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听不懂吗。
问砚不耐烦地一语,把视线寻向有些不在状态的清玹,我说,它只会在女子身上留下伤口。
所以,翡云是女子?仍在接受信息的清玹微微一怔,没能第一时间回答问砚的话。
不仅如此,一旦被它伤到,就会有剧毒蔓延到全身。
问砚漫不经心地看着清玹,自顾自地补充了一句。
话音落下的瞬间,清玹的眼睫轻轻一颤,余光不自觉地朝她的房间瞟去。
随之,她不动神色地将双臂弯向背后,语速迟缓地开口道:你所说的毒,可有法子解。
妖界之中,仅有殿下能解此毒。
问砚似是在炫耀,又似是在告诫。
须臾过后,察觉到不对劲的他离近清玹一些,神情变得紧张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该不会……嗯。
在得到问砚的答案后,清玹用剑迅速地割伤她的手臂,忍着痛蹙了下眉头。
她让右手保持不动,并慢慢地把流血的左臂展现在他的眼前,我被它伤到了。
问砚心急地扫了眼清玹的伤口,无心去查证真实与否,道:光一个风寒就已经够麻烦了,你居然还让自己受伤了。
万一,又影响到殿下该……好了,当务之急还是带我去找殿下吧。
清玹收回了她的手臂,想要借着自己的伤得到除毒之法。
她好不容易才救下翡云的命。
如果这个时候,让协旸知晓了她是女子,那么一切都将回到原点。
不管翡云女扮男装的理由是什么,她都该先救活她,再将一切迷雾拨开。
怎么说,她们也算共患难的战友了。
清玹埋头沉思,把沾血的利剑收回剑鞘。
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让人头疼。
问砚皱着眉头转过身去,往协旸的寝殿快步走去。
清玹安静地跟在问砚的身后,并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等等。
她现在受伤了,然后协旸的寝殿又热的要命,那她岂不是……过去睡觉的吗。
清玹:……这样不行啊。
她可是要办正事的。
相同的错误,她绝不能再犯一次了。
不过,要怎么做才好。
她总不能请协旸去凉快的地方吧。
他那么怕冷,他们又互换了声音……这主意,实在是不合适。
嗯?她不是还有法宝可以用吗。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清玹很快地低下了头,把手抚在了水晶球之上。
而后,她一心想着如何降温,从水晶球中抽出了画着冰箱的卡牌。
冰箱卡牌的话,会变出来什么?带着些许的疑问,清玹用右手向前抛出卡牌,并小声地说出了必要台词,道:去!去什么。
一头雾水的问砚向后看去,目视着卡牌从他的身侧划过。
蓦地,卡牌掉落在地,引来了一阵遮人视线的雾气。
对此,清玹一言不发地朝前小跑,冲进了那片雾气当中。
紧接着,她注视着躺在地面上的手持式风扇,不由得地偏了下头。
好像,意外的还可以。
毕竟她自己一人使用,也不需要太大的风。
这是什么,暗器吗。
愈发困惑的问砚离近清玹,又与风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才不是。
清玹将风扇捡起来,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我见殿下为什么要带着暗器。
然而,还没等她走几步,她就又停了下来。
你果然有点问题。
问砚望着清玹的背影,语气严肃地质问她,说,这是何物。
殊不知,她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
清玹盯着手里的风扇看,脑中却充斥着关于协旸的想法。
她有事相求于他,却空着手去找他。
然后,她自己还潇洒地吹着小风。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思忖片刻后,清玹把视线又一次转到了水晶球上。
里面的电量,应该够她再抽一张卡牌。
带着礼物去,也便于她趁机讨好协旸。
如此一来,她算是一举两得。
嗯。
就这么办好了。
清玹动作利落地抽出了第二张卡牌,并瞧着上面的投影灯图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个不错,有点新意。
拥有了它,即便协旸的寝殿门窗紧闭,他也可以在里面看到夜景。
说不定,他会特别钟意这份礼物。
清玹握紧了手中的卡牌,并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拜托,千万要靠点谱啊。
一念过后,她将手里的卡牌抛出,又道了一声去。
这一回,她以更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并抢在问砚跟来之前,把置于地面上的东西拿起。
继而,她满怀期待地凑近礼物,将它的模样看清。
却没料到,她会因此陷入到静默当中。
清玹:……行吧,就它吧。
也没别的选择了。
清玹把礼物装进腰间的袋子中,重新调整好心态,目标明确地走向了前方。
两刻钟后,协旸的寝殿里。
协旸坐于窗边的椅子上,见怪不怪地直视向用风扇吹着侧脸的清玹,语调稍扬道:我的寝殿,你不满意。
怎么会。
清玹略有惊慌地坚决回复,不知不觉地朝前走了一步,属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只不过中了那妖兽的毒后,我便感到异常的热。
你受伤了。
协旸淡淡地一语,字里行间听不出丝毫的担忧。
对啊,属下一不小心就……清玹并未给协旸看伤口,眼神也在无意中回避着他,我听问砚说,殿下知晓解毒之法,便斗胆过来请求殿下。
语毕,协旸冷不丁地站起身来,缄口不言地踱着步子,走向了清玹身处的门口。
少顷,他在距清玹两步之遥的地方收住了步伐,沉声一语,据我所知,此毒并不会令人身体发热。
是吗。
清玹垂头紧盯着协旸的双脚,准备着随时远离他,那可能是我体质特殊。
抑或是——协旸漠然地启唇,再次挪步靠近清玹,你没中毒。
殿下说笑了,属下被妖兽所伤,怎么会……清玹无措地扬起头来,想要向旁处撤离。
可抬眸过后,她却对上了协旸森冷的视线,并违心地僵在了原地。
无妨。
协旸敛起眼睫地俯下身来,伸出的手一把握住了清玹受伤的胳膊,你既来求我,我就会帮你。
面对用力摁住自己伤口的协旸,清玹吃痛地回以一语,不必如此麻烦。
只要殿下将方法告知,我自会处理伤处。
她试图将胳膊往回拖,不让协旸瞧清她的伤口。
仓促间,被她忽略的风扇掉落在地,将她周身的清凉一齐带走。
清玹惊慌地俯视地面,却只看到了摔得四分五裂的风扇。
这下完了。
清玹轻拧了一瞬眉头,不知当下该如何是好。
后悔了。
协旸冰冷的嗓音掠过清玹的耳畔,成为她有意识的时分,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暖和的温度袭来,清玹的鲜血亦顺着她的手臂划下。
发觉自己的知觉在渐渐消失后,她晕晕沉沉地抬起头来。
清玹凝视着协旸愈发模糊的面庞,努力地想要发出声音。
接下来,她在毫无逻辑的情况下,丢出了简短的一字,嗯。
说完,清玹失去力气地向前倒去,额头刚好枕在了协旸的左胸口上方。
经她这么一撞,他亦低头瞥向了她。
协旸仔细地看着沉睡过去的清玹,眸心微微收缩一刹。
他松开紧握住她胳膊的手,稍用力地抚住了她的肩头。
片晌,他目光一黯地瞧向别处,没有再说一句话。
半个多时辰后,伤口结痂的清玹醒了过来。
她没有多想地坐起身来,双手触碰到了柔软的被褥。
怎么回事。
她为何睡到协旸的床上来了。
清玹睁大了双眸,将协旸的寝殿环视了一圈。
蓦地,她猝不及防地与他四目相对,惹得心跳再度加速。
清玹立刻别过头去,并从床上急匆匆地移动起来,准备站到离协旸最远的地方。
但转眼间,她就又听见了他的声音。
你的伤,是你自己弄的。
协旸侧着身子注视清玹,语气比以往都要低沉。
是。
清玹没有犹豫地回答,又想起了仍中着毒的翡云,因为我觉得,殿下不会去救,我想救的那个人。
但是……但是什么。
殿下会救我。
一语过后,她缓慢地迎上协旸的视线,并站立于远离他的床尾。
不过现在,你想救的人——协旸将渺小的清玹纳入眸底,像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会死。
chapter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