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2025-03-22 08:28:19

夜晚, 朱槿刷手机时突然看到张赤缇发的一条朋友圈,夹枪带棒的不知道在暗讽谁。

「在一起五年没送过一束花, 分手后倒是会了, 不知道是在演给谁看……」张赤缇说的这个人肯定不是常砚洲,那会是谁呢?不知为何,看着这条文字她心里竟然隐隐地在发慌。

下一秒, 丁浩弹来微信,像激光枪似的,震得她差点拿不住手机。

她点开对话框一看, 有视频有文字的。

「姐, 逢哥怎么去给那个女人道歉了?」「还是买的花, 听说他把锦州府的绿化全换成黄玫瑰了!」「他不是花粉严重过敏吗?」「现在闹到在医院躺着, 这叫什么事啊?」朱槿抖着手打开视频, 视频很短, 却能十分清晰看到徐逢玉拿着一束黄玫瑰站在宁岫面前,虽然听不到对话,但看俩人的神情就知道是在道歉。

原来张赤缇发的朋友圈是在说他……情绪还没稳定下来,丁浩又发来微信。

「姐不是我说你, 那女的都走了四年你还没跟逢哥在一起, 现在她一回来就让逢哥为她搞这么大阵仗道歉, 你和逢哥还有戏吗?」「我是觉得吧, 你也别在逢哥面前太矜持了,别等着他主动来和你告白,男女之间有的时候也是需要一些氛围的……你懂吧。

」「不然就算你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那点情分也早就被耗没了, 我是好心提醒你, 你今年也快30了, 不能再拖了。

」丁浩这番话说得有些不客气,他本身就是因为朱槿是徐逢玉的青梅竹马,是徐逢玉身边最特殊的女人,以后最有可能成为徐家女主人才帮的她,想借此拉进两家的关系。

不然以朱槿母女早就被踢出朱家嫡系的身份,他怎么可能一口一个姐喊着?当初朱父过世后,要不是徐逢玉拉了她们母女一把,她现在怎么可能还在圈子里?大家不过是看在徐家的面子上给她几分薄面,她还真以为自己还是朱家大小姐呢?她也不看看徐逢玉是谁,要男人又要面子,哪有这么好的事?朱槿蓦地被驳了面子,尖锐的事实被掀开,难堪得她咬牙切齿,精致的美甲嵌入掌心,几乎要出血。

朱母一进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静静地听完来龙去脉后,心里有了主意,细细的双眼带着不可反抗的威严。

将计划说出来后,她握住女儿的手说:槿儿,妈妈这么用心良苦,这些年给你制造了多少机会,你要是再拿不下他就不应该了,知道吗?柔和的语气却让朱槿不禁后背发寒,有些胆战心惊。

*还在留院观察的徐逢玉突然接到朱母的电话,他蹙了下眉连忙划开屏幕接起,嗓音有些担忧:喂阿姨,您这个点找我是身体哪不舒服吗?朱母在那边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知道关心别人,怎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要不是我有个老姐妹在医院工作,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因为花粉过敏住院了呢。

徐逢玉听到是这件事,心放下来,这些年朱母年纪上来身子骨不大好,好几次晚上发病,他急匆匆地送她到医院治疗,幸好都是虚惊一场。

他轻声说: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朱母假意怪罪起来:你要我怎么能不担心?从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是慌的。

你这过敏也是遗传了你母亲,想当年她是一点鲜花都不敢碰,也不敢让你们兄妹俩沾到一点,去外面吃饭,要是桌上摆了鲜花点缀都是直接换另一家的。

我是替你母亲在担心你,她当年临终前托付我好好照顾你,我要是没做到以后怎么有脸去见她?提及徐母,徐逢玉的眼底抹上一缕沉重,徐母去世多年也只有她的闺蜜朱母一直给他长辈的关心,而他的亲生父亲却只会给他提要求,只在意公司的发展和联姻带来的利益。

徐逢玉语调低沉地承诺:让您担心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朱母温和道:那就好。

你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徐逢玉将手机拿远了些,压住喉咙的痒:没有,用了药好多了。

朱母沉默了几秒,担忧地说:我还是不够放心,你要是明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阿姨也有段时间没见你了。

徐逢玉答应下来:好,那我明天让人去接您。

*第二天下班,宁岫跟着家装部的同事来聚餐。

就在今天下午,家装部拿下一个批量精装修成品房的大项目,所有人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于是提出庆祝一下。

账单公司报销。

宁岫也喝了两杯酒,感觉胃里有些难受于是来到洗手间。

朱槿居然今晚也在这吃饭,俩人各占一个洗手台盆,没说话。

宁岫捧了把水漱口,觉得好多了打算出去,一个转身正好对上同样侧过身的朱槿,俩人面对面站着,朱槿有些趾高气昂地拿起放在洗手台上的包包从她眼前经过,视线里闪过一抹红。

宁岫看清那是什么,只是有些奇怪,当初看不起这种不值钱玩意的人,如今手上也戴上了一条红绳。

朱槿先一步离开洗手间,宁岫收拾完衣着,也顺着原路返回包厢。

她正走着,忽地前方几米的包厢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三人。

徐逢玉、朱槿以及一个老人,看相貌应该是朱槿的妈妈。

宁岫讥讽地轻笑了声,还好自己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期待,没有把他昨天的道歉和承诺放进心里。

要是像以前一样天真地相信他的话,这时候怕是刚愈合的伤口就又被划上一刀。

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朱母的视线顿了顿,然后立刻若无其事地说:逢玉,我们走吧。

徐逢玉回过神,连忙道:阿姨,我让司机送您回去,您先走吧,我有点急事。

说完他就急忙追了上去,宁岫不及他步子迈得大,一下子就被他扯住手腕。

她低头看了眼,神色漠然地说:很疼。

徐逢玉连忙松开,怕她走又重新握上去,手指不松不紧地环成一个圈,冷静磁性的嗓音响起:你听我解释,朱槿她妈是我妈的多年故交,从小到大一直很关心我,我今天是陪她来吃饭的。

至于朱槿,我从来都没有和她在一起过,只把她当做我妈好友的女儿。

宁岫很淡地嗯了一声,抬起眼睫看他: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徐逢玉眉间一拧,脸色微沉:你不信我?触及到他有些受伤的眼神,宁岫忽地不想和他继续虚与委蛇下去,语气里带着质问: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可笑吗?徐逢玉微眯起眼:什么意思?宁岫抬起手,将徐逢玉的手也一并带起,劲瘦腕骨上的红绳显眼得刺眼。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没看错的话,你这条红绳和朱槿的是一样的吧?徐逢玉先是一愣,意识到她误会了,出声解释:我这条和朱槿手上的那条不是一个样式。

傍晚临出门前,朱槿突然发来微信,希望他可以在晚饭的时候戴上这条红绳,说是朱母去寺庙专门为他求了一个月才求来的,怕他没戴的话朱母心里会难受,所以恳求他配合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把一直戴着的宁岫为他编的那条红绳取下,临时换成朱母送的这条。

晚饭期间,朱母看到他戴着红绳,神色欣慰,主动提及当时她也为朱槿求了一条祈福,怕叫人误会,还专门用了不一样的编法,翡翠的形状也叫人打磨成不一样的。

朱母能为他一个好友的儿子求红绳,为自己女儿祈福就更是无可厚非了。

宁岫淡淡地笑了笑:对啊,不是同款,是情侣款。

徐逢玉闻言一顿:这条是阿姨代我妈送我的一份心意,我不好拒绝,绝对不是什么情侣款。

宁岫扭了扭手腕,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漠的冷感:无论你们是情侣还是朋友,是要结婚还是要分手,我都不感兴趣。

现在请你放开我,不要让我对你印象一差再差了。

听到她如此疏离的一番话,徐逢玉盯着她的瞳孔一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上的力道并没有放松半分。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由远及近传来:宁岫,你怎么在这啊?赶紧的,收拾东西我们去下一个地方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徐逢玉掀起眼皮,看到一个齐肩长发颇具艺术气质的男人朝他们走来,低声问:他是谁?宁岫不想在寇翔面前和他闹得太难看,很快地说:我同事,今晚庆功宴。

徐逢玉眉眼松了几分,也不想让她在同事面前为难,于是放开她,语调平缓地叮嘱:行你去吧,不要喝太多酒,待会我送你回家。

宁岫无视他后半句,面色沉着地朝寇翔走去:寇老师我们回包厢吧,真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寇翔往徐逢玉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笑着说:没事。

那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宁岫语气轻描淡写的:不是,以前的一个客户。

回了包厢没一会,一行人离开餐厅。

宁岫搭着同事的车去下一个目的地,早在吃饭前,就有三个同事主动请缨当司机,在桌上半点酒也没沾。

后座的一个女同事忽然说:诶你们看,后面那辆车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另一个同事回头看:哪辆啊?女同事指了指:喏,就那辆黑色大G。

宁岫看了眼,果然是徐逢玉,看来他刚才说要送她回家是来真的。

车子一直跟着她们。

下一个红绿灯路口,黑色大G正好停在她们这辆的右侧偏下一点。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俩人视线相交,宁岫移开一直看着窗外风景的视线,耳边传来同事的尖叫声。

女同事推着她的肩膀:宁老师你快看,那个男人好帅啊!男人侧脸线条优渥,骨节分明的手掌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整个人透着一股散漫不羁的贵气。

车里的同事一人一句地感慨着,宁岫的神情始终淡淡的,没有什么变化。

一路来到ktv,宁岫看到徐逢玉将车停在她们的对面,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着同事进去了。

她不是很喜欢这种吵闹的环境,坐了一会就打了个招呼,悄悄从后门离开,打了辆车回家。

等到凌晨一点多,承鸿一行人才从ktv出来。

这期间徐逢玉一直坐在车里,没在他们之中找到宁岫,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女同事揽着身边姐妹的手腕说说笑笑,忽地面前落下一道黑影,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女同事有些花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徐逢玉轻轻颔首,保持着一种礼貌客气的状态:请问刚才和你们坐同一辆车来的女生呢?女同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啊你是说宁岫啊,她早就回去了。

徐逢玉表情一僵:回去了?对,她大概八点半就走了吧。

女同事回想了下,又忍不住八卦,你是她的?徐逢玉一双漆黑的瞳孔中情绪复杂,然后掷地有声地落下一句:前男友。

下一秒转身上车,背后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难怪刚才宁老师不和我们夸他帅,原来是前男友!看样子是这个帅哥是在求复合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徐逢玉开车来到锦州府门口,抬起眼看着漆黑一片的21层,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这个点她要是到家肯定睡着了,打电话势必会吵醒她,但不打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安全到家,心放不下。

沉默了一会后,他打开车门下车,然后联系上夜班的物业调出小区的监控录像,在监控里看到宁岫早在九点进了家门后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