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可能的, 永远都不可能还。
庆王当没听见,指挥着长随把他抬去御书房。
父子感情也是需要培养的,他多去请两次安, 也许父皇就能多喜欢他一点,比不上宁王也得比其他几个好。
看着庆王被人抬走, 顾明月疑惑, 庆王为什么瞧着就没啥烦恼呢, 路都走不得了却还想着吃。
羡慕!双手捧着脸颊,她扭头看沈亭, 声音闷闷的:外祖母憔悴了很多。
沈亭将垂到顾明月身前的头发挽到背后, 温声道:赵恺毕竟是太后唯一的亲孙子。
是这样的, 但这不能安慰到顾明月。
她收回目光,看着桌面, 发出长长的叹息,好烦啊。
沈亭用食指缠绕着顾明月的一小缕头发:不想就这么放过赵乐阳?顾明月噘嘴,这还用问吗?沈亭一笑:我可以让父皇出面。
顾明月想了后摇头:算了,我都答应在外祖母了。
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 无论如何, 她都不会放过赵乐阳。
你要这样想,沈亭另辟蹊径:你现在放了赵乐阳, 你以后就还能收拾她一次。
顾明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再收拾她一次?沈亭不疾不徐地道:她这次在大理寺关了这么久, 想必吃了不少的苦头。
你现在放了她,她若以后再犯事, 你岂不是还有机会把她送进大理寺。
沈亭笑得温文尔雅:你难道不想她把这些苦头再吃一遍?顾明月嘴角微微一抽, 这个理, 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不过的确安慰到了她。
送你一个礼物。
沈亭亲自回房拿了一个木匣子出来,递给顾明月:打开看看。
打开之前,顾明月以为里面放着的应该是首饰之类的东西,结果打开后一看,竟然是一张地契。
地契?顾明月看沈亭:你是不是拿错东西了?没有,沈亭眼含笑意:不喜欢?顾明月抿了抿唇,不是不喜欢,只是这份礼物实在是有点出乎寻常。
哪个未婚夫送未婚妻礼物送地契的?感觉怪怪的。
不拿出来看看?沈亭声音带着几分笑。
顾明月拿起,是一个温泉庄子的地契,地址距离京城不算远。
京城附近的庄子都很值钱,更不用说是温泉庄子了。
她将地契放回盒子,推到沈亭面前:这是皇舅舅给你的吧,我不要。
不是他给我的,沈亭又推回来:是我特意买来送给你的。
顾明月不信,沈亭能有这个钱?好吧,他可能的确有这个钱,皇舅舅不是给了他很多银票让他随便花吗,可是一下子花了这么多,他以后喝西北风?可她一直拒绝会不会伤了他男人的自尊心。
为什么要买这个送给我?她问。
沈亭反问:你是我未婚妻,送你礼物不是很正常吗?顾明月想了下,也是,可是为什么要送温泉庄子?沈亭又道:自从我们定亲,我还没送你什么礼物。
是,但这份礼物已经能抵别人非常多的礼物。
顾明月想了下,点头道:那我就收下了,你反悔的话我可不会还给你的。
沈亭有这个心,她也没必要一直拒绝,大不了以后沈亭真在钱上遇到困难,她补贴他一点便是,反正她也不缺钱。
沈亭不知道顾明月的打算,失笑道:我像是会反悔的人?这可不一定呢,顾明月歪了歪头,眉眼弯弯:男人啊,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用过午膳又休息了一阵,沈亭送顾明月出宫。
他已经领了政务,并不空闲。
在宫门口,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看见庆王被人抬着过来了。
紧接着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口,大理寺卿杜大人一手扶着腰从马车上下来。
看见顾明月,杜大人心头猛的一跳,他已经对这位郡主产生心里阴影了。
宁王爷,郡主。
阴影再大,也不得不行礼。
杜大人不必多礼。
沈亭温道。
顾明月看杜大人这样子,好奇问:杜大人,你的腰还没好吗?好很多了,杜大人道:就是太医叮嘱我小心点,现在还没痊愈,容易二次受伤。
顾明月哦了声:那你得离庆王远点。
庆王一来就听到了这句话,等不及长随把他放下他便嚷嚷道:端阳,本王才是你的表哥,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
再说了,本王也被撞得很严重,没看见本王现在还下不了地。
没看见,我只知道是你撞了杜大人。
顾明月忽的想到什么,认真道:杜大人,庆王爷家大业大,他把你撞得这么严重,你就没想到找他要赔偿?杜大人愣了下:赔偿?顾明月点点头:庆王爷最近得了好几坛秃黄油,味道好极了。
杜大人一头雾水,庆王得了秃黄油跟他要赔偿有关系吗?难道要庆王拿秃黄油来赔偿?哪里有好几坛,才两坛半而已。
庆王道:再说我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两坛半?顾明月目光审视地盯着庆王:另外半坛哪来的?庆王:……在端阳面前,他就应该闭嘴,不说话。
你是找梅一朵要的?见庆王不说话,顾明月瞪大眼,不敢置信地问:你不会去找苏灵或者田雨要了半坛吧。
庆王气呼呼:在你心中,本王就是这种人吗?顾明月点点头:是啊。
四皇兄,庆王扭头就道:你不管管?沈亭微笑:郡主是我的未婚妻。
庆王理直气壮: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你的五弟呢。
一直旁听的杜大人都无语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怎么可能比得上未婚妻,再说了,皇家有什么兄弟情可言。
他刚在心里感慨,沈亭道:你说得也是。
郡主,沈亭道:那半坛应该是父皇给他的。
平王道:就是父皇给我的。
顾明月:哦,好吧。
好不容易抓到顾明月一次小辫子,庆王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你误会了本王,不跟本王道个歉?顾明月看向沈亭,沈亭会意,温声对庆王道:五皇弟,郡主是我的未婚妻。
端阳是宁王的未婚妻,得罪端阳等于得罪宁王,得罪宁王等于以后不能从宁王这儿拿好吃的东西。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大度:既然是未来皇嫂,本王就不与她计较了。
顾明月当没听见,与沈亭告辞。
上马车时看见杜大人身子微躬,她忍不住道:杜大人,你多保重。
杜大人微微笑着,心想你不送人去大理寺,他应该就能保重了。
目送顾明月马车离开,杜大人告辞沈亭庆王,缓缓地去了御书房。
你不是腰伤了吗?皇帝接过杜大人的案卷:坐下说话。
多谢皇上。
杜大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朱丁还给他放了一个软垫。
杜大人心里感动,为人臣子,最盼望地便是遇到一个明君,他运气不错,当今圣上不仅爱民如子,还关心臣子。
得君如此,夫复何求。
皇帝很快看完整个案卷,当他看到赵恺与来自徐州的书生接触过时,他脸色顿时一沉。
他阖上案卷,肃声问道:赵恺之死真的是意外?杜大人坐在椅子上回道:大理寺在查到这件事后便又重新调查过成王世子的死,没有异常。
成王夫妇咬定他们儿子被害,大理寺只能调查,不想这一查竟然查出了这些事。
成王府一家原本就不得圣心,成王世子去世,皇上或许会怜悯成王夫妇痛失独子,但此事一出,不要说怜悯,不迁怒成王夫妇就是好的了。
皇上,刘广躬身进来道:宁王爷来了。
皇帝道:请他进来。
杜大人就要站起来行礼,皇帝道:爱卿坐着吧,宁王不是一个计较这些的人。
杜大人从善如流地坐着了,他也不想折腾他的腰。
若非事情太严重,也用不着他亲自进宫禀报。
不过这事还没个结果,皇上怎么就让宁王爷进来了。
杜大人眼睑微垂,脑中思绪纷飞。
虽然现在赵恺的事没有查出可疑之处,但严家的确有害赵恺的动机。
皇上此时让宁王爷进来,就不担心宁王爷利用这件事来对付严家对付安王?父皇,沈亭先给皇帝行礼,而后朝着杜大人微微一笑:杜大人。
皇帝把案卷递给沈亭:你看看这个。
沈亭很快看完,不生气而是惊讶:真的是严家,儿臣以为有严太师在,不至于。
杜大人抬了抬眉,这话听着像是在替严家说话,但仔细一琢磨,又好像不对。
除了他们还有谁,皇帝面色森然:只是朕没有想到赵恺竟然还牵扯其中。
沈亭淡淡道:他那时不知道儿臣的身份,多半是为了帮他妹妹才想同过打击我来报复郡主。
他那个妹子心狠手辣,有什么好帮的。
再说了,明月不是他的亲表妹,皇帝冷声道:做出这种事,也好意思来朕面前替赵乐阳求情。
杜大人好奇地看着沈亭,看他还能说出多少看似求情实则上眼药的话来。
太后娘娘今日让郡主进宫了,也是为了赵乐阳的事,沈亭无奈一笑:郡主不想轻易绕过赵乐阳,在她看来,赵乐阳的罪名不仅是在于我和她,更多的是被赵乐阳害了的其他人。
可是太后娘娘憔悴了很多,郡主不忍心,到底是答应了。
杜大人佩服地看着宁王,这也太大胆了,上眼药都上到太后那去了。
关键是他不仅上眼药,他还暗搓搓地把端阳郡主夸了又夸。
这是一个身为未婚夫的自觉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