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甄这些天简直玩疯了,早把月底应该交稿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因为难得有人自愿当司机,她岂能放过这个玩乐的大好机会?自然是大玩特玩罗。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希望这些天的玩乐能够让朵朵敞开胸别再忧愁,如果能因此而忘掉那个害她哭泣的王人蛋,转而接受杨曼中那就更好了。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噼哩啪啦响,可就不知道世事是否能尽如人意了?这一天,薇甄又拖着朵朵和曼中坐快艇出海去玩。
就在船出了码头望安岛时,坐在船顶上的薇甄拍拍曼中的手臂,好玩吧?好玩,而且好美。
曼中手上拿着照相机,虽然忙于捕捉碧海蓝天的景致,但也不时拍下了薇甄的巧笑倩影。
你的相机老对着我干嘛?多拍拍朵朵,你看她迎看风的笑靥是多么的娇媚动人,赶快拍,保证你回去以后绝不会后悔。
薇甄的意图太明显了,猛眨眼睛的模样让人不难看出她说这话的用意。
曼中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收起了照相机,深思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拍你?我有什么好拍的?她张大眼睛,一脸不解。
你的表情既丰富又生动,是个很自然的模特儿。
没事的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斜睨着他,老实说,你有什么企图?曼中顿感啼笑皆非,这个小女子真是一点都不把他这个大师放在眼里,能亏就尽量亏,前几天那种把他当作思公的崇敬模样早已消失无踪了。
不过,话说回来,曼中也不愿意别人把他当成偶像。
由于自己身分特殊,无论在国外或国外,大家都把他推到一个崇高的位子上,完全不敢将他当作平常人看待。
这已使他厌倦了当大师的生活,如今在澎湖遇到一个明知他是名人,还是对他没大没小的女子,令他整个心境都活泼愉快了起来。
需要想那么久?可见得一点都没有把我的话听进耳里,不理你了。
薇数退自转头看坐在左侧的朵朵,你觉得怎么样?想吐真的?薇甄大惊失色。
假的。
朵朵哈哈大笑。
好哇!竟敢耍我!她卷起衣袖,做出要K人的举动来。
等等,我跟你开玩笑的。
朵朵连忙架住她的拳头,笑道:看到这样令人心旷神信的海景,让人忍不住想要开开玩笑嘛。
你有精神开玩笑啦?刚刚不知道是谁临上船还嘟着嘴、苦着脸喔!我从来没有坐地船,怕晕船呀。
朵朵讪讪地笑道。
我就说——那是什么?曼中伸手一指,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哪里?薇甄转头看向他指的方向。
那一座地势险峻的岛屿叫什么?曼中边问边抓起相机取景,捉住那座诡谲奇险的岛屿风采。
抱歉,没研究耶。
那座岛好像是海盗的巢穴幄!电影里面的场景都是这样的。
朵朵目不转睛的看着,薇甄,不知道会下会有海盗藏匿在上面?‘海盗?现在是民国八十六年,哪来的海盗?顶多有一些大陆偷渡客藏匿在那儿罢了。
薇甄笑着挥挥手,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人们听说过有关于沉船的事情吗?曼中微微皱起眉头,沉吟道:你是指最近在澎湖海底发现到的古沉船事件吗?不愧是大师级人物,果然博学多闻。
薇甄朝他竖起大拇指,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了起来。
沉船?朵朵双眼散发出充满兴趣的光彩。
她不是那种想要去挖宝寻金的人,但是对于这一类的故事她可爱听得很。
曼中探幽的眼眸瞅着薇甄,我曾经在报纸上看到打捞沉船的报导,但详细的情形我就不清楚了。
薇甄抓着栏杆深吸了口凉爽的海风,微笑的解说:这几年有渔船在澎湖海域打捞到一些老旧的瓦罐瓢盆,本来以为那是没用的东西,可是在无意间经过专业人士鉴定过后,发现那些器皿年代久远;有些甚至可以远溯至宋朝……哇!朵朵听得人神。
曼中想了想,猜测道:可能是以前行经澎湖域被台风打沉的船队?宾果!他敏捷的反应和联想让薇甄不得不钦佩,猜得真准。
曼中谦逊地笑了笑,然后呢?然后政府就请相关部门派员进行研究与打捞的工作,希望能将沉船里的物品都打捞上来,借由它们将一些历史呈现在人们面前。
沉船的地方在哪儿?我们可以去观光吗?朵朵兴致勃勃地问。
恐怕不行,因为正确的地点只有政府部门知道,是怕民众因好奇心或为私利,而去破坏历史遗迹,再加上那些古帆船都很古老陈旧了,稍不注意就会造成极大的损害,所以目前政府部门有小心的维护那个地区,不让外界知道究竟在哪里。
薇甄像很有研究般地侃侃而谈,不过,听说古代经过澎湖海域的商船和军舰相当多,那些船只都有可能在此地遇上台风或暗礁而沉没。
有专家认为澎湖的沉船地点很多,除了已经发现的之外,应该还有很多尚未发现的沉船。
好可怜。
朵朵突然冒出这一句话,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咦?姑娘叹气所为何事呀?薇甄莫名其妙的问。
古时候的木造船只相当脆弱且又没有仪器可测天候,再加上澎湖外海暗礁、暗流很多,一旦遇上狂风巨浪,发生船难的危险性就更大了。
曼中感慨的说。
对啊!朵朵点头,显然曼中的话说到她心坎里了。
哇!两位真是宅心仁厚,跟小妹我有得比。
薇甄拍拍胸脯,我也是这么想的。
朵朵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对啦对啦!曼中忍不住爱怜地揉了揉薇甄被风吹乱的头发——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原来你也是性情中人?失敬失敬。
哪里,我平常做人就很善良……她被夺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朵朵轻敲薇甄的头一下,把她从得意忘形的边缘拉了回来,别再夸自己了,然后呢?然后什么?她不是都交代完毕了吗?捞出的东西除了瓦罐瓢之外,还有什么?有没有什么古代的货物呀?朵朵好奇地追问。
我怎么知道?会坏会烂的经过几百年大概都已经不存在了,可是我想应该也有不少的宝藏吧?例如白银、黄金或珠宝之类的。
薇甄越说越像真有那么回事。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曼中就事论事的附和道。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想要捞宝藏喔!小说作家经常写这一类的故事。
朵朵突然拍拍薇甄,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惊叫道:薇甄,你也可以这就个题材写一本小说,搞不好以后还能卖电影版权耶!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捞一捞,捞到了再写是不是?也可以呀。
薇甄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捞的,又不是撤张网下去就能网起一堆宝藏,即使是用精密的仪器探测都不见得能找到。
再说我也不想去挖什么宝藏,还是专心写我的小说比较实在些,挖掘古物的事交给政府相关部门去做就好了,等到人家捞起来放在文化中心展览餐再去参观,那不是省事多了吗?说得也是。
对了,薇甄,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呀?朵朵一脸崇拜的望向薇甄。
平时没事就去文化中心晃一晃,多结交些各路的英雄好汉就知道了。
她眨眨眼笑道:你们可以称我为澎湖的地头蛇。
亏你说得出来。
曼中实在是被她的个性给打败了,怎么会有人不惜一切破坏自己形象的?她真的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吗?她果真随性率真至此?嘿!望安到了。
薇甄压根不知道他现在满腹的疑问,一个劲儿地拉着他和朵朵的衣袖,兴奋地大叫着。
她虽然让曼中惊讶不解,但是也让他产生想要深人确定的兴趣了。
他性格的嘴角扬起一抹充满兴味的笑……=====晒了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回来,薇甄的精神越见抖擞,她是越玩越有体力,兴致也越高昂了。
不过其他两位在台北长大的人显然与她相反,朵朵直接以孕妇有责任与义务休息为由,名正言顺地待在这里,曼中也决定待在饭店内休息一天,好好养足精神。
他曾经为了取景而在酷热的德州待了一个月,在每天日夜热与极寒的天气变化中坦然之且面不改面,可是这样一连几天被薇甄拖出去晒太阳、吹海风、晾人干,使得他不得不宣告投降。
尽管和她出去玩既有趣又甜蜜,还兼顾了拍照取景的任务,但是他还是比不上自小在潮湖长大的薇甄,他没有那么坚忍的耐热度,因此只好心不甘情不愿,也自觉很丢人的待在饭店休息。
两个人都瘫下了.精力旺盛、体力充沛的薇甄只好收起如野马般的玩心,乖乖坐到电脑桌前努力写稿。
唉——这是她今天第三十八次叹气了。
朵朵扶着酸疼的腰,缓步走进她的房间,怎么了?肚子饿了吗?还不到中午吃饭的时间耶!薇甄抬头斜脱了她一眼,敲打键盘已久的双手这才放了下来,口中又逸出一声叹息,唉!外面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可是偏偏我得坐在这儿敲电脑,这实在令人忍不住想叹气呀!我还以为你在叹什么气,原来是因为这个。
朵朵移步到她的床边坐下,摇摇头笑道。
你难道一点都不觉无聊吗?还好,没有你严重。
人家好想出去哟!薇甄望着窗外的蓝天,神魂都快飞出去了。
连续玩了近一个礼拜,你不累呀?不会,有得玩哪会累?她一副想当然耳的表情。
朵朵张大眼睛瞪着她,难不成你都是吃铁牛运功散或六尺四长大的?体力这么好。
你说到哪里去了?!朵朵挪了挪身子,舒服地斜靠在软软的枕头上,对了、你今于有没有和曼中联络?干嘛请人家到家里来吃个便饭啊!毕竟他陪了我们这么多天,还无怨无悔的当司机,你知道全世界有谁请得动他当司机的吗?教宗若望保禄二世?薇甄猜测。
朵朵翻了翻白眼,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是很正经的回答啊,难道我这么回答不对吗?怀孕的女人思绪还真怪,明明是她自己这么问的。
我的意思是,他那么好心又那么讲义气地陪我们,还充当我们的司机,这一份情不是很令人感动?呢,就算是吧。
薇甄看着她激动的脸,讷讷地回答。
所以说我们应该请他吃顿饭。
朵朵做了结论。
可是‘请请’相报何时了呢?他们才认识没几天,就已经互相请过N次饭了。
这次就不明白了,越请感情就越好啊!朵朵暧昧地看着她,笑咪咪地说。
你改变主意要和他增进感情啦?薇甄惊讶地张大嘴巴,不知为何这念头让她;乙里有点不舒服。
但这是不对的,她本来就是要撮合他们俩,现在白已还不舒服个什么劲儿?薇甄挥掉层古怪的不适感,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热诚兴奋,如果你有此打算的话,我马上就打电话给慢着,朵朵细致的脸蛋都气红了,她捶了薇甄一记,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对任何人产生爱情的。
薇甄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心头突然掠过一丝窃喜的感觉。
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指的是你!爱情迟钝智障见。
朵朵骂得有够毒的,完全没有平日温碗娇柔的样子,可见得她已经被薇甄气得都要抓狂了。
我做了什么事?薇甄哇哇大叫,无辜的嚷着。
你难道看不出曼中对你有好感吗?几时?这几天他的眼眸都跟着你的身影打转,你还不知道?朵朵以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那你又怎么会晓得?薇甄不服气地问。
拜托,我有眼睛看,有感觉的嘛!别忘了我是刚从爱情走过来的人,虽然不敢说身经百战,但至少也是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这种男女间的情像我自然体会得出。
朵朵以过来人的姿态教训她。
你大敏感了。
薇甄对她的话报比哈哈在笑又不是在演连续剧,现在哪有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从此两情不渝这种事?别忘了你自己从事哪行的,人世间的情爱可比小说和电视上演得还曲折,令人叹为观止的。
朵朵说出自己最深的感慨。
是吗?你自己写爱情故事,可是为什么偏偏不相信爱情?她勉强抹去心中又浮现的伤感,直视薇甄问道。
我没有不相信爱情啊!薇甄立刻喊冤。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曼中他对你有好感呢?别看朵朵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她分析起事情来可是有条有理还咄咄逼人的哟!这不能混为一谈。
薇甄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她看多了身边朋友们的情情爱爱,对于爱情自有一份属于她自己的透彻见解。
再加上她是写爱情小说的,看法更是独特,所以面对朵朵的洁问,她丝毫不胡涂。
是吗?如果你相信爱情的话,在知道曼中对你有好感之后,你应该有所回应才对。
问题是我又不觉得他对我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再说他是他、我是我,差别太大了,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男人和女人并不是认识就非得成为情侣,我坚决相信男女之间是有纯友情的,我认为杨曼中和我正是这种情形。
可是——这下子觉得暴殓天物的是朵朵了。
可是什么?上次我想做媒人撮合你和他的时候,你自己跟我说过什么来着?我说了什么?别让人家以为澎湖的女孩子都是一逼欲求不满。
急着嫁人的样子。
薇甄原封不动的把这些话再砸回给朵朵,你该不会忘记了吧?呃……是谁说不要乱点鸳鸯谱的呀?薇甄哼道。
这个……朵朵嘿嘿讪笑。
哪个?你自己也说过,放过那么出色的男子,实在是太浪费了。
朵朵突然想到,一脸胜利模样的说。
我已经后悔说这句话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赖皮?朵朵大声抗议。
你告我呀!薇甄扮了个鬼脸,既然我们两人都没有染指他的意图,那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朵朵一愣,随即爆笑出声,我的天啊!被你这么一扯,我也写不下去了,还是去公租小说回来看好了。
薇甄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
不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
薇甄不理会她的话,退自笑问:你要不要跟我到马公去?不要,我要休息。
朵朵摸摸肚子,露出充满母性的温暖笑容,我要带着娃娃去睡觉了。
薇甄起身,抓着蓝色背包,那要不要我带什么东西回来给你吃?我想红油抄手。
你要把我的干儿子或干女儿辣昏呀?不行。
那傻爱庄的冰咖啡。
孕妇不能报取咖啡因,你忘啦?薇甄毫不留情地再次否决。
那我还能吃什么?朵朵嘟起嘴。
我会给你带一大盒鲜奶和一大块黑糖糕回来的。
薇甄帅气地将背包甩过肩,朝她挥挥手,Bye-bye。
随即往外跑去。
喂,别忘了帮我租几本爱情小说回来。
遵旨。
声音已然模糊,显然薇甄已经走远。
朵朵挪挪因怀孕而有些笨重的身子,秀气的新月微皱起来。
薇甄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曼中?我不相信。
她可以感觉到薇甄在面对曼中时也有些异样,只是薇甄自己役有察觉出来罢了。
曼中那么卓绝杰出,薇甄那么率直善良,教她眼睁睁看他们两擦肩而过……那是不可能的。
朵朵唇漾开了一抹诡谲的笑容。
人人都说她是温柔婉约的女子,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她也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曼中和薇甄这一对天生佳偶她是管定了!=====渐奇抵达潮湖的饭店后立刻拨了通电话回台北交代事情,三岛则站在一旁垂手等候差遣。
景由,有关那桩商业合并案的相关法律问题,询问会社的法律顾问李先生即可,我已经和他联络过了……他面色冷然严肃地倾听对方的答话后,点头道,好,那一切就没问题了,有事的话再打过来。
三岛等挂上电话才开日:社长,我调查过了机上乘客座位名单,坐在辛小姐隔壁的是一位名叫王薇甄的女子,或许她曾经跟辛小姐交谈过,假如我们找到她的话,也许能够问到有关辛小姐去向的线系。
你已经查出那位王小姐的地址了?渐奇知道这个精明能于的助手一定是有了相当的把握才会这么说。
是的。
三岛有他特殊的追踪线索方法。
那我们还等什么?渐奇大踏步率先走出房门。
不一会儿,三岛开着车飞驰在乡间的道路上,他能感受到身后渐奇的喜悦与急躁,因此他双手紧握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也踩到了底。
辛小姐是他所见过最温柔、最善良的女子了,也是最适合社长的一个。
他一定要替社长找到她!他知道社长是爱她的,只是社长自己还不不知道罢了。
但是他会帮助他们了解彼此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