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29 04:58:47

谷关是个清幽的小地方。

连夜按地图开着车找来这里已经是清晨了,踩着薄雾,叶尔漠无心观赏山岚,褐眸极目四望,想在空寂的街道上找人问路。

有了!他看见有位戴着斗笠的老婆婆正要爬上路边阶梯,他大步迈向她。

婆婆,请问你知道沙家民宿在哪里吗?谷关的观光业发达,当地居民对旅客都十分热情,也大多能听得懂国语。

老婆婆笑眯眯的说:年轻人,这么早就来投宿喔?你是阿兜仔耶!很少阿兜仔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玩,啊,我知道啦,现在流行自由行对不对?嗯。

叶尔漠不想解释太多。

你知道沙家民宿吗?知道呀!沙家民宿已经开了很久哩!老婆婆用手一比,就在这条路再往下走不远,在路边,很好找的。

谢谢婆婆。

叶尔漠向老婆婆告辞。

中行不久,沙家民宿的招牌就在眼前,叶尔漠下车,走进大门。

他不是不懂爱,只是不懂――曼,需要这么复杂吗?两个人彼此喜欢不就会在一起了?然后许多的喜欢层层累积成爱,进而缔结下厮守一生的信念,不是吗?好,她要专一,那他就给她专一。

现在,他踩着坚定的步伐来找他的女人,如果她想要,他甚至可以不坚持一定要老主教证婚,直接领她进教堂,在主面前立下不离不弃的誓约。

当然,在他教训她浑圆的小屁屁之后――她居然敢再一次地不告而别!欢迎光临――柜台里守夜的年轻男子一听到门上风铃传出的声音,自然地开口招呼,却在看到叶尔漠的那一刹那停住口。

叶尔漠审视着眼前这位年龄跟自己相仿的男人,他是谁?大脑被一种名之为嫉妒的情绪寄生着,翻搅出呛人的酸液还有谈淡的张惶。

不管他是谁,都不会再跟她有关系了。

即使必须用扛的,他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扛回法国,汉镇在他的古堡里、杜绝所有雄性动物的接近!我找沙凌。

叶尔漠直接挑明。

你找错地方了。

沙寰辉冷冷的说。

叶尔漠却不理他,径自往里头走去。

你做什么?这里不是你的古堡,可以任你为所欲为!沙寰耀挡在他前方。

叶尔漠瞪着他,冷冽的视线几乎将眼前的男人剐得体无完肤!我没有见到沙凌之前,绝对不会走!这里是讲法律的地方!沙寰耀从来没见过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他恶狠狠的警告:我要报警!欢迎。

叶尔漠满不在乎的说,继续往里头走去。

前厅的争吵声引来沙凌,她好像听到他的声音?果然是真的!小安!沙凌见到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要藏起儿子。

可惜来不及了,斐沛蓉正好抱着小安出来。

大早在吵什么――她的话在看到叶尔漠的时候倏然停止。

她的视线在叶尔漠跟怀里的小安之间游移,天哪!她看到长大的小安了!不对!他是小安的爸爸!斐沛蓉转头看到一脸惊惧的沙凌,当机立断的拉起她的手往屋里逃。

显然她们的动作还不够快!叶尔漠一个箭身走近,盯着茫然无知的小安,不敢置信的问:他是我儿子?!天!这更是太大的冲击!他无法形容第一眼看到孩子时候的惊愕,有个小小的、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娃娃?!你居然把我儿于藏起来?!叶尔漠咬牙切齿的问。

他的双手紧握在腿侧,似乎不这么做就会忍不住想要用力摇晃她,好摇出她莫名其妙的想法!天,他有儿子了!而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他恨她!沙凌悲哀的想着。

沙寰耀护在妹妹跟妻子身边,冷冷的盯视着他的动作。

斐沛蓉脑子里闪过八点档惯有的情节,喊着:他一定会夺走安安,然后再也不让你们母于见面!为母则强,沙凌接过儿子紧紧抱着,他是我一个人的,你没有权利抢走我儿子!斐沛蓉帮腔:就是说嘛!也不想想小凌大肚子的时候,你在哪里?她痛了一天一夜生不下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安安一岁半疝气开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才突然出现要来抢儿子?你羞不羞啊?叶尔漠拒绝让他来不及参与的过去误导现实情况,他从齿缝中进出一句话:闭嘴成功地关闭她的喋喋不体。

沙寰耀坚定的说:我不会让你带走我的外甥。

外甥?那么他是她哥哥?叶尔漠淡淡松了口气,首度有了幽默感来看待他们二人戒备的棋样。

儿子用遗传到母亲骨碌碌的圆眼瞧着,似乎对他十分有兴趣。

他叫什么名字?叶尔漠好整以暇的问。

很好,不过就是多了个儿子。

买一送一,这是笔划算的生意。

我跟你说――叶尔漠冷冽一瞪,张牙舞爪的斐沛蓉瞬间化成单薄的纸老虎,咻地被吹得远远的。

沙凌吞吞口水,小安。

叶尔漠扬着眉,全名?我还没给他报户口……在他的注视下她虚弱得毫无招架之力,我会马上去报!叶尔漠・安・帝诺。

嗄?沙凌一头雾水。

他的名字。

叶尔漠大发慈悲的说:要是你希望留住母姓,那么沙尔漠・安・帝诺也行。

斐沛蓉忍不住插嘴,我觉得叶尔漠比沙尔漠好听,你觉得咧?闭嘴连沙寰辉都忍不住骂她。

呜…她的亲亲老公居然骂她!斐沛蓉正要抗议,沙寰耀指指沙凌,她才闷闷的闭上嘴巴。

沙凌脸色惨白,你不能抢走我的儿子!叶尔漠坐下,自动自发的斟了一杯茶,轻啜一口之后对斐沛蓉说:你是大嫂吧!麻烦你帮我泡一杯茉莉香片,我喝不惯乌龙茶。

听到他那声和气的大嫂,斐沛蓉开开心心地说:好!我拿公公珍藏的香片泡给你喝,很不错喔!谢谢你。

沙寰耀责难的瞪着笨笨老婆,可惜喜滋滋去泡茶的斐沛蓉根本没注意到。

她很快就端来香片,连盖杯都是他爸摆在橱柜里留着招待贵客的古董!叶尔漠优雅的掀开盖杯,嗅嗅清香的茉莉味道,好茶。

那可不!斐沛蓉邀功似的说,这是公公平常舍不得喝的好茶叶耶!去忙你的事!沙寰耀再也忍不住低吼。

斐沛蓉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他们兄妹两严肃的表情,嘿嘿傻笑说:爸妈他们去散步了,我去找他们回来!说完就咚咚咚的跑走了。

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让沙凌郁了一肚子闷气没地方发泄。

按理说,他应该责怪她偷偷生下儿子、却没有限他说。

然后他们会就孩子的归属权有番激辩,接着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可瞧他除了一开始有些错愕之外,马上就闲逸从容得好像来度假似的,哪里像乍然得知自己有个儿子的模样?沙凌很悲哀的想,他根本不在乎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既然如此,还给小安取什么名字嘛!她很沮丧、很难过…从头到尾她就没存过母凭子贵的想法,也不奢望儿子的存在能改变他们之间的僵局,她不在乎自己一个人独立抚养孩子。

可是她不在乎并不表示他也能不在乎呀!沙凌知道这么想有些矛盾,但她就是受不了他视他们母于为无物的态度!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们?叶尔漠轻叹一声走近她。

嘎?他为什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叶尔漠捏捏她娇俏的鼻头,小傻瓜!你的表情永远藏不住心事。

沙凌红着脸,避开他亲昵的动作,你别乱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哦?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叶尔漠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沙凌尴尬的看身旁的哥哥一眼。

沙寰耀看出妹妹分明对他死心塌地,加上她深夜才刚到家、他就在清晨迫上门了,这两个人明明是真心相爱的,也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一定。

他踱到柜台内,让他们能好好沟通,也方便随时保护妹妹。

等到哥哥稍撤走远了,沙凌才啷着嘴说:你都已经要结婚了,还来找我做什么!她没发现自己的话里有三分怨嗔加上七分撒娇。

我要结婚的对象是你,你莫名其妙的跑了,我怎么能不跟着来找你呢?叶尔漠好无辜。

沙寰耀噗哧一笑,沙凌却无暇理会,张大眼睛问:你没有要娶维妮希雅?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维妮希雅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一向都是模拟两可的回答婚姻问题。

可是……沙凌的脑子让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褥一片空白,许久才问:那维妮希雅干吗要来台湾?还以准帝诺夫人的姿态跟她炫耀。

叶尔漠掏自袋里的钻戒,她是帮我送钻戒来的。

他轻轻带过。

维妮希雅的性向问题与他们无关,他也不想嚼这舌根。

他执起沙凌的手,你愿意戴上这枚钻戒吗?她几乎要被他温柔得掐得出水的琥珀眸子迷惑,要是怀里的儿子没抗议的话!妈咪!我饿了!小安说。

沙寰耀走过来抱走小安,我去弄东西给他吃,你们继续。

被这么一搞,沙凌的理智却回笼了,她拉回自己的手,我没听到有人跟我求婚。

你的意思是……叶尔漠看看地上的红地毯,你该不会要我跪下求婚吧?天!当初老爸是怎么跟老妈求婚的?苦尽甘来,沙凌可不这么容易就放他甘休,一古脑儿的掀起旧账:你根本不爱我!第一个控诉。

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烦!叶尔漠真是欲哭无泪。

我千里迢迢来到台湾、又连夜开车到人生地不熟的谷关找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爱你了?总之将所有的行为都无限放大到全是为了她,就没惜了。

可惜女人在这时候,是听不进道理的,情况不变,沙凌知道他在乎自己,因此往日的委屈都要趁机一一讨回。

你一开始根本没有想要跟我结婚!所以才会提出要她做情妇的要求!叶尔漠倒是坦然认错,我错了,你忍心责怪一个愚蠢的男人所作出最愚蠢的决定吗?当然,他那时其实是被嫉妒蒙蔽了眼,但此时此刻还是直截了当的认错,比较有助于消弭怨气。

他虽然不曾对女人这么低声下气过,但她值得例外。

既然有最快捷的路又何必多费唇舌呢‘他是生意人,知道用最有效率的方法处理危机。

沙凌满满的怨气在他追悔的眼里、诚挚的语调中慢慢泄去,谁能对他生气呢?可是……就这么原谅,好不甘心哪!叶尔漠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想着干脆趁现在四下无人,吻到她头昏眼花,再借机套入戒指就好了。

他的爱无庸置疑,却不知道怎么呈现在非得要眼见为凭的女人面前。

沙凌也看出他的意图了,连连后退,你别冲动!这里是民风纯朴的小地方,我可不想上头条新闻!蓦地,门口一阵喧闹的声音解除了她的窘境。

爸、妈,这个阿兜仔就是小安的爸爸啦!斐沛蓉解释。

自古以来丈母娘看待女婿都很宽容的。

林淑蕙边看边点头,人品不错。

刚刚一路上,斐沛蓉已经加油添醋地告诉他们,他是如何的连夜找寻爱人、又是如何不计前嫌的原谅沙凌的欺骗。

人心总是偏袒美的事物,帅哥比较容易得到原谅,更何况她也得为自己一时糊涂,拿出公公最最珍藏的茶叶找台阶下呀!如果是给女婿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沙雄可不这么想,这浑小子骗了他女儿不说,如今还可能连他的宝贝孙子都要拐走了,这口气怎么忍得下来?!叶尔漠是何等人,对他微妙的心思难道还不了解吗?伯父、伯母好。

别叫这么亲热!沙雄一口回绝。

林淑慧瞪丈夫一眼,你也会说国语喱?我母亲是中国人。

叶尔漠丝毫不以为意,没关系,伯父是长辈。

你看人家多懂礼貌!林淑慧叨念着,阮是礼仪之邦,你这样歹看啦!哼!沙凌把脸一擞。

爸!沙凌嘱着。

女儿这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又输了,沙雄恶狠狠的瞪着叶尔漠,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老头子!连林淑慧都看不过去了。

叶尔漠从容不迫的说:我的庄园很大,欢迎爸妈随时过来度假。

他自动改变称谓。

我答应你求婚了吗?沙凌瞅他一眼,碍于父亲火气正盛,没有当场给他难堪。

不必!我在台湾过得好好的!女儿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林淑蕙帮忙说话:老头子,你不是常常想要到欧洲玩吗?我们玩我们的,干吗到外人的家里去打扰人家?爸!古堡不一样耶!想想看,要是全程都住古堡级饭店得花多少钱啊?斐沛蓉说。

你!沙雄气结,嘟喽着:胳臂尽柱外弯!斐沛蓉吐吐舌头,躲到一旁避难。

老头,林淑慧苦口婆心的劝说:我知道你舍不得女儿,可你也得替孙子想想,别人都有爸爸……沙雄叹气,我就是舍不得宝贝孙子呀!被带到法国去,说不定就变成阿兜仔,以后连外公外婆都不认识了!不会的!我每年会让安安在台湾住几个月,也很欢迎爸妈到法国去。

你们永远是孩子惟一的祖父母。

沙雄有些心软,却还是嘴硬:我还要顾店里生意,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出国玩!女大不中留,他也看得出这阿兜仔是的真有心,但是,不甘心哪!好好一个女儿居然要去和番,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相信大哥跟大嫂可以将沙家民宿料理得很好,您跟妈妈辛苦那么久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对呀!我们摆得平的啦!斐沛蓉拍胸脯保证。

林淑蕙轻轻的跟老伴说:女儿长大了,难得遇到疼惜她的人,你就不要再阻挠了,小心留来留去留成仇!这种事也不是地拦得了的。

唉!沙雄长叹一声:随便你们啦!爸……沙凌哽咽着说,我让你操心了。

叶尔漠揽着她的肩,你们不会失去女儿,相反的还会多了个半子,我们会一起孝顺爸妈的。

沙凌跟林淑蕙夫妻对望,尽管不舍,还是替女儿感到欣慰。

不过……沙凌吸吸鼻子,翻起了旧账,你还没跟我求婚。

叶尔漠无声叹息,好无奈好无奈的问:那你要怎么样?他今天将中国老师教的以和为贵,发挥得够淋漓尽致了吧!他说……尾声我,叶尔漠・帝诺,人们称我为邪恶狂狮,全球赫赫有名的钻石单身汉之。

女人们爱我的外貌与财富,男人则敬畏我的权势。

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你错了!自从我的生命里,闯进一个不太聪明、有点迷糊的东方女孩之后就全乱了!她只会在闯下一大堆祸之后,闪着无辜的大眼,而我就莫名其妙的跌入她的温柔陷阱里,不可自拔。

她破坏了我完美的商业联姻,我居然还有淡淡的庆幸?!乱了!真是乱了!更别说她还偷了我儿子,一个活生生、可爱的、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小人儿,她竟敢偷、偷、藏、起、了、他!天杀的!这样的祸水说什么也不该再纵容下去,我非得好好的跟她算上这一大笔纠缠不清的账!可是,当她的大眼里蓄满悲伤的泪水时,我竟然完全无法动怒,还在她控诉的眸子里,开始自我反省。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些缺点,可是这会很严重吗?她难道不能体谅狮子座男人的权力欲跟爱好,稍稍的让我一下?什么?居然还嫌我爱指使人、狂妄?我是邪恶狂狮耶!全世界一半以上的人全喝过我的葡萄酒,我不该狂妄自豪吗?这女人!好,她说我用情最浅、索爱最多。

她怎么不想想是她先傻傻的将心奉上,还害我也跟着失落了心?啥?你不知道我爱你?咳!男人是不把爱撂在嘴上的,那是女人家的专利。

不说爱就不给爱?你这女人!爱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说的,你、懂、不、懂!嗄?别哭啊你,眼睛都已经红得像兔儿眼了还哭!不,我没有嫌你的意思。

好了好了,收收泪吧!你把它当自来水,我看了却心疼哪!唉!男人的心不懂女人的情。

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爱就爱吧!只要你别再折腾彼此了,也不许再玩什么不告而别的把戏,我――咳,咳……真要在这说?你老爸老妈都在耶!哎,你喱!来吧,耳朵靠近些,我小声点说:J‘at’aim.嗄!你的家人为什么全听得懂,连儿子也不例外?唉――我是邪恶狂狮,被征服的狂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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