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29 04:56:46

不知是因为郭昀的一番话或是她给的那瓶白玉养心丸的缘故,雪儿的精神瞬间好了很多,第二天已经能够下床走动。

简单用过早膳后,郭昀来了。

她一进门便笑着道:听说你今天好很多了,所以来邀你出去走一走。

雪儿望向窗外,果真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闻着随风飘来淡淡的桂花香,她想起她的那对画眉。

这么些天没有去看它们,不知道有没有人喂食它们。

披上奶妈递给她的披风后,才跟着郭昀走到花园。

远远的,便听到一阵阵清脆婉转的鸟鸣啁啾,让她的心情更加的清爽昂然。

走近了,才发现有人站在桂花树下――是梁少宇。

一看见他的身影,雪儿脸红心跳的停下脚步,才刚要转身就被郭昀拉住了。

郭昀不但阻止她逃跑,还大声的叫着,大哥!梁少宇闻声回头,第一眼便看到低着头、不知所措的雪儿,脸上也是惊讶。

雪儿?他忙迎上前,忘了郭昀的存在,只是关心的问:你怎么下床了?身体好点没?雪儿抬起布满红云的脸对他笑了一下。

 郭昀半吃醋半撒娇的不依道:梁大哥,你现在眼里只有雪儿,其他人都是隐形的了?她赤裸明白的抱怨让梁少宇不好意思,而雪儿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

为了化解雪儿的尴尬,梁少宇对郭购笑着说:你的嗓门这么大,很少有人会不注意到你的。

现在就开始嫌我碍事啦,郭昀捉着他的语并步步逼进。

梁少宇面对着古灵精怪的她,简直无力招架,只能苦笑着。

好吧!既然你嫌我吵,我就走了。

雪儿交给你喽!她边说边把雪儿推向梁少宇,然后像一阵轻烟般溜走了。

郭昀走远后,梁少宇面对着始终低着头的雪儿,止不住胸中的激动。

看着她因为生病而瘦了一圈的身子,他温柔心疼的叫道:雪儿。

他的声音让雪儿心中一震,又像块磁石般吸引着她抬头。

望着他满是关怀的眼神,心都痛了。

你的头痛好一点了没?拿出纸笔写着:听说你让郭大哥刺了一剑,现在怎样了?看着她因为心急所以龙飞凤舞的字迹,以及有别于前几日对自己平淡的着急态度,梁少宇心中甚是感动。

他禁不住高兴的问:你真的关心我吗?被他这么一问,雪儿忍不住流泪的点头。

她是真的在意他、喜欢他,她为什么没有郭昀的勇气?梁少宇抹去她眼眶下的泪珠,温柔道:如果知道挨一箭可以明白你的心,早就该让郭震刺这一剑。

听见他的话,雪儿吓得忙举起手遮住他的嘴。

她慌乱的摇着头,不允许他再说这种话。

她带着微香、温暖细嫩的手轻轻触碰到梁少宇的双唇,两人同时感到一阵热浪如火撩原,迎头迎面袭来。

雪儿惊得急急收回手,却被粱少字紧紧握祝她又羞又慌的想挣脱,却陷入更热情的掌握中。

雪儿,我知道你一直为你想不起的过去而难过。

五年前我也只想帮你找回你原来的世界,但是再见到你时却让我改变了心意。

你的影子无时无刻出现在我的心中,发现这种感觉让我一度感到为难。

因为你有一天也许会离开梁家、回到自己家人的身边。

雪儿轻轻挣开他的手,拿着纸笔写道:对于你及梁夫人的大恩大德,我是无以回报。

我承认喜欢上你,但是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赚弃我的话,我愿一辈子为奴。

看到她的字,梁少宇的脸色凝重不已。

雪儿,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是一个这么好的人,应该娶一个像郭姑娘般的好女子才对。

雪儿为着自己的口是心非而感到难过。

梁少宇以为她还误会自己和郭昀之间另有感情。

雪儿,我对郭购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那种感情和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不远的廊下石柱后面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原来郭昀假装走了后,又兜了一圈躲在柱子后面准备看一出轰轰烈烈的好戏,没想到却听到自己的名字。

虽然她已经决定退出这场竞争,但是亲耳听到长久以来梁少宇对她只是兄妹之情,还是叫她感到一阵难过和惋惜,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更意外的是她刚张口叹气,身后竟伸出一只手捣住她的嘴巴。

这神来之手叫一向大胆的她也差一点吓破胆,幸好郭震及时在她耳旁出声:安静些!原来偷听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恼怒的回头想捶打郭震,郭震忙示意她继续安静听下去。

梁少宇和雪儿正忙着表白心意,倒是没有注意到还有旁观者。

我是一个身世不明又不能言语的人,我跟着你只会添加你的麻烦,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

你不会成为我的包袱的。

我是真心喜欢你,如果你允许,我希望能保护你、疼爱你一辈子。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到京里去?望着一脸诚恳的梁少宇,雪儿的心理夹杂着欢喜和激动,再也忍不住轻轻靠向他宽厚结实的胸前,一时说不出话来。

☆☆☆相对于郭家两兄妹的失望,梁夫人和奶妈的心情简直可以用飞上青天来比拟。

接下来就忙着准备雪儿上京去的东西,好像她明天就要起程了一般。

看着妻子兴奋的忙来忙去,梁守山不禁笑她:京里什么都有,你就别瞎忙了;再说,离雪儿上京还有一些时候呢!怎么说?梁夫人讷闷的问直。

京里原只有我和宇儿住着,所以房子也就那么一点大,现在你和雪儿都要去了,该不该给我点时间换个大一些的房子?还有,我看他们俩的婚事也要在京里办一办,那要准备的东西可就多了,不是你这一点、那一点可以收拾齐的。

乐昏了头的梁夫人听完丈夫一席话,甚觉有理。

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我真是老了!梁守山笑着说:你不是老了,你是太高兴了。

这下都如你所愿了。

想到如自己所愿,梁夫人真的是乐不可支。

为了帮忙布置房子和准备婚礼要用的事物,梁夫人和丈夫、儿子一同到了京城,梁府就留下几个仆人和奶妈陪着雪儿。

几人一走后,家里变得空旷、安静许多。

天气也渐渐冷了起来,因为梁少宇的离开和灰暗的天空,让雪儿的心也萧瑟起来了。

唯有奶妈取笑她的时候,她才稍微恢复点精神。

她开始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滋味,更明白了梁少宇以前教她念的几首诗词的意境。

几天之后,梁少宇托人捎了封书信来以表思念之情。

这是第一次收到梁少宇的亲笔信函,雪儿开心的捧在手上念了百遍也不厌倦,免不了又被奶妈取笑一顿。

有了他的书信,雪儿的心踏实了许多,也能够平静的做她的刺绣活了。

这一天,她正在烧着暖炉的房里做女红,忽然听见奶妈在屋外叫嚷。

她奇怪的停下手,开了门出来看个究竟。

只见一丛树枝迎面而来――第一次看见会走路的树,她吓得忙捣住跳得猛烈的心口。

这时奶妈的声音才从树后面响起:雪儿,快来看,这是少爷托人送来的梅花。

梅花?雪儿这才看清楚树枝上一朵朵粉红色的小小花朵。

她凑上前,闻到一股清冽淡雅的芳香,和金桂的浓郁香甜是截然的不同。

她惊喜的接过几枝梅花转回居里找了个大花瓶插上,才看到梁少宇给她的信――雪儿:日昨到京外看见几株早开的冬梅,便想起你曾问我看过梅花没有,于是特地取了几枝开得较盛的梅花让你欣赏不过,好花还须当面赏,就如同我迫切见到你的心情。

希望你早日到京里来,届时我将带你一赏满山遍野的梅宴……☆☆☆就在这封信之后的半个月,雪儿和奶妈终于来到了京城。

梁家在京城新找的房子在北城的净业湖边。

净业湖因位于净业寺旁而闻名,北通玉泉,南达三海,源头活泼,所以湖水常年澄净、不生蚊蚋;沿湖长柳披拂,夏天更有满湖红白荷花,景色非常清幽雅致。

为了雪儿的头痛宿疾,梁夫人特地留了一间看得到湖景却不受湖风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的关系,尽管京城比原来的地方冷得多,雪儿的身体却健康得很、气色也好了很多。

早在雪儿进京之前,梁夫人已经备妥部分两人成亲所需的物品,所以雪儿一到她便带着雪儿样样检视。

望着满屋子的锦绸丝缎、金玉翠饰,雪儿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她一向对这些身外之物没有太多的要求:倒是看到为她和梁少宇而布署的新房时,便藏不住满心的喜悦和羞怯。

她慢慢地看着屋里的每一件古玩字画、帐帷衾褥,不禁想起在梁府的日子。

不知自己是何德何能,梁府的每个人都待她这么的好,而今她更将成为梁少宇的妻子,想起梁少宇对她的温柔呵护和疼爱,心中满满的幸福盈蓄成眼眶中的薄雾。

看见她偷偷擦拭眼睛,梁夫人诧异的走上前搂着她问:怎么啦?傻雪儿,怎么一个人好端端的又哭了?她边说着边用手绢擦去雪儿脸颊上的泪痕。

好了,别哭了,等一会儿让宇儿看到你红肿的眼睛,又要着急半天了。

雪儿忙拿出纸张写着,对不起,我是一时感触。

我知道。

梁夫人笑着。

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找到一个真正爱自己、待自己好的丈夫。

你和字儿都是好孩子,他爹和我都很开心见到你们能成婚,老实说,我一直希望你能嫁给宇儿。

你天性纯良、温婉贤慧,将来一定也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听到这里,雪儿红起了脸,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梁夫人还是继续的说,生儿育女本就是我们女人的天责,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所以你现在的工作就是赶快把身体养好,日后才能多给我生几个孙子、孙女,知道吗?看雪儿的脸都快埋到胸前了,奶妈忙着替她解围。

夫人,您可得记得这种事不是雪儿一个人可以做到的,那也要少爷多努力才行啊!对啊!差一点忘了。

梁夫人轻捶着自己的头,笑道:我真是糊涂了。

然后又转头对雪儿说:雪儿,你放心,我会叫老爷多放宇儿几天假,这样你和宇儿就可以有多一些的时间相处了。

两个女人毫不忌讳的在雪儿面前高谈阔论,愈来愈忘形,雪儿一时羞怯难当,于是扭头走出了房间。

还没走到自己房门口,便迎面碰上一人。

雪儿?梁少宇扶住脚下不稳的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徘红的脸颊。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他边问着边贪婪的看着雪儿的娇美容颜。

虽然她来了几天,不过这些天他都在宫里,也没能见到她几次面。

此时见到她,觉得她的精神和气色都好了很多,也不禁感到欣慰和高兴。

迎着他赤裸裸的关心,梁夫人和奶妈的一番对话又飘进雪儿的脑海里;为了怕梁少宇看出她的心思,她轻轻地挣脱梁少宇的手,梁少宇却没有放松的紧拉住她的小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虽然雪儿急着离开,可是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神色,他不禁好奇的想问个清楚。

虽然两人婚期已定,但是见他光天化日之下紧拉着自己的手,难免被路过的下人或梁夫人等撞见,雪儿于是用眼睛恳求着他放手。

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不放手。

梁少宇开始使坏,原来这是男人的天性,雪儿无奈,只得点头。

梁少宇不舍的松开她如软玉温脂的手。

她纤细的手在纸上写着:我刚和梁夫人去看了我和你的新房。

雪儿边写着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烧起一把无法止熄的热火,一时恍如站在云端般飘忽。

梁少宇抬起了她的脸,望着她眼里的迷离和水波流转,他心理也是一阵剧烈的横冲直撞;好不容易定了心神、收了魂魄,才说:雪儿,直到这一刻我还不太能相信我真的能娶你为妻。

雪儿清亮的眸子投向他,嘴角是一抹浅浅却坚定的笑容。

受到她的笑容鼓励,梁少宇轻声却坚定的誓言道: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来保护你、照顾你,我一定会给你最大的幸福,相信我。

雪儿当然相信。

这也是她一直在心中隐隐感到的心虚:她得到的东西太好、太多了,她真的该得到这些东西吗?对了,佑真想见一见你。

梁少宇忽然说。

看见雪儿眼里的疑惑,他忙解释道:佑真便是太子,也是未来的皇帝。

太子?皇帝?这些名词是第一次出现在雪儿耳中,感觉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而他居然要见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梁少宇回到京里几日后便被太子传到宫里。

二十岁的太子佑真长得唇红齿白、俊雅飘逸,看似文弱书生部精力充沛、活泼好动。

梁少宇和郭震一出京,他就快闷坏了,几次想私下传旨叫他们两人回京,又怕让梁守山知道。

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严师梁守山,所以便一直忍着。

直到听到梁、郭二人回京,才把梁少宇找了来。

一看见梁少宇,佑真便暖昧的笑着:少宇回家一个月,想必是有了什么艳遇,否则为何今天看起来春风满面?虽然太子比梁少宇年轻几岁,但是因为环境和从小背负的使命让佑真看起来更像个成人。

而平日一起读书习武,私下两人更像兄弟一般。

望着佑真脸上好奇和略知一、二的精明,梁少宇只是淡然一笑。

郭震来过。

佑真先是一楞,然后笑着说:他昨天来过。

又被你看出来了。

郭震既然来过,想当然他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先说给佑真听的,难怪他一脸的暧昧取笑。

我听郭震说你这次回京带了一位美女,此事当真?佑真不放弃的继续追问。

回太子,我这次回家是――梁少宇故意提起他的头衔,目的是要他别管下臣的这些私事。

但是佑真早悬着一颗心,想听听素来对美女不感兴趣的梁少宇是如何坠入情网,又想见见郭震口中赞不绝口、百般惋惜的大美人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微微皱眉的挥手道:少宇,我现在是用朋友的身分问你,你该不会拒绝朋友的关心吧?梁少宇苦笑了下,他当然不会拒绝,因为无从拒绝。

于是简略的把如何在雪地里遇见雪儿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雪儿传奇般的来历,佑真更想亲自瞧她一瞧,于是半命令的吩咐梁少宇将雪儿带来见他。

看见雪儿脸上的犹豫和担心,梁少宇安慰道,你放心,佑真虽然活泼、好玩了些,不过,他是一个心地很好的人,你一定也会喜欢他的。

既然梁少宇如此说,她也想看看这个将来是皇帝的佑真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点头同意。

但是梁夫人可就不同意了。

听见儿子要带雪儿去见太子,她马上加以阻止。

不好,我看还是等成了亲、事情忙完了再去;再说,雪儿向来怕生,万一这一出去又受了惊回来,婚期不就要拖延了?这个理由听似有理,粱少宇也不敢拂逆。

幸好佑真也没说什么时间要见雪儿,所以只好听从母亲的话先忙完成婚的事再说了。

梁夫人其实是有顾虑的。

太子佑真的顽皮好动以及和郭震近似的个性,她从丈夫口中常有所闻,加上之前发生郭震为了雪儿刺伤了儿子的事,虽然太子不见得会和儿子抢雪儿,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遂才坚决反对。

☆☆☆为了担心雪儿过于疲累以及面对太多不相识的人,也为了梁家向来低调的行事作风,两人的婚事并没有大事铺张及宣扬。

然而,喜事传千里,成亲这一天还是来了许多宾客。

一大早,梁府内外挤满了前来祝贺的人潮,梁守山和妻子不停地向贺客作揖答礼,虽然疲累,脸上却是停不了的笑容。

梁少宇的一干好友在接获郭震的通知后,皆从四面八方不辞千里赶来。

几个男人久未见面,自是彼此问候不断;意外看到这群好友的出现,梁少宇当然开心,他只是不好意思要他们为了他个人的小事便风尘仆仆的赶路奔波。

面对着梁少宇的好意,大伙儿并没有太感谢。

 郭震早已向他们暗示过梁少宇是如何小心翼翼的隐藏着美丽的妻子,只怕别的男人多看一眼。

于是纷纷半开玩笑、半责怪他有这么大一件事也不事先通知一下,简直不把他们当朋友看待。

粱少宇从郭震鬼鬼的笑脸上早已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于是瞪了一旁故作无辜模样的郭震一眼,又忙着向众人解释说明了半天。

好不容易等到吉时良辰,才看见奶妈牵着雪儿缓缓走到厅前花烛下。

然看不见新娘子的脸,不过,她袅袅纤柔的身形已引起一阵赞叹的窃窃耳语。

望着缓缓走到自己身边的雪儿,梁少宇微笑着,按捺不住一颗剧烈跳动的心。

经过一番行礼如仪,雪儿才被送入洞房。

刚坐下喘一口气,郭震却领着几个好友押着梁少宇来闹洞房。

他们把可能碍事的奶妈赶了出去后,先是闹着要看一看新娘子、又想着各种方法要新人喝交杯酒。

听着满屋子里闹烘烘的声音,雪儿脸红心跳、心慌意乱,正想着梁少宇在哪里,便听到梁少宇和众人讨价还价的说话声,她才稍微放心。

经过商量的结果,梁少宇与众人达成协议,只要他做两件事,大家便放过人、下去喝喜酒。

一是要新郎揭下新娘头盖,二是要新郎取下新娘的一个耳环。

这两件事听来似乎很简单,然而他们却规定梁少宇不准用手。

不准用手?那要怎么去做这些事呢?这很简单啊?郭震贼贼地笑着。

用嘴一样可以做到这两件事嘛,这,应该不用我们来示范了吧?听到郭震暧昧的说话声音,雪儿简直坐立难安了。

她知道郭震一向爱玩、好作弄人,可惜郭昀不在,否则她一定会阻止郭震的胡闹。

为了早点打发这群人让雪儿休息,梁少宇二话不说的走向雪儿;他轻声的向雪儿说了句:雪儿,对不起。

为了打发他们,请你配合一下。

雪儿心中明白如果两人不照着郭震的话做,今天大概是没完没了了。

于是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幸好此时头巾仍是盖住的,才不致让大家看见她红透发热的脸。

见她点了头同意,梁少宇凑前轻轻咬住红中的一角,然后往上一扬、红中随着一掀――屋里忽然变为一片静默。

雪儿端坐床沿,一头乌云般的秀发低挽在脑后,露出小巧秀气的脸蛋;肌如玉、肤赛雪、绛唇黛眉、颊染朱霞,一副不胜娇羞模样。

初见雪儿的美丽,除了郭震以外的人皆是震惊的倒抽一口大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梁少宇虽不是第一次见到雪儿,也是被眼前的人惊得呆了一下。

发现大家异常的安静,雪儿于是抬眼。

这一望,正看见梁少宇的眼神痴痴落在自己身上,不禁抿嘴一笑又低下了头。

片刻之后,众人才从惊艳中清醒过来。

大家心里共同的想法是――为什么当初发现雪儿的不是自己?郭震拍拍手笑道:大家别忘了少宇还有一件事要做,快睁大眼睛啊!于是众人又跟着起哄要粱少宇进行下一个任务。

梁少宇推却不了,便半跪床边、双手扶着雪儿的肩膀凑进她的脸旁。

这是第一次两人如此靠近。

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轻拂着耳朵,雪儿一时觉得又羞又痒,笑着往旁边闪躲了一下,大家又是一阵笑闹鼓噪。

梁少宇满脸苦笑又温柔的看着雪儿,像是抱歉要她跟着受这些损友的作弄。

不过,成亲是一生中难得的大事,高兴之余当然也要有被捉弄的心理准备。

雪儿虽然心跳如雷、紧张万分,却也发现自己对梁少字的亲近有着无比的欢悦。

但是,要在这么多不相干的人面前做出亲热的举动,让她手足无措又不好意思。

她现在只想快一点结束这些令人尴尬脸红的事情,她不忍心看见大家捉弄梁少宇。

看到他深情的笑容和眼神,她闭着眼微咬着下唇,主动把耳朵凑到他的唇边。

这一次她没有再躲避。

当梁少宇灼热的唇轻轻含着她的耳垂时,一种奇妙的感觉充塞全身,顿时意旌神动、心跳加速。

随着梁少宇唇舌并用的同时,那种感觉更加强烈的冲击着全身;她紧紧咬着嘴唇,拼命阻挡喉咙里的轻吟,并紧握着双手以转移猛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就在她快要克制不住,梁少宇的唇终于离开她的耳朵。

梁少宇向众人展示从雪儿耳上取下的耳环,表示自己如约达成任务。

郭震等人在旁边比当事人还要着急、还要紧张,恨不得自己上去代劳。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看到梁少宇真的用嘴拿下了新娘子的耳环,众人心甘情愿的给予如雷的掌声。

既然见到了郭震口中所说赞不停口的美人、又看了一场精采的好戏,大家心满意足也识趣的退出房间,好把重要的时光还给梁少宇和雪儿。

待所有人一走,雪儿才松了一口气、纤细白嫩的手不住的抚着跳得猛烈的胸口。

梁少宇不见得比雪儿轻松。

当他含着雪儿的耳朵、鼻中充满了她身体上的香味,也是一阵意乱神迷;加上她急促的呼吸和低微的申吟,令他差一点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望着她无意的挑逗动作,体内的冲击更无法平息。

雪儿――梁少宇轻柔的声音里带着异于平日的磁性和低沉。

听见他的呼唤,雪儿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也深情款款的望着他。

两人的视线一接触,便胶着在一起无法分开。

你还好吧?刚才有没有弄痛你?看着她眼里的迷醉和嘴边梦幻般的笑容,梁少宇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红潮渐退、转为淡粉笑蓉般的脸蛋,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紧紧拥在怀中。

雪儿娇柔的对他笑着并缓缓地摇摇头,然后回身找着她的纸和笔。

你不用去陪着你的朋友吗?轻快飞扬的字迹就如同她现在高昂欢愉的心情她其实是希望梁少宇能陪着她,但是又担心他忽略了远道而来的朋友。

梁少宇笑着摇头,双手捧着雪儿的手。

你不用担心,郭震会帮我照顾他们;再说――今天晚上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有权利要我陪着的只有你一个人。

说完,他低着头、细细地亲吻着她的手,在她逐渐转为急促的呼吸中又闻到她身上那种淡淡、熟悉的香味。

对于他的亲吻,雪儿先是害羞扭捏;然而,梁少宇的唇上传来一股力量安定了雪儿的心,也舒缓了她的紧张就在雪儿对他的吻像上了瘾一般时,梁少宇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问:对了,折腾了一天,你的肚子饿不饿?经过一整天滴水未进、粒米未食,雪儿的确感到有些饿了。

一眼瞥见奶妈放在桌上的几碟食物,她遂向梁少宇点了点头。

梁少宇开心的笑着起身,然后扶她走到桌旁桌上有五小碟的菜式和一壶酒。

雪儿刚坐下、正要举著夹菜,梁少宇已夹了一块百合甜糕到她唇边。

雪儿错愕的看着他,显然不习惯他的动作。

按照常理该是妻子服侍丈夫不是吗?事前都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奶妈也只是暧昧的说了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而已。

一想到今天晚上自己就要与梁少宇共处一室、成为他的妻子,她的脸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在想些什么?你不是饿了吗?快把嘴巴张开。

他像哄孩子般的边说边欣赏着雪儿绯红的脸和娇羞的表情,心中感到无限的甜蜜和幸福。

雪儿撒娇不依的避开他的喂食,从碟子中夹了一颗金黄小球状,看起来很美味的食物到他嘴边,眼里说的是,应该是我来服侍你才对。

看着她夹起的食物,梁少宇忽然笑了起来。

雪儿不解的望着他。

你先吃下去,我再告诉你我笑什么。

梁少宇和她打着商量。

雪儿急于想知道他在笑什么,于是顾不得谁服侍谁的规矩,张开嘴乖乖地吃下他递过来的那块甜糕。

等到她咽下嘴中的食物,梁少宇这才说:这一桌点心都是有名堂的。

你刚才吃的是百合糕,取其意为‘百年好合’。

他又指向另一道点心说:这一道是金玉发菜,意思是夫妻长长久久‘的意思。

雪儿忙指着自己筷子上的金黄圆球,想知道那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梁少宇笑得如此开心。

只听梁少宇不急不徐的说:这一道是桂花枣泥,是将枣现成泥再搀了桂酿甜酒制成。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这道食物代表的意义,雪儿着急的张大眼、要他别再卖关子。

梁少宇忽然使起坏的说:你先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怎么样?雪儿没料到他有此一招,于是嘟起嘴巴写道:你现在就开始欺负我了?梁少宇知道她不是认真的,于是笑着回道:我怎么会欺负你?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欺负你?听他说出自己是他最心爱的人,雪儿的心早已陶陶然了。

她先微微一笑,然后才匆匆将小嘴轻轻印在梁少宇的脸上。

达成心愿后,梁少宇方慢条斯理的说:这道桂花枣泥的意思就是祝新婚夫妻‘早生贵子’。

雪儿先是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接着眼珠子一转,才恍然醒悟到他脸上的笑容是因为自己似乎在暗示他某些事情,于是连忙将筷子上的东西要放回盘子里。

但是梁少宇的动作比她快,他捉着她的手笑道:既是你一番心意,我怎好拒绝?说完已握着她的手将食物送到自己口中。

望着他的笑容,刚才那和麻酥酥的电流又在身体里产生,雪儿连忙站起身想要躲开这阵尴尬,梁少宇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并将她顺势抱进怀里。

雪儿――梁少宇搂着她柔软的身体,唤着她的名字。

雪儿只羞得不敢抬头,梁少宇于是抬起她的下巴。

雪儿,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他温柔的哄着。

听他以为自己在生他的气,雪儿认真的摇摇头。

雪儿,今生今世,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爱你、照顾你。

他慎重的表述着心意,而深情的眼神像一张密实的网子,紧紧网住了雪儿的心。

现在她心理仅有的,是说不出的宁静。

她忍不住靠向他温暖宽厚的胸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和舒适,她觉得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安全的避风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