慧君和梁宜静的催促下只能接下玉佩,盯着玉佩,眼底滑过狠意。
千万别摔了,若是碎个角,我今天就让你们二房扬名京都。
陆子宁:……单慧君站得近,看出了陆子宁的想法,心头一震,一把抢过来玉佩。
今天绝对不能碎在儿子手里,否则这事绝对没法善了。
玉佩拿回来,江清波满意地扬起唇角。
坐回椅子上,慵懒的靠着椅背。
扬起头直视二房等人。
我婆母去世之后,嫁妆进行了二次清点。
同年同月二嫂掌中馈。
之后单子上记录的物件陆续不见了,现在也还有二十多件不见踪迹。
江清波端起茶杯,没有喝,当着所有人的面砸了。
撩起眼皮,目光冰冷扫过二房每一个人。
给你们三天时间将这二十多件嫁妆给我找回来。
否则我就敲登闻鼓,状告你们二房联和单家侵占他人私产。
二哥和侄子也别走什么仕途了,去监狱里数虱子吧。
三弟妹——我不是跟你们商量。
江清波看单慧君讨好的笑就知道要说什么,直接打断对方话。
转身朝上首屈膝行了一礼。
公爹现在可以教训自己儿子了。
儿媳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先回去了。
去吧。
三天后他们若是没有还回剩余的嫁妆,我不会阻拦你进宫。
多谢公爹。
江清波转身离开,路过二房等人面前顿住脚步,拿出那几份死当单子塞进单慧君手中。
随后露出个灿烂的笑。
时间不多了,二哥二嫂早点赎回来哟。
二房等人:……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