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了微妙的转变——菘眉跟楚松枫每天都是甜蜜蜜的,而路婕宁却说不清楚自己跟楚崧桐之间,算不算在一块了。
他会每天来接她放学,两人间的肢体接触也越来越多,他本来就常会摸摸她的发,现在过马路时更会拉起她的手……种种的小动作应该算是认同她了吧!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要她啊?菘眉有回说溜嘴了她才知道,原来菘眉跟楚松枫早在露营那天就发生关系了,可是楚崧桐却一直没有提出这种要求,为什么呢?男人不是总希望真正拥有自己的女人吗?想想就觉得扼腕!不应该放弃露营那天的大好机会的!路婕宁哀怨地整理藏在衣橱里的保险套跟性感内衣,唉!这些保险套都快摆到过期了,还没有机会使用!洁莉啊,我已经满十八岁,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为什么他还没有行动啊?路婕宁很哀怨!一起长大的女伴在她的薰陶下,都有了美满的感情生活,独独她到现在还是处女。
唉,这多令人感伤哪!楚崧桐……你什么时候才会开口嘛!她自言自语着。
开口说什么?开口说——嗄!路婕宁熊熊回神,指着站在房门口的他质问:你来多久了?一会儿而已。
楚崧桐走进她房间,挑眉望着她抱在手中那几盒保险套。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路婕宁吓了一跳,赶紧把保险套统统丢回洞开的衣橱、关上门撇清道:这些都是我朋友放在我这里的,你知道女孩子要学着保护自己,对不对?嘿嘿嘿……她只能傻笑。
楚崧桐没有穷追猛打这话题,迳自坐在她书桌前。
你明天不是要考试,都准备好了吗?路婕宁挨着他坐下,你帮我复习英文!楚崧桐翻开她桌上的英文课本,帮她复习。
她痴迷地望着他的侧面,他念英文的认真样子,好帅喔!这个文法懂不懂?他问。
懂。
她随口回答。
洁莉,要怎么样才能让他说要我呢?……要不要?我要!我要!路婕宁肯定的回答。
楚崧桐侧头望着热切的她,好笑地说:难得你这么认真,居然肯写练习卷。
嗄?还没从满脑子旖旎想像中回神的她,脸上满是疑问。
楚崧桐递过他买来的练习卷,这份练习卷虽然难了些,但慢慢看应该可以看得懂,你先写写看。
路婕宁愕然望向密密麻麻的练习卷,里头的英文字母似乎在嘲笑她!不行啦!这份考卷的难度太高了!楚崧桐捺着性子说:你先写写看,比较难的地方我刚刚都跟你说过了。
有吗?呜,她好想哭!望着她哭丧的表情,他沉下脸,难道你刚刚没有注意听?人家在注意看你嘛!路婕宁只能回答:有啦!他满意地摸摸她的头,很好,快写。
望着他阳光般温暖的脸,又望望象徵青天霹雳的考卷,路婕宁壮士断腕地说:写考卷之前,能不能给点鼓励?你要吃什么?我去买。
这小妮子最好吃了。
一个吻。
是我的初吻喔!她强调,说完便闭上眼睛。
望着无邪的她,楚崧桐心一热,缓缓低下头,吻住她微张的红唇。
感觉他蜻蜒点水后便要离去,她不依地揽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很快地,他转为主导,双手也由她的后脑缓缓向下,厚实的大掌抚过她细致的后颈时,还惹来她的低吟,他的手继续往下,攫住小巧的肩头,吻也更趋火热!啊!洁莉,我什么都不能想……路婕宁忘情地任他吻着、轻啮着,他的唇往旁移到她敏感的颈侧,轻轻吻着,每一下都带来令人酥麻的感觉!他要种下草莓了吗?她心里隐隐期待着。
突然,他停下动作,将头埋在她的肩窝,紧紧的抱着她。
他是在忍耐吗?呜,不要忍啦!路婕宁转头轻舔他的耳朵,察觉他身体一颤,于是更卖力地撩拨着他的欲望……买了很久的保险套总算用得着了!路婕宁还来不及决定,他却霍地坐起,拨拨被她抓乱的头发。
望着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他,她很错愕!将考卷推到她面前,楚崧桐若无其事地说:快点写,给你半个钟头写完。
嗄?她呆呆的看他走进浴室里。
就这样!?呜,洁莉,他就这样算了……不一会儿,他走出来,额际的头发还带着些水珠。
路婕宁趁他不注意,偷偷瞄向他包在牛仔裤下、无所遁藏的凸起。
哦,他不是真的对她没有感觉的嘛!楚崧桐没有发现她不规矩的视线,轻斥:还不写?嘻嘻!路婕宁涎着笑脸要求:乖乖写完的话,你要再给我一个吻!你喔!楚崧桐只能宠溺的摇头。
男人是情欲重于思考的动物,只要你能让他为你冲动,那么就能水到渠成……呜,洁莉,你错了!路婕宁第无数次哀怜自己的歹运,他明明对她有感觉的,就是不化为行动!在夜晚的公园里,路婕宁和楚崧桐再一次独处——瞄了眼坐在身旁的他的重要部位,路婕宁突然怀疑,她会不会看错了,其实凸起的只是他的牛仔裤?当下便将怀疑化为行动,路婕宁将手中的爆米花递给楚崧桐,趁他伸手来拿时故意装作手滑,洒了他一裤子的爆米花。
啊!我真不小心!我来捡!路婕宁的小手在他大腿上摸索着,嘻嘻,感谢公园里夜色昏暗。
顺着他精壮的大腿往上移,再一下下、再一下下就要摸到了!她的心在狂跳、她的手在发抖……没关系,我自己捡。
楚崧桐抓住她想突击他重要部位的不安分小手,现在虽然是晚上,但有路灯亮着,不至于昏暗到需要盲目摸索的地步吧!好可惜啊!只差那么一点点!路婕宁在心里哀嚎。
楚崧桐用另一只手拾起落在裤子上的爆米花,正要丢进嘴里,路婕宁倏地抽出手拉住他的手,想也不想地便以嘴抢下他指尖那粒爆米花。
唇瓣灵敏地察觉他的指尖传来一阵轻颤,让她为之一振。
这里是公园里人迹罕至的一隅,她不担心,相反的,她对即将到来的初体验还有着期待,接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在书里,洁莉只说顺应心里的想望……心里的想望?她想要扒光他,但这种事真的该由女孩子做吗?她不懂,于是静止,等待同样停下动作的他。
他闭上眼,无法看出端倪,只能从浓浊的呼吸中揣测他在强抑。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思考了几秒钟后,决定顺应心里的想望,于是小手便来到他的领口,笨拙地想要解开他的扣子。
他抓住她的手,在张开眼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朗,刚刚的情欲不复存在。
哎!好可惜!机会稍纵即逝!路婕宁未识情欲,对他的煞车只觉惋惜,没有空虚的感觉。
她从他身上起来,理了理被他撩起的裙子,又调了调丁字裤。
如果她有抬头,会发现这个举动让他眼底窜出火苗。
但,她没有发现。
整理好衣裙后坐在他身边,拿起放在一旁的爆米花啃着,心中哀悼着自己又失去了一次初体验的机会。
他始终凝望着她,看着白色的爆米花衬着她红嫩的小嘴,不觉身下又是一阵肿胀。
你怪怪的!她突然冒出这句话。
嗯?人家的男朋友都会说,‘要是不给我就是不爱我’,不然就会说‘因为爱你才想要你’这种话来骗女生失身,你却从来不说!他好笑的望着她脸上的控诉,你是生气我没骗你,还是没要你?天知道这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啊!但她还算小,他不想那么早就染指她,免得给她带来意外的礼物,让她无法纵情享受一生只有一次的青春时光。
她耸耸肩,你要就要,拿甜言蜜语来拐骗就不必了;假使你不要,我也没办法呀!你喔,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要是拿这份心思来读书就好了!他拨乱她的短发。
她可不依,双手擦腰、挺起胸说:嘿!我可是推甄上了科技大学耶!他的眼瞄过她曼妙的胸线,眼睛微微一暗。
是谁的功劳啊?虽然是你帮我补习,可是读书还是得靠自己的!为免她一再挺胸,撩拨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制力,楚崧桐好脾气地说:好!都是你自己的功劳!这还差不多。
路婕宁揽着他的手臂,依偎着他,从看你在工地的神气模样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当你的学妹,呵呵,终于让我如愿以偿!哦呵呵,她要当能呼风唤雨的女工地主任!他轻点她的鼻尖,你呀,工地不是那么好玩的,得随时注意工安、注意进度……有一大堆需要注意的事,等到下工地实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才不怕呢,到时候有你罩着我!你喔!她突然想到,嘻嘻,读土木的女孩子比较少,听说个个是宝喔,你会不会担心我变心呀?他冷冷一睇,变心?彼此彼此。
哇!你要是敢变心,我一定会闹得你鸡犬不宁!路婕宁扑到他身上恶狠狠的威胁。
接住她软香的身子,楚崧桐笑了。
知道我为什么想学土木吗?为了当威风凛凛的女工地主任?不只是这样。
我一直想要有间房子,我自己设计,监工完成的房子。
楚崧桐抱着她,怎么?住在家里不好?她跟路爸、路妈的感情还不错呀。
路婕宁头枕在他肩头,皱起小巧的鼻子。
这小镇上没有隐私,我想要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天地。
哦?你想搬得远远的吗?楚崧桐轻轻摇晃着彼此,等她说下去。
不要离家人太远,在镇外的山脚下就好,那会是栋歌德式的红色楼房,二层楼的建筑全是清水砖墙,正面有个露台,小说里女主角常在那儿翘盼情郎的那种。
路婕宁娓娓叙述,还要有个大大的后院,栽满了各种果树,让附近的孩子尽情采摘;前院种满了美丽的花草,唔,也许还得种几棵大树来吊吊床。
你觉得好不好?很美的房子。
楚崧桐随口问说:这么美丽的房子要藏在高耸的围墙里,不是很可惜吗?当然不盖围墙,连铁窗都不要!路婕宁嫌恶地说,这些都是藩篱,严重破坏了建筑的美感!看不出她还颇有建筑美学的概念。
楚崧桐点头,那要种些围篱吧!嗯!路婕宁回答的很快,显见早已想好了,我想在房子周遭种满刺叶黄褥花,白白的小花、鲜红的果子……好美喔!麒麟花不好吗?它的刺更多。
路婕宁认真的思考,红色的麒麟花有些俗,要是黄色的还可以考虑。
呵呵。
楚崧桐轻笑,你考虑得很周详。
对呀!这是我的梦想耶!路婕宁打个哈欠,靠在他温柔的怀里继续编织美丽的未来,房子的周围可以种些热闹的炮仗花,春天来了,整个屋子都像活过来似的;屋旁再种些枫树,我喜欢它的叶形!秋天到了,走在树下,迎面飘来几片红枫,好美喔!夏天可以采果子,那冬天呢?冬天就窝在屋里呀!想到严寒的冷风,路婕宁往他怀里又缩了缩,找到最舒适的位置,最好整个冬天都不要出门,学大熊冬眠!他的怀抱好舒服好舒服,好想睡喔!路婕宁想到什么,努力张开沉重的眼皮,嘟囔着:不要种竹子!风一吹就有凄凄的声音,怪恐怖的!将睡未睡的她好可爱!楚崧桐轻吻着她粉嫩的脸颊,小睡猪!不怕我把你吃了?你要是肯吃就好了。
唉!洁莉……她模糊不清地说了句没有下文的话,楚崧桐听了只能无奈暗叹。
想起她裙子下包不住什么的小裤裤……楚崧桐又叹了一声。
楚崧桐摊开设计图稿,由工作柜里拿出做了一半的模型图,按着图稿继续架构缩小比例的模型屋。
果树、树篱都已经在基地板上布好了,小巧的果树间甚至还有迷你的吊床,看着那迷你吊床,他仿佛看到房子盖好的夏日午后,女主人惬意地躺在吊床上,露出日皙的小脚来,晃呀晃地。
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拂过做得像真的一样的吊床,这只是模型,他还会再做一个真正的吊床,为她。
美上刀轻轻在模型版上刻出一格一格的砖墙痕迹,持刀的手俐落有力,三两下就将墙面做好了。
铃——他接起电话,喂?视线仍停在模型上,唔,树篱不对,没有白色小花跟红色果子。
崧桐!一听是他的声音,对方哇啦哇啦的说着:我爸说台湾的砖窑早就不烧清水砖了,现在的砖头价贱,能符合标准尺寸就算难得了,要做出质地细密的红砖更是谈何容易!他拢起浓眉,说重点。
这些他都知道,所以才请家里有砖窑的宇擎帮忙。
她想要清水砖墙,他就给她一幢全用红砖砌出、没有水泥覆盖的房子。
还是干脆贴二丁挂?现在的磁砖材质都做得不错,看你是要红砖面版还是木纹的,我大哥工厂都有——楚崧桐直接打断他的话,我要红砖,货真价实的红砖。
这是她理想中的房子,不能打折扣的。
宇擎叹了一声,就知道你很坚持。
好吧!我跟我爸说是同学要盖自己房子用的,无论如何一定会卢到他帮忙。
记住喔,是专程为你烧的喔,我们家的砖窑已经二十年没烧过清水砖啰!浓眉稍霁,谢谢你,我会照行情价付。
宇擎虽然有点吵,还算热心帮忙。
喂!谈钱就俗气了。
难道你要赞助那窑砖?楚崧桐故意会错意,这怎么好意思?喂!宇擎在电话那头大声的抗议。
顿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说:哦——你谈恋爱了!能让不苟言笑的楚崧桐有心思逗人,只有爱情才有这种魔力!楚崧桐不置可否,谢谢你!他念了一串地址,等砖烧好就送到这里来,我明天就汇钱过去。
好。
宇擎抄下住址,咦,在你家附近!好小子,你真的要结婚啦?是有这打算。
楚崧桐首度松口。
跟谁?不会真的是那个大四时,来咱们班上实习的日本交换学生吧!叫什么……田中什么的女孩子。
当初我就觉得她对你特别有意思的样子!不是她。
楚崧桐淡淡否认。
想到落成后她惊喜的样子,嘴角又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那还有谁?是我认识的女孩吗?等结婚会通知你。
他只肯透露这么多。
感情是双方的事,不需要搅和太多人。
好吧!就这样,我等着喝你的喜酒!谢谢!如果不是宇擎帮忙,还得费一番工夫去找砖窑。
将电话挂好,楚崧桐仔细地把切好的墙面组合成一栋歌德式红楼,正要嵌上露台时,楚菘眉走入房里。
大哥,吃饭了。
我马上下去。
他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设计图卷起收好。
楚菘眉望了望桌上半成品的模型,大哥好多年没有做过模型了喔!印象中他只有学生时代做过,工作后因为职位的关系,便没有再看他亲手做过模型了。
她又瞄了瞄……这间房子好眼熟喔!在哪里看过呢?啊!不就是婕宁常常挂在嘴边的理想中的房子吗?再仔细看了看……大哥真厉害!做得真像婕宁描述中的房子,怪不得会觉得眼熟。
大哥……楚崧桐将模型收入工作柜里,锁上,转过头看着她。
我不会说出去的。
楚菘眉看着面无表情的他,到了嘴边的问题也不敢问了。
他点点头,走出房间。
楚菘眉拍拍胸口,跟在他后面下楼。
婕宁真厉害!怎么都不会觉得大哥很严肃呢?不像她每回见了大哥,就有立正站好的冲动,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