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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025-03-29 05:18:07

世上只有钱最好,有钱有闲没烦恼……深夜,某座小楼顶处传来声声幽幽呜咽——呜呜呜……多姑娘,你别再哭了。

是啊是啊,还有我们陪着你哪!而且爱姑娘和盈姑娘也说了,会常常回来看我们的,你就别再伤心了。

'还有我们保护你呀!史药钱赌坊的四大夥计阿东、阿西、阿南、阿北,纷纷挤在阁楼房门口,你一言来我一句,想尽了办法想要止住赌坊最后一位当家娘子钱多多的大哭特嚎。

没想到多多抬起白嫩嫩的脸蛋儿望了他们一眼,圆滚滚的大眼睛盛满了泪水,随即更大声地号哭了起来——哇……慌得东南西北差点咚咚咚滚下楼梯去。

多姑娘,你……你别再伤心了。

我们绝对会好好地看场子,日日帮你赚进大把大把的银子。

对对对。

是是是,就是这样。

四个人连哄带骗加拐,好不容易哄得多多抹了抹眼泪,抽抽噎噎地瞅向他们四个。

你们……不会像爱爱和盈盈那样,找到了对象就丢下我不管吧?她怀疑地问。

那怎么可能?小的永远是史药钱的人,只要多姑娘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无论是上刀山、下油锅,还是滚钉板,要是眉头皱一下就不是男人!四大夥计异口同声地拍胸脯保证。

多多眨了眨眼,感动得乱七八糟,真的吗?我就知道你们绝对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对了,既然你们这么有心,那明天帮我看斗鸡场子好不好?那一只『嚣张』是愈来愈嚣张了,我每次都被它啄得……喂?喂?你们要去哪里?要搞定那只嚣张鸡?只见东南西北尴尬地一个挤过一个,拚命往楼下蹭去。

啊,我突然想到还没跟王二麻子会帐。

牌九场子也差不多该开了。

那个骰子昨儿被摇坏了好几颗,我赶紧去处理一下!咦?花婶儿好像在叫我……没三两下,四个大男人闪得不见人影,气得多多差点把手上的包子当暗器,一一砸昏这几个胆小!还说要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滚钉板咧,不过托他们搞定一只鸡就怕成这样?四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哼!话说回来……唉!多多无力地趴在软绵绵的床褥上,整盘包子散了满床。

爱爱跟君子言回京师,盈盈又跟郝梦淮跑了,史药钱赌坊就剩下我一个当家……呜呜,好苦命啊!早知道她也乘机逮个男人享福去,就不用独个儿被留在这里苦守闺房啃包子了。

虽然说两个好姊妹都各自嫁了荷包满满又俊俏的好相公,这一点非常符合她们三个爱钱女子的终生目标,可是落单毕竟不是一件快活事,害她每次想起来就忍不住槌枕头。

爱爱和盈盈都是藉打探对方底细之名,行谈情说爱逮相公之实,很快就嫁得了金龟婿;只有她,每天乖乖留守在赌坊里,还要与那只号称打逼天下无敌手的鸡——嚣张——为伍,并且看这只鸡的脸色……呜呜呜,我想世上没有人此我更可怜了吧?她忍不住自怜自艾起来。

想起明天还要继续服侍那只她恨不得抓来拔毛剁煮的嚣张斗鸡,她就觉得她的命运和前途愈发鸡飞狗跳、黯淡无光了……*刀光、剑影、杀气……萧瑟的黄叶梧桐林中,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静静伫立在一株落叶纷飞的树下。

月光冷,星意寒,他背上无鞘的雪色大刀冰冷得连冷月寒星都相形失色了。

风卷来,片片枯叶翻飞而起,旋成了滚滚叶涛……裘秋雪,拔刀。

近处,一个瘦削阴森的五旬男子一身黑衣,手中的飞钩张牙舞爪,尖锐慑人。

高大男子浓眉俊眸,配上英挺的鼻梁,坚毅的唇抿成了一丝嘲讽,方正下巴点点的胡碴流露出淡淡的沧桑和倦意,却自有一股迷人的悲壮和佣懒。

段飞也,你何苦呢?他轻轻一叹。

想求饶也可以,但是你要把沈白马交给你的宝藏图交出来。

段飞也眯起眼睛,得意洋洋,我可以考虑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从来就没有什么藏宝图,他淡淡地回道,不管你信或不信。

他并不想再出手伤人,尤其是这些利益熏心到分不清是非黑白的可怜虫。

一路南行,他已经被迫挑断十七个杀手的手筋,二十名江湖大盗的脚筋,还有一千自称名门正派弟子的肘筋……裘秋雪揉了揉眉心,却揉不去眉宇间的厌倦。

沈白马真是害惨他了,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小师弟——虽然他半点都不想承认,自己有可能就是第一个下手痛宰他的人。

从来就没有什么宝藏图,沈白马在外头烂赌猛喝,欠了一屁股债不说还得了花柳病,临死前刚好遇到他这个大师兄,头昏眼花之际巴着他不放,苦苦哀求他务必到南方数来堡,替他找寻失散多年的小妹……他临终前意识不清说出的话犹在耳际——大……大师兄……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就说哥哥对不起她……她今年约莫十七岁了,叫多多……多……多……话还没说完,他就头一垂,断气了。

虽然他们师兄弟以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情,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又倒楣正好遇见了,只好从北方一路千里迢迢南下,寻找这个名唤数来堡的城镇,将沈白马托给他的那件破烂小孩儿围兜,交给那个叫多多的女子。

可是他事后才知道,沈白马在花花镇上狂赌烂饮的时候,吹嘘说他家得到了当年三国时代董卓大肆搜刮洛阳城集合而来的宝藏,还绘成了藏宝图,就等着他有空的时候去挖来享受。

而沈白马临终前交了那张破破烂烂的布给他,更被人传成了就是藏宝图,从此江湖沸沸扬扬,人人眼红觊觎他身上的宝藏图,大批贪财的江湖豪客就穷追着他不放。

纵横江湖多年,裘秋雪威名横扫天下,有谁不怕?可是冲着那笔花上十辈子都花不完的宝藏,江湖豪客们谁也都忘记理智跟害怕是怎么回事儿了。

从此以后,带给裘秋雪无穷的困扰……而眼前这一个,也是。

少废话,你想独吞那笔宝藏对不对?裘秋雪,旁人怕了你,我银爪飞钩段飞也可不怕你,如果你不把藏宝图交出来,可别怪我钩下无情。

裘秋雪只是冷冷地别了他一眼,举步就要走。

段飞也大怒,双手飞钩击射向他……大有一把勾断他颈项的态势!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响起,裘秋雪头也不回反手一抽,大刀无声地旋出一抹灿亮的银河……铿铿外加啊啊两声,转眼间段飞也捧着被挑断的手痛呼,手中的飞钩早就断成了好几截跌落地面。

裘……他又惊又惧。

冷汗涔涔地抬起头来,可是那个高大的身影哪还在?全场就只剩秋风飒飒、落叶翩翩……老天,他惹到了什么样的人物啊?!*数来堡热热闹闹,繁华鼎盛,到处都可以看得到国富民安的太平景象。

秋末冬初了,路上行人穿起了有点厚的秋袄,缩着脖子买热呼呼的糖炒栗子,在这时候两旁摆著的小摊和店家,就属卖热食的生意最好。

一身白衣赛雪,宽阔的胸膛以银色的带子交叉系住了背后的大刀,旋转而下盘至健劲的腰间,系成简单的剑花穗,飘然地垂落在身侧,随著他的每一个坚定沉稳的步伐,通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息来。

满头乌黑的青丝也没有盘成髻,只是以一条小小的银丝带松松地拢系肩后,轻垂而下的一绺发丝更衬出他的豪迈沧桑。

路上的姑娘家每双眼睛都紧盯着他不放,裘秋雪却被看得脸色愈来愈沉。

这数来堡的女孩子家都没瞧见过男人是不是?猛盯著他的模样好像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就在这时,热闹的大街上由远至近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叫喊——还敢跑?你想给我跑到哪里去?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人群顿时起了骚动,开始有人左闪右避兼跳脚抱头、惊叫连连……任凭谁看见一只粗勇强壮到吓人的斗鸡飞扑而来,都会有上述的种种反应,只见在后头追着的娇小身影脚步踉舱,却还是穷追不舍。

咯咯……!斗鸡跑归跑,还有空回过头去取笑她一番。

臭鸡!气得多多抡拳振臂,破口大骂,'今天非把你逮回来炖鸡汤不可……不不,是做成活鸡十六吃,绝不让你死得那么痛快!咯咯,咯咯……斗鸡轻蔑地睨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讽笑,《\——多多杏眼圆睁,气到失去理智,随手抓过一旁猪肉张的杀猪刀,就往斗鸡方向射来射给你死!斗鸡尖叫一声连忙拍翅,在众人惊呼急闪中,血淋淋的杀猪刀直勾勾地往秋雪的面门射来。

秋雪叹了一口气,看也不看地一手夹住刀,一手掐住斗鸡。

大家都看呆了,哗……他们还以为会看到喋血街头的凄惨画面哩!多多也傻住了,她下巴掉了下来,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那……那……乡亲们忍不住爆出如雷的掌声,替秋雪鼓掌叫好——好!好!好厉害的大侠,身手多俐落呀!哇,偶像……多多也回过神来,挤过人群,崇拜到极点地仰望著秋雪,双手合十。

你好厉害呀,大侠,敢问贵姓大名、家住哪里、爱吃什么、平常有啥嗜好?秋雪蹙起了眉头,对她没头没脑的一连串问话充耳不闻,只是把鸡和刀交给了她。

收好。

他转身就要走。

咦?杀猪张,这个还你!多多看也没看就往后一扔,吓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幸亏杀猪张太有默契了,在后头一把接住,否则难保不会又有哪个倒楣鬼被杀猪刀给射中。

她腾出一只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袖,两眼亮晶晶地发光着,恩公,先别走!恩……公?他狐疑地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就因为一只鸡?恩公,你真是救了我一条命。

她紧紧巴着他不放,对他眼中的嫌恶和眉间的紧皱视若无睹。

我只是救了那只鸡一命。

他就事论事。

不不不,你不明白,那只鸡就像我的命……她顿了顿,认真八百地说道:不,是比我的命还要重要,它可是我们赌坊的王牌,少了它我们损失就大了,所以你救了它就等于救了我,我一定要好好跟你道谢。

你刚刚不是本来就打算宰了它?他挑眉。

她一怔,尴尬地笑了起来,嘿嘿,嘿嘿……那是一时冲动啦!无论是冲动还是预谋,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只想早早找到沈白马的妹妹,将围兜交给她然后走人。

他望向她揽着衣角的小手,可以放开我了吗?不行!多多的脑袋单纯得不得了,向来没什么自觉,被他这么瞪着还笑得很开心,根本就不知道人家在暗示什么。

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一番,虽然我这个人生性小气,但是我绝对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想要你放开我。

咦?她还是笑得很高兴,重重地拍了他一记。

哎哟,干嘛跟我这么客气呀?我说的是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啦,真的,你尽说,我可是数来堡的地头蛇喔,你想要做什么、吃什么、玩什么,问我就对了。

秋雪的脸色极度难看,通常这个时候,无论是江湖上多么厉害或有势力的大人物,只要看见他这副表情,就会立刻惊逃四散,闪到不见人影……但是这个小女人好像没什么神经,竟然还笑得出来?他咬牙切齿,放开我。

四处逛着的行人游客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冻得纷纷打了个寒颤,可是多多还是傻呼呼的,一个劲儿地笑。

恩公,你真是太客气了,这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她歪着头想了想,眼睛一亮,啊,不如这样吧,我请你到太白居吃饭喝酒,你一定还没吃吧?正巧我也没吃……喂!卖布阿当,帮我把『嚣张』五花大绑抓回史药钱交给阿南,改天你去给你打个九折半。

一旁的圆头小贩兴高采烈地抓着斗鸡领命离去。

秋雪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这个女人……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往太白居走去,由于秋雪震惊过甚,连反抗都忘记反抗,真的就这样被她拉着跑。

这是……什么跟什么?第二章:幸亏酒够好、菜够香,否则坐在秋雪面前还迳自呵呵傻笑的钱姓女子此刻恐怕早就被一刀劈成五六片了。

他缓缓地啜了一口香醇浓冽的女儿红,至今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沦落到此等地步?被一个白嫩嫩、像初出炉小包子的娇小女子押到酒楼吃饭,这还是生平第一次。

最近他遇上的不合理事也太多了,如果不是没有那种习惯,他还真想上庙里去求个签,卜算卜算是不是流年不利,净遇小人。

这个酒很好喝吧?多多殷殷勤勤地布菜,多喝几杯,这里的老板我熟,每回到赌坊里我都会给他打折,所以我要是来,他不敢不给我最便宜的价钱的。

赌坊?打折?秋雪微微一蹙,不甚明白。

她突然很神秘地左边瞧瞧、右边瞄瞄,凑近了他跟前,小小声地说道:就是赌债加三倍打八折,每回他都被我坑得不知不觉……嘻嘻嘻,我很厉害吧!他瞪著她。

原来她是个老千?!难得多多竟也看出了他眼底的质疑,急忙挥手,不不,我不是老千,我虽然是史药钱赌坊目前唯一剩下的当家娘子,但是正所谓『鼠女爱财取之有道』,我们赌坊赚钱都是公公道道、有规矩可循的,绝不会乱来。

坑人还有公公道道的?他瞅著她的眼光愈发怀疑——哎呀,这是有原因的,也不知怎么的,她很不想被恩公误会,急忙地解释道:太白居的老板会耍诈,要不就是会耍赖,一开始我跟他辩得面红耳斥,后来发现他脑袋不太灵光,光是想要赖皮贪小便宜,一笔帐却算得乱七八糟。

所以从此以后,管他耍赖、耍诈、使老千,反正输的赌金我就是加三倍打八折,他不知道还以为占到便宜了呢,呵呵呵……这样他高兴我也高兴,何乐而不为呢?饶是秋雪心绪不佳,还是被她的模样儿给逗笑了……他紧抿的唇微微往上一弯。

你将这种职业机密告诉了我,不怕我向太白居的老板拆穿这件事吗?他很好奇,她凭什么信任自己?多多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挥挥手笑嘻嘻地回道:哎呀,不会的啦,你可是我的恩公哩,恩公怎么可能会陷害我?他啼笑皆非。

真不知道是该说她精明还是笨……对了,还不知道恩公怎么称呼?不要叫我恩公,我姓裘。

球?她希罕地叫道:我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人姓球耶,恩公,你真可怜,有这样的姓氏,从小一定都被拿来取笑对不对?秋雪一撩眉,你以为我姓哪个裘?不是牛皮球的球吗?她难掩同情之色。

他一怔,又好气又好笑,行走江湖多年,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胡猜他的姓。

我姓裘,皮裘的裘。

他忍不住澄清。

多多点点头,一脸很明白的样子,我知道,就是皮球的球啊!那个裘是……算了,他放弃解释。

他们不过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又何需对她解释这么多?球恩公,那你的名字呢?多多又热切地探问。

秋雪有点防备地瞥着她,还是决定不说为妙:这个姑娘想法怪怪的,天知道她听到了秋雪两字后,会不会说这是什么丫鬟会起的名字。

想他昂藏七尺男子汉,干什么要被一个傻头傻脑的小娘乘机取笑?萍水相逢,何需问名?他又啜了一口酒,站起身来,取出一锭银子置于桌上。

姑娘,多谢厚意,但裘某从不占人便宜……失陪了。

他话说完,高大的身子如旋风般往大门而去,顿时消失在酒楼大厅里。

球恩公,球——多多起身想唤住他,哪还来得及?怎么……这样就走了?她还想招待他到史药钱赌坊好好地输个……呃,赌个痛快呢!话说回来,她的眼光缓缓回到了桌上那锭三两重的银子……哗,非但没让我花到钱,而且还有零头让我赚耶!她好开心,抱着那锭银子乐开怀,好棒,恩公就是恩公,真有气派。

这桌酒菜至多一两银子吧,那么她还落下两两银子暗藏……真是作梦都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看来她经常窝在史药钱里看场子是不对的,赌坊就交给东南西北们,她有空多多出来遛达遛达,还可以捞到这些额外的好处哩!难怪爱爱和盈盈总是喜欢往外跑呀!多多恍然大悟。

*数来堡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大,看来是难以在三五天内就找到要找的人了。

寻了一处清雅幽静的客栈住下,秋雪取出了怀里那方叠得好好的围兜,仔细端详研究。

这种一般人家小女娃穿的绣花围兜很普遍,上头绣的是象徵吉祥如意的彩绣,金银红线交错穿梭,只不过年岁久远,沈白马又保存得不好,以至于围兜儿都变黄又破破旧旧的。

就为了这一方破围兜,惹来江湖掀起惊涛骇浪……真滑稽。

秋雪唇边掠过一抹讽刺的笑,将围兜收妥置回怀里。

现在呢?沈白马说他的妹子名唤多多,这是什么怪名字?是单名一个多字?还是双字为多多?不过无论如何,总是条线索,而且姑娘家叫这个名字很少,应当不难找。

想他裘秋雪一贯浪迹天涯,何等逍遥自在,今日竟然被这种事给缠上……也罢,就当作闲来无事做件傻事吧。

他苦笑。

*啦啦啦,啦啦啦……闲来无事赚钱啦啦啦,最是快乐啦啦啦,左\一两、右拐一两啦啦啦,最是幸福啦啦啦……多多哼着歌儿,兴高采烈地抱着嚣张,很快地踱出专门斗鸡的小厅房。

里头一堆男人像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抓著各自也是一脸沮丧的鸡只们慢慢蹭了出来。

呜呜……多姑娘,嚣张实在太嚣张了啦,把我身上的银子统统赢光光了。

还有我这只『好本事』,差点给它啄秃了毛……今天它是怎的?大发鸡威?而且还跟你合作无间,你们俩讲合啦?赌客们被激起了好奇心,纷纷发问。

是啊是啊,嚣张今天怎么不给你颜色看啦?多多闻言又气又好笑,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总是给嚣张踩在鸡爪底下似的。

你们不懂啦,这是秘密。

她得意非凡。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那把杀猪刀的威胁有效,嚣张现在对她可是服服帖帖的,早知道这招这么灵,她早跟厨娘借刀杀鸡……呃,吓鸡了。

不过嚣张终于听命行事,不会总是藉斗鸡时暗暗飞踹她一记,或者是偷啄她一下,倒是让她松了口气哩!下次……下次说不定她可以考虑一下训练嚣张接受东南西北的差遗,这样她就可以抽空到京师或郝家庄找爱爱与盈盈了。

说起这两个相处多年的好姊妹远嫁他乡,多多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唉,我好想念她们……阿东突然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多姑娘,多姑娘,大事不好了呀!什么事?有个赌客赢了我们二十两银子!阿东说得好像天快塌下来了。

二十两?!多多的声音顿时像正被拔毛的鸡,目瞪口呆,是谁?是谁看的场子?是谁胆敢赢我们那么多钱?唉,打从爱爱和盈盈这两个赌国高手嫁人之后,他们史药钱赌坊虽然说还是很赚钱,但是已经从以前的百赌必赢,变成了赌一百次才赢九十次……再这样下去怎么行呢?改天得关起门来,好好再将东南西北做个职业特训才行。

随手将嚣张塞进他手上,多多边想边气冲冲往大厅跑去,准备要好好会一会这个胆敢在他们史药钱赌坊赢走二十两的家伙。

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她紧急煞住身子,看到阿南紧紧张张正在抹汗,偷偷指着牌九赌桌前的一名年轻人。

多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他,眨了眨眼,就是你呀。

她口气里的意兴阑珊惹恼了这名一身锦衣、自命风流的年轻人。

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我长得不够俊吗?年轻人擦腰。

多多挠挠耳朵,满是歉意地笑道:老实说……嗯。

年轻人像被雷轰中,不敢置信地指着她的鼻头跳脚,你真是有眼无珠,想我翩翩一浊世公子,你不懂得欣赏还说那种狗屁话,你到底有没有审美观啊?多多指著自己的鼻头,诧异地叫道:我没有审美观?你明明就是女的,跟人家比什么俊啊?无聊。

啥?赌客们刹那问乒乒乓乓摔成一团。

年轻人面红耳赤,瞪著她连话都讲不出来,你你你……我什么我?多多一个跨步向前,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软绵绵的胸口,你看,软不隆咚的,明明就是女的。

年轻人的脸红得更加厉害,抱住前胸尖叫起来:你你你……好大胆子……多多抓抓头,纳闷地问道:有什么好大不大胆的?我们一样都是女的,要不然你宁可给男人摸吗?你……年轻人尖叫一声,气恼地使出擒拿手,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小手。

可恶!噢,好痛喔!多多痛呼一声,快放开我啦,你好粗鲁。

放开多姑娘……赌客和东南西北又惊又气,急忙扑上来。

猛虎难敌猴群,年轻人只得一闪,被迫放开了她。

喂,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们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我们是来赌钱的。

张三伯擦腰,你要是伤了多姑娘,我们就跟你把命拚。

对对,爱姑娘和盈姑娘虽然嫁人去了,可幸好还有多姑娘撑着赌坊给我们找乐子,你要是伤害了她,以后我们到哪里赌钱哪?年轻人瞪着七嘴八舌的赌客,简直不敢相信,你们……都是这赌场请来的打手吗?什么打手?跟你说过几百遍了,我们是赌客。

多多小手一摆,止住了众人的喧哗,感激地对着大家一笑,谢谢大家帮我,好了,没事儿了,我跟这个姑娘慢慢儿说,你们自顾找乐子去吧。

阿北,吩咐厨房准备点心给大夥儿用,再多沏几壶好茶来。

是,多姑娘。

阿北使个眼色,让阿南好生看顾着多姑娘,这才往厨房走去。

多多揉著微肿的手腕,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干嘛要女扮男装呀?来赌钱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年轻人愣了一下,哼了一声,要你管?我还没说你坏我好事,你多嘴个什么劲儿?哇,你火气真大,不过赌技不错,居然能够在阿南的眼皮子底下赢走二十两。

看来赌国多英雌啊!年轻女子轻撇了撇唇,不屑地回道:你们史药钱赌坊又不是什么厉害得不得了的赌场,随随便便赢个二十两算什么?喝呀!竟然把史药钱赌坊看得这么扁?多多忍不住挑眉,看来你对自己的赌技很有信心。

那当然。

年轻女子的眼神轻蔑得很。

那好,我们来赌一局。

多多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你想赌什么?年轻女子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噗哧地笑了出来,极为瞧不起她,就凭你这小丫头想跟我赌?怎么?你不敢吗?年轻女子看来平常火气就大,脾气很冲动,当下挑眉娇斥:什么叫我不敢?好,我就杀你个片甲不留,我们就赌骰子。

好呀,随便。

多多眨眨眼,对了,要怎么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呀喂的。

我姓易,单字朵。

易朵一副她要胆敢笑,就要剥掉她一层皮的森冷眼神。

幸亏多多因为自己的名字极顶滑稽,所以一向就自觉没什么立场取笑别人的名字,所以她只是点点头,这样啊,挺好听的,易姑娘,就赌骰子吗?对,我再拿出五十两,加上这二十两银子,共是七十两,跟你赌一把,你敢吗?易朵挑衅道。

多多好脾气地回答:好呀!在这边赌吗?不不,我们有专门为贵宾辟的贵宾室,这边请。

多多礼貌恭敬得不得了。

对于豪客,赌坊一向是极度礼遇的,因为……豪客油水多,才好宰呀,嘿嘿嘿……半盏茶辰光过后,易朵怒吼着冲出来,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哎呀呀,哪个莽莽撞撞的……张三伯手上的一口酥给撞掉了,想找人算帐都来不及。

所有的人全纳闷不解地望向缓缓打贵宾室踱出的多多——一口气赢她个七十两,果然痛快!多多白嫩可爱的脸上浮起了一朵快乐的笑花。

哗……众人忍不住拍拍手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