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29 04:55:07

车子颠簸著,坐在後座的韦睿心却满满的,一向冷漠的脸竟然带著笑意,让一路看著他的司机,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

车子经过一大片草原,草原边的茅屋,有几个穿著民族服饰的少女站在门前,跟他们招手问好。

「她们是宁蒗的普米族人,个性随和大方,人又漂亮,快把握机会看呀!」阮盈盈隔著车窗玻璃介绍著,也跟她们挥挥手。

韦睿挑了挑眉,头转也不转,低哼了一声。

「你别以为找几个女人,就能转移我的注意力,你回答我的问题,究竟怎么样我才能娶到你?!」他皱眉瞪了她一眼。

从司机的口中确认,人称「东方女儿国」的泸沽湖,至今仍保有「男不婚、女不嫁」的传统「阿夏」习俗。

阿夏,就是情人的代称,关系短得可能只有两三天,长的话可长达数十年,甚至终身彼此相随,可是只要女阿夏改变主意,就能随时将男阿夏踢出门去。

他只要一想到,阮盈盈可能将他扫地出门,他就一肚子火。

阮盈盈笑了笑,仍是不回答,将他的怒容看入眼里,乐在心里。

车子继续开过了一个山头,一面湖泊在松树林後若隐若现,司机登时高呼:「看到泸沽湖了。

」「快看!这就是泸沽湖。

」阮盈盈硬转过他的头,让他看看这个当初让她心醉迷恋的地方。

眼前的泸沽湖安静平和,微风撩著湖边的树枝摇晃,传说中的格姆女神山像一只沉睡的母狮子,静默地伏在湖边,湖水宁静中带点神秘,有掩不住的慑人霸气。

「记得我第一次来到泸沽湖畔,就再也不想走了。

」阮盈盈低语著。

每一次看见这个湖泊,总是久久无法回神,大自然的魅力非笔墨所能形容,像是能把她的灵魂勾引到泸沽湖畔,荡漾在秀山绿水中。

韦睿看著她,心里同样有著激动,他也不想走了。

这跟泸沽湖没半点关系,纯粹是因为她。

「泸沽湖有五个岛,我就住在最小、最里面的里格岛,就在格姆女神山下。

」阮盈盈继续介绍著,韦睿则是因为她故意忽略他的问题而生闷气。

他对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兴趣,除了她,更该死的是,她却是这里最难得到的一样宝贝。

男不婚、女不嫁,这是什么鬼习俗?他跟那种只惹风流债,又不尽男人义务的弟弟韦亚,绝对不一样。

天啊!谁来帮帮他,帮他把这个调皮麻烦的阮盈盈娶回家?两人在湖边徘徊著,正巧看到当地的特殊景象,就是那里的交通工具——猪槽船,船正在湖边等候将两人载往里格岛,也是阮盈盈养父母的家。

「快上船吧,再不上船,天就要黑了。

」阮盈盈催促著。

「急什么?你有情人在等你啊?」韦睿没好气的说著,不知道怎么搞的,一遇上阮盈盈,他不但变得易怒,还跟著善妒了。

「没有!我现在的『阿夏』是你,我不会同时和两个『阿夏』交往的,要的话就得先把你给甩了。

」阮盈盈笑得很愉快。

「哼!」韦睿不快的撇嘴,这个理由一点也不能安抚他。

他坐上船,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放松,只能转头望向湖面,转移他的怒气。

湖面不时随著天光云影下停地变幻景色,流云倒映湖中,点点渔帆似泛舟云上一般,船夫一边划著猪槽船,一边悠哉的打渔,遍撒的鱼网将静谧的泸沽湖激起阵阵的涟漪,看来份外美丽。

「还真是会利用时间呀!」他冷语说道,对这个留住她心的地方没半点好感。

阮盈盈微笑不语,仍是望著远方。

韦睿起身靠近她,小船摇晃了一下,阮盈盈吓了一跳,他倒是脸色如常。

「我问你,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是不是就得嫁给我?」他还是没放弃任何能把她留在身边的机会。

情侣哪有不吵嘴的,要是哪一天她想分手,他怎么办?但是结婚就不一样了,他至少还有个仪式可以保障,不能让她说离就离有了婚约的束缚,就算以後她想离婚,还得经过他同意,那他至少还有机会挽回她,而不是什么该死的「走婚」,说结束就得马上结束。

「我用不著嫁给你呀!」她没忘记回答他的问题。

「在女儿国里,有了孩子就归女方所有,女方会负责将小孩养大,不需要结婚的。

」「吼!」韦睿听到自己忍耐到极限发出的怒吼,大掌紧握成拳,几乎要疯了。

「笑一个、笑一个,舅舅就在前面,他就是我在女儿国的养父,如果他对你没有好印象,你大概连我家的门都进不了。

」阮盈盈微笑提醒著。

在女儿国里,所有家庭的成员都是由母亲以及她的小孩和舅舅所组成。

妈妈掌管财物,舅舅则是掌管礼仪,尊敬长辈的古老习俗,可容不得韦睿放肆。

韦睿何等聪明,自然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至少……为了阮盈盈,他会忍上一忍。

小船靠了岸,阮盈盈开心的迎上去。

「舅舅,我回来了。

」她满脸甜笑,很高兴回到这块上地上。

「不是说几天就回来,怎么慢了?」舅舅摸摸她的头,关心的问道。

「恰巧有事,多忙了几天……」阮盈盈退开身,将一脸撑著尴尬笑脸的韦睿,推到舅舅的面前。

「舅舅,他是韦睿,是我在昆明遇到的明友,从台湾来的。

」韦睿勉强挂上的笑脸拉下来,瞪她一眼。

「我是她的『阿夏』,不是朋友。

」韦睿别扭的说著当地的特有名词,顺便为自己「正名」。

阮盈盈的脸上一阵尴尬……哪有人这么自我介绍的。

舅舅看了阮盈盈一眼,眼中有著疑惑。

「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阮盈盈向舅舅说。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本来就是『阿夏』,还需要解释什么?」韦睿差点没握著她的肩膀,摇她个清醒。

「你别插嘴啦……」阮盈盈拉了韦睿的手,暗示他嘴巴闭上。

韦睿勉为其难的闭嘴,但黑眸里明显的写著下情愿。

坐在泸沽湖传统的「木楞房」里,火塘上长年不息的火正熊熊的烧著。

「你不能住在这里。

」舅舅极有权威的说,看著韦睿的表情很严肃。

这句话,把韦睿努力挂上的笑容轻易打去。

「我是她的『阿夏』,为什么不能住在这里?」韦睿压抑怒气说著。

「你真的不能住在这里,就算是『阿夏』也不行。

」阮盈盈小声的补充著。

「所有的『阿夏』,都是半夜偷偷进房和他的情人幽会,然後又要在天明前偷偷离去,下能让女方的家人知道。

」哪有人像他这么唐突「呛声」的。

「我不要偷偷摸摸的。

」韦睿不接受她的解释。

他想要一个女人,没直接把她绑回台湾结婚,就很给她面子了,还要他半夜偷偷的来、偷偷的去?「你应该知道这是这里的规炬,不是你说了算。

」舅舅的表情也不好看。

「盈盈成为我们家的女儿之後,未曾接受过任何阿夏的追求,你一来就想破坏规矩,未免太不尊重我们。

」韦睿看了盈盈一眼,脸色缓相些,舅舅的话成功的安抚他,让他心情大好。

至少,在她的心里,他是特别的。

「好,我会到街上的民宿去住,不过我还是想问,要怎么样您才肯把盈盈嫁给我?」韦睿单刀直人问道。

「盈盈不嫁!」舅舅回答的更直接。

「你!」要不是敬他是阮盈盈的舅舅,韦睿真想打他一拳。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

」阮盈盈赶忙制止两人,就算做不成亲家,也不该成了冤家。

「韦睿,你先回去……」阮盈盈站起身,将一脸火气的韦睿推出门去。

「你不跟我走,我就不回去!」韦睿气烧到头顶上,这家人摆明不把盈盈嫁给他,他还客气什么。

「别再生气了,我会跟他们说,你晚上再来找我,可以吗?」要是在平常,这话她肯定说不出口,但这是特殊情形,她只能这样安抚他。

韦睿的脸色相缓,终於勉为其难的点头,甘心离去。

日子又过了几天,韦睿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天才刚亮,阮盈盈推了推他的肩膀,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该走了,天亮了。

」她轻声催促著。

韦睿睁开眼,将她压在身下,俊脸凑在她脸前。

「今天,你别想再赶我走,我已经受够了。

」夜半来、天明去的日子,已经将他的耐性磨光。

「你马上跟我回台湾去。

」「还不是时候,你有耐心点。

」阮盈盈仍是带笑说著,真喜欢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倒也不是不想嫁他,只是身为女儿国的女儿,她有这个责任与义务,不去辜负养母对她的期望。

「耐心?」这一向是他的优点,但是这个优点在遇到她後,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不是要等到齿摇发白,你才肯跟我回去?」他觉得这是极可能发生的事。

「韦睿……」阮盈盈有些无奈。

韦睿起身,因为不想看到她无奈而叹气,但是他喜欢在她的身边心满意足的醒来,而不是天明就被赶出门。

「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认为我只是想知道陶俑的下落?」韦睿神色肃然。

「当然不是。

」阮盈盈摇头。

经过那次的危险,她哪还有怀疑他的必要。

更何况他眼里的真诚,那么显而易见。

她跟养母谈起他时,养母也极为夸赞他的真诚。

「那为什么还不嫁?」韦睿环起手臂看著她。

经过这些天,韦睿对於「走婚」愈了解,心里就愈慌,知道走婚的习俗由来已久,男不娶女不嫁已是铁律,他想成功带走她的机会微乎其微。

阮盈盈叹了一口气,这事还真是难以解决。

「先回去吧,妈妈要起来了。

」目前也只能用缓兵之计。

韦睿摇摇头,只能再度翻墙离开……天啊,这是为什么呢?回到市中心,囫囵的吃了早餐,在东问西问之下,终於找到电话拨回家里。

电话才响了两声,韦百阳随即接起电话,语气十分急迫。

「找到了没?」「爸,你在急什么?」韦睿心细的察觉,韦百阳鲜少如此心急。

「还不是灵儿!」韦百阳是又急又气。

「真是拿她没办法。

」「究竟发生什么事?」也难怪韦百阳会紧张,因为韦灵是全家的心肝宝贝。

「灵儿昨天趁著韦亚启程到新疆去,我正忙著在处理韦亚的事的时候,她把我准备好的资料全带走,偷偷跑到希腊去了。

」韦百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谁教他骨子里全是寻宝的细胞,莫怪乎韦灵也会心痒痒的。

「她一个人到希腊去?」这可是一件大事,韦灵从小被细心呵护著,此行竟单独到希腊?!「这实在太危险了。

」「我也知道危险,所以我已经请人联络武术界的知名人物——锺孟翰,我请他马上出发,到希腊去把那个不孝女给绑回来。

」韦百阳在第一时间内就做出决定,没有耽搁。

「那就没有问题,小锺我很熟,他挺有本事。

」韦睿松了一口气,对於锺孟翰这个人的评价很高。

「最好是这样。

」在发现韦灵不见时,他差点破吓出心脏病。

「你呢?陶俑有消息了吗?」韦睿沉默半晌,话筒里只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

「这次的任务失败了。

」韦睿艰难的说,要他承认失败,真是比登天还难,偏偏阮盈盈就是有这能力,让他愿意低头认栽。

「又失败?韦浪昨天打电话给我,说他为了一个女人,把神秘金字塔放弃了,我把希望放在你身上,结果你也说失败?」韦百阳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韦睿挑起眉头,这个脾气暴躁到无人能忍受的大哥,竟然也谈恋爱了?「基本上……我也是为了一个女人。

」韦睿清了清喉咙,决定先告知实情,让韦百阳有心理准备。

韦百阳一阵怔愣,半晌没有声音。

「爸……」韦睿关心的叫一声,只听到韦百阳长长的叹一口气。

「我之前还担心你们两个大的没有娶老婆的意愿,但是也没有必要在出任务的时候……唉,算了算了。

」韦百阳虽然心痛,但是看在未来孙子的份上,他认了。

「看样子,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岱岚身上。

」韦百阳摇头。

「既然这样,爸,其他的事过几天再跟你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後,才挂上电话。

遥远的湖上传来女孩清亮的歌声,回荡在清澈的湖面上,过一会儿传来男人求爱的歌声,这么一来一往,湖面上顿时热闹起来。

不远处的木楞房主屋里,阮盈盈跟养母正聊著天,谈的正是韦睿,这样的谈话内容已经持续几天。

「妈妈,我真的很爱他,希望您能支持。

」阮盈盈说得很直接,女儿国里的女儿,要与不要都是分分明明。

「我观察他几天,跟你舅舅也谈了几次,你舅舅虽然不喜欢他的跋扈,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才,一定能让你幸福。

」养母面露笑容。

「真的?」阮盈盈讶异道,她以为舅舅会投反对票。

「这些年来,泸沽湖的儿女逐渐出外打拚,回来之後对传统的看法都已然改变,更何况你本来就不属於这里,我不会对你有过高的要求。

」养母虽然难以接受,也不得不承认,母系社会正面临极大的冲击。

「谢谢妈妈。

」阮盈盈抱住养母,这些年来,她在这里受到最大的关爱,她是真心喜欢著养母。

「没事的,有空要记得回来,我跟舅舅都会很想念你的……」长年不熄的火炉前,两母女细细叨絮著。

月色正圆,韦睿牵著阮盈盈的手,在湖边坐著。

今晚的韦睿异常沉默,半天说不到几句话,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阮盈盈这些天慢慢习惯他追问著结不结婚的事,他今天的安静倒让她很不习惯。

「我妹可能有危险,我很担心。

」韦睿担忧的模样,引起她的注意。

韦睿将今天对话内容,以「特别严重」的夸张手法说著,她的脸色突然乍白。

「那怎么办?」听起来很危险。

「我要到希腊去找她。

」韦睿看著她,黑眸里很是沉重。

「事情不能耽搁,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要不要跟我走?因为我离开了就不会回来。

」阮盈盈顿时哑口。

韦睿的心痛了一下,这孤注一掷的做法,还是得不到她的同意吗?「我……」她无法点头,只因为他说……离开就不回来了。

她的挣扎落入他的眼中,是一种残酷的折磨,他的心直往下落。

「你真的不跟我走?」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还有心碎的声音。

「韦睿……」她愿意跟他走,只是……为什么不回来?她声音里的凄凉撕扯著他的心,他好沮丧、好伤心,第一次感受到这样陌生的情绪。

他又气又急,气得想转身走人,只是……人走得了,心呢?一想到他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他的理智丧失了。

「你必须跟我走,我就算用绑的也要把你绑回台湾去!你如果拒绝,我就把陶俑搬回台湾去!看你跟不跟我走?!」他怒吼,箍紧她。

他的话吼完,阮盈盈感觉到围困著自己的身体瞬间热烫。

他突然抚住她的後脑,薄唇覆上她,强势的吻住她的唇,并搅乱她的呼吸。

她瞬间迷乱,残余的思绪只惦著一件事,他提到了陶俑……只是,残余的思绪只停留了数秒随即被丢弃,她回吻著他。

热吻稍歇,韦睿瞪著她迷惘的眼,还有她那因亲吻而红润的唇。

心里好痛,胸膛剧烈起伏著。

「你刚刚说,要把陶俑搬回台湾是什么意思?」阮盈盈捉住理智的尾巴问道。

韦睿的脸像是被狠狠打了一举,她的话瞬间让他心冷。

他的心因她而撕扯,她却只担心陶俑。

他受到严重的打击,原来在她心里,陶俑重於一切。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韦睿目光一黯、神色一凛,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竟不若陶俑重要,他心碎神伤。

她还是担心他对陶俑仍有企图吗?他的心受伤了,传来尖锐的疼痛。

「陶俑就在这里的後山,在回去救你之前我就知道了。

」他神色落寞,因为即将说出的决定而难过。

「你都知道了……」阮盈盈捂住唇,因这个事实而惊讶,心里翻滚著感动。

他都已经知道陶俑的下落,却没有直接跑去取宝,竟然还冒著生命危险回去救她,这是为什么?「在我的心里,拥有你远比拥有陶俑还要来得重要。

」韦睿望著远方,忍受著心里的撕扯,第一次把心交出去,没想到输得这么彻底。

而且还是输给一个没有生命的千年古物,他真想把陶俑找出来砸个粉碎……阮盈盈看著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红唇浮现一抹笑,温和而美丽。

知道她的价值远超过陶俑,她心中浮现满满的欣喜,原来他们已经被彼此紧紧的牵绊住了,他对她的爱恋,不亚於她对他的。

「韦睿,我……」她正欲开口,韦睿突兀的打断。

「放心吧,我刚才说的话,你就当作马耳东风,对於陶俑我不再有其他企图,如果我在你心里,还有一点诚信,就请你相信我,陶俑的一切会在我这里封口。

」他像交代什么似的,把话说得严重,她带笑等待,看看他还想说些什么。

韦睿的眸光向前,没发现她唇边的笑容,他的脸色仍旧沉重。

「你既然对我无心,我也不打算继续留下来打扰你。

」他决定让她自由,让自己什么也没有的离开……知道在她的心里,陶俑远胜过一切,他不愿夺去她的所爱,那价值连城的千年陶俑,就让它安稳的留在这里,守护著泸沽湖的人民,也替他守护著她吧!他沉重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想看她、不敢看她,怕看了、想了,就走不了了。

「韦睿……」她急忙喊著,却见他脚步未停,持续向前走去。

看他转身离开,她蓦地觉得好冷、好空,心里好不舍。

风雨都过去了,不论他来到她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深深相恋,无法失去彼此,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嫁!我嫁!只要你答应我,每年都得带我回泸沽湖,我马上就嫁!」韦睿顿住脚,缓慢的回身,以为他听错了,直到看到她满脸的泪痕,才知道这都是真的。

他大步向前,再度将她拥进怀中,高兴的要抱著她转。

多年来,即使找到最珍贵的古物,顶多也只能让他轻展笑容,未曾有过这样的欣喜若狂,兴奋的像是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感受到他快乐的情绪,阮盈盈已经热泪满眶,原来这就是爱,原来看到一个人快乐感动,自己也会有相同的感受。

他爱惨了她,爱到愿意舍弃最初的执著,叫她怎么不感动?小手抚上他仍不可置信的脸,她笑得让他目眩神迷。

「我爱你。

」阮盈盈说得毫不迟疑,在他像可恶的采花贼,突兀的吻上她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猛烈的跳动著。

他将她身子一揽拽在怀里,继续低头深吻她,让熟悉的香味吞噬自己。

银白色的月光洒满泸沽湖,满天星子印证著两人的爱情神话。

天气晴朗的午後,微风徐徐吹著,阮盈盈牵著韦睿的手,一步步往後山走。

两人从家里走出来,正式拜见阮盈盈的养父母,让他们正式承认韦睿是女儿国的半个女婿,养父母於是建议阮盈盈带韦睿到後山,感谢格姆女神的看顾。

「後山的格姆女神……应该就是陶俑吧?」韦睿大胆推测。

「没错。

」阮盈盈带著笑容,语气里充满爱意。

两人在婉蜒的小径上散步,迷宫似的路让韦睿开始怀疑,这样下去还找得到回家的路吗?这时阮盈盈开口说话了。

「你看,格姆女神。

」阮盈盈指著半山腰上,一个有两人高的灰白色陶俑,在日光的照射下,庄严慈祥的低视前方,而前方正是平滑如镜的泸沽湖。

「传说中这附近原本没有山的,格姆女神时常在夜里从北方飞来,和山神们在湖边谈情说爱,天明时又飞回去……」阮盈盈看著矗立在半山腰的女神说著。

「有一天格姆女神来得太晚,众山神们看到她到达时都欢呼的围著她,岂料他们才刚团聚天就亮了,女神就这样回不去了,众山神只好留在泸沽湖陪伴她,这就是这些山的由来。

」「你呢?会不会也有『众』山神,留在这里陪你呢?」韦睿捏了捏她的鼻尖,笑著问道。

「别闹了啦!」阮盈盈瞪了他一眼。

「我的故事还没说完咧。

」由於寻宝的职业病,韦睿开始评估陶俑的价值,心想这陶俑经过千年的历史痕迹,的确是很有保存价值,只可惜……他低头看著一脸虔诚的阮盈盈,叹了口气。

为了她脸上的光采,他是甘心放弃了。

「传说女神很善良,经常外出巡游,保佑这一带的百姓,保佑他们六畜兴旺、五谷丰收,并赐给女儿国的人幸福平安,这也是养母叫我带你来的目的。

」阮盈盈一脸骄傲,像是她一切的幸福,都是女神的保佑,这可让韦睿不满。

「喂!你有没有搞错?」韦睿又捏住她的鼻子,低头瞪著她。

「要是没有我,你怎么得到幸福啊?」「好好好,你最棒了,这样可以吗?」她无奈的耸肩。

「当然可以。

」韦睿咧开嘴笑,一脸满足。

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他的笑容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绽开。

更没想到的是他会为了女人,放弃自己做事的原则。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她——阮盈盈。

这出乎意料的一切让他迷惑,美好得让他不敢相信,仿佛冥冥中自有神助。

难道……韦睿抬头,看著半山腰的格姆女神像,日光照射下的它,似乎正朝著他眨眼。

韦睿的黑眸微眯,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他真的被爱情冲昏头了,竟然开始相信这古老的传说。

「走吧,回家了。

」阮盈盈没注意到他的心情转折,将小手塞进他的大掌里。

韦睿低头,给了她一个充满魅力的微笑。

「是啊,我们回家吧!」十指交扣,一高一矮的背影,在微风中漫步著,在这充满爱情传说的国度,格姆女神的眼,正看顾著一切……◎编注:1.欲知韦浪与乔瑜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316【爱情藏宝图之一】——「热情寻爱Start!」。

2.敬请期待洛彤花裙子331【爱情藏宝图之三】——「多情驯爱凭Magic!」。

后记今天偷得浮生半日闲,约了老妹一起到街上逛逛。

由于我是个人来疯,人没来,—个人就玩不起来的人,所以在姐妹都忙的情况下,我很少有出门的机会,不是不能出门,而是懒得出门。

所以今天逮著了老妹,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随便到街上逛了逛、买了双鞋,满足一下久未购物的心态,心情好极了,在回家的路上,老妹开车载著我,两人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条约有四十五度斜坡的小路,长久以来,我们都是开这条路回家,—直也没出什么状况,今天却不—样。

在我们的前头,有—对年纪颇大的老夫妇,开了—辆载满纸箱的三轮车……这种三轮车,在彰化还时常看的到,就是不晓得北部的读者,知不知道洛彤说得是哪一种车子。

不过,这不是洛彤的重点,我要继续说下去了。

老夫妇的三轮车往斜坡上开去,我们自然而然的跟在他们身后,才刚上斜坡,事情就发生了。

老夫妇的三轮车停下来了。

我跟老妹互看了—眼,心里想怎么了?开不上去了吗?果不其然,原本坐在客座上的老妇人,赶忙的跳下车来,伸出双手扶住三轮车,还面露歉意的回头看了我们—眼。

别跟太近,怕车子会往下滑。

我转头跟老妹说著。

老妹点点头,继续保持距离,原本还想把车子退后,无奈后有来车,我们只好在原地等侯著。

老先生试著放开煞车,加足马力往上冲,结果,三轮车不但没有往上走,反而又往下滑了几公分。

我小小的尖叫了一声,心想车子就要被滑下来的车子撞到了,赶忙探出头,想请后头的车子退后,让我们离开,要不然被撞到了就真的很倒楣。

无奈后头的车子似乎没看到我在招手,仍然停留在原地,我实在是很紧张,怕遭受无妄之灾。

老先生又试了—次,结果还是一样,车子持续下滑,他只好赶忙踩煞车,维持住车子的滑势。

这下可尴尬了,该怎么办才好?我心里正想著时,突然见后车的驾驶,开了车门跑出来,二话不说推著三轮车,很快的将三轮车推上斜坡。

当时,我的心里很震撼。

震撼于有人的热心帮助,更震撼于……我怎么都没想到要下车帮忙?!曾经,我敢拍著胸脯说,我拥有热心助人的古道热肠,对于需要帮助的人,绝不吝于给予帮助,绝对会提供我的双手,在我可能的范围之内。

但……曾经何时,我的古道热肠呢?怎么会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呢?在那—刻,我想的只是不想让车子受到伤害,但是竟然完全没想到,该下车帮忙那—对需要帮助的老夫妇?是不是年纪大了,热情被磨灭了,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些好心被雷亲的范例,教导小孩时,也总希望他与陌生人保持距离、为的是保护他。

是不是同样的情形下,让我自然而然的只想要保护自己。

老实说,我真的觉得很惭愧。

不是场面话,也不是说教,我是真的觉得……很惭愧。

原来年纪与历练,会让人失去童心、失去热诚,我很难过的发现了自己最阴暗的那—部分。

写这后记,藉此提醒自己,希望能重新找回原先的洛彤……那个曾经让我引以为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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