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3-29 05:02:19

后来我才发现,季恩扬需要的并不是助理,而是一个管家兼佣人。

他对生活常识的低能程度,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没错,他是一个名扬国际的钢琴家,但同时也是一个生活低能儿。

这么说他好像有点刻薄。

老实说,我自己也不是很会料理家务,但起码我还会使用各种辅助的家电用品,例如电锅、洗衣机、微波炉、烤箱之类的。

而他……唉,不提也罢。

那些高科技产品根本只是摆著好看的。

他唯一会使用的就只有煮咖啡机。

听何慕怀说,本来有个黄太太固定为他清理打扫公寓,帮他送洗衣物,并为他煮晚餐。

但是那位黄太太在一个星期前因为媳妇生产,抽不开身,向他请辞,所以我才有机会得到这份工作。

不过,老实说,我现在有点后悔接下了这份工作。

一个星期下来,我除了得忍受他那张臭脸对我视觉上的污染外,还必须小心应付他阴阳怪气的脾性,以及一看不顺眼我做事的方法就和我大眼瞪小眼的傲慢态度;我俨然成了可怜兮兮的受气包小女佣。

唉,如果说我对他真存在过那么一丁点幻想和憧憬的话,恐怕也已经被他杀光殆尽,一丝不剩了。

这天傍晚,我做完他交代的事情后,便赶著要到乐器行上小朋友的钢琴课。

他在琴房练琴,我不想打扰他,于是迳自背起背包,就要走人。

杜芳乐,你等一下。

才刚打开大门,便教他突然扬起的声音唤住了脚步。

我转过身,看著他。

季先生,还有什么事吗?他没回答,只是转身走进他的房间里;隔了一会儿,提著两个大塑胶袋出来,走到我面前说:帮我把这两袋衣服拿去送洗,塑胶袋上面有洗衣店的地址。

我微一蹙眉,看了眼塑胶袋上的地址。

洗衣店的位置和捷运站的方向正好相反,我在赶时间,心里因此有些不愿意。

季先生,我赶时间,而且又不顺路,能不能改天再送?我尽量委婉地拒绝。

老实说,这种小事他可以自己来。

赶时间?他不悦地挑高一道眉。

你还有什么事?赶著去约会是吧?他的口气和表情都带著点冷嘲的味道,好似认为我不过是个急著去赴男朋友约会的肤浅女孩。

我心里立刻窜上一股气,忍抑不住地回道:季先生,很抱歉,我赶著去下一个打工的地方。

你还兼其它的工作?他似是有些不以为然,浓眉扭了一下。

是啊,我缺钱。

我没好气地。

看了一眼手表后,又说:时间不多了,我得走了。

等等。

他又叫住我。

洗衣店离这里不远,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再说,这也是你今天的工作之一。

我一听,心里又呕又气,满心不愿地接过两大袋送洗衣物,看也不看他一眼,二话不说就转身走人。

走在街上,我愤愤不平地在心里连声咒骂著季恩扬。

这两袋衣服真是重,他到底是积了几天的衣服了?!我敢肯定他绝对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一想起他那副颐指气使、要怎样便怎样的神情,我便一肚子气。

只是,没多久,我便饿得没力气生气了。

唉叹了一口气,我认命地加快脚步往洗衣店的方向走去,心里一边想著,等会儿一定要先买块面包充饥。

*&# www. xiting.org =*= www. xiting.org #&*阿芳,这里!中午用餐时间,我在学校餐厅点了一碗榨菜肉丝面,正想找个位子坐下来享用时,一声清脆的叫唤突地自我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四下张望,瞧见同班同学赵千韵坐在餐厅的一角朝著我挥手。

我扬唇一笑,端著食盘往她的位置走去。

又吃榨菜肉丝面啊?可怜的落难千金女。

刚坐下,就听到她语带同情地说,然后从自己的餐盘里夹了一块鸡肉给我。

我耸耸肩。

没办法,非常时期嘛。

赵千韵是唯一知道我家里状况的同学,我和她的感情也比其他人来得好。

不过,说我是千金女真是太抬举我了。

眼前的她,才是真正的千金女。

全身上下穿戴的都是名牌不说,家里还有百万名琴,正宗的富家千金小姐一个。

不是已经兼了三个工吗?是啊,不过还不到领薪水的时候。

还有好些天要捱呢!暑假打工赚的钱也都拿去缴学费了。

嘿!赵千韵突然一脸贼笑地靠近我,压低声音说:你到那里打工也有一个星期了吧?说些事情来听听如何?我睨了她一眼,咬了一口鸡肉。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我在季恩扬那里打工的事也只有让她一个人知道。

这家伙才是季恩扬真正的崇拜者,标准的视觉系好色女。

没什么好说的。

我意兴阑珊地回答。

他和你们这些爱慕者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幻灭是成长的开始,我有责任帮助好友成长。

怎么说!?怎么说!?她的语气仍是兴匆匆地。

我没辙,只好将自己与他相处一星期以来的感想试著用精简的言语表达:他那人阴阳怪气的,脾气不好,个性冷漠又嚣张,还很固执。

这也难怪,有才华的人总是有些怪脾气的。

赵千韵微偏著头,带著梦幻的表情说。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再怎么有才华的人,个性阴沉古怪总是让人讨厌。

我皱眉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老人家脾气可真大,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更年期的问题。

不是我存心说话刻薄,实在是连续几天受他臭脸荼毒后,自己心里多少也积了些怨气,不吐不快。

听我这么说,赵千韵忍不住噗哧一笑。

瞧你说成这样!你以为季恩扬多大年纪了?哼,我哪知道他多大年纪,不就是个中年怪叔叔吗?我是故意这么说的,算是为自己出一口气。

中年怪叔叔?哈!你看他像吗?对于我刻意丑化的形容,赵千韵忍俊不禁地又笑了。

人家今年不过才三十一岁,离中年怪叔叔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是哦?我怎么看他都是个中年怪叔叔。

我当然知道季恩扬的年纪并不大,只是他的脾气实在令人难以领教;大凡这种性格古怪的男人,我一律归类为中年怪叔叔。

何况,他足足大了我十岁,称他叔字辈也不为过吧。

唉,要不是为了多赚点钱,我还真不想再委屈自己。

我唉声叹气地又接了句。

想到今天整个下午都得耗在季恩扬那儿,我就全身无力没精神。

每回面对著他,神经就忍不住紧绷,话也说不得,笑又笑不出来,真个是苦了我。

瞧你说得这么委屈。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这份差?要是让系上的学姐们知道了,肯定嫉妒死你了,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赵千韵哂笑地睨了我一眼,接著又说:要不是有何慕怀教授引介,你哪能得到这份肥缺。

说起来,我还真嫉妒你呢,连何教授都这么帮你。

喂喂喂,口气别这么酸好吗!我挑眉斜睨著她。

你难道想跟我一样这么歹命?何教授不过是知道我经济拮据,才帮我的忙,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才不呢,何教授本来就比较偏疼你。

赵千韵嘟著嘴说。

随便你怎么说了。

我决定放弃这个话题,继续吃我的面。

老实说,何慕怀确实对我诸多照顾,原因是我和他之间有著另一层关系存在,不过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喂,阿芳。

赵千韵又靠了过来。

听说季恩扬和国内长笛名家魏荣妮正在交往当中,是不是真的啊?我不知道。

边说边喝口汤。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到底想问什么?我放下碗瞪她一眼。

她赶忙陪笑。

我的意思是,你在那里打工,难道都没见过魏茉妮去找他?没有。

我想也不想地回答。

季恩扬根本没什么朋友,整整一个星期没瞧见过有人上门拜访,就连电话也少得可怜。

除去何慕怀不算,我也只接过他的经纪人MARK打来的电话。

没有?赵千韵半信半疑地。

也许他们已经分手了。

我随口说道。

咦!你从哪里看出来的?道理很简单,如果他有女朋友的话,又哪用得著我?我略微分析了下。

还有,一个有女朋友的人,还会成天摆著张臭脸吗?一点也不像是正在热恋中的人。

也对。

赵千韵眼睛亮了起来,一副欣喜雀跃的神态。

你在高兴什么?我眯趄眼瞧著她。

瞧你这副神情,该不会真对季恩扬动了春心吧?她瞬即脸红。

我……哪有!我只不过是欣赏、仰慕他的才华罢了。

明显的言不由衷。

哼哼,少来。

只是仰慕,会对他的事情问得这么详细?我不客气地戳破她的粉饰,随即又皱眉说:真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不是说了有才华的人脾气都很怪,可想见一定也很难相处、很难伺候,怎么还有一堆人前仆后继地想和他谈恋爱?!我说这些话可一点都没冤枉了季恩扬,毕竟我是亲身体验、领教过他的脾气。

嘿,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女人。

赵千韵抗议地挑眉。

而且,你不是也很崇拜他吗?哈,我才没那么笨呢!又不是自虐狂,没事自讨苦吃。

在我的观念里,谈恋爱就是要快快乐乐、甜甜蜜蜜的,像季恩扬那种令人不愉快的性格,我是避之唯恐不及。

还有,我只是单纯地崇拜他的琴艺而已,请不要把我和你这种浪漫派的梦幻美少女混为一谈。

说完,我伸手夹了一个她餐盘里的虾球送进嘴里。

是喔,爱情这种事是说不定的,你愈以为不可能,偏偏就愈有可能发生。

哇咧……听了她的话,我差点没被虾球给噎死。

呸呸呸!好不容易一口气顺了过来,赶忙连呸三声。

你少诅咒我了!目前我的生命里只存在著钢琴和赚钱这两件事,其它的敬谢不敏。

开什么玩笑!和季恩扬谈恋爱?又不是嫌日子太好过了!我没好气地瞪了赵千韵一眼,感觉全身冷飕飕的,胃口都没了。

*&# www. xiting.org =*= www. xiting.org #&*告别了赵千韵,我匆匆穿越校园,赶著搭捷运去打工。

杜芳乐。

刚要走出校门,就听到有人在背后喊我的名字。

那声音清朗而宏亮,是我熟悉的。

转身一看,果真是何慕怀。

那张阳光般明朗的笑脸让他看起来很年轻,不认识他的人见了他大概会以为他也是个大学生;而事实上,他和季恩扬同年呢。

看著何慕怀向我走来,我不由得拿他和季恩扬比较起来。

何慕怀可以说是校园里最具亲和力的师长,他那视学生如友的洋式教学作风和邻家大哥般的爽朗气质,让他赢得许多学子们的喜爱;加上他与学生们的年龄差距并不大,大家总是喜欢亲近他,毫无隔阂地与他谈论音乐上及生活上的种种事情,有些同学甚至连心事都会告诉他。

当然,我也不例外。

比别人幸运的是,从小教我弹钢琴的钟瑷媛老师恰巧是他的小阿姨。

因著这一层关系,他对我比对其他人多了一份兄长般的关心爱护之情;出了校园,我们并不以师生相称,我习惯叫他何大哥,彼此感情好得就像亲兄妹般。

相对于他的开朗、阳光和善解人意,季恩扬则显得阴郁、孤僻又冷漠。

到现在我都还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会成为好朋友。

听说他们是同在巴黎音乐院深造的同学,而季恩扬之所以会愿意到我们学校当客座教授,听说也是冲著两人的交情,学校才能请得动他。

究竟他们之间是怎样的情谊,我实在感到非常好奇。

毕竟,季恩扬确实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能让他真心接纳并成为好友,想必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怎么了?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困惑的样子。

何慕怀走到我面前,镜片后的笑眼很温暖。

我眨了眨眼,回神过来。

没什么,你……何教授找我有事吗?虽说我当他像个大哥般敬爱,不过身处校园里,师生之间的分际多少得顾著点,该怎么称呼仍然得照规炬来。

你现在要过去季教授那里吗?他问。

我点点头。

那就搭我的车一起过去吧,我刚好有事找他。

他笑著说。

有便车可搭怎么不好,我忙又点头。

一般说来,男教授与女学生之间多少要避点嫌的,但我自认心里坦荡荡,没什么好避讳的,也就没在乎那么多。

上了车之后,我不自觉地轻哼起莫札特的C大调钢琴协奏曲其中的一小段,轻松愉快的情绪表露无遗。

看你的样子,心情很不错哟!何慕怀笑看了我一眼。

本来我还担心你和季教授处不来,不过,看这情形,这份工作你应该做得还满愉快的。

才不呢!我赶紧接口。

这误会可大了。

我心情好、会哼歌是因为想到等会儿有他作伴,不必再像前几天那样又闷又沉的度秒如年。

哦?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转头关心地看了我一眼。

你要听实话吗?怎么说他和季恩扬都是留学巴黎的同窗好友,我就这么大剌剌地在他面前说他朋友的坏话,总是不大恰当。

像是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他莞尔地睨了我一眼。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要你憋著有碍健康。

唉,他就是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好先生。

既然得到了他的许可,我也就不客气了。

于是,带著点委屈的口吻,我开始控诉季恩扬的种种恶行,诸如他一星期以来始终如一的臭脸、没什么好口气的冰冷言语,以及习惯命令人的嚣张态度等等,还将第一天受他琴音荼毒的事也说了。

我像倒垃圾一样,呱啦不绝地全吐了出来。

何大哥,你确定他真的是你的好朋友吗?你们两人的个性差好多喔!末了,我不忘皱了皱鼻,作个总评。

是啊,我们是个性完全不同的好朋友。

何慕怀回了句,抿唇忍抑著笑,接著又说:没想到不过才一个星期而已,他就有办法让你闷了一肚子气,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

那倒是真的。

我这个人个性其实挺随和的,也很好相处,偏偏就和一种人处不来。

生平我最怕、也最讨厌碰到喜欢端架子和摆臭脸的人,而季恩扬恰巧就是这类人。

哼,我还以为像他这样阴阳怪气的人是没有朋友的,我皱著眉又说,没想到他还挺幸运的。

何大哥,你真是个善良的人。

何慕怀看了我一眼,像是再也忍不住了,蓦地大笑出声。

好半晌止住笑声后,他才开口道:杜芳乐,我的朋友没你说的那么难以相处。

说这话时,他的唇角仍浮著浅浅笑意,表情颇有意味。

他的个性或许是冷淡了些,不过,那也只是他的外罩而已。

你知道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一听到他有办法对付季恩扬,我的眼睛霍地一亮,忙不迭问:什么办法?什么办法?赶快说来听听吧。

热情。

何慕怀只给了简单的两个字。

热情?我愣了一下。

他点点头。

一种真诚直率、勇往直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热情。

就像我对钢琴那样?这是我唯一可以想得到的比喻。

可以这么说。

可是,季恩扬又不是钢琴。

我仍然有些困惑。

在经历了一星期不愉快的相处后,要我像喜欢钢琴那样的喜欢季恩扬,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事。

并非我为人好记恨,纯粹是磁场不合啦。

你知道我为什么替你?!荐这份工作吗?他突来一问。

因为你知道我的情况,所以好心帮我。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他看著前方的路况微笑地说:我希望你能有机会获得他的指导。

啊?!我微微瞠大眼,讶异地看著他。

你的琴弹得很好,在同侪中算是很有天份的,如果能获得更进一步的指导,一定能突破目前的瓶颈,未来大有可为。

他接著说。

那也不必非季恩扬不可吧!我有些悻悻地。

他刚刚说的事我不是没有想过。

据我所知,班上大部分的同学为了让自己更上一层楼,多少都有另外再请名师指导。

而所谓的名师,一堂课动辄数千元,不是现在的我负担得起的。

如果能获得季恩扬的指导,那当然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只是,经过几天的相处,我不再抱持这样的期望。

我并不认为他比何大哥你还要优秀。

我的语气有些讪讪的,说这话多少有些酸葡萄的心理。

何慕怀摇了摇头。

论才情和天份,我都及不上他;何况,我的手——说著,他停顿了下,神情有些黯然;不过,只一瞬便又恢复原来爽朗的模样。

总之,如果能获得他的指导,对你大有助益。

我看著他,静默无言。

关于他的手,我曾听钟老师说过一些。

听说他的右手在他于巴黎音乐院求学时,因为一次意外事故而受了严重的伤,影响他的弹奏,也因此他转而攻读修习音乐理论与作曲。

我想,那件事带给他的影响至今犹在。

对于一个学琴的人来说,灵巧的双手是非常宝贵且重要的,也难怪他会觉得失意。

唉,我看我还是别妄想了。

我刻意叹口气、夸张地说,好冲淡方才微显愁宕的气氛。

要让季大师肯指导我,就像要我喜欢他一样困难。

只要有心就不困难。

何慕怀转头看了我一眼。

对你而言,钢琴不是最重要的吗?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你不去试试岂不可惜。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没应声,静静地思考他说的话。

其实,这个道理我怎会不懂,一开始我又何尝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

只是,季恩扬实在……呃,太让人没辙了。

他像一块冰冷的岩石,让人不知该从何亲近起,而我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要我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还是有点困难度的。

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何慕怀又说了:老实说,这个星期以来季教授之所以脾气不佳是有苦衷的,你得体谅一个已经连续失眠了好些天的可怜男人。

失眠?!我讶声低呼。

唔,仔细想想,他那张臭脸是有那么几分疲惫烦躁的模样,还有黑眼圈,确实很像好几天没睡好觉似地。

是啊,好像是因为丢了某样心爱的宝贝造成的呢。

心爱的宝贝?我不解地皱眉。

季恩扬最心爱的宝贝不就是他的钢琴吗?很难想像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如此珍爱、宝贝到因为遗失它而连续失眠好几夜。

有必要这么讶异吗?对于我的大惊小怪,何慕怀似是觉得很有趣。

他毕竟也是个人,是人,总是有感情的,不管他的个性如何。

他到底遗失了什么东西呀?我忍下住好奇地问。

他笑笑地耸了下肩。

他没说,只说是童年时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纪念品。

好端端的,东西怎么会自己不见呢?唔……何慕怀好像有些不便开口,犹豫了片刻,才说:这个,呃,听说是他最近刚分手的女朋友一时气愤下采取的报复行动。

哈!我控制不住地哼笑出声,随即赶紧收敛神情。

呃……我的意思是,听到这个消息,真让人替他感到遗憾。

啧!真亏我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天晓得,此刻我心里畅快得不得了。

你喔!何慕怀伸手过来敲了我额角一记爆栗,很显然地,他也不相信我说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