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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025-03-29 05:25:35

由于宋辽两国情势逐渐紧张中,耶律宿几乎每天都在议事厅里与众臣商议对策,同时加紧追查下毒凶手。

若若的心情也不得轻松,虽然她与耶律宿的感情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但她有种不祥之感,觉得好像有种阴影正逐渐靠近她。

奇了,以前身处大宋皇宫内,虽然国家局势不好常打败仗,可是她也没有这种恐惧的感觉,或许是那时候的危险与威胁并没有这么逼近她。

她似乎能感觉到危险就在她背后伺机发难,但她就是想不出那种危险会是什么。

难道有人要行剌她吗?小柳儿紧紧跟在她身后,见主子闷闷不乐她也开心不起来。

苏艳还是像往常一样,有时候不见她的人影,可是过不了多久她又冒出来了。

若若曾怀疑苏艳会不会就是那个下毒的人,可是她怎么也不愿相信就是她是凶手。

小柳儿听见她的叹气声,不禁开口安慰道:公主,您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成天叹气呢?您别担心了,也许根本不会有战事发生,现在的消息只是旁人在捕风捉影而已。

你不明白,这回不一样。

若若苦笑一声,倘若真打起来,你要我如何自处?一边是父皇一边是夫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您别苦恼了,我看大王对您还是极好,一点也没什么影响。

你不懂的,虽然大哥对我一片深情,可是父皇对我有养育之恩,我该帮哪一边呢?就算都不帮,我也极不愿见到他们互相残杀。

若若忧愁道。

唉,为什么要有战争呢?原本日子不是过得好好的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回去问父皇,说不定又是那疑班谗臣胡乱进言了,才会有军事行动的。

小柳儿一拍掌,附和道:对啊!公主可以赶回去呀!若若斜睨了她一眼,愁眉苦脸地说: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我在这么敏感时刻回去,那不就表示真的要打仗了,所以我这个大宋公主赶紧逃命回去了?小柳儿一怔,对喔!我现在才知道苏姊姊以前说过的话,有些事在没有涉足其中时,都可以想得很简单,可是一旦身陷其中,却是怎么也抽不掉这烦恼丝。

说着,她低叹一声,唉,世事果然无常。

您也别难过了,天塌下来有大王替您顶着,您就不用愁了。

小柳儿乐观的说。

听到小柳儿的安慰,若若也只得打起精神,对着她微笑。

你说得对,那我们去看看水兰,她这几天不知道住不住得惯。

把她带回来这么久,都忙得没有时间去探望她。

公主对她已经够好了,还安排她弟弟读书,也让她在绣坊那儿做事,他们现在能安定的过日子也算是一种福气了。

若若还是充满歉意,可是再怎么说,我还是该过去看看他们。

那小柳儿陪您去。

对了,苏姊姊呢?小柳儿耸耸肩,那个阴阳怪气的人就不要理会她了,成天不见人影的,真不知她跟来大辽是做什么的,还说要保护公主您呢!若若心底暗自一叹,算了,咱们去就好,也许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

说不定是动了春心了。

小柳儿不假思索的说。

咦?若若眼睛倏亮,怎么说?噢,那只是我自个儿想的,因为我在花园里看见她与拓跋护卫在说话,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枉费拓跋护卫对她好声好气的,她还是那副冰霜脸。

说完,小柳儿撇了撇嘴角。

若若好奇心大起,真有此事?公主您又想做什么了?小柳儿戒心大起。

你那是什么表情?若若斜睨她一眼,侧头沉吟道:我在想,或许……公主要当红娘,把他俩凑成一对?你怎么知道?跟在您身边那么久了,若连您的心思都看不明白,怎么能随侍公主多年呢?小柳儿洋洋得意的说。

若若失笑,伸手敲了她的头一记,你这丫头,倒挺聪明的。

跟在公主身边久了,耳濡目染之下总会变聪明一点。

嘿,你的嘴变得更甜了。

若若斜眼睨着她,这可不是我教你的吧?小柳儿脸一红,哎呀,公主您存心要取笑奴婢是不是?不,只是最近日子过得太沉闷了些,逗逗你也好。

若若拎起长长裙摆,莲步轻移,咱们还是先去看看水兰吧。

是。

由于水兰是若若亲自带进王宫,康婆婆不敢硬要她得日日上工,所以水兰可以自由出入绣坊。

若若和小柳儿到绣坊便扑了个空,只得往她住的小宅院走来。

她们远远就见到水兰正站在小庭院内放出一只白色鸽子。

水兰,你在做什么?若若好奇地问道。

水兰脸色一变,随即以楚楚可怜模样掩饰惊惶。

民女参见王妃。

免礼、免礼,快起来。

若若快步走向前,亲自扶起她。

你方才在逗鸟儿玩吗?是的,住在这儿有一阵子了,一些鸟儿都会来这儿啄食我喂的粟米。

水兰温柔地笑着。

小柳儿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怪怪的。

水兰姑娘,你怎么没去绣坊呢?实不相瞒,因为今早我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就跟绣坊的姊姊告了假。

她纤弱的身子像风吹就会倒似的。

哎呀,那赶紧让太医来把把脉才是。

若若着急的说。

不!水兰察觉语气过于急切,连忙露出一抹笑容,不用了,这是老毛病,我已经吃过药了。

真的吗?还是让太医过来看一下比较好。

真的不用了。

王妃要不要进屋来坐坐?我沏杯茶给您。

若若点点头,犹不忘叮咛,如果真不舒服一定要说喔!是,水兰晓得。

小柳儿搀着若若走入收拾得干净清爽的屋子,和水兰闲话家常。

若若注意到水兰极有礼貌,看得出是出自书香门弟,谈吐极有教养,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孤苦无依的境地。

不过她怕勾起水兰的伤心事,也就强忍着没问。

耶律宿离开御书房,他刚批阅完来自各处的军机报告,正要往回漠鹰居的路上行去。

他边走脑子里边思考一些事情,其中包括若若带回来的那对姊弟的报告——纪水兰,父纪升平,弟纪水笙,母不详。

三月前自大宛迁徙至上京,租赁柳条大街上的老宅,父月前去世,积欠齐家丧葬费……那对姊弟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只要是待在若若身边的人,他都得仔细调查一番,免得危及了若若与王宫的安全。

突然间,一个轻微的脚步声钻入他的耳里。

耶律宿迅速抬头,敛眉凝眸,却见到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裳的人影。

极为眼生的面孔,不过他立刻猜出来者是谁。

参见大王。

水兰恭敬道,柔柔地曲膝行礼。

他点了下头,纪姑娘。

水兰惊讶地看着他,大王怎么知道……宫中的人我都熟识,唯有我小妻子带回来的姊弟我还没见过,你自然就是那位纪水兰姑娘了。

大王英明。

她盈盈起身,手臂上的篮子跟着轻晃。

对了,这是民女做的玫瑰糕,不知道大王要不要尝尝?他凝规着她,喔,你还会做点心?这是民女自小就学的手艺,不足登大雅之堂,不过口味还算特别,如果大王不嫌弃的话,还请大王尝尝看。

她娴静地浅笑着,拿出一碟嫣红飘香的糕点。

如此就多谢了。

耶律宿伸手取了一块放入嘴里,却发现出奇的美味。

好吃吗?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微讶道:真的非常可口。

水兰不禁脸红了,多谢大王夸奖。

耶律宿忍不住再拿了一块放入嘴中咀嚼着,的碓好吃。

他想起若若有一次险些把御膳房烧了,就是为了要做点心给他吃,不过她的技术实在是……女孩该有的温柔娴淑她都不具备,却丝毫不减她动人的可爱。

她的温暖是发自内心的,不需假籍外物就可令人见到她的美丽。

大王在想些什么?水兰柔情似水地轻声问道。

她实在是个风韵动人的女子,可惜耶律宿整颗心都在若若那儿,因此面对她的温柔,一点感觉也没有。

王妃虽然喜欢吃东西,可是却一点烹调的天分也没有。

他低笑几声,拍掉手上的糕屑,不耽搁你了,有事就去忙吧。

水兰点了点头,正要举步时却不小心拐到脚踝,重心一歪,哎呀!耶律宿本能伸手扶住她,见她疼得小脸泛白,他想也不想地一把抱起她轻盈的身子。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顺道叫太医过来看看你的伤势。

她乘机偎在他胸前,楚楚可怜地说:西侧的小院落。

大王,您还是放我下来吧,万一被人见着误会了,那民女就万死莫赎了。

你我光明正大,有什么好误会的?他觉得好笑,抱着她大步朝西侧走去。

那装着玫瑰糕的篮子跌落在地上,糕点掉了一地。

苏艳纤细的身影从宫墙上落下,正好遇见笑吟吟的拓跋刚。

她柳眉一扬,不悦的质问:为什么挡我的路?他的笑意顿时化作一声长叹,因为不希望你一错再错。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冷冷地回道。

你这几天都在广天居附近窥伺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深深望入她眸中,广天居是军事机密卷宗的置放处,戒备森严,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有何证据说我在广天居附近窥伺?她眯了眯眼睛,杀气渐露。

艳艳——住口!谁准你这么叫我?她的心没来由地一暖,但下一瞬间乌云立刻布满脸庞。

她不能有任何的感情,更不能对这个英俊挺拔的辽国男人有任何好感!可是该死的,她为什么就是无法对他痛下杀手?我很担心你。

拓跋刚语气温柔地说,眼底满是忧虑。

你再这么放肆,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她脸上杀气腾腾,腰上短刀瞬间翻拿在手。

他连动也不动,眸中漾满了关怀,刺探军机是死罪一条,我不希望你——你找死!她手上的短力迅速掠过,他却毫无动手或抵挡之意。

苏艳大惊失色,手中短刀收势不住,在他胸前划下一道血痕。

你为什么不躲?傻瓜!他的举动重重撞击了她的心,苏艳冷漠的表情刹那间瓦解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悄沁出她的眼角,冰霜似的脸庞缓缓柔软了下来。

虽然那道伤痕不小,但是拓跋刚在看到她的泪水时,什么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他缓缓地走上前,难掩喜悦地低哑道:我为何要躲?在你逃避了我那么久以后。

我没有逃避你。

她下一刻就被他搂入怀中,不禁惊惶失色地推开他,你、你做什么?是,你没有逃开我,可是我跟在你身边好久了,见到你不分昼夜在王宫四处‘晃’着,我就又生气又心疼。

苏艳心一凛,睁大眼瞪视着他,你都看见了?她的行踪已泄漏,那……你放心,我尚未向王上禀报你的行动。

苏艳松了口气,却又扬起眉毛,尚未?是的。

我是王上的人,绝不可能纵容你夺取我国机密。

那你为何还不捉我?她挑战地看着他,又恢复冷淡的表情。

因为你还没有探查到有用的机密。

拓跋刚轻轻地碰触她的脸颊,她只是一颤,却没有移开,这大大激励了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是敌对的立场,我这么做并没有错。

难道你不乐见和平?她灰心地望着他,难道你以为这些日子的平静就是和平了吗?否则呢?一点都不和平,我大宋是丧权辱国的一方,就连公主都要被迫来和亲,这叫和平吗?这是强者为王败者为奴的结果,唯有大宋重振旗鼓将你们大辽打败,和平才有望。

照你这样说,一旦大宋打败了我们,那我们是否就成为贵国的‘奴国’了?如此说来,还不是没有达到你所谓的和平?你的说法一点都不正确。

可是你们大辽每年扰我边境,杀了许多我国无辜子民。

怎么不说你大宋驻边疆的士兵,每年又掳掠烧杀我辽国多少的善良百姓?你曾看过被宋兵掳走的女人吗?她们有的惨遭凌辱,被放回来时整个人都疯了,要不然就在宋营里被凌虐至死。

他忿忿道。

苏艳小脸瞬间刷白,不禁倒退了一步。

这都是悲剧。

无论是辽国或是宋国,都是仇恨与异族之说的牺牲者,而这造成了无数的悲剧。

她震动地看着他。

唯一能避免这样的悲剧再发生,就是让两国的人民敌意尽消,才能够看见彼此的内心,真正做到兄弟之邦。

你说得简单,可是你大辽子民天性原就凶残——可是我们也有豪迈、善良淳朴与热情的优点,当然,辽人中不乏害群之马,正如大宋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良家子民一样。

他凝现着她,何况,和平已经开始了,你看见了吗?她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妃的到来化解了许多辽人心中的结,他们都感受到王妃的好,所以他们开始相信,宋人里也有好人。

苏艳怔了半晌,低低道:十二公主……是的!你没发觉到吗?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子。

她低语。

可是她最近过得很不好,因为宋军的蠢蠢欲动,试图破坏盟约的举动,又让其他人开始用异样与仇恨的眼光看着王妃,若非她生性天真善艮,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苏艳再次震动,她实在不忍心伤害心地善良、待人诚恳的公主。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中止挑衅意味浓厚的暗杀行为。

暗杀?她蓦然抬头,带着一抹讶异,什么暗杀?拓跋刚被她的反应弄胡涂了。

连续几名大将与大臣遭人毒杀,难道不是你们所为?我只奉命刺探军机,并没有接到命令要毒杀什么人。

苏艳看见他一脸讶然之色,不禁面色一沉,你不相信我?不,我相信。

那么除了你之外,还有另外一批人奉令杀人啰?拓跋刚脸色微微一变,难道与王妃有关?不可能!苏艳不假思索的辩解,十二公主是和平主义者,在皇宫内是出了名的好打抱不平,行事绝不可能如此偏激狠毒。

那就是另有其人啰。

他皱起眉头,到底是谁呢?苏艳摇摇头,她也不明白。

贵国皇上真的想要开战?他突然问道。

其实……皇上并不知道这一切。

苏艳略显犹豫地说。

拓跋刚闻言愕然,那……我们是奉了卫国大将军的命令行事。

卫国大将军?他恍然大悟,该死,难道你不知道沈鞍远早就意图不轨了吗?她皱眉不解的看着他,我不明白你的话。

沈鞍远在边境暗中培植自己的兵力,并没有让贵国皇上知道,可是我们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了。

前几次的两军交锋,他非但没有亲自出马,还把自己的兵力隐藏起来,没有派上战场,要不然你以为宋军为什么会连连败退?因为兵力不足。

苏艳大吃了一惊,黑眸倏然睁大,不!只有你们京城的百姓才把他当作英雄,其实他卑鄙到连边境的百姓都唾弃。

朝廷的军饷被他暗中扣了一大半,真正交给边境大军的粮饷少得可怜。

拓跋刚吁了一口气,摇头道:幸亏我们大辽没有这等‘英雄’,否则恐怕早就不堪一击了。

她惊怒地凝视着他,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眼神坦白率直地迎视着她,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去问边境的老百姓,看我有没有虚言蒙骗。

苏艳再无疑问,她终于明白心中存在已久的疑惑:例如为什么将军培养了一批情报人员,其中还不乏江湖高手与凶残恶士。

原来他早就在储备自己的实力了。

难道他想造反吗?她话一出口,心下不由得一惊。

看来没错。

我能了解他的用心,就是要——挑拨两国情谊,两虎相争必然元气大伤,届时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拓跋刚默契十足的接口。

是。

她眼中浮现隐约的笑意,显然很高兴他们之间的默契。

我们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必然还有其他人混了进来,比方说那个咬舌自尽的宫女。

那该怎度办?苏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为了大辽更为了大宋,她绝不能撒手不管。

倘若你事成之后,该将机密交给谁?柳条大街的……苏艳老实的回答。

拓跋刚脸色一喜,我们马上去见大王!她脸色有些苍白,有些畏惧道:现在?放心,大王是明理之人,更是个英明君主,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拓跋刚微微一笑,揪了好几日的心已经全数解开,何况你已经弃暗投明。

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宋,不是为了你们。

她迅速澄清。

她的眼眸坚定果决,可是却闪动着盈盈笑意。

是。

他也笑了,心满意足地牵起她的手往漠鹰居奔去。

他们的推论结果获得耶律宿的赞同,三人便开始拟定应对之计,试图揭开沈鞍远的阴谋。

原本苏艳还有些担心耶律宿会不会趁这机会对大宋不利,可是耶律宿的一句话却让她安了心。

我是大宋的女婿,怎么也不能眼睁睁让人欺负我的岳父大人!他低沉地轻笑。

在知道若若的碓是真心爱他,并非是奉命而来时,心头的郁闷总算得以舒解。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拟订了引蛇出洞的计划,准备将幕后主使者一举成擒。