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29 05:12:25

这是十爷最爱的西域绿洲葡萄。

凝霜端着一盘晶莹透紫的葡萄进房,纤袅的步履轻移至榻边。

凝霜服侍您吃。

她说完便挑起一颗鲜嫩欲滴的果子,心细地为他去皮。

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了。

永璋直视凝霜。

您的意思?凝霜驽钝,不懂您所指为何。

凝霜脸色微变,却仍故作镇定,草草以话带过。

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

不想挑明是因为念在凝霜曾是他的女人。

这葡萄甜得很,您试试。

凝霜顾左右而言他,将去皮完成的香甜果肉送到他唇边。

永璋眉心微拧,薄唇紧抿,并没有照往常一样享用美人的服侍。

好一个有了新人忘旧人。

凝霜平静地说道,收回了葡萄捏在手心。

没什么新旧之分,这点你不可能不明白。

当初他要的只是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不涉及情、更不可能涉及爱,因为凝霜够聪明,他才会选上她。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聪明的女人也会有愚昧的时候。

像她已经是了。

你若是愚昧,你就不会是凝霜,花笺楼的花魁。

永璋噙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看来,我是没有任何机会了。

能成为花魁自是有她过人之处,既然选择走这条路,就如永璋所言,她没有理由容许无知。

我喜欢你的聪明。

永璋诚心道。

蹦蹦跳跳来到房门前的芸乔听见永璋这句话,原本开怀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她忍住不断压向她的问窒,从半掩的门边望进去——凝霜释怀而笑,笑中带了些许的苦涩。

毫无预警的,她吻上了永璋两片浑然天成的唇瓣,告别这段一开始就不属于她的依恋。

一个吻,讨回我损失的,不过分。

退开他的唇,凝霜娇艳如花的笑颜解冻了她外在的冰冷。

以前总是认为你冷酷无情,现在,你变了?永璋浅勾嘴角,以微笑代替回答。

然而在芸乔眼里,却是看见了房内两人愉悦的亲密……你依然是水阁的客人,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我一声。

凝霜的洒脱便是她存活下去的最大优势。

她说完便离开厢房,掩上门的同时并无注意到隐身于回廊转角的芸乔。

待凝霜走远,咬着下唇站在门外的芸乔,发现自己不知道究竟该以何种心情面对永璋。

我喜欢你的聪明、我喜欢你的聪明、我喜欢你的聪明……永璋方才所说的话不停地在芸乔的脑海里覆诵,郁闷的难受便一次又一次地侵蚀着她。

他喜欢的一定是像凝霜那样聪明、体贴的姑娘,绝对不是这么笨、这么粗鲁、又老是闯祸的她……而且,他们也吃对方的嘴……一股没来由的酸楚盈满芸乔的胸口。

为什么当她这样想的时候,会有心痛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她的胸口什么时候有毛病了?她不会是病了吧?********************门被推开,永璋看见小脸皱成一团的芸乔走进来。

芸乔,你怎么了?正思量着该不该说出来的芸乔,见到他担忧的样子,很不争气地想寻求他的同情。

我好像病了……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永璋拉过芸乔,让她坐在他腿上。

嗯,胸口有一点泛疼,闷闷的,很难受。

苦着一张俏脸,芸乔说出她的症状。

给列鄞看看。

永璋一听,马上要带她去找那个没有医德的好友。

很无奈,虽然列鄞被公认没有医德,但他不得不承认,列鄞的医术确实是无人能及。

不用、不用了……芸乔拖住永璋的脚步,连忙拒绝。

他算是个大夫,能看出你有没有生病,若真病了,就要治疗。

永璋耐着性子解释。

他说的是没错啦!可是……我没事了。

芸乔。

永璋沉声道。

可是,胸口那么私密的地方哪能随便给列大哥看……芸乔不依地扁嘴。

她虽然有时候粗鲁的不像个姑娘家,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呀!该避讳、该害羞的也是懂的。

嗯,她又会错意了。

就算列鄞想看,我也会先挖掉他的双眼。

连想都不准想!有人呼唤我吗?列鄞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

啧啧,我该不该先逃命保住双眼要紧?你来得正好,芸乔身体不舒服。

永璋简单一句话,却令列鄞推托不得。

我好很多了,不用啦……这是实话,和永璋说说话之后,她好像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通常只是把个脉而已,有必要才需‘触诊’——列鄞笑说,在永璋一个瞪视下,改了语气。

请福晋把手借给在下,总可以了吧?芸乔的确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迟疑了一下,她伸出手腕。

仔细把过脉后,列鄞微笑道。

福晋身子好得很,没事。

真的吗?那我的心为什么会有闷痛的感觉?芸乔怀疑。

闷痛?何时发生的?就在……芸乔嗫嚅,闪烁的眼神充满矛盾。

说下去,芸乔。

永璋也急了,没病怎么会心痛?福晋,病症说详细一点对你自己会比较有利。

列鄞加入劝说,他实在是好奇死了。

就在你吃凝霜姑娘的嘴时——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是刚好要进来时不小心看到的……为什么当她一想起那一幕,心痛的感觉又出现了呢?哦,原来如此!这个就要永璋才治得好了,你说是不是?列鄞暖昧地以手肘推了推永璋,要他看着办。

为什么要永璋才治得好?列大哥不是大夫吗?因为你是因他——列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永璋打断。

你可以滚了。

永璋咬着牙对着列鄞下逐客令,这种小事情不需要这浑小子操心!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朋友当得真累人!他看得出来,永璋是陷进去了,否则不会那么在意芸乔的感受。

算了,小俩口的事他也不便插手,就让他们自个儿解决吧!列鄞笑着摸摸鼻子离开,心中着实对眼前这对欢喜冤家感到有趣。

等等!这不就代表他们的赌约……袁磊赢定了?!唉,先收拾一下细软,逃债去也!********************房里剩下两人,尴尬的沉默弥漫在他们周围。

你不喜欢列大哥吗?为什么要把他赶走?承受不了满脑子的疑惑,芸乔首先发问。

是有点讨厌。

想不透自己当初为何会交这个朋友!芸乔听了小脸顿时失去光彩,黯淡的像个悲惨的小可怜。

万一永璋也讨厌她,那么有一天他是不是也会把她赶走?虽然她是他的妻子,但他现在比较喜欢聪明的凝霜姑娘,而且,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万一被永璋赶走,那么她就可以回天山,虽然回家是她入宫以来一直期盼的,但一想到必须离开永璋,为什么,心更痛了?我不要像列大哥那样……芸乔喃喃而言,心中直想要挽救些什么。

她眼尖地发现床边几上的新鲜葡萄,连忙拉着永璋到床边坐下。

我剥葡萄给你吃。

芸乔?永璋一头雾水。

她说不要像列鄞那样?什么哪样?呶,给你!一颗血肉模糊的葡萄展现在永璋嘴边。

张开嘴呀!她想做个温柔体贴的好姑娘,那他会不会比较喜欢她?将果肉硬塞入他的口,她撑起苦笑。

好不好吃?我这样算不算温柔体贴?芸乔在心里大声问。

察觉到芸乔眼里的酸楚与失常,永璋放柔了脸部线条。

在知道芸乔也会为他吃醋时,雀跃盈满了胸臆,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他一向懒得理会,但发生在芸乔身上时,他竟会满足得无以复加!我跟凝霜已经没什么了。

或许之前有,但他现在只想要一个女人。

那你为什么要吃她的嘴?苦着一张小脸,心乱宛如一张无边的网密密地笼罩住她。

我并没有吻她。

面对芸乔一知半解的脸,永璋了解这样的回答依旧是高估了她的思考能力,他只好再解释得浅白一点。

那是她主动的,我一动也没动,她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女人,懂了吗?你真正想要的女人是谁……芸乔低问,却又鼓不起勇气听他的答案,在紧张与情急间,她张嘴咬住了永璋的双唇,别扭地舔吮、啃舐起他坚毅有型的薄唇,满心只想让他的唇换上自己的味道。

讶异于芸乔的大胆主动,永璋的心情仿佛在云端跳跃,激昂而失序。

虽然她的技巧可说是没有一点美感可言,但感觉到她怯怯的贝齿与舌尖生涩地在他唇间辗转挑动,难以言喻的热切快感像翻腾大浪朝他席卷而来。

还是不会吗?直到芸乔红着脸退开一寸,丝丝笑意自永璋嘴角散开。

这吻根本不像吻,倒像是吃东西,他总算了解她对吻的认知……我是不是做错了?之前都是永璋带她,她根本没练过。

我教你,要像这样……做丈夫的,有义务教会他的妻子……永璋低低吐纳的气息轻搔芸乔柔软的菱唇,阵阵麻刺感窜上,芸乔忍不住轻舔自己的唇,也不断地迎向他磨人的唇瓣,渴望抚平这一波强过一波的酥麻。

双唇的相触已不敷需要,一个制压之姿,他将她按压在柔软的床榻上,惊猛的热吻攫获了她的全部,她檀口中的芳美再次席卷他的感官、瓦解他的理智。

从未有任何女人只消一个浅啄就撩起他的欲望,芸乔是惟一的一个!益发加深的欲念让他狂乱得无法自己,一发不可收拾的吮吻自她的下颚而下,湿热的吻痕来到颈项、滑过她完美的香肩,她每一寸富弹性、纤滑的肌肤引得他全身紧绷僵硬,尤其是愈显疼痛的欲望之源……氤氲的燥热令芸乔气喘吁吁,似曾相识的记忆回到了她的知觉之中,在她意识到永璋卸去她衣物的动作时,迷蒙的星眸半睁,不解的神情直望着他。

永璋……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是过了吗……为什么还要来一次?他的唇舌和双手引发的热流在她体内乱窜,让她在喘息之中断断续续才说完一句话。

洞房花烛夜只有一次,亲热可以有很多次。

他没忘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夜,轰轰烈烈、惊心动魄……那……我们还要亲热吗?她又问。

了解身下的妻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本性,永璋只得更加卖力地点火。

你不想要吗?永璋低嗄的醉人嗓音邪恶地引诱她。

……芸乔只是难耐地扭动着,配红粉颊上已是漫布一层细汗。

芸乔,说话!永璋咬牙忍住蓄势待发的疼痛,额上的汗珠也滴滴滚落,熨在她的娇躯上。

忍耐只因为,他在乎她的感觉。

我可以说一句话吗?你不是说过……基本守则第三条:‘和夫君亲热时要专心’?挫败的感觉再一次在永璋的头顶上盘旋,好吧!基本守则第四条:‘我要你回话的时候,不准不回答’。

该死!这种时候还要……真不是人干的!那我可以说话?可以。

想……我想要你……纤细的手臂缓缓滑上他的颈背,轻柔的女性嗓音软软地萦绕在他周围,芸乔诚实地说出心中的想望。

真正属于灵魂的爱恋才将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