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楼兰魅影 > 第八章:

第八章:

2025-03-29 05:24:27

岭云失魂落魄地来到了楼兰阁,正巧遇见贝勒爷下楼来。

他心头闷著一口气,再见到贝勒爷一脸乐陶陶的模样,不由得一阵不是滋味。

他想不通,既然他与妩媚已两心相许,他也不是养不活她,为何她遢坚持要留在这烟花之地接客呢?他光想到那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就觉得心头不舒服。

身为男人,他更不希望心爱的人儿抛头露面的……咦,岭云,你也来了。

贝勒爷爽快地拍著他的肩,笑嘻嘻地道:你若是要见柳姑娘,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她刚才伺候过我一段琴,可能要休息好一会儿呢!岭云望著他得意洋洋的嘴脸,不禁气从中来,冷冷地道:你能来,我自然也能来。

他与妩媚感情深厚更胜过这些凡夫俗子,他们这群人懂什么?为何才一大早,妩媚就见了贝勒爷了?她不是一向近午才开始见客的吗?岭云越想心越闷,脸色有点难看了。

贝勒爷哈哈大笑,对于他的表情感到十分有趣。

岭云,别这么认真,其实柳妩媚就算是个再美再动人的才女,可是她终究只是个风尘女子罢了,咱们犯得著为她争风吃醋吗?贝勒爷言谈间对妩媚的轻蔑让岭云动了气,他忍不住一拳重重击向贝勒爷的下巴。

贝勒爷一个没防备,连退了好几步。

你……你在做什么?你疯啦?我不准你污辱妩媚,你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女子。

岭云红著眼。

贝勒爷从未见过斯文儒雅的岭云发狠的模样,他惊住了。

唐兄……你阿玛的丧事才刚办完,你就有心情到这儿来寻花问柳的,难道你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他努力压抑著自己的怒气,低斥道。

我是未来的世袭王爷,有谁敢说我的闲话?贝勒爷不悦地道:这次我不与你计较,我要回去了!家里还有太多的事等著我去料理呢!岭云狠狠地瞪著他的背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

只是妩媚的戕害自己让他既心疼又苦恼。

唐公子,你来了?襄子欢喜地道,小姐正念著你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低语:她真的是在念著我吗?还是在念著所有的客人?襄子没有听到他的话,她只是恭迎他上楼。

唐公子楼上请。

岭云上了楼,正好看见妩媚懒懒地倚在雕花躺椅上,慵懒娇媚地令人生怜。

贝勒爷刚才来时,看到的也是这番活色生香的景象吗?他的呼吸顿时组重了起来。

妩媚正为肩上的伤而痛楚著,刚才又为了应付贝勒爷,勉强弹奏了几支曲子,现在扯裂了伤口,疼得她脸色都变了。

可是岭云的到来对她不啻是一种鼓舞,她眼儿倏亮,笑容也情不自禁逸出了唇畔。

你来了,我正想著你今日会不会来呢!她的热烈殷切让岭云心头一暖,他满脑子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对不住,有些事耽搁了。

他凝视著她,心疼著她的憔悴。

你这些天是不是很累?瞧你黑眼圈儿都出来了,怎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呢?或者,你又在想爱儿了?一提起爱儿,妩媚的笑容倏然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爱儿的消息。

她神色黯淡,楚楚可怜地道:她究竟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呢?难道真是遭遇什么不测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心头一阵痛。

天伯为他们宋家奉献了一生,到死前还是念念不忘要找到她,可是她呢?却如此轻易就把天伯唯一的孙女儿给弄丢了。

如果找不到爱儿,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岭云最见不得她难过了,他极为不舍地走向前去,伸手就要揽住她的肩头安慰她。

妩媚本能地一闪,避过了受伤的肩头。

这个防备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岭云的眼光,他心头一震,大大地受伤了。

方才的醋意和怒气又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他不由自主地低哼一声。

怎么?连我都不能碰你?他冲口而出的话语带刺,妩媚悚然一惊,芳眸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你说什么?岭云再也止不住满腹的醋意,他忿忿地道:我哪里说错了?岭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从未见到他如此失常,不禁愣住了。

我更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一甩袖子,满心不是滋味地道:明明可以与我双宿双飞,可是偏偏又要留在这片是非地,赚那些就挎子弟的钱……难道我养不起你吗?你就这么爱赚男人的钱吗?闪电般的巴掌声,教岭云蓦地住了嘴!妩媚眼眶里蓄满了痛苦的泪水,她紧握著粉拳,伤心地叫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妩媚……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浑帐话。

她猛地转过身去,拚命拭去屈辱的泪,冷冷地道:相知一场,居然还被你这样误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岭云颊边火辣辣,看着妩媚颤抖的纤肩,心头深深一恸,都是我不对,是我糊涂了,居然会说这么可恶的混帐话,你原谅我好吗?他真挚的歉意霎时又温暖了她的心,她闭了闭眼睛,拚命让自己淡忘方才那些话所带来的阴霾。

妩媚拭著泪,努力振作起来。

我不知道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别人可以说我是风尘女子,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你知道我的伤痛、我的苦衷……而你竟然还像别人一样冤枉我、轻视我。

岭云羞愧欲死,他心痛地道:是我的错,因为我吃醋,我一想到温柔美好的你竟然要遭受那些人的意淫和轻蔑……我既舍不得又生气。

对不起,都怪我气昏头了,胡言乱语!妩媚被他的话给打动了,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她转过身扑入了他的怀里——也顾不得肩头的剧痛了。

是我让你受屈辱了,可是我马上就可以脱离这种生活了,马上就可以……可以脱离这种伪装了,今后,她将会是他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他紧搂著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其实爱儿就曾跟我说过,你有你的苦衷,我必须要用我的心去珍惜你,因为你是最美好最善良的女子。

爱儿真的这么说?妩媚想起贴心解人的爱儿,清泪又再流落。

是,他将她轻轻推开,深深地凝视著地。

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对你一直有信心,只是我居然会被嫉妒冲昏了头……她含泪笑了,手臂紧环著他。

傻瓜,只要你对我有信心,这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和安慰了。

所以,他轻轻地道:这表示你原谅我了吗?你这么在乎我,为我吃了这么大的醋,我怎么还会生你的气?她软软地说著,心底甜滋滋地。

岭云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想起自己适才的失控,他不由得讪讪了起来。

我真是个大笨蛋。

却是一个我最深爱的大笨蛋。

妩媚凝视著他,巧笑嫣然。

岭云瞅著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她的甜蜜教他忍不住心头的一股冲动——他飞快地覆上了她的唇,吻住了她所有慑人的美丽!妩媚嘤咛一声,却软化在他的热烈挚爱中……妩媚素手轻轻抚著父母亲的灵位,带著一丝大仇得报的释然。

爹,娘,你们在天之灵已经保佑我除掉了那三个凶手,现在剩下最后一个……她凤眼绽露寒光,今晚,我会让他跟随喀什尔等人一同前去幽冥地府,去陪伴那扬州数万无辜亡魂。

一切,都将在今晚做一个了结!虽然她尚未有机会将唐学士府邸摸清,但是之前三人的死已经轰动了杭州城,虽然一时三刻怀疑不到她身上来,可是京城第一神捕辛烟波并非泛泛之辈,妩媚害怕他终究会追查到她这儿来。

如果他并非浪得虚名的话。

她紧紧握起了粉拳,眸内一片坚决。

虽然当初收留并且教她绝顶武功的师父曾说过:原谅别人就是对自己宽恕,时代的错误并不能独独让几个人去承担后果。

可是妩媚始终相信一命偿一命,是谁造的孽就该由谁承担。

她不牵连旁人,可是也绝不让元凶逍遥法外。

赘拜已被圣上所杀,剩下的这四名凶手统统跑不掉!如今,只剩下一个唐子英了。

她决定用回惯用的青锋。

既然行踪已露,她也犯不著用白绫扰乱视听了,索性用长剑行事,手刃元凶。

最后的这人,她要他血溅五步以偿亡魂!她再度换上夜行衣,扎好了满头青丝,随即轻巧如狸猫地跃窗而出。

黑夜沉沉,静谧无声——唐府唐子英犹未入睡,他正在书房聚精会神地写著奏章,要向皇上辞去这大学士的职位,决心回乡做他的一介书儒。

他想通了,官场险恶,总有些他无力左右的事发生,既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么他彻底退出官宦仕途,就该了了诸多纷扰吧?尤其,他日夜为当年扬州的文字狱而自责,若继续留在官场上只是再多见到一些人间不平罢了。

不如今后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提柳花,这样的日子也许更适合他吧?想到从此可以远离那种日子,他唇边不由得泛起了一抹宽慰的笑。

蓦然灯影一飘,唐子英愕然抬起头,惊见书房内突然出现的人影。

他没有惊慌,反而有种认命的潇洒,微微一笑。

请坐。

怃媚手执青锋,倒被他这样恬然的气势给震住了。

你知道我要来?唐子英慈祥地微笑著,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只是不知道原来你是位女子。

是女子又如何?她冷硬地道:照样可以取你项上人头。

我要向你致上最深的谢意和歉意。

他静静地道。

妩媚眨了眨眼,不明白地道:什么意思?你做了我该做,却一直没有做的事。

杀了你吗?她嘲讽道。

也可以这么说,他微笑,深邃的眼眸盯著地,你是当年扬州文字狱的苦主?你如何得知?她愕然。

也该是时候了,从喀什尔到李泰来、蒙里汉到我,有谁不知我们就是当年主持扬州文字狱的四大首脑?他真诚道:我要感谢你阻止喀什尔三人继续为恶行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无意为自己开脱,只是当年他们三人藉文宇狱大逞私欲,我该在当时就阻止他们的,可是我没有,我却选择明哲保身,没有试著阻止他们。

他苦笑,痛恨著自己的怯弱。

你这是向我求饶吗?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痛恨以前的我;今日若能死在苦主手中,对我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得以解脱的好事。

他凝视著她,既然我已经快死了,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哪一家的遗孤吗?扬州柳衣巷的宋家,我爹叫宋士豪。

她恨恨地道:他老人家没有任何反清思想,他只是一位慈善的老好人,济贫扶弱,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

他恍然大悟,我记得。

唉……曾有人因写过‘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就被捕下狱,可是你爹宋士豪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是说我爹拥有什么珍宝,因此才让你们眼红下手?还记得你们被抄家,满门尽灭的事吗?她眼神一冷,谁忘得掉?你爹是扬州有名的富商,喀什尔曾向你爹索贿不成,因此才痛下杀手,抄家之后的财产俱归他所有。

他沉重地道。

那我姑妈呢?我姑妈他们又有何过错?他怕有人告上朝廷,只因你姑妈家在杭州也是有头有睑的人物,因此他又派了杀手追杀……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她目光似血,你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何不制止他们?所以我该死,他痛苦道:当时鳖拜权势滔天,喀什尔等人是他底下的红人,若有人敢动他们一丝一毫,下场凄惨可见。

你为什么不上奏朝廷,请皇上圣夺?她凄厉地道:为什么让我一家惨遭不白之冤?圣上当时年纪尚轻,还刚在部署著如何除掉鳌拜,我又怎能轻举妄动?他直视著她。

妩媚往后退了一步,痛楚地道:你……我绝非为自己开脱,只是把这一切都说清楚了,心里头就再无遗憾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动手吧!妩媚颤抖著手,她想要一鼓作气地杀了他,却发现自己犹豫不决了起来。

不要杀我爹!一个人影自门外冲了进来,猛然挡在唐子英身前。

妩媚和来人面对面,两人不约而同地大大一震。

是你?!是你?!妩媚脑海恍若被雷重劈一般,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岭云也重重一眩,他咬著唇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妩媚凄楚地笑了,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们是仇人,我们原来是仇人。

岭云太过震惊了,他满心伤痛不敢置信地看著妩媚,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唐子英不解地看著他俩,这是怎么回事?爹,她就是我跟您提过那位出淤泥而不染的柳妩媚。

他哀痛地道,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妩媚低头落泪,她拚命吞咽著痛苦,却怎么也止不住伤心。

她手上的剑不由自主地铿然落下……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般捉弄她?唐子英看著他俩满眼的伤痛和爱意,霎时都明白了,他心底复杂而矛盾,蓦然地冲口道:你们别伤心了,听我一句话!妩媚抬起了头,泪眼婆娑地看著眼前的仇人。

当年造孽的罪人是我,与你们无阕,唐子英深深地一叹,轻轻地走向她,弯腰拾起了那把长剑,唇边露出了一个感慨的微笑。

我以我的手,终结我自己这条罪恶的生命……你和岭云,依旧是生死爱侣,不必因我而改变。

岭云和妩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同时大震!爹,不行!岭云冲向父亲,要夺下那柄剑。

妩媚脑中飞快闪过了师父的话——原谅别人就是对自己宽恕,时代的错误不能独独让几个人承担后果……原谅别人,宽恕自己……她眼看著唐子英毅然决然地挥剑,她大惊,素手一拨,弹掉了那柄长剑!不,不是你的错!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摆脱了那份仇恨和血腥的迷雾,我们都只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唐子英和岭云愕然地望著她,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震住了。

她闭了闭眼,念头飞快地在心底绕了一圈,最后缓缓地吁了口气。

想来爹娘也不愿看她血腥缠身,被仇恨啃噬掉人生,所以才让她在这最后的一刻,没有铸下大错。

喀什尔三人是死有余辜,唐子英却是罪不当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底的仇恨顿时消散了。

伯父,抱歉惊扰你了,我这就离开——唐子英看著面前这名虽惨遭灭门,却坚毅勇敢又明辨是非的女子,心底不禁泛起了浓浓怜惜和欣赏之意。

且慢,他温和慈祥地开口,难得来了,就留下来喝杯茶吧!我把这书房留给你们,你和岭云小两口好好谈谈……我希望,别让这件事情在你们之间留下阴影。

妩媚惊异撼动地看著唐子英,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他离开后,岭云才感动地走向妩媚,心疼地道: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和压力。

她怔怔地,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你……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仿佛怕她消失一般,深情地道:我可怜的妩媚,你受苦了。

妩媚含著泪,紧紧地偎著他,低叹道:岭云……从今以后,我要好好地疼宠你,爱著你,我要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温柔地道。

我的本名叫宋玉欢,她噙著欢喜的泪道:叫我玉欢。

玉欢。

他细细咀嚼著这个名宇,微笑了,是‘蓝田玉暖日生欢’的玉欢?她噗味声,被他逗笑了。

人家好好的‘蓝田玉暖日生烟’被你改成这样,李商隐地下有知,一定给你气昏了。

他大笑,满足地看著她的笑容,他老人家在地下会包涵的,毕竟我们俩可是彻底地实现了他的‘身无彩凤双飞冀,心有灵犀一点通’呀!妩媚凝视著他,醉倒在他温暖的眼神中。

一切悲惨已过去,美好幸福的未来正等著他们——客栈内爱儿无聊地玩弄著手指,又开始觉得自己闷得快要发霉了。

她忍不住跟烟波抗议了。

大哥,你知道有一种药材叫作冬虫夏草吗?她突然天外飞来一句。

烟波正低头研究案情的诸多疑点与线索,闻言挑起眉,算是听到了她的话。

嗯!可是你有没有听过冬人夏菇这种东西?这个名词太过怪异,饶是淡然如烟波,也不自禁抬起头来,嗯?冬人夏菇。

她再重复一次。

他皱眉,那是什么?她很高与吸引住他的注意力了,就是冬天是人,夏天就闷成了一朵香菇。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疑惑道:未曾听过有这种物事。

怎么没听过?至少也有看过吧?她故意跟他打趣。

在何处?他果然中计。

爱儿总算逮著机会,只听得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可怜兮兮地道:就在你面前,就是我。

烟波这才正眼看著她的小脸蛋,唇边勾勒出了一朵笑。

怎么说?现在是夏天,我好无聊,所以我快闷成一朵香菇了。

她还用双手在头顶上比个形状。

那为何会变冬人?人家有冬虫,我自然是冬人了,这是一种比喻法,你听不出来吗?她哀声叹气地道:只不过我猜,到了冬天你恐怕还是一样忙,所以我也不用在冬天变成人啦,干脆连冬天也一起变成菇好了,所以统称做冬菇夏菇了。

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当‘冬菇夏菇’呢?他微笑。

谁教你都不让我出去溜一溜,我都快闷死了。

她把下巴靠在桌上,一脸颓废。

我不放心你出门。

那你就陪我一起出去呀!她眼儿倏然发亮。

他歉然地摇摇头,现在不行!等到这三件案子结束,凶手落网,我自然会带著你行走江湖。

那还得多久?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轻轻一点她的俏鼻,快了,我已找出线索。

我怀疑这一切的命案与一处楚馆的女花魁有关。

女花魁?这个形容词怎么那般熟悉?爱儿怔了半晌,脑海内隐隐约约有抹记忆飞过,但是她还是怎么也捉不住具体的感觉。

为什么呢?我仔细分析线索,小心求证过,但这是公事,我不便让你知道太多。

他说完,体贴地替她倒了杯茶。

她刚刚说了一大篇的菇论,想来也是口渴了。

爱儿支著下巴,若有所思道:嗯,原来如此……那你如果捉到凶手,会怎么办?如此大案,自然是缉拿之后交由宗人府审判。

如果凶手顽强抵抗呢?我有圣上御令,可先斩后奏。

他淡淡道。

哈,那么那天那个欺侮我的坏人,你为什么不把他先斩后奏呢?她突然想起那件老鼠冤。

他摇头,他虽然可恶,但论罪还不至死。

噢。

其实话说回来,她也不是那种嗜血的人,只是一口气有点儿咽不下而已。

接下来的气氛有些沉默,烟波从纸上抬起头来,深深盯著她道:你真的很想出去玩?她重重点头,眼底燃起了一盏希望的火花,是啊,好想出去一下。

他考虑了一下,随即缓缓道:好,我带你去逛逛。

爱儿顿时跳了起来,欢呼道:哇,好棒,我最喜欢大哥了!烟波宠溺地看著她,唇边微笑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