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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2025-03-22 08:28:29

花瓣是丝绒质感的红, 没有完全盛开,像一束束酒杯紧挨在一起。

黑色的包装上方有一圈细细的金边,外圈围绕同色的蕾丝纱网。

红与黑的交织让捧花显得更加华贵, 秦昭宁粗略一瞥,那一大束花, 少说在五十支以上。

花束没留写有名字的纸片, 也没有祝福语,只这么一捧安静地放在办公桌上,占据了大半的桌面。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 往常也没有人会这么明目张胆地送她花。

秦昭宁把可能的人在脑海中拉出来溜了一圈, 也没想到到底是谁这么大张旗鼓。

她没动那捧花,叫来外间的秘书询问情况。

花是她刚刚上楼拿文件时放进来的, 她的办公室别人不能乱进, 只能经由秘书的手了。

孙静如实交代:秦经理, 刚刚霍总来了一趟, 见您没在, 就放下花走了。

前不久才和秦嘉瑜聊到了他, 秦昭宁还在庆幸他这些天没有在她面前晃眼, 结果现在人就出现了。

她皱了皱眉头, 转身拿上那捧花塞到孙静手里:我花粉过敏,麻烦帮我扔一下, 谢谢。

孙静愣了愣,觉得有些可惜, 但是听她编造出来的借口, 又只能说好。

她拿着花出去, 刚推开门, 迎面撞上拎着两杯咖啡往这儿来的秦嘉瑜。

略一点头, 礼貌地打招呼:小秦经理。

秦嘉瑜视线在花上逗留了两秒:哪来的花?孙静又重复一遍,末了有些可惜地笑道:可惜那么好的花了,最近玫瑰还挺贵。

但是秦经理花粉过敏,这也没办法。

秦嘉瑜挑了挑眉,点点头示意她走。

他推开门,把咖啡放到办公桌上,第一句话就是调侃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花粉过敏?秦昭宁把掉下来的那张包花的纸折飞机,懒懒散散地道:我对男人过敏。

秦嘉瑜一挑眉,正想说宋灼。

秦昭宁仿佛知道他的想法,抬起头,手腕微微一用力,将纸飞机掷出去:一米八七,八块腹肌,会计算机的男大学生除外。

指向性明显得就差点名了,秦嘉瑜啧了声:你不如直接说是你小男朋友。

还不是。

秦嘉瑜一顿,稍微反应了一下,倒是觉得不可思议了:不应该啊。

他们俩相处的那股劲,怎么看怎么像是热恋期。

秦昭宁指尖绕着丝带,微弯了弯眸:快了。

谁让小学弟是个有原则的人呢,不过她和霍家的婚约,也快解决掉了。

秦昭宁没把中午这捧红玫瑰放在心上,可第二天,她又收到一捧欧若拉。

白玫瑰做底喷了紫粉色,营造出的渐变感看起来极为梦幻。

秦昭宁想也没想地拿起准备扔,无意间碰到花瓣,才发现不是真花。

她没犹豫,扔了。

而后第三天第四天,接连两周,她都会收到前台的电话有她的花或者礼物。

这是在她叮嘱孙静不收霍修予送来的东西之后,他转变策略想出的做法。

这么大张旗鼓的动作,惹来了全公司的注意。

不少人艳羡地议论,称霍总追人大手笔。

第二周周五下班时,秦昭宁从善如流地从前台那里拿到花,忽略掉沿路的目光,走出去准备扔进公司门口的垃圾桶。

今天的花是仿生碎冰蓝玫瑰,霍修予不知道对玫瑰有什么偏爱,一连几天都送的玫瑰。

因为她随口编造出来的花粉过敏的借口,又没敢送真花。

一大捧花垂直掉进垃圾桶,秦昭宁拍了拍手,转身忽然对上了不远处靠在跑车上的霍修予。

这几天气温直线下降,饶是不怕冷的秦昭宁都穿上了羊绒大衣。

霍修予似乎刚从公司过来,一身雾蓝西装,头发梳在脑后,定了型。

这两周他都只送东西到前台,却从没露过面,必要的合作也是让霍氏其他人来谈的。

秦昭宁都打算忙完这阵直接杀到霍氏去,结果今天碰上了。

她抬脚走向停在门口的跑车,在霍修予面前停下,抬眸看他:聊聊。

十几分钟后,离秦氏不远的一家茶餐厅,霍修予要了个包厢,服务生上完菜后,关上门离开。

四目相对,沉默几秒后,两人忽然同时开口。

你吃饭吗?你闲得没事干?而后又一阵沉默,秦昭宁对于以兵待礼有些尴尬,皱了皱眉,继续问:你这两周天天送花做什么?……霍修予难得显得有些局促,他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墙壁,似在心里酝酿,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道歉。

秦昭宁不可置信地扬眉,冷呵一声:我道什么歉?……咬了咬牙,霍修予转过头来,几乎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我在给你道歉。

在他嘴里听到这句话,秦昭宁蓦的一愣。

有些话说了第一句之后,后面的就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霍修予深吸一口气,认真看向她,虽然还是有些赧然:我为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向你道歉。

无论是高中口不择言对你造成的伤害,还是之前的一些没过脑子的话,虽然现在说有些于事无补,但是,顿了顿,他抬起睫,对不起。

秦昭宁更懵了。

她预料过许多种和霍修予碰面的情形,阴阳怪气讽刺一顿或者互相开骂,这两者占比五五分,唯独没想到的是他会道歉。

她居然有一天能在霍修予嘴里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秦昭宁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眨眨眼: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要真想补偿,把婚约给我解了。

所以我现在想追你。

两句话同时落下,刚刚经历的震惊还没过去,又一道让人匪夷所思的消息撞入耳中。

秦昭宁脑子被撞得半天没晃过神。

她嘴微张着:啊?桌面上的菜冒着热气,霍修予的目光越过升腾的白雾落到她身上,不知道是因为没底气还是羞涩,声音低了许多:以前的事没办法重来,但是现在开始,我想追你。

秦昭宁脑子飞速转着,眼里精明,认真提议:那要不你先答应我把婚约解了,然后正儿八经地追我?霍修予:……他看着她没说话,半晌,眉心一跳,火气差点被她惹上来:秦昭宁,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这种语气正常多了,秦昭宁往后一靠,耸耸肩:你看,你根本就不是真正喜欢我,没必要勉强自己的。

霍修予下意识想反驳,可没等他说话,秦昭宁继续道:而且,我不可能喜欢你的。

她语气正经许多,表情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痕迹。

莫名的胸腔闷涩,指尖微蜷,霍修予问:是因为叫宋灼的那个小子?秦昭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这幅态度被霍修予当成默认,一股酸意从心底升起,他皱着眉: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男生有什么好的?没钱没势,父亲生前还是个赌鬼。

秦昭宁眉梢一抬:你调查他?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着,霍修予突然有一种羞耻感,仿佛调查一个人是件多么下作的事。

他喉间梗塞,破罐子破摔:我调查我未婚妻的暧昧对象有问题吗?秦昭宁不说话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眼底一片冷漠。

气氛忽的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像是有猫在心头挠一样,双方僵持着。

然后秦昭宁拿着包起了身:那没什么好谈的了。

看态度就知道霍修予不会肯答应解除婚约,他说的追求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

秦昭宁一直都觉得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很假,她也不例外。

她见过那种公子哥哄女孩儿,兴趣来了那一阵用钱用心,仿佛倾尽所有只要她一个,把人姑娘哄得晕头转向,没意思了之后却抽身抽得比谁都快,要多凉薄有多凉薄。

秦秋北和苏燕如也是,两个人外面都有人,表面仍然能装得夫妻恩爱。

在这种畸形感情的耳濡目染之下,秦昭宁对亲情爱情看的愈发淡。

她一开始撩宋灼也仅仅是因为觉得他有意思,长得帅,声音好听,外观刚好踩中她喜欢的那个点。

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她的心境似乎有所转变。

或许是捡到小太阳的那天夜里,他一个电话就跑来,也或许是意识到被老爷子骗了心情不好的那天,公交车上他手枕在她脑后,轻轻地唱那首英文歌。

又或者,还要更早一点。

在厘镇,他局促又没有哄人经验地递来一只草蜻蜓,说:我还会编小蝴蝶,如果你还难过的话,我可以再给你编一个。

在这欲望横流的社会,少年人炙热又纯粹的爱显得尤为珍贵。

当一个人触及到更高的财富与权势时,真挚的情感往往容易被忽视。

霍修予或许不会懂这个道理,所以他无法理解秦昭宁选宋灼不选他的理由。

秦昭宁也知道自己和他解释不通,没有多停留。

只是手刚碰上包厢门把手时,身后传来霍修予不解的声音:但是你高中的时候不是喜欢我吗?他声线似乎有轻颤,像压抑着情绪:秦昭宁,你那时候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现在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步伐因为他这句话停下,秦昭宁转过身看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陷入了无法自拔的不解,霍修予紧盯着她的眼神显得有些偏执。

秦昭宁敛了敛眸:你说那封情书?见霍修予没说话,但神情肯定了她的猜测。

秦昭宁淡淡噢了声:那是我帮别人的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