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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025-03-29 05:22:56

我喜欢秋天,桂花飘香,金风送爽。

奶娘看你是喜欢吃桂花糕吧!奶娘捧着一大盘雪白香郁的桂花糕,没好气地道。

观观正一副馋鬼模样地瞅着盘子不放,知我者莫若奶娘。

赏块桂花糕给观观解馋吧!不行,这是今晚祭拜祖先用的。

怎么是你拿呢?这些一向是奴仆的工作。

是奶娘自己争着要拿的,否则闲着也是没事。

可见奶娘真的闷坏了;相较之下,观观觉得自己幸运多了,因为她没事就去骚扰易水大哥、齐总管等人,捉弄捉弄喜儿。

她已学会了怎么无所事事地打发时间,只是有时难免又会大喊无聊,缠着易水带她出去玩。

今日是中秋佳节,转眼冬至将到,观观,你很快就又大了一岁,可要懂事些哦!奶娘又把她当作小孩子般细细叮嘱。

我很懂事呀!懂得制造事端!她在心底偷笑。

奶娘,给我一块糕吧!不行。

奶娘正经八百地摇着头,快步离开。

小气。

观观搔搔头。

她这阵子胃口变得很奇怪,不但食量奇大,而且偏爱吃口味重的食物,易水大哥还特别吩咐厨房为她做口味浓郁的川菜。

唉!馋虫被挑起就很难再教它睡着,现在观观满脑袋都是桂花糕细绵绵、雪白白的身影,看样子她得潜入厨房,央求厨娘给她做几块解馋。

好美的月色啊!观观心满意足地偎在易水胸膛上。

看着皎洁圆莹的一轮明月,两人绵绵交流情意,易水轻柔地梳着她的发丝,我好庆幸你又回到我身边。

你不嫌我‘吵’你啦?观观尝着桂花糕,口齿不清地道。

没有你我反而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易水被她逗笑了,打趣道。

原来我有这么‘神奇’啊!观观道:那么以后你可离不开我了!易水大哥,你不能三心二意哦!三心二意?他失笑,易水大哥几时对你三心二意过?你当然不会,只是我怕柳小姐和董姑娘又……她嘿笑两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醋意浓得连她都闻到了酸味。

嗯哼!原来你是打翻了醋坛子,那好,咱们快快成亲,你就不用担心疑虑啦!他们的亲事可真是一波三折、好事多磨,这次说什么都要真正圆满地完成。

这次该不会又有什么事阻拦……不会!他重重地搂住她低语:绝对不会。

啊!烟火。

突然闪映天空的银光令她看傻了眼,急急指给易水看。

易水一笑,长安城内正在热闹地过节。

热闹?观观双眼倏地发亮。

易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去穿件披风。

他微笑道。

谢谢易水大哥!她兴奋地跳起来,飞也似地冲进观华阁。

长安城一片热闹景象,盏盏灯笼和宫灯悬挂在各坊市、各街道,辉映满街吆喝的小贩与来往如织的游人。

观观挤进人群中看着一名舞刀弄枪的大汉,他正虎虎生风地比划着。

看起来没什么嘛!不过瘾。

她颇失望。

卖艺的人除非是真正隐于市的高手,否则怎能和一般武林人士相比?上次你和任大哥的比试就真的很好看,动作快得教我眼花缭乱,还有俐落潇洒的招式,那才真叫精彩嘛!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他好笑地道。

下次你要和人动手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就可以在旁收观赏费,保证生意一定比他好。

她抓着易水的衣袖认真地道。

你以为我和人比武是给人们欣赏的?还收费她干脆再竖块招牌算了。

反正这钱不赚白不赚,一举两得嘛,她咕哝道,忽然眼光又被吸引住,愣愣地看着。

肚子饿不饿,我们去真川酒楼吃辣子鱼。

他以为她又饿了。

易水大哥,你看——她紧抓他的手,指向一处。

在阴暗的巷弄中,几名彪形大汉拉扯着一名憔悴的女子,看情形好像是劫人。

你乖乖待在这儿。

易水眉头一皱,飞身奔向那几名大汉。

住手!大汉们一凛,愕然地抬头,做什么?这位公子,请救我……那女子见有一线希望,拼命地求救。

好大胆,天子脚下竟敢劫人。

他冷哼道。

为首一名虬髯大汉本欲怒声质问,却骇于易水的气势,直觉他非等闲人物,顿时气焰大敛,这女子卖身含笑楼……我并不知道那儿是教坊楚馆,那女子大声喊道:这完全是你们欺骗陷害我的。

泪水夺眶而出,纤弱的模样教人生怜。

你们太过分了。

出声的是观观。

要她乖乖地待在原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易水无奈地叹口气。

易水大哥……她仰首凝视他。

易水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替她赎身!多少钱?他扬声道。

大汉们互看一眼,一百两。

易水正要答应,观观却大叫起来:坑人哪!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要不要?虬髯大汉见是观观应对,大胆地喝道。

你可以做主吗?卖身契呢?她叉腰说道:我们给了钱,届时你又凭条来要人怎么办?易水强忍住笑,让她出风头,而那女子却是一副惊吓模样地盯着观观。

喏!卖身契在这儿。

虬髯大汉自怀中掏出一张纸片,这事我就可以做主,一百两呢?八十两!你——他大怒。

八十两,要不要随你。

我们并非一定要买她,万一你们迫得她想不开自尽,那可就真的划不来哦!瞧观观这胁迫利诱的功力,可真是炉火纯青。

虬髯大汉沉吟片刻,明白她说的没错,便答应以八十两成交。

观观,你真行。

易水称赞她并不是因为观观替他省了二十两,一百两对他来而言根本不值一哂,而是观观的理事手段令他折服。

那还用说!观观朝他一笑。

将那女子带回府中后,易水便把她交给观观处理。

观观自是义不容辞地负起这责任,将她带往观华阁。

你叫什么名字?观观安抚地拍拍她。

小女子叫路秀荷。

她咽了口口水。

你打哪儿来的?洛阳。

因为投亲不遇且盘缠用尽,才教他们拐骗至教坊,差点就……路秀荷的眼眶又红了,泪水直往下掉。

好可怜。

相较之下她可真受老天保佑,顺顺利利地见着了易水大哥。

你家乡还有亲人吗?爹娘早已过世,就只有一位婶母相依为命。

既有婶母相依为命,为何千里迢迢来长安寻亲呢?该不会是她家乡也出了位纨绔子弟逼亲吧?婶母不幸卧病在床,需要银两买药,可是秀荷家境贫寒,只好来长安寻一位舅父借钱渡过难关……她已哭成泪人儿。

真是太可怜了。

观观好生同情,正在悲怜之际,忽然想到帮忙的方法。

她猛地跳起来,吩咐一旁的喜儿和数位婢女:你们先替路姑娘换衣衫,我去去就来。

顾不得夜凉如水,观观直奔缘缘堂。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她气喘吁吁地道。

为什么跑得如此急?易水放下茶杯,爱怜地拉她坐在身侧。

齐英、关天雄、魏百渝恭敬地微笑道:夫人。

大家好!喝茶聊天呀?她喘气道。

究竟怎么回事?易水问。

我想借钱。

借钱?四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地噗哧一笑。

不行呀?行行好,借我啦!观观撒娇道。

夫人!齐英觉得还是由他这个总管来解释比较好。

你是千叶山庄的夫人,要什么尽管开口。

不用借?可以直接跟你们拿,不早说!观观窘然地看着他们憋住笑的模样,我又丢一次脸了。

不,我们没想到你不知道。

易水咳几声以掩饰笑意,你怎么忽然想到要借钱?不是我,是今天咱们救回来的那名女子,她叫路秀荷。

她的遭遇好可怜,并且迫切需要银两应急……她娓娓道来。

好美的地方哪!这一定是大富人家的宅邸,如果她能一辈子都住在这儿就好了,到时候还可以把婶母也接来同住,她更可以每天见到那位俊逸的白衣公子……路秀荷抿着唇深思,可是自己和他们非亲非故的,如何找个理由留下来?请问方才那位姑娘是?……她开口打探救命恩人的身分。

她是夫人。

喜儿微笑地道。

夫人?这么说她是那白衣公子之妻罗?路秀荷大感失望,没想到他已经成亲了,自己的一缕情丝注定落空。

她神色黯然地叹口气,这一切离她的世界是如此遥远,荣华富贵、温柔体贴、蜜意多情……她所梦想奢望的都是别人的!他们夫妻很恩爱吧?她苦涩地问道。

夫人和公子尚未成亲,不过就快了。

他们的确很恩爱。

一名婢女满面欢欣地插嘴道。

路秀荷一震,刹那间希望又飞回她心底。

他们尚未成亲?那么自己还是有机会可以拥有这一切的。

她不愿放过任何机会,哪怕它是如此渺微。

路秀荷脸色的转变没有逃过喜儿的眼睛,她在打什么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