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童姐姐,有没有空啊?要下要跟我一起去发传单?香圆蹦蹦跳跳的奔进仙童住的百合小楼。
仙童急忙把还没来得及啃的干粮塞回包袱里,强忍住饥火中烧,抬头对她浅浅一笑,还去?你不怕再遇到那些小混混吗?有你在呀。
香圆想当然耳道,满脸笑眯眯的。
你对我还真有信心。
仙童暗暗叹气,提起精神道:不如这样吧,今儿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们就在你家的园子里逛逛如何?可是我家园子有什么好逛的呢?香圆有些疑惑,不就是小桥流水,花田菜圃药图那些……对了,如果你遇见一个高高大大的,蹲在田里闷不吭声拔草的男人,你可别被吓着,那是我大哥。
仙童微挑眉,有一丝恍然。
你大哥?你指的是那个对着萝卜……不,对着人参说话的疯……呃,男人,他就是你大哥?不知怎地,她有些喜悦,又有些如释重负。
原来那个英挺男人不是疯子……苍天有眼哪!哎呀,你已经见过他了。
香圆笑了起来,那你觉得怎么样?她陡然警觉地盯着香圆,心里有一丝慌张,脸上浮现红云。
怎、怎么样?我怎么会觉得他怎么样?我根本不了解他……不对,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还有他完全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的,而且我……香圆困惑地望着她涨红的小脸,拼命解释的奇怪表情。
我只是想问你,觉得我大哥种人参的技术怎么样?人参?!仙童顿时呆住,小脸变得更红,尴尬得要命。
对呀,我只是想知道这个。
香圆抓抓头,滚圆眼睛突然因领悟而睁大。
仙童姐姐,你刚刚是在跟我说别的吧?对,但是她死也不会承认。
仙童的脸色窘红成了美丽朝霞,但还是极力装作冷静淡然。
我们当然是在谈人参了,哪有别的?话说回来,那么大的人参真是你大哥种的吗?是啊,我看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有本事把花呀菜呀药草呀种成那么大,我爹也说我大哥真是他这辈子所见过最具天赋异禀的医学界奇才,但是我大哥偏偏不爱继承家业,他只喜欢整天跟泥土药草搅和在一起。
香圆说得一脸感慨,要是我有他千分之一的本事,我爹早放心把‘一品回春院’交给我了。
我听说‘一品回春院’里名医如云,罗神医的医术更是冠绝天下!她别有深意地问;你爹……想必看了不少医书吧?对呀,我爹的藏书阁里至少有上万本医书吧,他说他全部看完了,而且还能纠正其中不少谬误的地方。
香圆提起她父亲,便是满脸的崇敬。
我爹真的很了不起哦!是啊,真了不起。
仙童眼角有一丝抽搐,皮笑肉不笑道:香圆,我可以参观你们的藏书阁吗?里头想必有许多珍贵的医书……当然,我对于医术是一窍不通,但是对于鉴赏古董颇有心得,上次在江南就曾有缘见到一本汉代手抄本的‘易筋通气大全’,拥有它的老婆婆又穷又病,却不知道家里有此珍宝,后来我帮她鉴定出此书的价值后,便在古董奇书市集上卖得了三千两银子。
哇,真的?!那老婆婆从此以后不就衣食无忧了吗?香圆听得目瞪口呆。
仙童姐姐,你真是个功德无量的大好人耶!没想到你除了武功厉害心肠好之外,还有那么不得了的本事。
哪里,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仙童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回到藏书阁,将阵阵饥饿感和翻腾的良心不安统统硬压下去,深吸一口气后说:所以我能见识见识你家的医书吗?当然,我是不勉强的,毕竟那些都是你们‘一品回春院’不能外传的珍藏秘本。
香圆摇摇手,也没什么不能外传的呀,我爹常说他最痛恨的就是凡事留一手的人了,师父教徒弟留一手,徒弟再教徒孙又留一手,就这样留来留去,到最后什么都给留光了,这样后人不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了吗?所以只要有人想看医书,想学医,我爹是再欢迎不过的了。
他……真的这么说?仙童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对啊。
香圆亲亲热热的勾着她的手,把她往屋外拉。
走吧。
去哪里?她如陷迷雾里,直到走进夏日烈阳底下,才被刺目的阳光惊醒过来。
去藏书阁看医书呀。
等等。
仙童脸上有一丝古怪之色,毫无心理准备。
现在……就可以去吗?现在就去呀。
香圆愣了下,开口问:还是你有事要忙吗?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就这么随便带人进藏书阁,这样好吗?万一那些珍贵的医书被偷了怎么办?我爹说偷书是雅贼,偷医书就叫有良心的贼,起码他偷了医书是学医术,学了医术将来可以济世救人,很好啊。
香圆笑嘻嘻的解释,随即不解的看着她,仙童姐姐,你怎么了?脸色很是难看啊,哪儿不舒服吗?仙童觉得脑子一团乱,完全没办法正常思考,更无法平复心情。
什么偷医书叫有良心的贼?贼就是贼,偷就是偷,既然偷了就是贼,哪里还会有良心?那个罗一品到底在胡说八道个什么鬼?深呼吸!仙童,你要冷静,深呼吸!她在心底不断自我催眠,可是还是完全无效。
搞什么啊?这一切为什么会如此诡异?为什么会跟她原先设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为什么罗家这一家子行为举止根本不像正常人?这是陷阱吗?他们察觉到什么了吗?是故意在她面前这么说的吗?仙童胸口里似有千军万马杂杳飞踩而来,紧绷多日的神经和疲劳纠结着提心吊胆的心绪,饿得半死的空虚绞痛,可恶的刺眼的骄阳,终于令她的自制力在这一瞬间断折成两半。
仿佛有什么在地面前摇晃并逐渐扩大开来,好似是香圆带着焦灼的小脸,又像是爹发酒疯时的灿烂笑脸,可恍惚间又好像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呼喊着她的名字光影与意识错乱交晃间,有张英挺脸庞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就在她觉得自己无力地直直往下坠落的刹那,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及时接住了她——仙童就这样晕倒在苍术的怀里。
她究竟怎么了?他瞥向妹妹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刚还在说话,说着说着她就晕倒了。
香圆都快急哭了。
仙童姐姐不会有事吧?她不会有事的。
他伸出一指轻搭在她的脉搏上,随后讶然地耸起一道浓眉,她只是饿昏了。
饿昏?!怎么可能?我天天都让厨房送好吃的饭菜到百合小楼的。
香圆吃惊地叫了起来。
她都没吃吗?他微微蹙起眉头。
不会吧,厨娘说她每盘都吃光光,还说仙童姐姐将来一定会是个好贤妻,不会暴殄天物,她甚至连辣椒和蒜头都吃得干干净净呢。
是吗?苍术深邃的眸光落回怀中人苍白的脸庞上。
她胃口会好到把辣椒蒜头都吃光?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好香……有东西好香……香得令仙童在沉睡中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隐隐约约间,有个温热的东西轻碰她的唇,她情不自禁张开了唇瓣,感激欢迎地吞咽下那口芳香温润……是燕窝粥吗?还是鲍鱼粥?好像很久很久前曾经尝到过的,但是后来已经很久很久没能再品尝过的美味了。
在一切变故还没开始前,她也还没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人以前……但是她要报复,她要报仇,她得拿回所有被夺去的东西……可是那好吃的粥又再度出现在她嘴边,她迫不及待大口大口的吃着,意识飘浮在这是一场美梦中,而在梦里她不用担心被毒死,也没有良心不安的问题……她真的很饿。
一个在抽噎的声音同情地响超。
谁?谁很饿?她吗?对,她很饿,感觉上有一辈子都没吃这么饱过了。
呃……仙童打了个饱嗝,随即心满意足地又躺回那温暖舒服好闻的枕头。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也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枕头,这个枕头硬得恰到好处,还有强壮结实的肌理,香香的药草气息,但是也未免太暖了吧?她开始觉得有点出汗了。
仙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抬头望向上方,想看清楚——吓!她惊吓得差点魂飞九天外,僵瞪着那张有点熟又不会太热的英挺黝黑脸庞。
罗苍术?!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对……应该是说她怎么会在他的怀里?!仙童震惊得完全不敢动,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僵在他怀里,仿佛只要动一下,就会导致无可救药的可怕大灾祸。
也许只要她不动,就会发现这一切真的只是在做梦。
仙童姐姐,你终于醒了。
香圆鼻子红通通的,在一旁泪汪汪地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讲话太无聊了,所以害你晕倒了。
她看向泪眼婆娑的香圆,胸口堵着的硬块蓦然柔软、融化了开来,美丽的脸庞缓缓地露出一朵笑,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
傻瓜,才不是因为你呢。
她安抚的低声道,乖,快别哭了,我真的没事。
仙童姐姐……香圆忍不住扑过来抱住她,放声大哭。
我真是快吓死了……苍术缓缓放开她,离开床畔,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们俩,尤其是面色白皙如玉石,又被他妹妹紧搂得很尴尬,显得格外不知所措的仙童。
不止是尴尬,她看起来好像从来没有被温暖亲密地拥抱过一样,身体僵硬得一如刚刚在他怀中醒来时的模样。
他心下微微一动,胸口有股燥热莫名骚动了起来。
她很纤瘦,腰肢简直不盈一握,尤其当他抱起晕倒的她时,怀里的人儿几乎跟羽毛一样轻。
仅是匆匆地一指搭脉,他非但知道她是馋昏的,还可以察觉到她可能从来没有吃饱过,胸口出现肝郁的先兆,燥热又虚寒的怪异体质更是令他不得不皱眉。
简单来说,她的身子是长期缺乏妥善的照顾,但她胸中又藏有一股熊熊的,压抑的烦躁怒火,所以才会变成这种又虚又燥的奇特体质。
只是现今天下太平,国富民强,他实在想象不出怎么还会有人把自己饿成这个样?她缺银两吗?很穷吗?可是她身上穿着的衣裳布料极好,虽然式样有些过时,却仍可看出是上品丝缎和精致昂贵的绣工。
尤其美丽、淡漠的她,浑身上下更是笼罩在极大的谜团中。
呃,我已经没事了……仙童勉强忍耐不熟悉的陌生亲密感,半晌后才轻轻将香圆拉开。
你放心吧。
你还饿不饿?我再去帮你盛一碗燕窝干贝粥好不好?大哥特地交代厨房加了几味药材熬煮的,最是滋补身子了。
香圆抹掉眼泪,重现笑靥,殷殷勤勤地道,好不好?不用了,我不需要……另外一碗不知加了什么东西的粥。
天哪!她刚刚在半梦半醒之间真的全吃掉了对不对?要不要去催吐?不对,吃解毒丸!吃解毒丸比较快。
可是解毒丸在包袱里,而她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包袱。
香圆,你去请丫头泡杯参茶来吧。
苍术温和地开口。
仙童猛然转过头,明亮的眼眸里满是防备。
谢谢,但是我也不需要参茶,我什么都不……我去泡,我去泡!香圆全然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掉头就往外跑。
我马上就去泡,要等我哦!香圆,回来,我真的不用……见唤不回人,仙童懊恼的瞪着他。
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这下可好了,她待会儿怎么忍心拒绝香圆泡的参茶?万一里面有毒,她也只能喝下肚。
不对,香圆不会下毒害她的……不。
不能这么想,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呜,头好痛!她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泡参茶吗?我是让她去请丫头泡又不是我泡,你应该可以比较安心吧。
苍术微微一笑,没注意到妹妹离去前说了什么。
她的心一紧,警戒地盯着他。
安心?我、我有什么好不安心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
苍术走向摆在梳妆架上的铜盆,替她打湿了条帕子,递给她。
擦擦脸,你满头大汗。
仙童戒备的瞪着那条帕子,好像他递来的是条毒蛇。
谢谢,不用了,我很好。
你常常这么容易紧张吗?他露齿一笑,不由分说的就替她擦拭头脸起来。
人生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样想就不会常常紧张了。
喂!不要乱摸!她惊得拼命闪躲,可是哪里敌得过他坚定的大手?一下子小脸便被他动作迅速擦得干净清爽。
你到底是什么毛病?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呀?我都说‘不要’了!而且他说的是什么谬论?什么人生有什么大不了?人生本来就是天杀的大不了,要不然她现在怎么会把自己搞到这步田地?相较于仙童气得小脸涨红,苍术却是好整以暇地洗了洗帕子,然后拧干搭在架上。
喂!你耳聋了吗?她气急败坏的开口。
我在跟你说话!而且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乱摸我,你听见没有?要不要喝点薄荷茶?他拎起茶壶,拿起一只杯子询问,有舒心醒脑的功效。
我也不要喝什么鬼薄荷茶!她咬牙切齿,又是恼怒又是气馁。
他究竟是不是人哪?怎么被她破口大骂成这样,还毫无所觉的一脸笑意?她真是讨厌透了一品回春院,讨厌透了行事古怪又热情过度的罗姓一家人,讨厌自己跟个疯婆娘一样猛发辑,更讨厌自己不得不扮演的角色……对,她一定快疯了,也许就是现在!你最好快走,否则我等一下会做出什么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她沮丧地低头看着掐握得好紧的拳头,愤怒和无力感交织在胸口,搞得她累得半死。
依我看,你一直在伤害的是自己,不是别人。
苍术走近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扳开她掐握得都快出血的拳头,俯下头轻吹了吹她红肿的掌心。
很多人不知道,其实指甲片有时比刀锋还锐利。
她呆住了,背脊窜过一阵酥麻栗然,屏住呼吸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一举一动间流露出的温柔。
被他握着的小手仿佛触电般,刺刺痒痒又热热的感觉自掌心蔓延开来,肘心,手臂、胸口……就连她的胃都变得莫名其妙纠结灼热起来。
快逃!理智不断在她脑海深处叫嚣着,可是她的情感却自有意识连动都不想动,只想耽溺在他温暖的男子气息里,就这样任由他握着手,深深的注视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有种她久违了的保护和安全感,宽阔的肩膀和胸膛,坚毅沉稳的气质,深邃内敛的眼神。
带着一丝探索、一丝深究,甚至还有一丝丝怜悯仙童陡然清醒过来,猛然抽回自己的手。
我说过不准再碰我的。
她气恼极了,小脸却呈现可疑的娇红。
你知道自己生气的时候,这里会有条小青筋浮起来吗?他轻轻触碰她雪白颈项处,认真地问。
不关你的事!这下子她连脖子都红了,急忙捂住脖子,心慌地大吼。
要死了,这边摸过来、那边摸过去的,存心要让她无法冷静的吗?这个大色狼,害她心头卜通卜通乱跳,又想揍他又想对他傻笑,但是仙童觉得自己目前最该做的就是赶紧抓起包袱,跑得越远越好。
一品回春院里的人根本都是扮猪吃老虎,表面善良热情天真又可爱,其实私底下都是莫测高深得教人看不清的……浑球!尤其是罗苍术。
但她更气愤的是自己为什么会被他影响?明知道他是个心机很重的浑球,明知道他们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她还是不知不觉心软了。
好,我不碰你。
苍术点点头,顺从地道。
她吁了口气。
算你识!但是我很喜欢碰你……他脸上微带迷惑地道;你很软,碰起来很舒服。
仙童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你!你不要乱讲话啦,谁、谁很软?我很硬,而且很坚强,我又坚强又硬!不对,我比较硬。
苍术语气温和的反驳她,并朝她伸出手臂,你看,很硬,都是肌肉。
笑死人了,用看的根本不准。
仙童不知道为什么跟他杠上了,不服气的也伸出手臂。
我也有哇,你看!还会抖呢!他险些失笑,一点都看不出,还是我的比较硬,我是男人,而且我长年都在劳动。
你长年劳动,我可是长年劳累啊,你怎么跟我比?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臂,你看,这才叫做历尽沧桑的手臂,你现在看到的手不只是拔拔草挖挖地,它可是曾经在江南的天星码头扛过三个月谷包的哦!真的假的?他大感讶异。
不信你自己摸摸看。
她得意的抓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吧?姐姐可是有练过的。
他脸色有丝古怪又赧红地握着她纤细的手臂,一时间也不知该放开还是该继续握着。
她真的好软、好香,尤其现在靠得这么近,他觉得更是情难自禁的心慌意乱起来。
可是在此同时,他心里也不由自主泛起一股深深的怜惜和不忍。
她曾经在码头扛过谷包?为什么?她这么瘦弱的小女人,怎么会沦落到必须做这么艰苦沉重的活?她家里人呢?难道都没有人能照顾她吗?你……怎么了?她终于察觉到他的异样。
命运不该这样对待你的。
他心痛道。
你在说什么?她眨眨眼睛,一时还未能会意过来。
他们刚刚不是在比谁的肌肉比较硬吗?怎么比着比着,他的眼眶就泛红了?等一下,她为什么会跟他比起谁比较硬这种荒谬事来的?仙童还来不及抓狂,香圆已经捧着杯人参茶大呼小叫的跑进来。
烫喔!热烫烫的千年人参茶来啰!当心当心,借光借光,烫着不负责哟!他俩不约而同望向开心得满脸发光的香圆。
千年人参茶?她一定是听错了。
千年人参茶?苍术嘴角有朵小小的笑容正逐渐扩大。
对啊,千年人参茶。
我可是翻箱倒柜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爹还以为把它藏在床底下我就找不到,嗯哼,这种事可难不倒我金牌小神偷!香圆咯咯笑着,好不志得意满。
我整根都给煮下去了,厚,有够痛快的啦!只要一想到爹发现自己宝贝珍藏了几十年的千年人参王被女儿拿去削片煮参茶,苍术就忍不住笑到肩膀抖动……糟糕……哈哈哈……你不是的吧?仙童下巴都快掉下来。
就算她对罗一品再不爽、再有意见,也不确定自己乐见这种可怕的惨剧发生,千年人参……整根被煮掉……完全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香圆还兴高采烈的望着他俩,满脸邀功的说。
我很厉害吧?很够意思吧?苍术笑到一半突然想到一件事。
等等,这参茶是你自己煮的?他的脸色登时古怪了起来。
那当然,我亲手切、亲手熬的呢!香圆得意洋洋。
苍术二话不说接过人参茶,把它拿得离仙童远远的。
大哥,你干嘛啦?阻止悲剧发生。
什么嘛!你怎么跟爹一个样,都瞧不起我呀?香圆气得跳脚。
我是不想你铸成大错。
他长长的叹口气。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仙童听不懂他们俩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当下决定要把包袱换个地方藏。
东西藏在床底下真是世上最不明智的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